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女女侠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哼。”
连紫这才缓缓将脚抬起来,顺岩重获自由后马上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脸,愤愤然地瞪着连紫,被连紫回瞪一眼后,又立即颤颤巍巍地低下了头。
“看什么看!”
“不看不看”
“去给我拿床厚些的被子和手炉来,记住!无论我主子现在处境如何,她腹中怀的仍旧是云王的骨血,夏侯家的子孙,要是她有个什么好歹!你们担得起吗?”
顺岩此刻酒已经完全醒了,他在袁叔责备的目光下,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蠢事,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是是是,我们马上去拿”两人快步退出牢房,而后又快速拿来了一床厚厚的被子和一个热乎乎的手炉,才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
连紫松了一口气,将自己趾高气昂的模样收起来。她从未这样过,刚刚她一直在模仿连嫣,希望能唬住那两个狱差,让他们不敢再小看主子。
连紫低头看了看新送来的棉被与手炉,嘴角扬起的浅浅的笑意,这牢房内的夜晚阴冷异常,她一直都怕主子会着凉,有了这些情况应该会好很多。
她欢喜地转头望向南盈萱,唇边的笑意却在看到她黯如死灰的脸后,僵在了脸上。
刚刚那件事,从头到尾,南盈萱都没有任何反应,没说任何话,甚至连瞥都没有瞥一眼。自从昨日进到这牢里后,南盈萱就仿佛如世隔绝一般,对周围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面容也是平静淡然得有些可怕,如同没有生命的泥人儿一般。
连紫将被子覆盖在她身上,又将暖手炉体贴地塞入她的怀中,哀伤地叹了口气。
“主子您想哭就哭出来吧别忍着了”
她看着主子这样强忍着内心的悲痛,让她也觉得非常难受,甚至恨不得能用自己将爷换回来。这样,爷与主子这一双有情人就能相依相伴,不用受这样提心吊胆的分别之苦了。
………………………………
第一百三十四章 苏醒
南盈萱仍旧双眼空洞无神地盯着地面,就连手炉掉落在地都没有发现,连紫连忙捡起重新赛回她的怀里。
“主子,拿稳了。”
南盈萱睫毛轻轻扇动,那曾经晶亮的眸中所有的光都灭了,只剩无穷无尽的黯淡。连紫喟叹一声,偷偷抹掉眼角落下的泪水,坐在了南盈萱的身旁,静静地陪着她。
夜越深愈凉,冷风从缝隙中袭来,连紫将南盈萱身上的被子盖紧了些,她现在的身子可不能受凉,要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感染了风寒就麻烦了。
但无论风怎么吹,南盈萱已经感觉不到冷了,因为她全身已经深陷在寒冷的深渊中,那寒意已经渗入骨髓,让她那颗心已经被层层冰封起来了。
她想起那一天晚上,夏侯流冽是怎样用披风将她裹在温暖的怀中,又是怎样缱绻极尽温柔地在她的额上落下那个吻。她想念那个怀抱,想念他。
已经快四天了,如果他还活着,他一定会回来找她的。她不敢去想,她只能一遍遍地说服自己,他可能被什么事情绊住了,他会回来的,他不会丢下她的。但时间在流逝,他却一直没有出现,她的心也一点点地下坠,坠到了绝望的谷底。
他不该救她的,几乎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他是大夏的支柱,是云王府的支柱,是云卫的支柱,而她只是没爹疼没娘爱、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他换她,不值。
她闭上眼就会想起他跃下海前,那望入她心底的一眼,那深情似海的一眼,他用行动证明了他曾许给她的誓言。他会保护她,他会永远保护她。
“我爱你,生生世世。”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被她藏在心底的最深处,她爱他,她也想他能够看她一眼,哪怕一眼,她为此付出再多她都愿意。她一直自以为是地认为,如果自己是陪在他身边的人,一定不会那么软弱,不需要他分心照顾,但事实证明,她太过狂妄,太过自以为是了。
“爷你在我就在”她抚摸着腕间的碧玉镯,低声轻喃着。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爷,那她也没必要继续活下去了。
此时的山林深处,一间简陋的小木屋内,有一盏微弱的烛火照亮了一室的黑暗。夏侯流冽昏昏沉沉地苏醒过来,喉间干渴难耐,虚弱地低声道:“水水”
一直守在一旁的云时听见夏侯流冽的声音,快步走了过去,见他醒了,一向冷漠的俊脸难得现出了一丝喜色。
“爷!您终于醒了!”
“水”
云时急忙端来一碗水,扶着夏侯流冽缓缓坐起,夏侯流冽顺着他的手喝下了一整碗水,才慢慢找回了些意识。
“爷,您感觉怎样?”
夏侯流冽抬手抚着隐隐作痛的额头,环视四周,有些迷茫地问道:“这是哪?”
“我们一直漂到了对岸,这里已经是余州城的一个深山里。”
“余州城?”夏侯流冽不悦地蹙眉,那不是与京都离了近百里的距离?“怎么漂这么远?”
