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球就是他们胜利的标志,也是让所有土司闻风丧胆的神器!
今天热气球升空,却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婚。
从天上飘落的花瓣,宛如香风阵雨,洒落人间。
地上的人们欢笑着,蹦跳着,男女老少,一起出动,比任何节日都要盛大热闹。
昆明周围的将士,来了数万人。
矿区的工人,沿途车行,商行的土人,竟然也有数万之多!
这些人还不够,几乎所有的土司,也都来了。
不但来了,还送来了丰厚的礼物,最少也带来了十几匹滇马,马背上驮着沉甸甸的袋子,几乎要把脊柱压弯了。
他们没法子不来!
这帮人也渐渐弄清楚了,说这个坏,那个坏,谁也不如柳淳坏!
这兔崽子没来云南,大家都好模好样的。
结果他来了,大家伙就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了。虽然沐春背了一段时间黑锅,但这口锅最终还是要回到柳淳的头上。
既然土司们想明白了,那怎么还来啊?
没办法不来!
谁敢不来?
柳淳随便几招,就把所有土司弄得狼狈不堪,假如他针对某个人,还不抄家灭门啊!他们这次送礼,不是求柳淳照顾他们,而是祈祷,别让柳淳惦记他们,不然,就趁早抹脖子算了!
柳淳在将士和矿工之间,乃是名声赫赫,土司中间,则是凶名赫赫!
不过不管是什么名,在这一刻,都转变成了庆贺婚礼的洪流。
超过十万人,参加了这场婚礼。
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花,放眼看去,一望无际……大红的轿子中,蓝新月……笑了!
她以前听说过,新娘子出嫁,一定要哭,哭得越伤心越好,可她无论如何,就是哭不出来!她想笑,想开心大笑。
要不是顾忌新娘子的形象,她真的想冲出去,告诉所有人,她成婚了,丈夫就是她心心念念多少年的那个人!
她还记得两个人第一次相见的时候,柳淳还是个青葱少年,嫩得出水,她则是打猎归来,像个疯丫头!
蓝新月承认,她最初喜欢柳淳,就是看中了少年的颜值。
可这几年下来,蓝新月渐渐明白了,柳淳好看的不只是皮囊而已。
他真是千百年来,少有的人物!
他聪明机智,胸中有大丘壑,他能折服天子,能改变大明。
他创立柳学,无数青年学子,以进入柳学门下为荣。
他照顾了无数普通百姓,大宁,南直隶,云南……柳淳所过之处,最穷苦的人,最没有希望的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而这些人,又是发自肺腑,祝贺他们的婚事!
试问任何一个女人,能像她一样,拥有如此多的福气?
难道还不值得大笑吗?
柳淳牵着大红的丝绸,带着新娘子来到了喜堂之上,拜过天地,由于双方父母都不在,只能拿便宜舅舅冯诚充数,让他征婚。
等到礼节成了之后,柳淳把媳妇送到了洞房里。
柳淳转身要出去,却被蓝新月抓住了胳膊。
“你要少喝点酒,千万不要醉了胡说八道啊!”
柳淳忍不住轻笑,他伸手撩开媳妇的盖头,露出一张洁白无瑕的鸭蛋脸,虽然蓝新月比他大了几岁,但由于常年习武,看起来年轻许多,跟他们最初相遇的时候,没差太多。
柳淳情不自禁在媳妇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蓝新月的小脸霎时间变红了,心砰砰乱跳。
“嘿嘿嘿!”柳淳得意大笑,“放心吧,我怎么会让那帮家伙灌醉呢!我有一个挡酒团呢!”
“挡酒团?什么东西?”
“不是什么东西,是我的俩学生,还有西平侯沐春!他们会帮我喝的。以后啊,我只在你面前喝醉,只有你能听到我的酒后真言!”
柳淳说完,喜滋滋出去了。
他的确没有食言,也没有喝醉。可倒下去的不只是朱高煦和朱高燧,也不知是沐春,包括冯诚,还有一大帮人,全都倒了。
挨到了傍晚,柳淳扔下了满地的醉鬼,急吼吼回到了洞房。
什么也不如陪媳妇重要!
灯下看美女,又是另一番光景。
蓝新月真的很美很美……虽然她的美不太符合大明的主流审美,但柳淳却更喜欢这种健康活力的美感,这个媳妇,真好!
“来,喝合卺酒,你就是咱柳家的人了。”
柳淳举起了手里的小瓢,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等等!”
蓝新月不解,焦急地看着,只见柳淳钻到了床下面,好半天,从里面翻出来一个小箱子,喜滋滋放在了桌上。
蓝新月哼道:“什么东西啊?值得你这么在乎?”
柳淳嘿嘿笑道:“是陛下给的!陛下在我离京的时候,说是送给我一样礼物,我到了云南,就把这事给忘了。今天终于想起来了,咱们一起瞧瞧,陛下能给什么好东西!”
蓝新月来了兴趣,“好啊,陛下大老远送来的,一准是好东西!没准会是丹书铁券什么的?”
