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赵芸娘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有些犹豫不决。
毕竟拓跋桁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怎么,难道你是他的人,还是倾慕于他?”拓拔浚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毫不客气的出言讥讽。
“不,不是。”赵芸娘摇头否认。
现下她有了孩子,那就应该多为孩子谋划才是。
自从她进宫之后,拓跋桁便再为给她任何好处,想来她以前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我答应你就是。”赵芸娘终是下定决心,思虑一番过后又道,“但你得保证我和孩子在宫里的安全。”
拓拔浚答应下来后很快离开,这一切都没有人发现,可是所有人又都是能敏锐的感觉到,这宫里的气氛很快又要变了。
“长歌,赵芸娘吩咐人送了封信过来。”
晚点的时候,拓拔桁推着人散完步就径直去了书房,给她说着暗卫送来的信息。
李长歌并没有多少意外,眼下这个场景她不来找一些合作的伙伴那才是不正常的,只是……
“她都和你说了些什么?”李长歌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拓拔桁将书信递了过去,一边解释道:“她可能这次是多虑了,就算再怎么查也怀疑不到我们的头上来,更何况太子现在被软禁,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查到任何的证据。”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五皇子已经找到了新的人证,开始着手进行新一步的调查。
可这件事情的确与他们半分关系都没有,而现在赵芸娘却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与他们协商。
李长歌放下了手中的纸张,似笑非笑的问道,“你觉得她说的话可信度有多高?”
这就是赤裸裸的送命题了。
拓拔桁仔细的端详着她的神色,揣摩着她此刻内心可能的想法,慢吞吞的开口说道,“应该是……挺高的了。毕竟从一开始她就是我安插进去的眼线,现在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想要调查简直是难如上青天了。”
“反正是你自己的人,要怎么样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她收起了平日里的桀骜不驯,靠在轮椅周边的神情有点冷漠,“进宫这么久,谁知道到底会不会变化,总之你还是小心为上的比较好。”
拓拔桁点了点头,她说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但到底怎么样,还是要自己去了才能够知道。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外面的空气中还是一片雾茫茫的,水汽很重。
拓拔桁到了和赵芸娘约定好的地点时,太阳还未露出迹象,只是他的衣服上全部都挂满了晶莹的露珠。
偌大的花亭湖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马旁。
三七在不远处的草丛中静静地观察着这边,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之处,却又是不能察觉到具体。
约莫一柱香的功夫还不到,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踏碎了清晨的宁静。
一阵尘土掠过,拓拔桁只看到了最前面骑马而来的拓拔浚。
他皱起了眉头,一言不发的冷眼看着面前人。
拓拔浚下马立定在他的旁边,伸出食指摇了摇,立马就有身后的小兵将一具尸体扔到了他的面前。
“不知道皇兄还记不记得这个人?”
拓拔浚蹲下身子,把尸体上的白布掀开,瞬间整个尸臭味弥漫了这清晨的清新之中,让人只能感觉到头重脚轻。
尸体保存的倒是挺完好的,只是。。。。。。
这躺在地上的人分明是那日看管拓跋余的狱卒,并且根据这尸体上散发的恶臭味道和腐烂情况能够判断出他已经死了许久。
可这昨日拓拔桁还能够看见他去买酒喝,就从自己的面前经过,鲜活的生命让人看上去就很是乐观。
拓拔浚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在想什么,踱步走到他的身边,附耳说道,“没想到皇兄也是个痴情种,家中有了贤妻,还去喜欢那醉仙楼的姑娘。这不,弟弟想告诉你,女人的嘴是不能信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电光火石之间,拓拔桁瞬间就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那赵芸娘早就已经成了拓拔浚的人,但是为什么到现在才动手来进行这个局仍然是个未知数。
可能够确定的是,赵芸娘并没有告诉他,自己与她的真实身份和关系。
以至于让他误以为自己是因为爱上了赵芸娘,才会听信她的话,今日前来此处冒险。
既然这层关系没有暴露出来,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处理得多。
拓拔桁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发冠,出声道,“皇弟可真会说笑,那赵芸娘不过是我惜时认识的一个老友,我自然是要帮助的。只是不知,地上的这具尸体是什么意思?”
“皇兄真会说笑,男儿哪有不偷腥的?莫非,皇兄当真以为我就是被蒙在鼓里面的傻子吗?”
拓拔浚对于他的这番说词是完全不信的,还有方才他的动作更是能够表现出做贼心虚的表现。
见拓拔桁默不作声,他挑眉一边转圈一遍解释道,“地上的这具尸体是前太子死的那日看管天牢的狱卒,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看见过他。可是就在昨日,有人看见你与他同时在茶庄里面出现,今日等找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成了这副模样,该作何解释?”