“属下也不清楚,当时我也昏过去了”
云时想起当日的场景,仍然是心有余悸。幸亏上次连嫣教了他如何下峭壁,他才能够赶上爷,也幸亏爷知道用内力使自己的身体不下沉,他才能够来得及救爷。但两人在茫茫大海中游了许久,都没有看到可以停靠的地方。到最后,两人都精疲力尽,只能抱着一块木板在海上浮沉漂泊,慢慢地昏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他们已经在这木屋中了,是一位年至耄耋的老翁发现了他们,将他们救回家中。夏侯流冽因头撞到了礁石,昏迷到现在才醒过来。
“我睡了几天了?”
“您已经昏迷了四天了。”
“什么,四天?”夏侯流冽的声音徒然变大,震惊不已地望着云时。他昏迷了四天,那萱儿他立即便掀开被子想要下床,一阵眩晕突然袭来,让他烦躁地将眉头皱得更深。
“该死!”
“爷,您别动,您头上受了伤”云时见他额上包着的布条正渗出点点红,着急地阻止他。
“嘶”夏侯流冽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但仍忍痛站起身,“我们回京都。”
“爷不行,您的伤还没好”
“闭嘴!现在回京都,立刻,马上!”
距离他坠海已经过去四天了,他竟然已经离开了萱儿整整四天,萱儿一定担心死了,他必须马上回到她身边。
云时见夏侯流冽态度坚决,知道自己再劝也是无用,搀扶着夏侯流冽走出门外,那位救他们的老翁正好迎面走来。
那老翁见夏侯流冽醒了很是惊讶,满是褶皱的面容露出了些喜色。
“你醒了?”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眼下有事要先行离开,来日定当报答前辈。”夏侯流冽挥开云时的手,正正地向老翁作了一揖。这份救命之恩,他会一直记在心里的。
“啊,不不不。”那老翁吓了一跳,连忙扶起他,单看这人身上的绫罗绸缎就知道他来路不凡,自己怎受得起他这一拜,“我并没有做什么是少爷您的身体好,才能挺过这个难关”
在刚救起两人之时,老翁见夏侯流冽额头被礁石撞破,鲜血流得满面都是,本想出去采药为他治伤,但那日雪封山路,无法行走,所以只能用布条为他包扎。但神奇的是,半个时辰后那伤口就不再流血,一晚后那伤口便开始慢慢愈合了,虽然愈合速度不是很快,但的确是在愈合,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请问前辈,这里去京都,需要几天?”
“京都啊”这个问题可难倒了老翁,他想了许久都没有答案,只能充满歉意地道,“我没有去过京都,所以不太清楚要不,你们上城里问问?”
“也好。”夏侯流冽略微思索了一下,与云时对视后点了点头。他们身上的银两都被海水冲走了,只剩下一个玉佩,正好去城内当铺当了,换路费回京都。
“那我带你们去城里吧。”
“求之不得,那就麻烦前辈了。”
“别别客气。”老翁有些踌躇地低下头,转身去牵牛了,这位少爷的眼神太过于摄人,逼得他不敢直视。他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出错,这位少爷一定是位大人物。
那老翁用牛车载着他们二位出了城,带他们寻到了当铺。云时用玉佩在当铺换了些银子后,准备好马车和一些干粮,拜别了老翁,与夏侯流冽马不停蹄地往京都赶去。
夏侯流冽如今可谓是归心似箭,他心中总有某种不好的预感正在告诉他,萱儿出事了。
清晨,阳光透过牢房上的小窗照入,为这气味混浊的牢房带来一丝难得的清爽之气。连紫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竟然靠在南盈萱的肩上睡着了,本该盖在南盈萱身上的被子此刻也盖在了她的身上,而南盈萱竟似一眼未曾合眼,仍旧睁大眼睛,怔怔地望着牢房的地面。
连紫一惊,忙将被子盖回南盈萱身上,而后慌乱地道:“主子,您怎么能给我盖呢我可以用真气暖身,没关系的,反倒是您,您不可以受凉的呀”
南盈萱看也没有看她一眼,继续望着地面发呆,这两天连紫也习惯了她的沉默,见狱差送来了几个馒头和两碗白粥,忙走过去端。
她将吃的放在南盈萱面前,拿起一个还有些热的馒头递给她,有些担忧地劝道。
“主子,您多少吃点吧您从昨日凌晨进来,就未曾吃过东西,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南盈萱依旧沉默,连紫只得锲而不舍地再劝。她随主子来这大牢,就是为了照顾主子的,她今天非要劝主子吃下去不可。
“主子,您忘了那日爷让您答应他,您会好好照顾自己和小主子,您现在做到了吗?您也知道,爷很喜欢小主子,素来都让您准点儿用膳,若他回来见到您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必定会伤心的”
南盈萱平静的眼眸出现了些许波动,连紫见自己的话有效,再接再厉道。
“您如今最该做的,就是好好照顾自己,别让爷担心爷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连紫将手中的馒头再次递给她,“来,主子,您将这个吃了吧。”
南盈萱淡然地瞥了那馒头一眼,接过放进嘴里咬了一口。连紫欢喜地展颜,她就知道!只要将爷搬出来,主子就一定会屈服的。
待南盈萱小口小口地吃完馒头后,连紫又将粥和特意带来的安胎丸先后递给了她,她都二话不说,乖乖地吃下了,连紫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大牢她们也不知道要关到何时,若主子一直不肯吃东西,根本不用等审问就已经垮了。
不过话说回来,连紫不禁有些疑惑,都第二天了怎么还没有人来审问她们,那于大人不是说皇上限他三日内破案吗?难道是事情有了转机?
