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一边在心里暗乐:就咱这演技,奥斯卡影帝都弱爆了!又看了看一边倒地的健马,原来马儿支持不住,力竭倒毙。
“叔叔,那匹马,咱们能吃不?”
“嗯?聪明!咱们就吃马肉了!你去找找柴禾,我去弄点草药!”
说完,项少龙突然感到身体虚弱,头晕目眩,擦伤处火辣辣般刺痛,浑身全是伤囗处流出的鲜血。
咬着牙爬着坐了起来,取出陶方送赠的匕首,忍着剧痛把箭簇由伤处割开皮肉剜了出来,再撕下衣衫草草包好。
喉咙火焦般发渴,他知是过度失血的现象,苦忍着爬了起来。到处走着,找一些草药草捣烂涂在伤囗上,防止发炎和感染。此时,东方露出一丝曙光,原来,不知不觉中两人骑马竟奔了一夜。
两人在无人的荒野连续走了二十多天,经历了毕生最痛苦的艰辛旅程。最初那几天全赖那匹积劳成疾而死的马的肉充肌,但因为营养过于单一,缺乏维生素,两人不可避免的犯了口臭以及脚气。
后来终于找到了一些野果,虽然味道苦涩还有些发酸,但好歹算是能够摄取一些维生素,两人的情况才好一些,但衣服的磨损确实必不可免的,两人此时都弄得蓬头垢面,衣不蔽体。
项少龙依着陶方的指示,带着刘士,白昼看太阳,晚上观天星,朝着邯郸的方向前进。这天来到一座大山前,看着高不可攀的陡峭崖壁,惟有绕过大山了。
岂知再走了十多天仍是在延绵不绝的山区内打转。到离开山区时,已是力竭筋疲,连剑都撑断了,正感旁惶无计,却在林外发现了一条官道,顿感喜出外,循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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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偶遇
来到官路上,两人相视,互相看到对方的狼狈模样,不经相视而笑。
“哈哈哈……”
“哈哈哈……叔叔,咱们算是终于回归文明社会了啊!这回只要能看到路人,询问一下方向,就该能到邯郸了吧!”
“是啊!”
“叔叔,咱们还是休息一下吧!”
“好的!确实很累啊!”
说完,还颇感惭愧的看了看刘士,此刻的刘士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满身臭气,更是因为吃不饱而面有菜色!
项少龙自认自己是特种兵,不知道出过多种危险的任务,如今,竟然连照顾一个孩子都没做好!
却不知,此时的刘士,完完全全是在演戏而已,以他的身体属性,怎么可能会这么惨呢!?
此时的刘士看到县少龙的目光,赶紧说了一句:
“叔叔,不打紧的,我只要休息休息就好!”
说完,不顾形象的(其实此刻也没啥形象了),一屁股坐到地上,紧接着,呼噜声连天响!看到这一幕的项少龙,心里更加难过了!事实表明,刘士演技已经超越的影帝!
“哎……”
叹了口气的项少龙也坐了下来,一边思考者之后该如何做。却突然感觉眼前一暗,紧接着,几个铜板扔了下来,咣当声中,铜板落地,一个宽厚的声音响起:
“看兄台身形壮硕,为何此刻如此落魄?几枚铜板,拿去用吧!”
这番话听在耳中却没有任何讥讽、挖苦之感,反而让人感觉仿若亲密长辈的关爱之情。
项少龙诧异的抬头一看,原来是个麻布葛衣的中年男人,赤着双足,难怪他听不到脚步声,也难怪自己没有注意到此人的到来。
只见那人身形高大,差点有他的高度,容貌古朴,神色平静,一对眼却是闪闪有神,除了束发的巾外,身上全无配饰,颇有点出家人苦行僧的模样。而且面容祥和,有若谆谆长者!
虽然来人颇有气度,也表露出了足够的善意,但是见识过不少面善心毒的人,此刻的项少龙却是严加防备!
两人互相打量着,项少龙不知对方有何居心,但是对方起码表现出了善意,遂应道:
“鄙人本带着侄子是到邯郸去探亲,却不想迷失了路,才走从山里走出来。若大爷肯告诉鄙人到邯郸如何走法,实感激不尽。”
这时他的声气说话,均已学得七、八成当时那种方言与谈话的方式了。
那人微微一笑道:
“我并不是甚么大爷,只不过见你体格魁梧,一表人材,虽如此落魄,两眼仍有不屈傲气,才出言相询。并给与一些资助。因为那是我的全部财产了!告诉我,你有甚么才能?”
项少龙为了探听往邯郸的路途,只好答道:“我甚么都不懂,只有一身牛力,不怕做粗活和打架。”
那人又微笑道:“你懂使剑吗?”
