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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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情伤- 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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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年关将至,府里当然要热闹热闹,清儿啊,听说你爹爹安然无恙,而清月山庄重建尚需时日,不如让你爹爹也来耿府小住,我和柳重兄多年未见,亦是念他甚深。”

    柳悦清望向凌烛明,凌烛明知其意思,颇有欣慰之色说道:“我寻到了宁怜雪和淮阴三绝等人,他们皆都安然无恙。”柳悦清惊喜交集,急声询问详情,凌烛明娓娓道来,原来那日众人失散后,宁怜雪淮阴三绝盛诗黛等人先后相聚,诸人虽有负伤,却无性命之忧,但偏偏不见了柳悦清龙瑶嫣和凌烛明三人,当时正欲回头寻找,不料金兵援军又至,他们只得寻了藏身之地按兵不动,柳凌两人这才苦候不至,之后终和凌烛明相遇,但因柳悦清当时所托,凌烛明尚未将其行踪告知,却让众人心急如焚。

    耿落笙皱眉说道:“我听烛明说了,对付云破大有手段,清儿的心思老夫颇不明白。”

    柳悦清说道:“如今宁无城已死,沈通尧归隐,家祖家父武功尽失,岳父府内琐事缠身,不便再趟江湖这片浑水,云破对此心知肚明,如此一来,他唯一忌惮之人就是清儿,他在天岛吃了败仗,更不会小觑我,宁无城这次攻打秦家庄,云破未现身相助,其中之因得知不难。”凌烛明说道:“你言下之意,云破惧你在场,这才不敢在秦家庄现身?”柳悦清笑道:“并非惧怕,而是坐山观虎斗,此人雄心不逊宁无城,也有一夺江湖之念,但江湖上修为和他并肩之人车载斗量,他这才费尽心机去夺剑谱,若是我们和宁无城两败俱伤,他的劲敌便去了许多,岂非正合他的心意?这事百利而无一害,他又何必前来趟这浑水?”

    凌烛明扬眉说道:“秦家庄一战,月落乌啼大败亏输,首脑人物死伤殆尽,咱们如今却毫发无损,定然不如此人心意了。”

    柳悦清说道:“正因如此,我当时就有这个念头,若放出‘柳悦清死于金兵之手’的消息,大有可能引蛇出洞,这老贼若得知我已死,他的顾虑便少许多,定会耐不住性子,蠢蠢欲动。”

    耿落笙皱起眉头说道:“此计听来有些道理,其中却也有不妥之处,云破若长久不现身,岂非你也无法抛头露面了?”柳悦清却不在意,淡淡说道:“此人和宁无城相似,年迈之躯不可久候,他若仍有一丝争雄之心,断然不会错过千载难逢的良机。”他突然岔开话题,问道:“凌兄,你去过嵩山,可曾见到谢姑娘?”

    凌烛明摇头说道:“我拜见了清悲大师,这位少林名宿得知我身份后,并未隐瞒,告知我少林高僧众人协力,用尽方法,终将谢姑娘身上邪功顽疾去除,月余前谢姑娘已离开少林,回去南疆了。”

    柳悦清大喜过望,欣然叫道:“少林天下第一门派,果然名不虚传,‘无妄邪功’宁无城深缠不去,少林高僧却信手拈来,实是令人折服。”凌烛明不知其中来龙去脉,对此也不多言,续道:“清悲大师相告另一件事,谢姑娘去到少林寺时已有身孕,离去时更是大腹便便,谢姑娘亲言回南疆安心待产,恪于少林门规,少林僧人也不便明着护送,清悲大师暗中替谢姑娘护法,直至南疆才回,我若早去几日,这位大师尚未回来,几乎扑了个空。”

    谢荟兰腹中有喜,柳悦清啊了一声,一跳而起,叫道:“兰妹她有喜了?我竟全然不知,我,我,我……”突然抱住凌烛明纵声声大笑。

    看他欣喜若狂,凌烛明狐疑不定,愕然说道:“柳兄你这是……”柳悦清乐呵呵地说道:“不瞒凌兄,兰妹亦是小弟未婚妻,她腹中孩儿便是小弟的骨肉。”凌烛明瞠目结舌,半晌回不过神来,耿落笙捻髯笑道:“兰儿怀有身孕,清儿该抽个时间前去南疆,你们夫妇离别已久,莫要让兰儿苦苦相思。”

