《孤宠难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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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宠难鸣-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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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些意外,心中被柔软的暖意包裹,不禁抿唇莞尔。

    “雪儿。”

    余妃雪抬眸看他,绽开一个灿烂如花的笑颜,而后快步走到他面前。

    “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啊”

    “等我?”连慕臣怜爱地揉了揉她的头,有些疑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等你吗?”余妃雪不满地斜他一眼,冷哼着别过头,佯装生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连慕臣无奈叹息一声,又见下人们端着菜鱼贯而入,蹙眉回眸问她,“你没吃东西?”

    余妃雪闻到饭菜的香味在房内飘散开来,脸顿时绷不住了,一时也忘记了与连慕臣生气,拽着他往桌旁走去:“下午跟王婶用了些糕点”

    “一直到现在?以后不许等我吃饭。”

    他略带斥责地曲指敲了敲她的头,她委屈地撅嘴呼痛,幽怨地应了声:“知道了”

    两人起筷用膳,余妃雪早就已经饿了,一看到满桌丰盛的佳肴,也顾不上什么形象,风卷残云地把菜往嘴里塞。连慕臣也早就饿了,但却因满身的疲惫没什么胃口,只用了一些便一直替余妃雪布菜,静静地看着她吃。

    余妃雪注意到他一直往她碗里夹菜,自己却不再吃了,一边与碗中已堆得如小山般高的饭菜奋斗,一边抬眸口齿不清地问道:“你不吃了吗?”

    “吃饱了。”连慕臣单手撑鄂,见她双腮被饭菜塞得鼓鼓的,不由地伸手去轻轻戳了一下。

    余妃雪皱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后快速将嘴里的饭菜咽下,缓了一口气道:“你干嘛?”

    “没什么,觉得好玩。”连慕臣淡笑着摇了摇头,抬起茶杯浅抿了一口。

    余妃雪见他不动筷,也停下手中动作,认真地注视着他。

    “师兄,我能要求你一件事吗?”

    “说吧。”他掏出一条手帕,专注地替她擦拭着嘴边沾染的油渍。他早就猜到她有事与他说了。

    “嗯”余妃雪沉吟了片刻,不住地偷偷观察连慕臣的神色,“明天是王叔的生辰,你知道吧?”

    连慕臣顿了顿,而后垂眸掩下眼中闪烁的幽光,淡淡地应了声:“嗯。”

    “那明日我们与王叔王婶一起吃顿饭,可以吗?”

    “嗯。”

    “那你明日再送个贺礼给王叔,可以吗?”余妃雪见他开始蹙眉,心中渐渐紧张起来,慌忙辩解道,“给别人过生辰,送贺礼不是很自然的事吗?你别变扭啦,这根本就是寻常之事。而且贺礼我都替你准备好了,是一幅画,那幅画出自王叔非常喜欢的一位画家之手,王叔收到必定欢喜。我费了很多心思才找到你就送吧”

    她摇晃着他的手臂撒娇,他转头瞥了她一眼,见她满脸都是可怜巴巴的哀求之色,心一软就答应了。

    “好吧,依你。那画拿来,我看看。”

    余妃雪未料到连慕臣竟然会向她索要画卷,嗫嚅着犹犹豫豫地说:“我我我没带在身上,在家里呢你放心,我找的绝对没有问题,你还不相信我吗?”

    她拍着胸膛保证的模样让他忍俊不禁,想想也是,不过是一个生辰贺礼,又是由她亲自准备的,他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何必一定要亲自察看。念此,便也没有再问。

    他不知道,正是因为他太相信余妃雪了,一点也没有怀疑她,才有了后来的事。

    余妃雪见他没有继续询问,窃喜着垂下了头。很好,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在进行着。

    第二日夜晚,萧蒲遣散下人,与夏侯靳臣、连慕臣、余妃雪四人围坐在桌旁。气氛犹如被冰冷凝住了一般,好半天都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筷。萧蒲若无其事地瞥了眼夏侯靳臣,又瞥了眼连慕臣,最终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余妃雪。