项少龙当然点头。
那人淡淡道:“随我来!”然后向着树林里走去。
项少龙横竖没个落脚处,抱起刘士,追了进去。跟在那人身后,不一会儿,就来到一处空旷处。其中,竟然还有一个木质的小屋。
小屋非常小,大概只有10多个平方米的样子。那人进了屋子,从里面拿出一对木剑来,扔给了项少龙一把。
项少龙接剑吓了一跳,竟比以前那把剑重了几倍,木体黝黑,不知是甚么木制成的。
那人看出他的讶异,道:“这是千年花榴木制成的重剑。好了!现在攻我两剑看看。”
项少龙拿剑舞了两下,摇头道:“不!我怕伤了你。”
那人眼中射出赞赏之色,笑道:“假若你的剑能碰到本人的衣服,我立即奉上到邯郸去的地势详图兼盘缠衣服。”
项少龙闻言一愕,暗忖他刚刚还说自己只有那么几个铜板,现在竟然说只要自己能碰到他的衣角就立刻给盘缠,这人比他更要自负,遂哈哈笑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
倏地标前,到了那人五步许处,使了个假身,先往左方一晃,才往右移,一剑横扫过去,以硬攻硬,要凭膂力震开对方木剑。
岂知那人一动不动,手腕一摇,木剑后发先至,斜劈在他剑上,接着剑尖斜指,似欲标刺项少龙脸门。
项少龙大吃一惊退了一步,对方剑术之妙,竟使自己有力难施,心中不忿,一声大喝,猛虎般扑去,一连七剑,狂风扫落叶般迎头照脸,忽上忽下,横扫直砍,往他攻去。
那人嘴角含笑,凝立不动,可是无论他由那一角度劈去,总能恰到好处地把他的剑挡开,而接着的剑势又偏能将他迫退,不用和他硬拚斗力。虽只守不攻,却是无懈可击。“卜卜”之声不绝于耳。
劈到第七十二剑时,项少龙终于力竭,退后喘气,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此君。
那人讶道:“原来你真不懂击剑之术,只是仗着力大身巧,不过普通剑士遇上了你,必感难以招架。”
项少龙颓然把剑掷回给他,认输道:“我自问及不上你了,唉!枉我还妄想闯天下,原来真正的剑手如此厉害。告辞了!我这就返回深山,将就点过了这一生算了。”
说到最后,真的万念俱灰,强烈地想着自己熟识的那个时代。若是比枪法,他肯定可胜过这个剑客。
此时刘士也已经醒了过来(本来就是装睡),出言道:
“不!叔叔!你重来没学过剑法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只要能跟这位伯伯学习剑法,叔叔肯定能超过这位伯伯的!”
那人听了刘士的话,转头看了看刘士,眼神仿若利剑一般,刘士只感觉浑身打了寒战,但是瞬间,随着那人眼神变暖,不舒服的感觉也消失了。
刘士心中暗惊:我去!此人好强!看他的装束以及手拿木剑,难道是元宗?不过元宗不是在一个小庙里吗?怎么现在却在森林里了?
边想,一边习惯的对着元宗使用了一个鉴定术,但是鉴定结果却更让刘士惊恐,因为,对方的属性除了名字显示了出来,之外的都是问号!而此人竟然真的是元宗!
在使用鉴定术的时候,元宗似有所感,疑惑的看了刘士一眼!紧接着,瞅着项少龙笑道:
“看兄台的言行举止,贫而不贪,气度过人,便知是天生正义的非常人物!而这位小朋友,真的是天资过人啊!
如此天资,比我都高!好苗子啊!好苗子!哈哈,你们去洗个澡,换过干净的衣服,由我煮菜做饭,大家好好谈一谈。”
洗漱过后,项少龙、刘士两人神清气爽的坐到了饭坐前。
刮去胡子,理好头发,换上粗布麻衣的项少龙,像脱胎换骨般变了另一个人。而刘士,唇红齿白,身材比例协调,端的是一副好模样。看的元宗眼中不住闪过欣赏神色,油然道:
“刚才兄台说要闯一番事业,不知这事业指的是甚么呢?”
项少龙呆了半晌,刚要说话,一边的刘士抢先开口道:
“叔叔自然是要做大英雄,大将军!”
项少龙听闻,有些尴尬的说道:
“让兄台见笑了,小孩子不懂事!我其实并不太清楚以后要做什么,只是见步行步。现在我有了衣服,便想拿怀中匕首去换一点钱,最好能买一匹马,把我载到邯郸去。”
那人皱眉道:
“大丈夫立身处世,岂能没有目标和理想,创造时势的人才算真豪杰也。这位小朋友说得好,看兄台的模样,也颇有勇力,说不定照着这个目标,还真有可能成为大英雄呢!”
至于刘士所说的“大将军”,元宗似乎选择性的忽略了。
项少龙不服道:
“那你又有甚么理想?”
那人从容一笑道:
“很简单,就是要消除“天下之大害”,实现“天下之大利”。”
项少龙失笑道:
“这两句话多么笼统,甚么才是天大的大利和大害呢?”
那人不以为,淡然道:
“天下的大害,莫如弱肉强食,强者侵略弱者、大国侵略小国、智者压迫愚者。
而这一切祸患的根由,是由于人与人间彼此不相爱,若能兼相爱,交相利,便可以均分财富,再无嫉怨恨争夺,实现了天下之大利。”
“呵呵!”
刘士听了这话,突然笑了出来!
“这位小朋友有何指教?”
