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宠难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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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宠难鸣-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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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流冽不放心,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果然,她还未走出院子,身子骤然一软,就要往地上栽去。他见状,面色徒然一惊,连忙用轻功掠至她身侧,将她拦腰抱起,快步向离此处最近的玉阑阁走去。

    当南盈萱醒过来,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她一睁开眼就看着了床侧坐着的夏侯流冽,之前两人争吵的画面顿时涌上脑海。

    “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他见她正眨着眼睛望着他,轻轻地摸了摸她的鬓角,转身吩咐下人,“把王妃的药端来。”

    “是。”

    南盈萱不悦颦眉,扭头避开他的触碰。

    “我不喝药。”

    “不行。”

    “明明就有别人抢着替你生孩子,你干嘛还在意这个孩子”

    南盈萱手指搅动着被角,抿嘴有些幽怨地嘟囔着。夏侯流冽见她那副怨妇的模样,喟叹一声,用力往她额上敲了一记。

    “又要乱吃醋,又不把话听完就走,挺着个肚子还发脾气,还都怪我了?”

    南盈萱倒吸一口冷气,揉着额头,蹙眉望向他,满脸的不满。

    “什么没听完?”

    “我拒绝了她,你没听完就走了。”

    上回在宫里也是这样,没听完就走,也不知道来问问他。夏侯流冽无奈地撇了撇嘴,怎么一遇到和幽然她的反应总是这么天翻地覆的。

    “哼。”南盈萱冷哼一声,脸色没有丝毫的和缓。她心里早就有有隐隐预感,觉得夏侯流冽会拒绝和幽然,但她还是很生气,“怎么拒绝了?不是还珍藏着人家一箱的书画吗?”

    她的语气含着嘲讽的意味和一股浓浓的醋味,连站在一旁的徐又白和连嫣都感受得清清楚楚。

    “我就知道你是发现那个箱子了。”

    夏侯流冽深邃的眸中有了然之意,他就知道她不会那么容易就发他脾气的。他让徐又白去查她昨日的行踪,发现她只到过玉阑阁找书看,就一直待在疏影轩。他思虑了许久,觉得最有可能的便是她发现了那个箱子。后来,他去玉阑阁查看,果然发现盖在那箱子上的红布被掀开了。

    “那是她走了之后就收好放在那里的,我早就忘了那个箱子的存在了”

    “爷,药来了。”

    徐又白端过下人送来的药,呈到两人面前,打断了夏侯流冽未说完的话。其实徐又白是故意打断两人的,他怕他们再说下去,又得吵架了。

    夏侯流冽端起那一碗药,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后放柔的声音哄道。

    “先把药喝了。”

    “不喝。”

    “听话。”

    南盈萱别过脸,看都不看夏侯流冽一眼,目光中全是倔强的坚定。她说不喝,就是不喝。

    以前收着的?那为什么和幽然都走了这么久了,他还一直收着,从没想过要丢掉呢?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南盈萱任性的神色让夏侯流冽微微眯眸,怒意稍显,他冷了脸,厉了声又道。

    “不喝?好,那你两日不许下床,关禁闭。”

    他又为了孩子罚她!现在他在意的就只有孩子了?

    南盈萱心里的怒火被他一句话,“腾”地就点燃了,她掀开被子,鞋子都未着,直接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猛地原地跳了一下,肚腹处立即传来一阵疼痛,她咬牙忍着,桀骜不驯地直视着夏侯流冽,一字一顿道。

    “我、不、要。”

    夏侯流冽定定地望着她,面容越来越冷,眸中的寒意越聚越浓,在南盈萱被他犀利的眼神看得愈发没有底气之时,他透亮的双眼忽然如蜡烛被吹灭了一般黯淡下来。

    “你就这么不喜欢这个孩子?”

