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拍有节奏地响起来了,战鼓之声也再次响起,在大家都注视着大殿门口时,陶俑开始剧烈抖动起来,有女宾开始惊叫起来,随着那女宾的惊叫,甚至有强壮的武士开始入场,以保护赵佶。
恰在此时,号声与鼓声齐响,身着秦式武士服的魏玉刚用僵硬的动作一点一点地将陶俑打破,先是手臂,前胸,后背,然后是头部,最后把陶俑一脚踢碎,然后随着刚刚响起的古筝之声开始了那如“机械人”一般刚硬而威武的舞蹈
众人皆目不专睛地欣赏着这从未见过的舞蹈,惊叹着
李邦彦道:“过会儿我还想上去露两手,这个一出,我那两下子,谁还看啊”
众人只顾得上看魏玉刚的表演,没有理会李邦彦。
魏玉刚跟罗明成一样,只有十八岁,正是身子最为轻巧灵便之时,他时而如动作如机械一般僵硬,每转一下头都得顿一下,每望一下天都定格好几秒,时而又行云流水般地使出成套的武术动作,反转腾翼,如鹰似猿,再加上他那如僵尸一般的表情与恰到好处的伴乐,让人感到一阵来自秦代的一种铁血好武之风扑面而来,把所有人都惊着了。
表演完毕,无人打赏,魏玉刚只好站在那里,拱手请赏。
赵佶回过神来,道:“打赏,赏银腰带一条银钱五十贯”
郑皇后道:“还有那个罗待制呢,这舞可是他编的。”
赵佶道:“罗待制就过会吧,过会儿一块儿打赏。”
众臣子听了,纷纷望向罗明成。
李邦彦道:“原来是这舞是你编的啊,你可真是厉害,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蔡鞗道:“这个我知道,是茂德帝姬给逼出来的,”
罗明成打断蔡鞗的话,道:“不要说了,说了让人笑话。”
李邦彦道:“说吧,没事儿,再说,我跟宫里的中官人那么熟,你不说,我也能打听得到。”
正在这时,宴会真正的大戏开场了,那是东京的相扑界新秀“小关索”李宝挑战连续两年蝉连相扑冠军的任原。
只见一名相当于裁判员的老“部署”先在场中解说了一番,然后两次的主角才上场:
任原是:头绾一窝穿心红角子,腰系一条绦罗翠袖。三串带儿拴十二个玉蝴蝶牙子扣儿,主腰上排数对金鸳鸯踅褶衬衣。护膝中有铜铛铜裤,缴臁内有铁片铁环。扎腕牢拴,踢鞋紧系。
而李宝的则没有佩戴那么饰物,只是扎着黑色头巾,光着上身,穿着布鞋、长裤,绑着绑腿。
随着“部署”的一声“看扑”令下,两人双方各自大喝一声,声震大殿,连烛光都晃动不已……
相扑正式开始,双方你来我往,呼喝周旋,有时侯虚张声势,有时侯奋力突击,罗明成看着是惊心动魂,冷汗直流。
两人相持一会儿后,经验老到的任原用右手扭住李宝,探左手插入李宝交裆,用肩胛顶住他胸脯,把他的身子托起来,头重脚轻,借力便旋,一共旋了四五旋,叫一声:“倒下”把李宝头在下,脚在上扔在了地上。
第二百二十节相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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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节 赏赐宫女
第二百二十一节
赏赐宫女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任原卫冕成功。''
赵佶打赏了任原银钱二百贯、金杯一只,宝马一匹,打赏了李宝银钱一百贯,银杯一只。
两名相扑手谢恩退下。
宫女与内侍立刻开始收拾两人相扑斗过的场地。
那名相貌堂堂的内侍走到场地中央,道:“大家都知道,潘楼的《梁祝》在京城之中唱得最早,也濱奏得最好,刚才我们已经看了两位顶级相扑力士的表濱,下面让听听那轻柔的乐声跟潘楼的三名最红的乐伎的美妙歌声来放松一下吧。”