听到刘士的笑声,元宗似有不悦的问道。而项少龙则急忙道歉,同时转移话题,说道:
“兄台见笑了!小孩子不懂事!勿怪!对了,兄台难道是墨家信徒?”
元宗并非小气之人,听到项少龙的道歉,面色已经转回,又听到问题,反而惊愕的问道:
“甚么墨家?”
项少龙兴奋地道:“你的祖师爷是否就是墨翟,他创的学说非常有名,与其他的儒、道、法三家四足并立,永传不衰哩!”
那人听得一头雾水,但他既说得出墨翟之名,显非胡扯,点头道:
“墨翟确是我们的首任鉅子,你真的是由乡间来的人吗?”
项少龙奇道:
“甚么是鉅子,我倒不知道这事。”
那人想了一会,道:
“鉅子是‘墨者行会';的领袖,当初建立时,是希望以武止武,但只替人守,不替人攻。可惜今天的行会已大大变质,分裂成三个组织,以地方分之,叫‘齐墨’、‘楚墨’和‘赵墨’。
本人是上任鉅子孟胜的传徒,今次出山,就是希望把这三个行会统一,再次为理想奋斗。”
“呵呵……”
此时,刘士竟然又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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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论
元宗听刘士又一次笑了出来,脸上倒是没有再出现不悦的神色,而是和蔼的问了一句:
“这位小朋友有什么指教吗?”
项少龙刚想出言道歉,却被元宗阻止,同时刘士也伸手拽了拽了项少龙,说:
“叔叔,让我说吧!不吐不快啊!”
看到如此场景,项少龙也只好不再言语,只听刘士说道:
“叔叔,你此次出山一定是受到挫折了吧!”
听到刘士的话,元宗眼神一凝,有如实质的威压直迫刘士,使得刘士呼吸为之一窒!转而,压迫消失。元宗面有赧色的道歉道:
“不好意思,小朋友!元宗失态了!”
道完歉,又继续问道:
“不过小兄弟是如何知道的?”
此刻,元宗对刘士的称呼,已经由“小朋友”上升为“小兄弟”了。
“人性!”
“人性?”
“……”
元宗听到刘士的话,脸上泛出疑惑的表情,而项少龙则是沉默,同时又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只刘士是继续道:
“没错!就是人性!天下熙熙嚷嚷,往来皆为名利!这名缰利锁,谁人能逃脱呢!?”
“……”
元宗沉默,若有所思的样子。
“无论你们墨者行会建立的初始信念是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为首者面对自身的权势,面对着能使自己‘呼风唤雨’的下层执行者,必然生出唯我独尊,颐指气使的脾性来!”
“不可能!”
听到此的元宗,突然出声厉喝!
“呵呵,怎么不可能!?我想,元伯伯拉拢我叔叔,也是为了集结更多的人帮助你事先理想吧!
那么,那个时候,伯伯和叔叔还是平等的关系吗?不会成为上下级的关系吗?”
“这……”
“墨家讲兼爱!墨家讲非攻!但是这世上谁人能真正的爱他人等于爱自己?非攻只防守真的能保全自己吗?就如同防贼,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解决贼患的最根本的方法,必然是杀尽天下所有的贼!这还只是偷东西,如果是强盗呢?
难道不杀净强盗,逮住他再放掉,然后让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再来杀你吗?”
“……”
元宗被刘士说的哑口无言,脸色变换不停,嘴里喃喃自语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清的话。
而一边的项少龙则在心里暗暗竖大拇指:不错!语言犀利!嘿,看你现在还会不会那么从容!
感情项少龙其实也对元宗之前的“完美表现”不爽啊!
“不对!”
猛然间,元宗像是想通了什么,突然大喊了出来,然后,神情又回复了一开始的从容,缓缓说道:
“大家都相互关爱,自然也就没有了贼与强盗,只有因为大家不相爱,才会有了贼与强盗!如同小兄弟所言,只会加大人与人之间的‘恶’,而不能扩大人与人之间的‘爱’!所以,兼爱才是根本!”
“嗯?这么说也对啊!”
项少龙在一边点头应和,看的刘士直翻白眼:拜托!叔叔,你究竟是哪边的?
“呵呵,那么,元伯伯!这‘爱’与‘恶’又是怎么来的呢?原本的兄弟之间也是相爱的,为什么又会有那么多的兄弟交恶呢?
如今世间的贼与强盗又为什么会这么多呢?受害方从不与贼和强盗相恶,为什么强盗和贼却总是欺负善人呢?”
“这……”
听到刘士这么说,元宗赧然!因为墨家根本就没有关于人之初是性善论还是性恶论的讲解,也就是没有关于这方面的立场!
而刘士所说、所问,无疑是有关人性根本的问题,这让元宗如何来回答呢!?
“呵呵!元伯伯!小子认为:人之初,无善无恶,只有生物本能!”
“嗯?生物本能?什么意思?”
“生物”这个具体的概念是现代才有的。如今虽然也有类似的说法,但却非墨家所提,而是儒家和荀子与道家的庄子所提出的。
在如今这个纸张还没有被发明出来的年代,书籍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