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东霆便站了起来,朝着颜怀瑾走了过来。
颜怀瑾心中着慌,下意识的便往后退了过去,直到后
背抵到墙壁才停了下来,也就在此时,楚东霆已然走到她的身近,前有前夫后有墙壁,她避无可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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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有事和他谈
颜怀瑾深深叹了口气。
既然避无可避,也只能硬着头皮逃避了,只当没看见他就是了。
她可以感觉到他的目光正落在她的项顶,她只需抬眼便会与他目光纠缠纺。
她怕那样,于是打定主意久久低着头沿。
楚东霆也未出声,以免说话就会是彼此伤害。沉默反而有缓和的余地。
猛烈的雨不断从破窗溅进来,大颗大颗的雨珠击打在颜怀瑾的衣衫之上,不消片刻,衣衫便几乎湿透了。
虽是盛夏,雨水竟而冰凉,甚至有些刺骨。
身上一冷,颜怀瑾便觉得小腹有些发紧发硬,子宫缩成了一颗拳头大小的球状,隐隐作痛整个人很是不舒服。
颜怀瑾的眉头紧紧蹙起来,身子瑟然发抖,她将手覆在小腹上,感觉着子宫缩成的那颗硬硬的球,心里极为担心,这样时常宫缩对孩子是不好的吧。
身旁黑影掠过,有什么将冰冷的雨水从她身上隔了开去,少了冰冷的雨水的冲击瞬时间减去许多凉意。
接着便觉有阵阵暖意朝着她拢了过来。
颜怀瑾抬起眼眸,原来立在她身前将她逼迫至避无可避不得不低下头逃避和其目光接触的楚东霆不见了身影。
心底意识到了些什么,目光忙朝着旁边看了去,竟见到楚东霆正立在她的身旁,用自己的后背为她遮挡了风雨,断枝乱叶不住打在他的后背,片刻便将他的后背上的衣衫完全浸透了。
“方才到现在一直摸着小腹,感觉不适么?”楚东霆抬起手用指腹将颜怀瑾蹙起的眉毛抚展。
颜怀瑾眉毛刚刚展开,便立即又皱起来,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冷声道:“我不用你替我遮风挡雨。教人看见了定要背后嚼舌根说我勾引你。若你因为淋雨生病感冒了,你母亲会吃了我。”
“回答孤王的问题,是不是觉得哪里不适?”楚东霆的语气不容违拗。
颜怀瑾冷然笑道:“是,小腹感觉很不适。不过你在意么?我觉得你忙着给别人做驸马,应该没有功夫关心我是不是哪里不适。即便我流产了,又怎么样呢。”
楚东霆对于颜怀瑾的冷嘲热讽早已习惯,然而目前只能忍,现状的无力,使他没有别的选择。他将一团真气聚在指间,轻轻划过颜怀瑾的衣衫系带。
衣襟骤然一松,颜怀瑾身上湿透的外袍便散了开来,楚东霆为等颜怀瑾有所反应便点住她的穴,在她诧异的目光中除下她的外袍,随后将一件干燥舒适的外衫披在她的身上了,他连日来在御书房修缮史籍,有几件更替的衣衫在御书房内,给颜怀瑾披在肩头的这件衣服便是其中一件。
周身渐渐的暖了起来,心底里的冷意除去了不少,连小腹都不再那么紧绷牵痛了。子宫缩成的那颗紧实的球也缓缓的舒缓了开来。
楚东霆矮下身子,将耳朵贴在颜怀瑾的小腹之上,开始未觉什么,等了片刻,便觉有轻轻的动静从她腹内一下一下的敲着他的耳廓与面颊。他心底最柔软之处被深深的触动了,眼眶竟而有些雾气升了起来。
“小家伙会踢人了。”楚东霆声音很轻,似乎担忧惊扰到她腹中那脆弱的生命。
颜怀瑾的眼眶有些发涩,声音再也难以掩饰哽咽,“楚东霆,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能不能什么都不要了,和我离开?”