    余妃雪接受到她的目光,连忙清了清嗓坐直身体,幽幽地开口道:“额虽然这么问好像有点不好,但我好饿,什么时候可以吃呀”

    夏侯靳臣愣了愣,朗声大笑,招呼着余妃雪动筷。

    “哈哈哈哈哈哈,吃吧,别饿着了。”

    “谢谢王叔,那我吃啦。”

    余妃雪望向同样正含笑看着她的连慕臣,嘴角漾起俏皮的笑容。坐在余妃雪对面的萧蒲松了一口气,总算有心情用膳了,刚刚那个气氛简直让她如坐针毡,就算吃着山珍海味也味同嚼蜡。

    一顿饭下来,虽然四人皆寡言少语,但气氛还算温馨。用过膳后,余妃雪拿出夏侯流冽早就交托给她的贺礼递给夏侯靳臣道:“这是哥哥送给您的,”然后又掏出另一个锦盒递给他,笑得有些得意,嗓音清脆悦耳如出谷黄莺,“这是我给您的,祝您身体安康,吉祥如意。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好好好。”夏侯靳臣喜笑颜开地接下,不住地点头,“你们有心了。”

    夏侯靳臣不用打开就知道夏侯流冽送他的是端砚,他一向爱收集各地的端砚,而夏侯流冽每年都会送一个做工精良、来自不同地方的端砚给他,作为生辰贺礼。但小雪送的贺礼他满怀期待地笑笑,低头注视着那精美的锦盒,这丫头一向古灵精怪,年年都能让他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余妃雪维持着面上的笑容,慢慢退到连慕臣身旁,狠狠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连慕臣知道她在提醒他,该去送贺礼了,便拿着装画卷圆筒走了上去。

    夏侯靳臣见连慕臣竟然准备了贺礼,惊讶中又带着些欣喜,连忙放下手中的贺礼。

    “臣儿”

    “这个,给你。生辰快乐。”

    夏侯靳臣过于炽热的目光让连慕臣有些不自在地垂眸,待将贺礼递给他后,便转身回到了余妃雪身侧。

    但这已经让夏侯靳臣很满足了。他迫不及待地将连慕臣送的贺礼打开,抽出里面的画卷,展开一看,眼眶在瞬间便已湿润,手也不住地颤抖着。

    “臣儿这是你娘”

    连慕臣听见夏侯靳臣的话,疑惑蹙眉,询问地瞥了余妃雪一眼。余妃雪眼珠子转了转,心虚地别过脸避开了他的目光。

    连慕臣一看她那闪躲的模样,就知道那画卷中必有什么猫腻,疾步走上前去察看。只见那卷上画着青绵山顶峰云雾缭绕的景色,一对男女携手而立的背影就似神仙眷侣般美好连慕臣继续往下看去,画卷的右下角印的不正是他娘的印章吗?一朵冰清玉洁的莲花捧着一个小小的“苍”字,这是他的外公苍郁先生亲手刻的。

    连慕臣这才意识到,他被余妃雪算计了。

    而夏侯靳臣此刻的内心远比连慕臣要复杂,他既沉浸在连慕臣送苍莲的画作给他的喜悦中,又陷入了画卷内容带给他的感伤中。

    夏侯靳臣知道苍莲画中的男女就是他们两人,她将青绵山峰顶画得云雾缭绕,而他们身穿素衣,脚踩浮云,如临仙境一般,表明她心中的愿望就是希望他们俩,能够抛却尘世的纷纷扰扰,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但他却连这点愿望都没有让她实现。

    他心中虽然悲痛,但仍旧露出欣慰的笑容望向连慕臣。之前他曾向臣儿多次索要莲儿的字画,臣儿都不肯给他,这次臣儿竟然主动赠予他,这是不是代表着,臣儿愿意原谅他,愿意认他这个爹了?