柳淳哼了一声,“别说那个不吉利的玩意!我倒是希望陛下能送点钱给我,那个最实在了!”
柳淳找了半天,竟然没有钥匙。
蓝新月轻笑,“不用那么费事。”她伸手捏了捏小锁头,突然用力一扯。
哗啦!
锁头开了。
柳淳下意识一惊,媳妇的武力又厉害了好多啊,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掀开箱子,欣欣然探头看去,老朱到底送了什么好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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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燕王进京
柳淳小心翼翼,从木盒里取出一样东西,放在了桌上,夫妻两个借着蜡烛的光,仔细瞧了瞧,从里往外,从上往下,到了最后,蓝新月爆笑,柳淳气得咬牙!
一张红纸,一个铁画银钩的金色喜字!
没错,就是喜字!
还是楷书的!
朱元璋!
你老东西也太抠门了吧?
虽说礼轻情意重,可你大老远的,就送给喜字过来,你拿我寻开心啊?
柳淳要气炸了。
蓝新月突然道:“相公,还有!”
“哦!”
柳淳大喜,这回该是好东西了,“快拿出来啊!”
蓝新月瞧了瞧他,无奈道:“拿出来你可别生气。”
柳淳顿时脸黑了,怪叫道:“不会又是喜字吧?”
“是……不过换成宋体了。”
柳淳切齿咬牙,接过了第二个喜字,“这回没了吧?”
“不,还有!”
蓝新月发现箱子里面用大红的绸子隔着,拿开一层红绸,就有一个喜字,每个喜字的写法都不同。
有行书、草书、篆字、双喜字……各种各样,足足凑了九种,铺满了一张桌子!
面对这些喜字蓝新月迷糊了。
“陛下什么意思,难道是恭喜……成亲的?可为什么有九个,难道是天长地久?陛下也太有意思了吧!”
柳淳翻了翻白眼,“我看他是成心耍我……对了,你说这会不会是让我成亲九次啊,每次挂一个不同的?”
这句话说完,柳淳突然觉得洞房的温度都下降了两度,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我,我就是随便说的,都挂起来,咱一次挂九个,都是咱俩的,长长久久……”
柳淳说完,生怕蓝新月找他麻烦,赶快动手,往墙上,窗户,床头……挂了三个喜字,还没来得及挂剩下的。
蓝新月突然咦了一声!
她将盒子最下面的一块明黄色绸子拿了出来,摊在烛光下。
“上面有字,不是喜字!”
柳淳连忙过来,接在手里。
这是一块一尺左右的黄绸子,质地跟圣旨的一模一样,毕竟柳淳也接过了无数次圣旨,十分熟悉。
在这块绸子上,只有四个字!
是朱元璋平日的风格,霸气,强悍,力道十足!
这位草根出身的皇帝,还真是有些才情,年轻的时候,朱元璋就是个文盲。可随着他成为一方霸主,老朱手不释卷,书法、诗词、文章,不敢说多好,但绝对独树一帜,寻常人是万万模仿不出来的。
“变!法!为!重!”
柳淳喃喃念道,这就是老朱给柳淳的四个字:变法为重!
蓝新月痴痴望着丈夫,“陛下是什么意思?”
柳淳略微沉吟,似有所悟!
他赶忙把黄绸子收起来,想要放进自己的怀里,可一想到都成亲了,把贵重的东西交给媳妇收着,是一个好男人的天职所在,就把黄绸子递给了蓝新月。
“你收好了,别让任何人知道,关键的时候,这东西能救无数人的性命……也包括咱们俩!”
……
柳淳成亲了,而此刻远在应天的朱元璋,正坐在小板凳上,用一把锄头,缓慢地清理着茶树下面的杂草。
每锄掉一根,都要费些力气,可朱元璋就是顽固地拒绝下面的人,无论如何,都要自己来!
这些茶树是马皇后在日种下的,当年就是他们夫妻两个享受田园之乐的地方。后来朱标长大了,老朱准许朱标过来锄草。
再后来,就是柳淳了。
马皇后走了,儿子朱标也走了,那小子倒是活得欢蹦乱跳,可是却远在云南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也垂垂老矣了。
朱元璋费了好大力气,只锄了不到半垄,真的老了……都说人活七十古来稀,而自古以来,帝王的寿命又比普通人要短一些。
自己六十九岁了,那种一年不如一年的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了。
曾经提刀杀敌,执掌乾坤,充满力量的手臂,如今连锄头都拿不动了,真是可悲!可叹!
或许真的该寻找一个合适的人,来继承江山,继续锄草!
朱标和朱允炆都不是能锄草的人,所以朱元璋选择了柳淳,希望让这个年轻人,辅佐未来的君王,成为大明的一把利剑,去做一些皇帝不敢做的事情。
朱标的仁厚倒是能降得住柳淳,可朱标走了……太孙允炆,别说才略,就连仁厚,都远远不及他爹。
如此一来,君臣岂能相处愉快?
如果放在以往,或许也没什么难的,什么都不如江山重要,铲除隐患就是了。可问题是老朱现在十分清醒,他知道自己的天下不是没有问题,而是有一大堆的积弊……如果不彻底变法,或许几十年之内,就会爆发危机的!