楚东霆的肩头一僵,紧了紧牙关,便慢慢的离开了颜怀瑾的身子,深邃的眸子望进了颜怀瑾的眼底,沉声道:“不是不能。是不会。孤王不会选择那样做。”
颜怀瑾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方才多此一问已经是她服软了,然而到底还是不能挽回些什么。自己或许并不该多此一问。
“当我没问过吧。”
楚东霆颔首,随即解开了颜怀瑾的穴道。
颜怀瑾一得自由,抬手便欲将身上披着的楚东霆的外袍除下,然而身子猛地一紧,便被楚东霆紧紧拥入怀中,耳畔温热的是他如兰的气息:“瑾儿,不要拒绝孤王的心意。不为你,也为腹中孩子。”
“我不想要腹中的小孩了。生出来也是个没爹的,干脆不要生他出来受罪。”颜怀瑾心中有些剜绞发痛,虽是说着违心的话,但是仍旧感觉对腹中胎儿有着浓浓的歉疚。
“你敢!若你敢不要他,孤王和你势不两立。”楚东霆
tang语气之中难掩紧张之情。
颜怀瑾眼眶有些热,咬着下唇不说话。也忘却了将楚东霆推开,竟而耽于在他怀中的温暖的感觉。
门外,朗月公主不知来了多久,将御书房内的一切一切都看在了眼底。
然而她却迟迟没有进屋去。
哪怕这时候自己的驸马正将他的前任妻子抱在怀中,她也暗暗将这口气暂且压下。
男人嘛,总是要给他几分薄面的。就好比手中握着一把沙子,越是抓的紧,干燥的沙子反而流失的越快,倒不如松松的握在手里,虽有少许流失,但大部分都还是自己的。
“驸马,你在里面么?”朗月轻轻的敲响了御书房的门,嗓音有些难以描摹的关切。
闻声,楚东霆忙放开了颜怀瑾,后退几步,不着痕迹的与颜怀瑾拉开了距离,远离她,是保护她,若教朗月见他与她亲近,想必会给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颜怀瑾心中禁不住有些生疼,朗月一来,他就怕成这样?是怕丢掉驸马之位吧。如今将她曝露在风雨之中便可以了么,方才说的倒好,什么伤害到她腹中胎儿他与她势不两立,现在便不怕她淋了雨,导致身子不好滑胎了?
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的那张嘴。
颜怀瑾苦然轻笑,决定还是自己爱惜自己吧,便举步走到了一处避雨的桌案旁坐了下来。
楚东霆走去将门打开了来,望见朗月,便问道:“这么大风雨,你怎么来了?”
“我怕你没有带伞,过来接你回家。”朗月柔声道。
“孤王恐怕今晚得忙通宵,还有许多史籍需要做。”楚东霆与朗月说话的语气有些疏离,不似同颜怀瑾说话语气那般自然。
朗月见楚东霆似乎在婉转的教她先回去,而她却不放心将他一个人丢在御书房和颜怀瑾独处,于是眼眶一红便扑进了他的怀中,语气哽咽道:“驸马,本公主遇到大麻烦了。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讲。”
颜怀瑾余光里是见到了朗月扑进了楚东霆的怀中的,只是如今自己和楚东霆已然没有任何夫妻关系,即便朗月当场做了楚东霆,似乎自己也没有立场过问。只是心口闷得极是难受,紧紧攥着的手指节也泛白了。
“什么事,你讲。”楚东霆握住朗月的肩头,将她从他的怀中稍稍推开了数分。
朗月再度将楚东霆的腰身搂紧,使自己埋入他的胸膛之内,眼神望向颜怀瑾,道:“这里有外人,说话不方便,事关重大不能泄密。”
颜怀瑾当然明白,这是让她这个外人出去呢,外面可是瓢泼大雨,朗月这是暗地里要修理她。
楚东霆点了点头,对朗月道:“咱们到外面去谈。”
朗月一怔,驸马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不是应该赶颜怀瑾出去么!她抿了抿唇,低声道:“我似乎怀孕了,怕是不能淋雨。若是将你的孩儿淋坏了,你可舍得?”
楚东霆眉心骤然蹙起,问道:“你……怀孕了?”
