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她才会没有顾忌,早知道她该先看清楚了再骂的,这下好了,她要如何脱身?纵然她能顺利脱身,又怎能保证此事不会留下后患?
思忖间,她已屈膝福了下去,忍气吞声道:“都是我一时糊涂了,才会冲撞了郡主的,还求郡主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不敢了。”只盼静和郡主能看在已打了她一巴掌的份儿上,将此事就此揭过不提。
静和郡主却根本不与她说话,只看了方才说话的华服少女一眼,后者便继续冷笑道:“你方才不是挺嚣张吗,竟敢骂我表姐没长眼睛,赶着去投胎,还敢口出狂言,说什么我表姐打得起你吗?你好大的胆子!你倒是说说,你是个什么尊贵的人物,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呀,快说!”
顾葭被说得又悔又恨,想起顾蕴方才的话,本不敢暴露自己身份的,可眼看不暴露身份,此事便没法儿善了,且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万一静和郡主就不追究了呢,毕竟显阳侯府也是盛京城内数得着的人家不是吗?
遂小声说道:“我是显阳侯府的五小姐,方才都是我不好,还求郡主大人大量,饶过我这一次。”
“显阳侯府的五小姐?”静和郡主终于冷冷开了口:“原来是顾菁的妹妹,难怪这么讨厌!来人,给本郡主狠狠掌她的嘴!”
顾葭一听这话,静和郡主竟似是与顾菁积怨已久的,自己分明弄巧成拙了,又慌又怕,哭道:“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求郡主饶过我这一次……”
哀求了一回,见静和郡主仍是不为所动,她的丫鬟却已在一边捋袖子一边上前了,顾葭终于忍不住大声哭喊起来:“姐姐救我,姐姐救我……我是跟姐姐出来的,我真出了什么事,姐姐回头也不好交代不是吗,姐姐纵然不看我,也要看显阳侯府的体面与名声啊,姐姐……”
顾蕴那么妖孽那么逆天,谁都不放在眼里,一定有办法应付眼前局面的,就算顾蕴应付不来,她也要将她一道拉下水,都是因为她不好好儿回席上去,非要在这里乱逛,她才会陷入这样困境的,凭什么她就要被人又是打又是骂的,她却能躲在一边儿看好戏?没那么便宜的事!
顾蕴就在假山后面,与顾葭相隔不过两三丈的直线距离,自然这边发生了什么她都一清二楚。
她本不想理会顾葭死活的,谁让顾葭嘴巴那么臭,被人打了骂了都是活该!
可顾葭已将显阳侯府的名号报了出来,又嚷嚷着要她救她,声音大得老远都能听见,顾蕴还真没法当做没这回事儿般,只管自己回席上去,回头顾葭被打成了猪头,丢的可不仅仅只是她的脸,更是整个显阳侯府的脸,就像顾葭说的,她就算不看她,也要看显阳侯府的体面与名声。
没奈何,顾蕴只得绕行到了假山前面。
卷碧在后面见状,虽气得半死,也只能跺脚跟了上去,心里已将顾葭骂了个臭死,个惹祸精,既有本事惹祸,就自己善后啊,害得她家小姐不得不替她出这个头,真是可恨至极!
静和郡主一见顾蕴,便知道她就是顾葭口中的‘姐姐’了,见她打扮得虽不甚华贵,小小年纪却一脸的大气沉稳,倒是高看她一眼,微挑眉头亲自问道:“你是顾四?”
显阳侯府时常出来交际的三位小姐静和郡主都见过,对顾菁与顾苒印象尤其深,顾芷则因庶出的身份,从来没被静和郡主正眼看过,却也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儿,如今顾葭既说自己是显阳侯府的五小姐,又叫顾蕴‘姐姐’,自然顾蕴就是那位从不出门交际的顾四小姐了。
顾蕴屈膝福了一福:“我正是显阳侯府的四小姐。舍妹年少无知,又被家祖母宠坏了,以致不慎冲撞了郡主,还请郡主看在她已得到了教训的份儿上,饶过她这一次,待回去后,我一定回了家中的长辈严加惩罚与教养她,让她以后再不敢出言不逊。”
静和郡主高看顾蕴归高看,却并不代表她就肯这样饶过顾葭,因冷声说道:“年少无知?她的确有够无知的,连在长公主府都敢如此撒野!至于被宠坏了,难道本郡主不是被父母长辈娇宠着长大的?她今日既敢冲撞本郡主,明日自然敢冲撞别人,本郡主若不给她一个教训,她以后还不定怎生嚣张呢,本郡主总得让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才是,也省得她小小年纪已是如此张狂,待再大上几岁后,岂非越发要狂上天了?”
对静和郡主此言,平心而论顾蕴是很赞成很支持的,可她既已出了这个头,怎么着也只能出到底了,因笑道:“郡主言之有理,只是舍妹到底年纪还小,又已受过惩罚了,郡主要不换个别的法子小惩大诫她一番,别人知道了,也只会说郡主宽和大度,而非说郡主仗势欺人,也不至于传到长辈们耳朵里,扰了长辈们的雅兴,坏了两家的交情不是?”