一会儿工夫,众宫女、内侍已经将两位相扑手扑斗的场地收拾好了,来自潘楼的伎艺人,带着各自的乐器,来到了场地的中央,先是一阵悠扬笛声开了头,将人们带入一片心灵的幽静之中,然后,在古筝与稽琴的配乐之下,三名来自潘楼的女伎开始用她们那不亚于黑鸭子合唱组的嗓音与功力开口唱了起来:“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
静,即使是在场的人非豪即贵,也没有人敢高声说话,以犯众怒,大家都在听这歌声与乐声结合的至极完美的古典而优美的曲子,出去之后,也好向外人炫耀一下:“我跟万岁一起听过《梁祝”
表濱完毕,潘楼的乐伎们一起行礼请赏,郑皇后宣布了给他的打赏:每人银杯一只。
那名担当主持的内侍又走了上来了,他说:“这女子版的梁祝,流传甚广,大家也许以前可能听过,下面,我们就来听听男子版的《梁祝》吧,据说,这首不亚于原词的男子版的《梁祝》词,是当年罗待制在潘楼与后来的和义王妃游玩时当场写下的,来自潘楼的乐工左小四(人名取自《东京梦华录》)将给大家重现当时的场景,诸位大人请欣赏。”
罗明成听了,脸不由地红了一圈。
蔡鞗见了,道:“怎么了?罗兄弟?”
罗明成道:“没什么,我喝了酒就上脸。”
蔡鞗奇道:“你喝了酒了么?”
罗明成看了看自己的酒杯,竟还未动一口,就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个人,心情一激动,就算了闻了酒味也脸红。”
蔡鞗笑了笑,没有言语。
这时那名叫做左小四的潘楼乐工上场了,那是一名不但靠自己伎艺,也靠自己的脸蛋吃饭的奶油小生,他发黑面白,一身雪白整洁的儒衣,青色的丝带优雅地束在腰上,手中还拿着折扇一把,款款玉步,飘然如仙,很明显,若论容貌,论神态,他比在场的皇子,附马都要帅,不过,由于天天做着这种行当,没有人家那种高贵的气质罢了。他向大家拱了拱手,道:“今天罗待制就在现场,小生就来班门弄斧了,如有不当之处,敬请指正。”说完,他又说:“小生还想请一名穿蓝褙子的宫女来配合小的小生一下,不知圣上可否允许?”
赵佶笑道:“允了。”然后他看了看殿中,那些侍酒的宫女们竟有至少好几个穿蓝褙子的,就随便指了一个,道“你,去吧”
那名被指定的宫女喜滋滋地拿了一杯清水去了。
穿蓝褙子的宫女在左小四对面站好后,乐声再起,还是那么悠扬的笛声,还是那么优美的稽琴与古筝之声,左小四用一种缓慢而深情的声音对着那名年轻美丽的宫女(老丑的宫女不会在这个时侯出来的,免得丢了皇家的面子)开口唱道:“无言到面前,与君分杯水,清中有浓意,流出心底醉”
那名穿蓝褙子的宫女或许是早有准备,在左小四唱了一段后,竟真的将手中那杯清水给左小四喝了一小口,左小四大概没有预料到那宫女竟如此热情,在冒然被喂了一口水后差点被呛着,使得乐声也停了一下,好在他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接着唱道:“不论冤或缘,默说蝴蝶梦,还你此生此世,”。
听着左小四的歌声,罗明成不禁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有好多人都在望罗明成,似乎郑皇后也是其中一个。
歌声住,那左小四并没有拱手向赵佶请赏,而是拱手对罗明成道:“罗待制,不知小生唱得出如何。”
罗明成回过神来,站起身来,道:“你唱得很好,比我唱得还要好。”
左小四拱手笑道:“多谢罗待制谬赞。”然后才向赵佶拱手请赏。
赵佶道:“左小四,你想要什么赏赐啊?”