朗月羞涩的点点头,“刚刚发现的,怀孕一个月了。”
颜怀瑾闻言,脑袋中轰然作响,竟有片刻恍惚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朗月竟也怀了楚东霆的孩子!
楚东霆自始至终默然不语。
朗月却看向颜怀瑾,细声细气的道:“瑾儿妹妹,不知道可否体谅一下本公主这个有孕在身之人,暂行从屋中出去片刻,待我夫妻二人谈完了事情,你再进来呢。”
颜怀瑾怒然立起身来,便步向门畔,望了望楚东霆,“恭喜驸马爷,不久便要荣升作父亲了。驸马之位加身,又即将升级作父亲,可谓双喜临门!”
楚东霆余光一闪,见不远处院中有人撑伞而至,似是楚毅,他便冷声道:“多谢。孤王也深感喜悦。那么便劳烦你出去院中,给我夫妻二人留下空间相谈事情。”
颜怀瑾垂目看了看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寻思朗月怀有身孕怕被雨水淋湿,她同样也怀有身孕,难道便不怕被雨水淋湿么,她怀的难道就不是他的孩子?
“瑾儿妹妹不会这般小气吧?难道要本公主带着身孕出去院中淋着雨和驸马说话么?”朗月眼底满是无辜和委屈,“妹妹难道还是这般的……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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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有自知之明
0816
颜怀瑾不屑道:“公主放心。对于我已经放弃了的男人,我决计不会霸道。公主奉为至宝的驸马,于我而言一文不值。公主大可将心放进肚子里。”
“如果你心中想的和你口中所说的一致,那么本公主便放心了。”朗月将手抚在自己的小腹之上屋。
颜怀瑾大觉朗月的动作分外刺目,她微微别开眼睛,淡淡道:“我从来有什么说什么,绝不会拐弯抹角。添”
“这样是最好的了。”朗月偎依到楚东霆的怀中,拉过楚东霆的手抚在自己的小腹之上轻轻的揉着。
楚东霆并未拒绝,而是将朗月拥进了怀中,轻声道:“你怀有身孕,不必和一届下堂妃多费口舌了。以免浪费自己的精力。动了胎气事情就大了。”
朗月心中一暖,还是孩子有分量,楚大哥得知她怀孕立即就心疼起她来了,她不由得脸上一赧,“我会小心,不会让你的宝贝儿子有任何闪失的。”
“二位如此恩爱当真教人咂舌艳羡。只不过鄙人孕吐厉害,恐怕马上就要干呕,还请两位速速让开,以免你们挡住我去路,我忍不住对着你们狂吐,咱们都没好。”颜怀瑾冷冷的抱着手臂,冷眼看着前夫和前夫的现任妻子秀恩爱,这感觉就好比自己喜欢的糖果上粘上一颗老鼠屎,再爱那糖果,也恶心的不能再要了。
楚东霆这枚被污染了的看似秀色可餐的糖果绝对不能要了。
颜怀瑾言毕,便带着自己四个月大的小腹往门处踱去。
朗月对于颜怀瑾的话语很有些不满意,自己和楚大哥互诉衷肠,颜怀瑾干什么说她想干呕呢。讨人嫌!
朗月定定的立在那里不乐意给颜怀瑾让开路,而且想训斥颜怀瑾一番,然而肩头一紧,被楚东霆揽着轻轻往旁边一带,她便不得不被这股力道带的往旁边挪了两步。
“别碰到她,当心伤到孩子。”
朗月正疑惑的看向楚东霆,还未望进他的眼底便听到楚东霆清冷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当心伤到谁腹中的孩子?我腹中的,还是颜怀瑾腹中的?”
朗月再是强悍毕竟也是女人,对于男人界定不清的字眼很是敏感,一定要研究的很清楚。对于女人来说,男人的字字句句都很重要。
楚东霆唇角温柔的勾起,拢了拢朗月的发丝,“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还用问么?”