一番话说得息事宁人又绵里藏针,既承认了的确是顾葭有错在先,且静和郡主也已出过气了,权当小惩大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又变相的威胁了静和郡主,若是她再不依不饶下去,事情少不得就要闹到长辈们面前了,届时顾葭自然讨不着好,静和郡主自己难道又能落下什么好名声不成,一个不慎,还有可能将小女孩儿之间的一点小矛盾,闹成荣亲王府与显阳侯府之间的矛盾。
荣亲王府是尊贵显赫不假,显阳侯府却也不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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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没有让太子殿下趁机把名分定下来,亲们表打我啊,若他真的这样趁人之危了,我觉得他就不是我想塑造的那个宠妻如命的男主了,而且以顾蕴的性子,怎么可能逆来顺受?所以还是以后二人有了感情后,再水到渠成的好,亲们说呢?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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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回 初战告捷 进京
一时间第一批次进来的百十号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尤其其中一些也是做生意的人,不管生意大小,他们总是商人,骨子里便比其他人在这方面有更灵敏的嗅觉和认知。
霎时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生意,竟然还能这么做!
他们却不知道,不但他们震惊,与便捷连锁客栈有合作关系的什么年氏刘氏苏氏,当初乍一听到这个经营模式时,也是大吃一惊。
然吃惊过后,他们却几乎都毫不犹豫就与便捷连锁客栈签定了契约,连便捷客栈提的条件表面看来,于他们很不利,譬如他们提供给便捷连锁客栈的一应东西只能先收一半银子,另一半则留待以后分月支付,关键整个货款本已先折扣得低得不能再低;再譬如但凡经便捷客栈在他们那里买东西的客人,他们不但要给客人折扣,还要给便捷相应的抽成,他们依然没有过多的犹豫。
只因他们都知道,客栈本就是人来人来的地方,说穿了也是一个消息聚居地。
而一般什么人会住客栈呢?当然三教九流的人都可能住,然不可否认住客栈最多的还是商人,商人南北奔波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批发贩卖货物,赚钱其中的差价吗?
可外地的商人们如何能第一时间便知道自己想要贩进卖出的货物哪家的更好哪家的利润最可观,盛京城乃京畿重地,全大邺政治文化经济的中心,商铺林立,人口众多,别说外地人了,连京城本土人士,只怕对自己日常生活圈子以外的其他地方,也谈不上有多了解。
何况对商人来说,时间是很宝贵的东西,指不定早上几日晚上几日,他的命运就会产生巨大的变化或是转折,他们哪里浪费得起时间?
这时候,他们若是入住了便捷连锁客栈,岂非第一时间便知道了他们需要的货物在哪里可以最快的买到,就算他们对便捷客栈大堂墙上列出的商家信不过,或是在京城原就有固定的合作伙伴,可这完全不耽误他们想要了解更多啊,指不定什么时候,他们便成为了那些商家的新客户了呢?
顾蕴自然不知道这种方式放在现代,就叫做打广告,这些她都是学的前世的于二小姐,但她却明白,信息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宝贵而值钱的,她相信同意与她合作的那些商家们也都明白这个道理,不然他们也不会那般痛快的便与她签订契约了。
此时人们已经将大厅参观完,开始在参观后堂了,后堂却是由同样以琉璃做成的墙壁围成的开放式厨房,和数十间雅间构成的,人们一眼就能看到厨房里的厨师和墩子们,也穿着同样的衣服戴着同样的帽子,或是在忙着切菜打杂或是在忙着烹饪,案板上摆的蔬菜生鲜都是最新鲜的,让人半点也不担心客栈以次充好,花了银子也不能完全放心。
值得一提的是,后堂专供停马车轿子的地方,还特地在临河处辟了台阶泊了一条小船通往盛京城最繁华的北城,方便客人们哪怕晚上已宵禁了,也不必担心回不了客栈。
很快人们又上了二楼,自二楼以上,三楼四楼便都是客房了,既是客栈,自然要以住宿为主。
通往二楼的楼梯却有两处,一处自然是由大厅进,一处则是由后面的院子进,方便女眷们下了车轿便可以直接进客房了,也免得不慎被人冲撞了。
二楼的服务处同样有一个服务台,柜台后站的却不是小伙子们了,而是穿了统一服侍的三四十岁的半老妈子,这些妈子们虽长得都有些粗糙,却笑容憨厚,一看就让人放心,最重要的是,有不输于男人的好力气,帮忙抬东西做粗活儿都使得,不论是男客还是女客都不必有所忌讳。
每一间客房也都布置得温馨舒适,这倒与别家客栈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但唯一的不同之处也是最大的不同之处,却是每一间客房都带了一间小小的净房,里面的马桶更是即用即冲式的,不像别家客栈,净房就在床后以布帘隔成,哪怕立时让人清理了,也得好一会儿才能散去那个味儿,何况很多时候,谁会清理净房清理得那般勤,不用做别的事吗?