    “臣儿我好高兴不管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我都希望听你叫我一次爹,哪怕一次也好求你了”

    热泪从夏侯靳臣的眼眶淌下,连慕臣望入他盈满渴求的双眸,胸中的情感如波涛骇浪般不断翻涌。

    除了娘,他从未为任何人,任何事流过泪。连慕臣神色复杂地叹息,心中的想法摇摆不定。自己其实早已原谅了他,只是一直不愿承认。

    “臣儿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连慕臣被他悲恸中含着期盼的晶亮眸光刺得胸口一痛,万般滋味涌上,心顿时一软,薄唇不自觉地缓缓张开。

    “爹”
………………………………

第一百五十五章 请求

    “诶”夏侯靳臣满含热泪拥住连慕臣,心中五味陈杂,感慨万千,“我终于等到你这声爹了”

    连慕臣听着耳边难掩激动的声音,抿唇垂眸,喉咙涩得挤不出一个字。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那一声“爹”的确发自内心。这段时间,他一直想方设法拒绝夏侯靳臣对他的示好,甚至对他恶言相向,但夏侯靳臣却对他始终关怀备至。他将手紧握成拳,叹息一声,在心中暗道:娘,我与他相认了,你会高兴吗?

    余妃雪看着相拥的父子俩,简直比他们两人还要激动,她笑容灿烂地与同样难掩激动的萧蒲对视一眼,转头望向窗外圆润的明月,心情甚好地松了一口气。

    她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渐渐的,竟突然有泪意涌了上来。原来不知不觉间,师父已经离开那么久了,久到周围的人都好像习惯了她的消失。如果师父看到这一幕,她会有多开心啊?无论师父离开多久,在她心里,师父一直都陪在她身旁,从未离开。她好想师父

    青绵山的午间,春天昂首迈着归来的脚步,带着和煦的微风与悦耳的鸟啼,树叶在风中摇曳发出飒飒的声响。夏侯流冽陪南盈萱午睡,却没睡多久就醒了,他知道南盈萱昨晚因为孩子动个不停,没怎么睡着,所以也没叫醒她。他蹑手蹑脚地起身穿衣后,就去林间练剑了。

    这次来青绵山,夏侯流冽只带着徐又白与云时,凌晔和应续在京都继续帮着夏侯靳臣处理后续的事,齐彦净则早就去巡视各地的商铺了。所以,自然地,云时跟着夏侯流冽去练剑,而徐又白则留下照顾南盈萱。

    夏侯流冽前脚刚踏出房门,南盈萱便缓缓把眼睛睁开了。她其实早就醒了,一直在装睡,怕被夏侯流冽发现,连动都不敢动。她警惕地扫视四周,确定夏侯流冽已经离开后,坐起身小声唤着连嫣。

    “嫣儿”

    连嫣听见声音很是惊讶,快步走了过来。

    “在呢,主子,怎么了?您今日这么早醒?爷还说不要打扰您,让您多睡一会儿呢。”

    “徐又白是不是在门口?”

    “是啊,主子您要找徐先生?”

    “不是,”南盈萱一摆手,示意连嫣靠近一些,而后附到她耳侧低声道,“你让姹儿想办法把徐又白支走,我有事要去找先生,不能让爷知道。”

    “是。”连嫣顿了顿,眸光坚定地一闪,便快步退出了门外。

    南盈萱竖起耳朵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果然停到了连姹与徐又白刻意压低的交谈声。

    “徐先生,上回您教我的缓解腿部抽筋的按摩手法,我还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您现在能再教一教我吗?”

    徐又白的声音很明显是停了一下才传来,估计是在犹豫,显得有些为难。

    “爷不在,这”

    “这个点,主子还得再睡一会儿呢,何况这里还有嫣儿和紫儿看着,不会有事的。”

    “那好吧。”

    南盈萱听着徐又白那迟疑又舍不得拒绝的语调,不禁掩嘴扑哧一笑。她就知道,徐又白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姹儿。

    “主子,他们走了。”

    连嫣进来提醒南盈萱,南盈萱快速穿好衣服,用宽大的披风覆住显眼的肚腹,一溜烟儿地跑到苍郁的房间。

    苍郁正在熬制汤药,见到她来了,很是讶异。

    “丫头,你怎么来了?”又探头往她身后看了看,“冽儿没跟你一起来?”