    柳悦清连连点头说道:“岳父此言极是,事不宜迟,清儿这就动身出发。”耿落笙脱口说道:“这么匆忙?”显然有些意外,柳悦清说道:“我要隐藏行踪,原本就打算去陪着兰妹,如今兰妹有喜,清儿更要寸步不离她,南疆地势偏僻,我人在那处,云破更难查我行踪,如此甚好。”他颇显内疚,幽幽说道:“许久未能照顾她,清儿真是愧作人夫。”

    他按住凌烛明双肩,缓缓说道:“烛明兄,我原意设计引出云破,如今我分身不得,便再设一计,他虽久不现身,却定会中我此计,待到那时也将不得不现身。”他眼中锐光一闪,续道:“我要凌兄暂离正道,以宁无城后人之名,打出重振‘月落乌啼’旗帜,来年三月初三于三清山上挑战四大世家,不知凌兄可否应允?”

    凌烛明瞪大双眼,失声叫道:“月落乌啼?这个邪教……柳兄要我重振这个邪教?”柳悦清说道:“打个旗号而已,并非要凌兄行‘月落乌啼’之邪事。”耿落苼皱眉说道:“烛明一身侠名得来不易,倘若跳进‘月落乌啼’这趟浑水,岂非功名毁于一旦。”

    柳悦清叹了口气,说道:“只因清儿这一趟天岛之行,所有不解之处皆尽水落石出,清月山庄的凶手和此人行凶手法也已了然于胸,这个诡计可谓石破天惊,当时他以正道人物现身,如今虽不见其行踪,倘若再现身,极有可能亦是以正道人物面目,我们看不透他的易容面具,只能用非常手段对付。”

    耿落笙吃惊不小,说道:“正道人物,那是谁?”柳悦清摇头说道:“岳父,云破一身武学几乎不输沈通尧,而耿府家眷众多,尤以绣妹文静柔弱,不可牵扯进这场纷争,耿府按兵不动,云破不会前来犯之,便如宁无城的心思一般。”

    他这番话不无道理,耿落笙叹道:“我耿落笙归隐多年,豪情已灭,已不如你们这等年轻人咯,宁无城啊宁无城,你真是小觑我耿落笙了吗?”柳悦清说道:“岳父此言差矣,清儿早已心生归隐之念,只是江湖风波未定,清儿身不由己啊,如今嫣姊和绣妹都在府中,岳父身上担子较清儿更重,实非您老所不能担之。”

    凌烛明脸色阴晴不定,望着柳悦清,将其话语一字不落,他突然紧握拳头,双目熠熠闪光,沉声说道:“柳兄的妙计,烛明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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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2诉衷情 寒山意暖

柳悦清说道:“当日淮阳凌府前沈诗恒派人约下战书,三月初三英雄会一争雌雄,当日应允之人如今安然无恙者寥寥,这场大会已然废止,我这计策偏偏就要让这场大会如期召开,给云破一个瓮中捉鳖之计,便需凌兄佯入邪道,才能在那一日引出云破,不过凌兄无需大张旗鼓,只需如此如此。”说了十数语后又道:“如此这般,三月初三咱们便能守株待兔,而未到那一日,云破决计不会再现身,耿府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耿落笙沉吟道:“清儿说云破曾假扮成正道高人,如今这等安排,是忧他再度以正道人物身份来到这里,给老夫一个措手不及?”

    柳悦清颔首说道:“清儿并非事事算无遗策,此贼狡猾难防,天岛上他略耍手段,郁家弟子几近吃了大亏,清儿实不敢有所疏忽,岳父,谨慎起见,清儿有个无理请求,三月初三前耿府不得接见任何江湖同道,便是家父、秦庄主等人都要拒之千里,这云破能易容,或会装扮成家父等人相貌。”

    耿落笙皱眉说道:“古贤妹几日后会来府中和弟妹小聚,如今也不可了吗?”柳悦清笑道:“女子另当别论,云破手段再玄妙,也无法变作妙龄姑娘,若是男子独身前来,还请岳父婉拒。”耿落笙笑道:“也罢,老夫就拭目以待,看看你如何能让云破输得无话可说。”