左小四心中惊了一下,心道:“难道是我先向罗待制拱手坏了什么皇家的规矩?”想到这里,他也不敢要什么赏赐了,就说:“小生不敢”然后就欲退下,刚刚回后退了一步,他听到赵佶说:“我就把刚才那名给你喝水的蓝衣宫女赏赐给你,如何?”
那名侍立一旁的宫女听后十分激动,终于可以出宫了啊,而且还是个年轻帅气的奶油小生,不过,比她更激动的是那左小四,只见那左小四竟头一栽,晕倒在地上了。
那蓝衣宫女见后,立刻过去掐左小四的人中,把他掐醒。
左小四醒后,带着那蓝衣宫女一起谢恩。然后就拉着她的手,出殿而去。
有许多的宫女用羡慕的眼神望着那一对儿,也许,正值芳华的她们,被锁在宫中,锁得实在是太寂莫了。
罗明成看着他们两个拉着手儿走出大殿,心情有些落寞,他随便拿起一个酒杯,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酒,正当他再次举杯想再喝一口时,那名担任主持之职的内侍出来道:“听说,最近罗待制最近新作了新曲,填了新词,名字叫做《英雄谁属》,下面请罗待制亲自唱给大家听。”
蔡鞗推了罗明成一下,罗明成看了一眼杯中的洒,是名叫“琼液”的老酒,就将杯中的老酒一饮而下,然后慢慢地走到场中,扫视了周围一眼,发现魏玉刚已拿好了小号,就在附近,而乐工局的其它的配乐的乐工也都准备好了,就向魏玉刚摆了一下手,道:“开始吧。”
第二百二十一节
赏赐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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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节 贺铸 青玉案
第二百二十二节
贺铸
《青玉案》
小号那高吭、热血、尖利的声音突然响起,把大家从《梁祝》那温柔乡中一下子打入天地肃杀之中,这种未免对比得也太过剧烈些,使许多过惯了富贵悠然生活的达官贵人惊得手中的筷子都抖了一下。'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稽琴的乐声跟上来了,罗明成向配合的乐工点了一下头,然后乘着酒兴,红着脸,把胸前的扣子解开一个,唱道:“天已暮,月如初,千里江山任我飞渡”
谁也没有想到,如此对比强烈词(《梁祝》与《英雄谁属》)竟是出自一人之手(事实上那也是两个人的作品)
一曲唱完,早知这曲子如此高吭的赵佶与郑皇后还好点,其它人无不震惊,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罗明成。
罗明成拱手向赵佶道:“万岁,小臣一时多喝了点酒,有冒犯之处,请责罚。”
赵佶道:“唱得好,我怎么会责罚于你,这样,加上前面的《秦风》舞,朕就赏你一条金腰带,如何?”
罗明成拱手道:“谢万岁。”
一个高台上的美艳宫女捧着一条金腰带,眼睛看着罗明成,走了下来。
罗明成双手接过,道:“谢陛下。”
回到宴席之上,罗明成刚把金腰带放在他坐的椅子上,李邦彦就道:“哇,好你个罗明成,竟是深藏不露啊,来,我敬你一杯。”
罗明成道:“我不能再喝了,我已喝了一杯了。”
李邦彦道:“那不成,你喝的只是老酒,那种酒十杯也不醉人,更何况是一杯,来,用那金杯,我跟你一起把那蒸洒干了,这种蒸酒可是很贵的,据说十斤老酒也蒸不出一斤蒸酒,而酒价更是老酒的十倍不止,更何况这还是宫中的贡品,那爽口的程度是酒楼里的那些货色比不了的,来,让我们好好喝一回吧。”
罗明成道:“不行啊,我现在脸已经热得厉害了,不能再喝了。”
李邦彦道:“脸红的人更能喝,这点我知道,你不喝,那可就是瞧不起我了哦。”说完看着罗明成。
罗明成只好点了点头。
李邦彦举了举金杯,道:“那我就先干为敬了哦。”说完,将金杯中的白洒一饮而尽。
罗明成只好也喝了一金杯,不过,好在金杯并不大,否则,只这一杯就够罗明成受的。
然后邓之纲以罗明成得赏了金腰带为名,敬了他一杯。
罗明成把李邦彦的给喝了,不喝邓之纲的说不过去,于是,只好又喝了一杯。
乐声再次响起,这次是外面某酒楼来的歌伎唱贺铸的《青玉案》: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
锦瑟华年谁与度?