    他低沉的嗓音中尽是失落,南盈萱脸上的神情在一瞬间僵住,呆呆地看着他将手里的碗放回托盘上,然后漠然起身往门外走去。徐又白无奈地瞥了南盈萱一眼,赶紧转身去追夏侯流冽了。

    果然又吵架了王妃平日在爷面前很是乖巧啊,今日是怎么了

    南盈萱仍旧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无措,连红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诶?爷您怎么走了?主子不是醒了吗?现在都快丑时了”

    连红的话将她从呆愣的状态中唤醒过来,她瞬间睁大双眼,震惊地问连嫣:“现在快丑时了?”

    “是啊。”连嫣点了点头,又连忙补充道,“爷和郡主守了您一整晚呢,郡主一个时辰前才撑不住回去了主子?您去哪?”

    连嫣话还没说完,就见南盈萱穿好鞋子往房间左侧的柜子奔去,她心惊胆战地喊道:“您小心一些”又见南盈萱在拼命翻着柜子里的东西,似乎在寻找什么,她又关心地问,“主子,您找什么呢我帮”

    “找到了!”南盈萱兴奋地从柜子里扯出一个小布包,她快速将它解开,里面包裹着一双绣着如意卷云纹的墨色步靴,周围云丝勾勒得精致异常,缎面在昏暗的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南盈萱将那双步靴抱着怀中,快步往门外走去。连嫣想起这似乎是他们躲在蝶宫的那段日子,主子为爷缝制的,面上一喜,连忙跟上南盈萱。

    徐又白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惊喜地回头,果然看见王妃正疾步追赶他们。

    “爷,王妃在后面!”

    徐又白停下脚步提醒夏侯流冽,但夏侯流冽听了却无动于衷地继续往前走着。其实夏侯流冽在出了玉阑阁没多久,就听见她急匆匆的脚步声了,但却把心一横不想去理会。

    这个孩子,她永远都不当一回事,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孩子若是有事,她的身体也会受到牵连?她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爷您再不停下来王妃的身子可经不住她这般折腾”

    夏侯流冽脚步一顿,颓然地叹了口气,停了下来。罢了她现在怀着孩子,他跟她生什么气?夏侯流冽一面责备自己的冲动,一面转过身。

    她怀中不知抱着什么,见他终于停住步伐,似乎很开心,脸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他看着她一身单薄的中衣,眉头深深地皱起。

    她小跑几步,刚在他身前停下,喘着气将抱着的一双步靴往前送了送,灿笑地抬眸望着他。

    “爷,生辰快乐。”

    她话音刚落,还残留着夏侯流冽身体余温的披风,就落在了她的肩上,替她挡住了寒冷刺骨的晚风,带来遍体的暖意。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子嗣

    夏侯流冽只是一心想将披风盖在她身上,并未料想到她会说这句话,一时间有些怔仲。

    今日是他的生辰?他疑惑地垂眸想了想,子时已过,现在还真的是他的生辰了。只是他凝眸望向眼前在寒风中对他展颜的南盈萱,又瞥了眼她怀里的那双墨色步靴,上面的如意卷云纹灵动精致,很明显是为他而绣的。

    “爷我刚刚不知道已经快丑时了”

    南盈萱糯糯的低喃声,让夏侯流冽心中瘫化成水的柔情瞬间溢满胸口,一把将她染着凉意的娇躯拥入怀中。

    他刚刚真的很生气,气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但在他拼命劝自己不能与她置气之时,她却让他在霎那间就怒气全消。

    她刚刚还像一只刺猬般,竖起全身的刺,见人就扎,但却在发现他生辰到了后,瞬间变为一只温顺的猫咪,不吵也不闹就乖乖地站在他面前。

    只因为他生辰到了,她的所有委屈怒意都可以暂且咽下,他将头压在她的发顶,嗅着她身上的幽香,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眼眶竟然有些热了。

    他只想永远让她开心永远宠着她永远保护她永远将她视若珍宝

    “爷?”

    他抱着她许久都不动,让她有些困惑。她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在房间里的举动实在是太胡闹了,她明明知道爷那么喜欢这个孩子,还在爷面前跳那一下,爷一定心疼死了,也怪不得爷那么生气地转身就走了。

    夏侯流冽缓缓放开她,低头温柔地噙住南盈萱的双眸,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们不吵了,好不好?”