地上的这具尸体明显就是死了好几日有余的模样,就说明这一切都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没有等他来得及说些什么,拓拔浚收起了面上的似笑非笑的神情,扭头让身边的小兵将他压了起来。
拓拔桁抬眸看他,却见他一脸的严肃,“有什么话,就等会儿留到早朝的时候解释给父皇听罢!”
………………………………
第五十四章 李长歌入狱
“大清早的,你们这是做什么?”
龙椅上的皇帝刚刚坐下来,就看到了在大殿中央笔直站立着的两个人,他微微皱了皱眉毛,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拓跋浚昨日才刚刚解除禁闭,今日就已经罔顾礼法,还没有上朝就已经提前站在了这里。
“父皇,”他双手抱拳,行了一个礼,“儿臣今日实属冒犯,但的确是有要事向您禀报。”
皇帝一只手放在了龙椅的扶手上,手指轻轻揉了太阳穴。
当他这么一说,瞬间就有种今天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的感觉,“有什么事你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
果不其然,只听见拓跋浚朗声说道,“儿臣前些日子在府上静养,思前想后都觉得前太子之死颇有些不对之处,于是特地命人前去现场再次调查一番。”
皇帝有些疲倦的闭上了双眼,声音也有一些沧桑,“这次你调查到了什么?”
拓跋浚拍了拍手掌,立刻有人从殿外把一具尸体抬了进来。
由于此刻是处在金銮殿上,尸体的仪容不方便表露出来,只能是用一块白色的麻布包裹的严严实实。
“大理寺卿,你可以上来看一下,这是否就是那位在前太子死亡当日,看管他的那位狱卒。”
这位新上任的大理寺卿韩正忽然被叫到,不由得浑身打了个激灵。
在得到皇帝的点头允许后,他迈着小碎步低着头走上前,伸出一只手,颤巍巍的掀开了麻布的一角。
恶臭瞬间散发出来,他迅速地看了一眼便重新盖上了麻布。
韩正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虽然已经是深冬时节,但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如何,不知道你看完之后得出的结论是什么?”拓拔浚双眸如同利剑一样扫过他的身体,让他有一种无处可逃的压迫感。
韩正弓着腰,双手撑在了地面上,回答的掷地有声,“臣已经仔仔细细的看过了,这人的确是当日看管前太子的那名狱卒。只是依照着尸体的相貌来看,死亡日期已经不止一日时间了。”
皇帝阴沉着脸,充满怒火的视线冷冷的扫了过去,“那这又和桁儿有什么关系?”
拓拔浚双手背在身后,对上他的视线,“根据茶行的老板所述,昨日皇兄与这位狱卒的确是在同一个地方出现过的。等到今日丑时我禁足被解除后,第一时间就前去他家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儿臣回来带着这具尸体在花亭湖正巧就遇到了皇兄,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等待着。无事不起早,儿臣想着可疑,就将皇兄一起带过来,想让父皇裁决。”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已经很明白了,无非就是在说拓拔桁一定是参与了这件事情的。
但是方才韩正却是说了,这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已经不止一日时间了,可明明昨日还有目击者看到他们两个人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这其中的猫腻想来是不会少了。
皇帝已经知道拓拔浚的死亡究竟是谁一手造成得了,但是现在听到这些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
拓拔桁一向都不愿意参与这些事情之中,可是自从他成亲之后好像一切都有点变化了,活跃的场合也逐渐都多了起来。
作为一名帝王,他对这些细枝末节的变化异常的敏感,免不得要多想什么。
正好拓拔浚能够拿得出这合理的证据,他就顺水推舟的说道,“既然如此,尸体交给大理寺待会去做个检验。在具体的结果出来之前,就暂时将桁儿收押以做待定吧。”
拓拔桁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听到这个结果倒是也没有多意外。
从知道赵芸娘反水背叛他的这件事情之后,不管发生什么基本上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就在太监准备宣布退朝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躁动。
一个小太监一溜烟儿的跑进来,跪在了地上说道,“皇上,李皇妃在门外请求见您。”
皇帝楞了一下,等他想起来这就是拓拔桁的妻子时不禁再一次的蹙起了眉毛,“她可说了是为着什么事情?”