朗月点了点头,“当然用了,楚大哥。我自然是知道你是担心伤到我腹中孩子,但是免不了有些人听到你含糊不清的话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你是担心她呢!所以有些话你必须说的清清楚楚。”
如果打孕妇合乎道德,颜怀瑾真的想打碎朗月这张可恶的嘴脸。但是这整件事情归根结底不怨朗月,怪她那优柔寡断,贪图权势的前夫。
“朗月公主不必指桑骂槐的讲我。我倒还不会不要脸到以为你的驸马是担心撞到我腹中胎孩。”颜怀瑾态度冷然。
楚东霆眉心紧紧皱起,瑾儿如今受的一切委屈,有朝一日他会弥补,“你有自知之明最好。”
颜怀瑾静静凝他,“是你用你的绝情教会我要有自知之明。每每夜半想起我的丈夫正躺在别人枕边,除了自知之明,我别无选择。但好在我已经不伤心也不在乎了。我甚至可以把自己的经历当成一个笑话来看。小地痞妄想当一辈子太子妃居然还怀孕,不是很好笑么?你们聊,再见。”
颜怀瑾一口气将话说完,便不卑不亢的朝着院中踱步而去。
楚东霆在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目光已经追随着颜怀瑾而去,望着那瘦小的人儿,一抹心疼之色划过眼底。那是肯为自己怀孕的女子啊。他多想将她拥在怀里呵护。然而他有他未完的事情,现在的他还不能给她一个稳定的未来,待他坐上那个位置,什么都是她的。包括他的人和灵魂。
“公主有何事与孤王相谈?”待颜怀瑾离开之后,楚东霆沉声问朗月道。
朗月瞬时间眼眶红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偎依在楚东霆的怀中流了许久眼泪,才缓缓的平复情绪,艰难道:“楚大哥,我刚刚得到家里传来消息,我父亲突然病重,怕是……怕是不久于世了。同一时间,我花月国接连受到了边境敌国的侵扰,可谓战乱不断。而朝廷由于我父亲病重不理朝政,导致群臣散漫懈怠,如今花月国是内忧外患,面临极大的危机。”
楚东霆虽然貌
tang似惊诧,然而眼底却没有丝毫惊诧之色,倒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内,“怎会突然生此变故?可怜你孤身在外,一定思念你父亲了吧。”
朗月听到楚东霆这贴心暖心的话,不由得鼻尖一酸,又落起泪来,哽咽道:“我远在楚国不能对父亲尽孝,心中着实愧疚。我父亲身体一向硬朗,不会突然便病重,我猜想定是遭佞臣所害,近日如此之巧屡次受到外敌侵扰,我觉得一定是朝中佞臣勾结外敌所致。只是不知是何方敌手竟能将我花月国朝臣以及周边邻国调度于鼓掌之中。”
“当务之急,你回去探望你父亲要紧。若是晚了,不得最后一面,怕是要抱憾终身。”楚东霆微微叹气。
“楚大哥,如今朝堂混乱,外敌凶猛,怕是我一个人回家也是不能力挽狂澜。我需要你的帮助,我需要一个能够镇得住场面的有手腕的人给我做主。不然我一个怀着身孕的弱女子哪里能镇得住朝中那帮老家伙呢。”朗月眼露希冀,生怕楚东霆不同意随她一起回花月国。
楚东霆为难道:“虽然孤王有心帮你,但你知道孤王的兵马已经教前妻给全灭了。孤王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朗月忙道:“若是楚大哥只是在担忧手中没有兵马,那么大可不必。因为我手中便有足够的兵马可以给楚大哥差遣。”
“虽与你是夫妻,但孤王毕竟是他国太子,擅自用你的兵马恐怕名不正言不顺。”楚东霆婉拒朗月的提议。
“这个是楚大哥多虑了,连本公主都是你的,那么本公主的东西岂能不是你的?回花月国本公主便传一道口谕昭告所有的人以后驸马可以随意调度本公主的兵马。”朗月试图说服楚东霆。
楚东霆冷冷一笑,松开了朗月,随即便安静的负手而立,不发一言。
朗月见状紧张起来,连忙抱住楚东霆的腰身,不解道:“怎么好端端的生气了呢?”
“公主似乎低估了孤王,孤王还没有沦落到要让女人下口谕来撑场面。公主没有口谕还好,一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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