    柳悦清说道:“清儿的行踪也不可让他人知道,和家祖家父也不得相告。”耿落笙问道:“那你们家的繁霜老儿来呢?”柳悦清摇头说道:“不可,我要让云破误以为我已身故,才能令他松懈疏忽,此计关键便在于此,所以三月初三前我不便露面。”耿落笙说道:“若未到三月初三,云破已经现形……”柳悦清说道:“若真如此,更少了诸多波折,以岳父的‘九转劈空掌’和烛明兄的‘六合剑法’坐镇,云破自当伏诛。”

    他长舒口气,说道:“事不宜迟,我和嫣姊告别后,就动身西去,烛明兄,另有一件琐事望你替我前去查探。”当即在他耳边轻声细说,凌烛明闻言连连点头,柳悦清说罢,他错愕说道:“竟有此事。”柳悦清颔首说道:“我无意间见到,琢磨着其中颇有蹊跷,我让凌兄打出‘月落乌啼’旗号,正可方便一探究竟。”凌烛明若有所悟,说道:“原来如此,那我过几日就往苏杭一行。”

    耿落笙注视着柳悦清,说道:“清儿故弄玄虚,这事连你岳父也听不得么?”

    柳悦清笑道:“岳父打理耿府上下已然心力憔悴,这等小事不劳您老操心,嫣姊伤势未愈,清儿暂不和她繁辞缛言,待她伤愈,还请岳父代为转告。”

    诸事交代完毕,柳悦清去屋内向龙瑶嫣告别,嘱咐她安心养伤,龙瑶嫣听说兰妹妹已怀身孕,这次心上人前去南疆兰妹妹处需久住数月,虽显惊讶之色,却也未作挽留,口中柔声说句“保重”,尽显依依不舍。

    离开耿府,柳悦清毫不耽搁,一路策马西去,日行夜宿,终又来到了昆仑山中湖畔石屋,南疆之地较江南更为寒冷,当日湖面波澜不惊,此刻更已冻结成冰,此刻天空飘着鹅毛大雪,皑皑白雪覆盖山崖草原,茫茫一片不见人迹,只余柳悦清一人一马投身于雪白之地。

    柳悦清抖落棉袍上的积雪,来到一间石屋前,叩门说道:“拈花师父,柳悦清特来拜访。”

    稍候片刻,屋门轻开,屋中一女现身,正是当日初到时相遇的丫头,柳悦清喜道:“又见到姑娘了,柳悦清唐突来访,还请姑娘引荐……”突然轻呼一声,目光落在少女身上,脸色大变。

    原来这丫头一身雪白装束,竟是披麻戴孝,眼眶通红,已然痛哭过,柳悦清脑中闪过谢荟兰体蕴剧毒之事,不由打了个冷颤,急声说道:“姑娘,请问何人逝世了?”

    丫头乍见柳悦清,虽有些意外,却也露出淡淡欣喜,柳悦清这一问出口,她突又黯然伤怀,现出啜泣之态,哽咽着说道:“公主千金三日前过世,如今拈花一门皆在服丧,公主不在此地,柳公子这番前来颇有些不凑巧。”

    亡故之人并非谢荟兰,柳悦清心头一块巨石落下,但闻死者是公主千金,颇为震惊地说道:“如此不幸,还请姑娘节哀。”丫头擦了擦眼角,说道:“多谢公子告慰。”柳悦清说道:“听说许久前谢荟兰姑娘动身回来南疆,在下此次唐突前来,欲和谢姑娘相见,却不知此刻谢姑娘是否已至?”丫头颔首说道:“我听二师姊说啦,柳公子你是二师姊的姑爷,她常在奴婢面前提起姑爷你,今日姑爷前来,可是给二师姊不意之喜呢,姑爷请。”她改口称谓,娇躯微侧,让出屋门,柳悦清立刻会意,喜道:“多谢姑娘了。”匆匆跨步入屋。

    一入石屋,分外暖和,全然不似屋外冰冷冻骨,那丫头走至柳悦清身前说道:“姑爷随我来。”穿过石屋,走过一座石廊,其后更有数间屋子,柳悦清前次到访并未进入,不知此处别有洞天,惊异着东张西望,浑然不觉又至一屋门前,回头说道:“公主去了大师姊墓前,二师姊行动不便,天气又不好,便一直在屋中静养,奴婢就留下来照料她了。”

    说罢,她轻拍屋门唤道:“二师姊,二师姊。”便听屋内一个清脆声音响起:“是恋儿吗?进来吧。”语声颇有些慵懒之意,正是谢荟兰的口音,恋儿说了声“是”,缓缓推开房门,朝柳悦清努了努嘴,柳悦清颔首示谢,轻轻步入屋内。