很快,连紫就知道她想错了。因为在她们用完早膳没多久,狱差便走过来打开了她们的牢门。
“出来。”
“请问狱差大哥,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郑大人提审你们。”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拶刑
“郑大人?”连紫在疑惑间,已经随着南盈萱被一同带出了牢房,她见狱差拉扯南盈萱的动作粗鲁,忙迭声阻止道,“喂,你们小心一点!我主子身子不好!”
两人被狱差领到了一间幽暗的房间,那房间里除了两张椅子什么也没有,两人就在狱差的示意下在那两张椅子上坐下。
没过多久,大理寺少卿郑渊昂首阔步走了进来,他斜眼望了望那主仆二人,冷哼一声。
“南氏,本官也不同你废话,你伙同归剑山庄的逆贼,谋害云王爷,你可认罪?”
南盈萱漠然地垂眸望着地面,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
郑渊等了许久都未听到她的回答,皱眉转身,不悦地盯着她。
“南氏,本官问话,你为何不回答?”
连紫看了看稍显不耐的郑渊,觉得他眼眸中似乎含着狠毒之色,来者不善啊,心中不禁暗暗为南盈萱担忧。
“为何提审我们的,不是上次的于大人,而是大人您呢?”连紫对此很是不解。
“于大人公务繁忙,哪有空管你们,哼。”郑渊不屑地撇嘴,面色愈发凌厉,“废话少说,速速将你们谋害云王爷的过程如实招来。”
“我家主子没有谋害爷,大人让我们如何招?”
连紫见那郑渊凶神恶煞的模样,就知道他不是来审问的,而是来逼她们认罪的,顿时愤怒不已。
“没有谋害?呵呵呵”郑渊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狂笑不止,又突然眼神一沉,“人证物证俱在,还敢狡辩!拿鞭子来!”
狱差拿着一条粗长的鞭子递到郑渊手中,郑渊勾唇,阴鸷地笑了笑,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向地上。
长鞭击打地面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连紫惊恐地瞪大双眸,心在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他该不会想拿这鞭子抽主子吧
“狗官!你这是滥用私刑!你不能这么做,我主子腹中怀的是云王的孩子!皇上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连紫激动地怒吼,站起身朝郑渊扑去,却因双手被锁链缠绕,而受制于拦着她的狱差,被死死地按在座位上,她不甘地奋力反抗,“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郑渊抚着那鞭子,一步一步地走到南盈萱身前,连紫焦急万分,只能一遍遍地喊着:“你们放开别碰她”
郑渊得意地冷笑,挥动鞭子往南盈萱身上抽去,南盈萱颦眉抬手去挡,那鞭子狠狠地抽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又深又长的血痕,她立即便感到一股火辣辣之感。
“主子!”连紫震惊地高声尖叫响彻在牢房之内。
郑渊见她竟然挡住了他的鞭子,怒意染上眉眼,冷嘲热讽道:“果然出身武林世家!你这么能挡,我不多抽几鞭,岂不是对不住你!”
郑渊做事向来心狠手辣,但他对夏侯流冽的敌意却不是无故而来的。他是温太傅的干儿子,温夫人待他更是如亲生儿子一般疼爱。前些日子夏侯流冽竟然不顾他干爹的面子,让大理寺严查他干娘的外甥,还对他干爹干娘的百般求情不予理会,让他干爹干娘颜面近失。而夏侯流冽的王妃只用了三言两语,就让夏侯流冽将本应一同处以重罚的辛敬明救了下来。明明他干娘的外甥才是受牵连的那一个人。
想到这里,郑渊就对夏侯流冽恨得牙痒痒的,觉得他的死简直是大快人心!他的王妃若是能够滑胎,那是再好不过了,他要让夏侯流冽绝后,哼。
郑渊的小厮却在此时快步走了上来,凑到郑渊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大人,此事您不能亲自动手,您想处置这个女人多的是方法,但您亲自动手到时恐怕脱不了干系毕竟她肚子里的是天家的血脉。”
“嗯,你说的有道理。”郑渊这才反应过来,面色肃然道,“那依你看,要如何处置?”
那小厮微沉吟,而后附在郑渊耳边说了几句话,郑渊眸中闪过一抹阴狠毒辣的幽光,赞赏地看了那小厮一眼。
“很好。”
“那奴才现在就吩咐人拿上来。”
“好。”
连紫睁大双眸紧张地盯着走出去的小厮,不知道他们又想出什么花样来折磨主子。
没过多久,那小厮便带着两名狱差走了进来,连紫定睛看那狱差手中拿着的刑具,心中重重一沉,顿时惊慌失措。
他们手里拿的是拶指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