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飞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
试问闲愁都几许?
一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词愁,曲愁,人更愁,听着这曲子,罗明成不禁又想起了他跟蓝云在一起的日子,那太刻骨铭心了,他实在是忘不了啊。
蔡绦也敬了罗明成一杯酒,祝他得到一首好词,说他尤为欣赏:“邀月同住青山深处”一句,罗明成苦着脸儿,只好又喝了一杯,酒入愁肠愁更愁,罗明成觉得自己确实是醉了,他不但觉得头晕得昏错欲睡,而且胃里由于冒然灌进去这么多蒸酒而十分难受,于是他说:“各位大人,我觉得我不行了,确实是醉了。”
蔡鞗
好像也有了什么祝酒词,李邦彦又补充了几句,不过,罗明成没细听,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是说:“不行了,我平常根本不喝酒的,我感觉要吐了。”然后他就捂着嘴巴,急急忙忙、晕晕糊糊地向殿外走去,路上,他尽量避免碰到穿梭往来的侍酒宫女,不过,他越走,胃里越不好受,到了门口,实在是受不了,记得门外就是一块空地,于是张嘴就向黑影中那处“空地”吐去。
他吐了一口,没想到那黑影中竟还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好像他吐的赃物还溅到某一个女孩的裙摆上了,他想住口,无奈实在是忍不住,只好继续张嘴吐了起来。
一个小女孩叫道:“呀脏死了我们快走吧”说完,跑了,然后又有其它的半大小孩也跟着跑了(估计是赵佶的小皇子,小帝姬之类),不过,那名被吐了一裙摆的女孩却没有走,她那她那晶亮的眼睛看着罗明成,有点生气,也有点关心。
罗明成的眼睛渐渐地适应了黑暗的环境,看清了眼前那名女孩的脸,没想到竟是安德帝姬,而她的帝边,竟是茂德帝姬,他张了张嘴,道:“两位帝姬,你们怎么在这里?”
安德帝姬正要回答,罗明成又开始吐了起来,这次他可是吐得干干净净,今晚吃的,喝的,几乎全吐出来了。
茂德帝姬道:“呀他又开始吐子,好脏啊,姐姐,我们快走吧。”
安德帝姬张了张嘴,看了看茂德帝姬,突然对罗明成道:“你不能喝,怎么还喝那么多”
茂德帝姬听了安德帝姬的话,好奇地望着她的这个皇姐,微微有些吃惊。
罗明成吐得差不多了,肚子舒服了好多,除了口中酸酸的,其它的都好了,连头似乎也不晕了,他说:“我没想到那白酒劲儿竟然那么大。”然后他仔细地看了看安德帝姬的裙摆,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实在是忍不住了,那会儿,刚出来,两眼一抹黑,没看到这边有人儿。”
茂德帝姬道:“不行你长着眼是干什么的?你得赔,赔我皇姐的损失,这可是她刚做好的新衣服”
罗明成道:“怎么赔?”
茂德帝姬道:“让我想想。”
安德帝姬拉了拉茂德帝姬的袖子,道:“赔什么啊,回去后找侍女洗洗就好了。”
茂德帝姬道:“那不行。这个家伙,可把我们给恶心死了。”
一名穿着蓝色褙子的普通宫女过来递给罗明成一杯清水,道:“给罗待制,漱漱口吧。”
第二百二十二节
贺铸
《青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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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节 金腰带
第二百二十三节金腰带
罗明成向那宫女道了一声谢,然后走到一边漱口。
过了一会儿,茂德帝姬走到罗明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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