作为元末起义的参与者和最后的胜利者,老朱太理解农民起义的波澜壮阔了,那种力量是无法匹敌的。
必须变法,这让才能让大明江山千秋万代……
其实从王弼一案爆发,牵连到东宫,朱元璋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很纠结,也很难做抉择。
他曾经一度想要在盛怒之下,废了朱允炆,可后来朱允炆关于滇铜的奏对,又让他略微安慰了一些。
但随着他身体越来越差,老朱觉得太孙还是太弱,真的不行!
为了变法大局,为了朱家江山,必须选择一个强悍的储君!
朱元璋从茶园缓缓踱步,回到了寝宫,立刻降下一道旨意,“调燕王朱棣进京!”
没有多余的话,就是让朱棣进京!
旨意八百里加急,送到了北平。
当看到这份旨意的时候,正巧道衍和尚在王府给朱高炽讲易经,他得到消息之后,立刻大笑三声!
“燕王殿下,老衲要恭喜殿下了!”
朱棣绷着脸,他虽然也很高兴,可还能控制住情绪。
“大师,还是不要说这些虚的了,你觉得本王该如何应付?”
道衍抓着胡须,略微思索,“王爷,老衲以为,很不好应付!”
朱棣眼珠转了转,也点头,“是啊!父皇有意,可天下事从来不是天子一人能决定的!父皇也难啊!”
道衍收起了喜悦之情,他仔细盘算了一下,突然叹口气。
“殿下,老衲只能送你一句话,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说来也奇怪,道衍一个和尚,没啥事研究道德经干什么?不过他说的这句,却让朱棣眼前一亮,他反复念叨,终于点头。
“大师,孤这就进京了,北平的时候,还要你费心,高炽还年轻,你要多多提点他。”
道衍痛快答应,三天之后,朱棣带着二百名护卫动身,直奔京城而来!
燕王进京了!
这个消息其实早就传开了,旨意越是简短,内容就越是丰富。
朱元璋无故召燕王进京,最惶恐的当属东宫的这帮人了。
朱棣接连在辽东,大宁打了胜仗,在辽东方面,朱棣奏请设立都司,管理归降的各部民众。
在大宁,朱棣向西拓展五百里,几乎囊括了整个漠南地区,而且朱棣还派兵绕到了阴山以北。
这个举动可是很了不得。
因为北元方面,一直试图染指肥沃的河套平原,他们数次越过阴山,袭击大明方面,弄得边防压力极大。
而朱棣呢,他从大宁出发,直接袭击阴山以北,驱逐那里的蒙古部落,等于给河套平原添了一座屏障!
现在大明的北疆,可以说是稳如泰山,固若金汤。
朱棣的功劳别说在皇子当中,哪怕那些开国的老将,也不敢小觑燕王朱棣。
尤其是朱棣手上的骑兵,更是无可争议的天下第一!
这一次他携着旋风,从幽州南下应天,宛如一股强大的寒流,所过之处,人人战栗,瑟瑟发抖!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东宫的师父们,不止一次聚集在一起,商量对策。
俗话说龙多了不治水,这一大堆文人凑在一起,别说商量办法了,能不吵架就不错了。这不,他们又争执起来。
“燕王朱棣骁勇剽悍,野心勃勃,绝非好对付的。”练子宁先开口了,“他早有夺嫡之志,此番进京,必然要跟殿下作对,我们身为东宫讲师,绝对不能认输!必须跟燕王拼到底!”
黄子澄咳嗽了一声,“练大人,拼命谁都不怕,可万万不能以卵击石啊!更何况陛下什么都没说,这时候贸然举动,就不怕惹火烧身吗?”
练子宁不悦道:“还要说什么?已经昭然若揭了!燕王立下了偌大的战功,又有徐家为姻亲,另外朱棣的三子都是柳淳的徒弟,他们彼此勾结,里应外合。走了个柳淳,来了个朱棣!还有什么好说的!拼命的时候到了,我们要让天下人看看,何为正道!何为人心!”
黄子澄更加鄙夷,就会说大话,有本事你去血溅三尺,让朱棣踩着你的尸体进京啊?
素来足智多谋的齐泰想了好半天,缓缓道:“自古以来,圣人出,必有异象!天命所归者,方是江山之主!”
“天命?异象?”练子宁略微迟疑,而后欣然赞道:“齐兄果然敏捷,这个办法太好了,足以震慑燕王朱棣,让他知难而退!”
倒是咱们的黄大探花,只剩下鄙夷了,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个办法来!也不嫌丢人!朱棣那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随便弄点什么,就把他吓唬住了?这不是痴心妄想吗?
我啥都不说,就看你们怎么丢人!
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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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杀了个麒麟
还真别小觑齐泰这帮人,他们办正事不行,但是在歪门邪道上,功力还是很惊人的。而且他们也看出储君位置不稳。要知道他们的生死福祸,都系于太孙身上,绝对不能让朱允炆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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