三楼的房间与二楼的一样,四楼却是贵宾区了,房间布置得倒与二三楼的差不多,却更大一些,一应程设也更高一个档次,商人尤其是一些大商人,缺什么也不会缺银子,哪怕房价贵一些呢,只要住得舒服,何况这样的贵宾房还都带了一个会客室的,他们要与人谈个什么生意的,也不必定要去其他的大酒楼了,既省钱又省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人们参观了一回,赞叹了一回,便由楼上的妈子们招呼着,折回了大厅领免费的小吃。
既是免费的小吃,自然不会是什么山珍海味,不过一些炒米炒面豆腐干之类容易携带却不易损坏的小吃食罢了,装在特制的印有“便捷连锁”字样的木制小碗里,人们一大早便被鞭炮声引了过来,好些都没吃早饭呢,又逛了这么一会儿,肚子早饿了,自是吃什么都香,何况这免费的小吃真心不难吃。
关键那木制的碗和勺子也白送,东西不值几个钱,拿回去给小儿子小孙子吃饭也是好的,就不怕隔三差五的把碗给摔破了,又要花钱买新的了。
人们乘兴而来,兴尽而归,回去后少不得要口沫横飞的与街坊四邻讲述自己的见闻,普通老百姓对客栈舒不舒适饭菜好不好吃其实并不关心,他们更感兴趣的,是那免费的小吃。
于是立刻又有更多人涌向便捷客栈,如此一传十十传百的,到天黑时分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批参观的客人时,京城里十停人至少也有四五停已知道今日在南城李家胡同,有家名为“便捷连锁”的与众不同的客栈开张了。
而便捷的免费参观免费送小吃活动还会持续两日,不愁剩下的四五停人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这天晚上便捷便有十数位才到京城的客商入住了,也算得上是开门红了。
“……其中一位段姓客官祖籍山东胶州,家里世代都是茶商,用他自己的话说,生意虽做得不算太大,一年也要过手百十万两的银子,对我们的客栈是赞不绝口,说‘贵栈的东家真是好妙的心思’,听得我们诚征加盟商后,问了我半日什么叫‘加盟商’后,瞧着倒挺有兴趣的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将他变成我们的第一个加盟商?”
顾蕴坐在客栈四楼最东边辟成自己以后落脚点的房间里,隔着屏风认真听完大掌柜的回话后,不由笑了起来:“不急,客栈的初期投入不小,回本却需要一个不短的过程,哪像贩卖茶叶那样,银子来得又多又快,那位客官要考虑也是情理之中,横竖我们客栈的优势显而易见,假以时日,不愁吸引不到足够多的加盟商。”
贩卖茶叶银子当然来得又多又快,却需常年背井离乡餐风露宿,风险还大,哪像开客栈,收益虽小而慢,却是细水长流,只要一开始打响了名气,纯粹就是坐在家里等银子上门。
顾蕴并不担心那位段客官会不动心,她能衡量出贩卖茶叶与开客栈的利弊,那位段客官自然也能。
何况顾蕴还知道一件事,那位段客官如果不出意外,应当就是前世便捷连锁在山东一带的总加盟商,前世到她开始尝试着与于二小姐接触时,后者已是便捷的元老之一,赚得钵满盆满了。
所以让他动心,只是时间的早晚问题而已。
顾蕴说完,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叮嘱起大掌柜来:“明日我不一定会过来坐镇,但会打发底下的人过来,记得所有的章程都按今日的来,看热闹的人要摸摸着碰碰那的也不要制止,只要他们不损坏东西,且由他们去,免费赠送的小吃分量也要添足,所有人都要面带微笑,务必让大家都满意,有像今日那位段客官一样的商人,也可以试着与他们说说我们诚征加盟商的事。只要这几日我们能一炮打响,不愁以后没有客源,都记住了吗?”
大掌柜忙一一应了:“东家放心,我都记住了。”
顾蕴又道:“今日大家都辛苦了,传话下去,只要三日下来都不出任何岔子,每人赏二两银子。”
大掌柜忙又应了。
顾蕴想了想,再没什么可叮嘱的了,眼见时辰委实已不早,再耽搁下去就该宵禁了,方下了楼,在后堂上了车,回了显阳侯府去。
次日,顾蕴便没有再出去了,就算如今有祁夫人护着她,周望桂也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她也不好日日都早出晚归,传了出去,旁人还以为显阳侯府的小姐都这般恣意妄为呢,她是无所谓,却不能连累顾菁姐妹几个。
好在有刘大和小卓子隔一个时辰便传一次消息进来,顾蕴对李家胡同那边的最新进展也算是了解,得知去参观的人比昨日还多,但大掌柜领着底下的妈子小伙儿们都还应付得来后,也就放下心来。
第三日也是一样的情形,不但京城**成以上的人都知道便捷连锁了,入住的客人也是越来越多,顾蕴的第一炮算是成功打响了。
以致第四日上她去给祁夫人请安时,连祁夫人都顺口提了一句:“我听说这两日南城那边开了家叫什么‘便捷连锁’的客栈,很是出了一回风头,也不知道背后的东家是谁?心思倒挺巧的!”
顾蕴虚应着:“是啊,我也听说了,的确是好巧的心思。”
心里却是笑开了,连大伯母日日待在朝晖堂足不出户,都听说了便捷开张的事,第一步走得如此之顺,虽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