“李皇妃说,昨日时候她和夫君去逛街,无意中遇到了狱卒,她便上前去想要搭话。可是谁知那狱卒竟然十分的冷酷,丝毫不愿意与她交流沟通,她便派人上前去跟随。没想到一个不注意的时候,那狱卒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太监仔细的回想着她刚刚到底都说了什么,将原话毫不犹豫的复述了一遍出来。
皇帝摇摇头,大手一挥,“让她进来吧,你们多辅助她一下。”
因着上次的事情,内务府的人都已经有了经验教训,提前准备好了轮椅必须要用到垫板。
是以这个时候,李长歌的轮椅十分轻松的就进了金銮殿的门槛。
她一眼就能够在人群中找到了拓拔桁,并向他投去了一个面无表情的神色。
拓拔桁早上在挠头的时候就已经是一种暗示了。
三七躲在草丛里面默默地听着,一言不发。
直到将所有的东西都记下来了之后,他们前脚离开,三七就立刻离开前往府邸去寻找李长歌。
李长歌彼时还未起床,只是隐隐的感觉到了有一丝的不安。
心脏处有一种压迫感,让她感觉到无比的不适,她轻声唤来其欢,问道,“他起床了吗?”
话中所提到的人是谁不言而喻,可是其欢却是沉默下去,大气都不敢喘。
果然,预料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李长歌敛了面上的神情,问道,“他现在怎么样,被抓起来了?”
其欢惊讶于她此刻的淡定,但是更加意外的是,她竟然能够通过自己的表情判断出事情的背后真相。
迅速的收拾好自己,她就喊来了三七问清楚事情的经过。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赵芸娘的反水看似微不足道,可要是处理不好,那无异于是在皇帝的心上留下了一根刺,怎么也取不出来。
自古以来所能成功的大事,都是一定有靠谱的小人物在其中起了关键性的作用,反之亦然。
“皇妃,现在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三七紧蹙着眉头看向她,止不住的忧心忡忡。
李长歌拨弄佛珠的手指忽然就顿住了,她抬起眼眸,平淡的说道,“当务之急就是应该查出拓跋余的死到底是谁做的,另一方面还要妥善的处理好赵芸娘和拓拔浚之间的关系,免得被拖下水,引起皇上的怀疑。”
至于现在该怎么将人给救出来。。。。。。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个换一个,用她自己背下这个“罪名”,去让拓拔桁出来查清楚。
于是便有了现在的这一幕,李长歌来到大殿中央,弯腰行礼,“父皇万岁,今日长歌正好是听到了这件事才会急急忙忙的赶来,还请您能够给我一个机会将这件事情娓娓道来。”
皇帝见她执意如此,自是不好拒绝的,便是点头应允,“那便说说吧,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昨日傍晚时分,长歌和夫君一同前去茶行,是因着听闻父皇近日来都睡眠不足,想要挑选从西域来的茶叶好让他带来孝敬给父皇。”李长歌说着,脸上还有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娇羞神色,“可谁知长歌拿着包好的茶包出来的时候,一个汉字猛地撞上了轮椅,茶包摔了个支离破碎。夫君虽然有些生气,却还是和店家一同重新去收了茶叶,并未责怪那名大汉。”
为了显示她说的都是真话,李长歌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包装十分精致的茶包递给了身旁的小太监,示意他送上去给皇帝。
当真是好茶,皇帝只是闻了一些,瞬间心中就有了判断。
李长歌看到形势大好,继续说道,“虽然夫君并没有说什么,可是长歌身为爱茶之人,是极其心疼这些茶叶的,便去找那名汉子理论。可看到他好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长歌就没有多言,只是让他道了歉。说起来,若是真的有人应该为他的死而负责,那绝对应该是长歌才对。”
这便是让皇帝犯了难。
且不说长歌作为女儿家怎么能受的这天牢的苦头,就是奔着她将门嫡女的身份也是不遑多让的尊贵。
但是有人却不会这么想,拓拔沅上前走到大殿中,恭敬地说道,“既然如此,在事情真相还没有查出来之前,只能委屈皇嫂了。”
皇帝眼眸微眯,静静地看着他,良久才说道,“那就依了你们自己的意思了吧,此时交由桁儿和浚儿一同调查。”
说完,皇帝拂袖而去,留下了众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拓拔桁面色阴沉。
他眼神颇有些凌厉的盯着嬉皮笑脸的拓拔沅,却没想到对方嬉皮笑脸的回应他,“皇兄当真是好福气,竟然能够娶到皇嫂这样不可多的好女人,真是叫皇弟羡慕不已啊!”
“你知道为什么是我吗?”拓拔桁没有接下他的话,只是另行开了个话茬问道。
拓拔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眨巴着双眼看着他,“为什么?”
………………………………
第五十五章 见面
拓拔桁走到他的旁边,轻声用耳语道,“因为我从来不会让她去做她不喜欢的事情,更不会让她感觉到被冒犯了。”
这句话足以让拓拔沅的脸上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这倒是让拓拔沅开始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的这位皇兄究竟都藏了些什么底牌了。
他冷笑一声,“我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可是他忘记了一个最关键的前提,李长歌并不是物品,可以让他想要就能得到的死物。
李长歌入狱的消息很快传开,夏银和霭霭对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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