    “没呢。”南盈萱示意连嫣去门外守着,然后在苍郁身旁找了张椅子坐下,好奇地问,“先生,您在干嘛呢?”

    “这不,有人嫌药太苦了,所以有人的夫君就来摆脱老夫将这药制成药丸了。”苍郁没好气地瞥她一眼,继续搅动着手中的汤勺。

    南盈萱听了他的话,心中瞬间甜如浸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只是随意嘟囔了一句药苦,爷竟然就记住了。其实就算苦,爷让她喝,她也会乖乖喝下去的。

    苍郁侧头看南盈萱笑得春心荡漾的模样,不由地调侃道:“开心了?”

    “我当然开心啊。”她抬眸,说得理直气壮。

    “好好好,那你现在可以说,今日来找我是所为何事了吧?”苍郁可不觉得,她会平白无故跑来看他。

    “嗯”南盈萱迟疑片刻,悄悄观察了一下苍郁的神色,起身挽住他的胳膊娇声道,“先生,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苍郁被她的语调和动作惊得愣了一愣,方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正色凝望着她。自从莲儿死后,这丫头就再没对他撒过娇,今日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你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惹冽儿生气了?”

    “才没有呢。”南盈萱急忙颦眉否决。

    “那是什么事?”

    “您答应了我才说。”

    “哼,那你不用说了,我也不稀罕知道,臭丫头,你这招对我没用。”

    苍郁抽回自己的手,毫不在意地走到房中央的榻上坐下,悠闲地泡着茶,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南盈萱有些着急了,立马跟上去,在他对面坐下,可怜巴巴地趴在桌子上哀求道。

    “先生,您就帮帮我吧”

    “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我才能帮你啊。”

    “”南盈萱清澈的眼眸滴溜溜地转了转,而后无奈地道,“好吧,先生,我问您,我现在的身体如何?”

    “你的身体”苍郁犹豫片刻,见她面上尽是了然,也就直接说了,“你的身体,比起上次我们见面之时,虚弱了不少。当然这与你腹中的孩子在吸取你的精血脱不了干系,但你前段时间悲伤过度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夏侯流冽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急着带她到青绵山的。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若再这样下去,情况没有好转的话,我恐怕没办法撑到十月怀胎将它生下来。”南盈萱面色肃然,整个人异常的冷静与理智,仿佛处在这危险境况下的人并不是她自己。

    “你想怎么做?”苍郁看她那神情就知道她已有了对策,但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想让先生在我的药里加催产的药,让我怀胎八月就能产子。”

    “你你这你这也太冒险了,你这样催产对身体,对孩子难道没有伤害?你如今才七月未足就催产,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苍郁的脸色瞬间便严峻起来,眸中的寒光令人胆颤,但南盈萱岂会就此放弃。

    “我知道。我也是知道此事的风险,才将此事拜托给先生您的,若以先生的医术都不能做到,这天下还有谁能做到?这个孩子危险,正是危险在月份越大,需要从母体上汲取的精血就越多,若让它在能够在八月出生,一切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您可以等孩子满七个月再加催产药,让药量慢慢递增”

    南盈萱的话并没有让苍郁的脸色有丝毫和缓。此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稍有不甚,便是凶险万分,会导致大出血的。他眉头皱得更深,狐疑地问道。

    “就算我答应你,冽儿他能让你这么去冒险吗?”

    “他当然不会让我这么做,所以要瞒着他啊。”她双手合十,恳求地凝望着苍郁,“求先生帮我这个忙,不要告诉他”

    “唉,”苍郁烦躁地闭眼叹息,“我本来还打算建议他,让你打掉这个孩子的”她现在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先生,您千万别说,我求您了。爷很喜欢这个孩子,但如果你跟他说了,他就算再喜欢也会逼我打掉的。”

    她心急如焚的模样让苍郁心中一软,无力地扶额。

    “好,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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