    南盈萱看着他通红得犹如受伤的野兽般的眼睛,整个人都傻了,剧烈的踌躇不安感袭来,让她只是呆愣着点了点头。

    天啊她是闯了什么祸爷的眼眶红了

    她在刹那间陷入了无边的懊恼悔恨中,任由夏侯流冽握着她的手往回走。

    徐又白与连嫣望着携手走远的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和好了。

    待两人再次回到烧着暖炉的玉阑阁时,夏侯流冽替南盈萱脱了披风,拿过她怀里紧搂着的步靴,扶着她回到床上坐好。

    而他也坐在床侧,靠在她身旁,低头细细地瞧着那双墨色步靴,唇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这么伤神的东西你做了多久?怎么我没发现?”

    她几乎日日粘着他,竟还有空闲瞒着他做这个?除非她是有分身的法术。

    “啊”南盈萱还陷在懊恼的反省中,反应慢了一些,“不伤神的,很容易这是我之前在蝶宫做的,所以你不知道。”

    “哦我很喜欢。”

    夏侯流冽侧头朝她勾唇一笑,她见他神色似乎恢复如常,完全看不出一点异样,心中还是有些放不下。

    她那什么破脾气!竟然惹爷伤心太不应该了她简直悔恨得无以复加,甚至想揍自己一顿。

    夏侯流冽将手中的步靴放置一旁,长臂一伸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大掌在她隆起的肚腹上缓缓摩挲着。

    “刚刚跳那一下,还疼吗?”

    “不疼了。”她将头朝他温热的颈窝处埋去,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嘴里还在满怀歉意地絮絮叨叨,“爷你别生气,我保证再也不惹你伤心了”

    “嗯”夏侯流冽歪头亲了亲她香软的脸颊,“答应我,以后跟我闹脾气不许折腾自己的身子,我答应过你了,你也要答应我。”

    “好。”南盈萱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他,“我今日是气昏头了和幽然当年明明跟你说,谁也不要回头,也没有回头的可能,现在又巴巴地来找你哼,无耻。”

    南盈萱双手抱臂,神情有些不屑。和幽然都已经是别人的妻子,还来求别人的夫君与她**,还有没有羞耻之心了?

    “的确没有回头的可能,她来找我是皇上授意的。”

    “皇上?”

    “嗯。”

    他靠着她的头,温香软玉在怀,倦意渐渐涌了上来。

    “爷我上次就想问你了为什么皇上会允许和幽然给他戴绿帽子啊?”

    “皇上想要一个孩子。”

    孩子?南盈萱凝眉陷入深思,的确,皇上登基多年膝下无子,这对他十分不利。一个没有皇嗣的皇帝,是坐不稳龙椅的。

    “所以”南盈萱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挤出那两个字,“皇上他不能生育?”

    夏侯流冽还未回答,徐又白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过来了。

    “王妃这药”

    徐又白一脸为难地盯着两人,尴尬极了。这次他不是故意打断爷和王妃的,只是在一旁看了他们许久都未寻着当口上前,但再不上前药就又凉了,只得硬着头皮打断二人。

    夏侯流冽伸手试了试碗边的热度,然后端过那碗药,送到南盈萱面前。

    “把药喝了。”

    南盈萱撇了撇嘴,顺着他的手,不情愿地将那碗褐色的药汁喝完。徐又白这才功德圆满地托着碗退下了。

    “爷,我刚刚的猜测对吗?”