    这间石屋宽旷通透,四方不琢修饰,以数副字画掩住黝黑墙砖,隐隐散出古朴之味,另有四块屏风从中隔断,屏风上各绘梅兰竹菊,清雅大方,柳悦清环望一眼,目光已落到屏风后若隐若现的伊人身上。

    谢荟兰靠在窗口,窗户半开,屋外雪景一览无余,她痴痴凝视白雪纷飞,也不回头,幽幽说道:“恋儿,是师父下山了?”却无人回答,谢荟兰正要回头,已被一人轻轻揽入怀里,耳边响起柔声细语:“你怀着身孕,怎能尽吹冷风?若冻坏了那还了得。”

    这声音分外熟悉,谢荟兰轻呼一声,叫了声“清哥哥”,转头看来,果然是爱郎搂着自己,俊目凝视自己,深情大露,谢荟兰颤声说道:“清哥哥,你怎么来了?我……我好想你……”款款轻语,眼泪情不自禁夺眶而出。

    柳悦清怜惜说道:“是我不好,我来迟了,妹妹这些日子受苦了。”谢荟兰摇头不语,眼泪却如断线珍珠刷刷直落,柳悦清柔声道:“不哭了,不哭了,清哥哥这次来了就不走了。”谢荟兰连连颔首,仰起头看着柳悦清,如带雨梨花,柳悦清心中情动,俯下头去吻在她樱唇上。

    数月相思,皆于这一吻宣泄而出,深吻良久,谢荟兰这才挪开樱唇,依偎在柳悦清胸口,喘息不停,柳悦清伸手在她鼓起的小腹轻轻抚摸,问道:“几个月了?”谢荟兰红晕着脸,娇羞说道:“咱们就……你自己算啦。”柳悦清笑道:“那明年四月,孩子就要呱呱坠地了。”谢荟兰微微颔首,玉手按在柳悦清的手背上,轻声说道:“这是我们的孩子,希望是个男孩吧,能继承柳家的香火。”柳悦清笑道:“男孩女孩都一样,爹爹妈妈都疼,再说咱们还要生十多个娃儿呢,那样才热闹得紧。”谢荟兰啐了一口说道:“你当我是母猪呀,谁给你生十几个娃。”

    她推了柳悦清一下,往门口看去,却未见人,讶然问道:“清哥哥,柔姊姊没随你同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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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3诉衷情 寒山意暖

柳悦清心头黯然,却不愿两人才一见面,就谈伤心之事,当下说道:“我原欲去到少林寻你,却从清悲大师处得知你回到南疆,便心急火燎赶了过来,你体内的那股真气确已尽除了?”

    谢荟兰说道:“我到琅琊山内,体内真气突然乱窜,又痛得厉害,大师便带我去少林寻化解之法,少林方丈好生了得,我体内那股真气一动,他便看破是‘无妄’的内劲,但少林高僧不知化解法门,而我肚里又有了孩儿,需小心翼翼不能动了胎气,方丈等高僧花了好些时日,终将我体内的这股邪气化得一干二净。”

    柳悦清惊讶说道:“这股无妄真气能够化解?”谢荟兰笑道:“当然喽,出家人不打诳语,之后我再没发作过,应是去除了。”柳悦清喃喃说道:“原来如此,宁无城却刻意将这破内力传给我,而宁愿忍受非人痛楚,这老贼……真视柳家人为眼中钉。”他歉然望着谢荟兰说道:“都是小兄不察,把‘无妄’内力糊里糊涂传入你体内,让你受了这般折磨,我好生过意不去。”

    谢荟兰微笑说道:“若非你当时拼命救我,我早就一命呜呼了,受些苦楚算不了什么。”柳悦清又要开口,谢荟兰葱指竖在柳悦清嘴唇上,正色说道:“我是你什么人?”柳悦清说道:“妻子。”谢荟兰脉脉说道:“既然是夫妻,何必你谢我谢的,太见外了。”她搂着柳悦清的脖子说道:“清哥哥,只要你平安无事,兰妹妹就会很快活的。”

    柳悦清心神一阵恍惚,和谢荟兰深情相拥,静不作声,屋外刺骨寒风也无法冰冷这份柔情。

    良久之后,柳悦清回过神来,说道:“钗儿和阿大人呢?怎不见到他们二人?”谢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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