    南盈萱仍然对方才那个问题念念不忘,而夏侯流冽只是淡然地瞥她一眼后,把她身子往被窝里塞。

    “爷”南盈萱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悦地噘嘴。

    “睡觉,很晚了。”

    夏侯流冽抚着她的额头,安抚地印下一吻,在她身侧和衣躺下。

    “好吧,”她见他漠然的神色就知道他不愿意告诉自己,只好作罢,在他温暖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好,“爷,生辰快乐做个好梦”

    “嗯。”夏侯流冽温柔地应了一声后,眼里却是浓重的思虑。看来他必须要进宫,将这事当面向皇上问清楚。如果皇上身体真的有问题,或许他可以让师父帮忙。

    他听着南盈萱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也缓缓地闭上双眸,进入了梦乡。

    寒风吹落了绿叶,只余下光秃秃的枝丫。清晨,静谧的皇宫内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夏侯流煜在宫女的伺候下进行梳洗更衣,期间状似无意地问道。

    “昨日幽贵妃何时回宫的?”

    李莘闻言,恭敬地俯身道:“回陛下的话,贵妃娘娘不足酉时就已经回宫了。”

    这么快?夏侯流煜不悦地蹙眉,心里难掩饰失落。

    他昨日是故意让然儿去云王府送药的,一来是云王妃有孕后,他还未曾表示过关切之意,二来也顺便让然儿去接触一下皇兄。本以为如今云王妃有孕,不能伺候皇兄,然儿会比较容易得手,没想到皇兄还是拒绝了她。加上上次那件事,看来皇兄是对然儿再无半分余情了。

    唉。夏侯流煜在心中惋惜地叹气,然儿这条路在皇兄那里已经走不通了,不然在宫内寻别的宫妃去试试?但依皇兄的性子,恐怕没那么容易。

    皇兄似乎极为疼爱他的王妃,那他的王妃腹中的孩子,恐怕他也不愿意过继给自己的。夏侯流煜越想心中越是苦闷,对宫女的慢腾腾的动作有些不耐烦,挥手让宫女退下后,自己将龙袍穿好。

    “陛下,邑王爷的谢恩函,您昨日让奴才放在您的书桌上了,您可别忘记。”

    李莘见夏侯流煜站起身,忙上前之步在旁随侍,并提醒道。李莘的话音刚落,夏侯流煜眸中忽然闪过一道亮光,他嘴角扬起意味不明的笑意。

    李莘不提起,他几乎都要忘了。邑王叔多了个儿子,而他多了个堂弟。连慕臣也是夏侯家的血脉,滴血石已经验证过了。那他可以快点替慕弟赐婚,让慕弟早日诞下子嗣。慕弟从小习武,身体健康,又无蛊毒之患,生下的孩子岂不更适合继承大夏的江山?

    他的所有烦扰在瞬间烟消云散,展眉舒了口气。这个堂弟,来得太是时候了。

    李莘见夏侯流煜方才脸上还阴云密布,却在转瞬间又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样子,不禁有些困惑。

    “陛下,什么事让您这么高兴?”

    “喜事。”

    “喜事?奴才愚钝,不知喜从何来。”李莘看夏侯流煜心情甚佳的模样,就多问了几句。

    夏侯流冽神秘地瞥他一眼,笑而不语。

    “前段时间,为选秀画的那些画像,还在吗?”

    李莘闻言,有些诧异地抬眸望向夏侯流煜。前些日子呈给皇上时,皇上明明说不想看,为何今日竟突然想看了?

    “都在内务府放着呢,皇上是想查阅?”

    “嗯,今日送过来。”

    “是。”

    李莘看着夏侯流煜阔步向前的背影,心中疑云渐起,皇上开始关注秀女了难道幽贵妃独占盛宠的日子要结束了?幽贵妃待他不薄,入宫这些年来给了他不少好处,他一定要将此事告诉幽贵妃,让她早做防范。

    李莘的小心思夏侯流煜并未察觉,他此时正在心里思忖着,要为连慕臣挑一个家世上乘,温柔贤淑的女子做妻子。心中郁结散了,他的步伐自然也愈发地轻快,李莘见他已然走远,也不敢再胡思乱想,连忙跟上。

    此时,远在邑王府用着早膳的连慕臣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但他并不知道,一场巨大的变故将要降临,这场变故不仅波及到他,甚至还震撼了整个大夏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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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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