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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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情伤- 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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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增风突然开口:“你现出真容道出来历,我便想法子取些麒麟血给你,朋友意下如何?”郁温柔失声叫道:“爹爹,你这是……”郁增风摇了摇头,神色严峻,盯着此人只等他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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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7孤崖绝剑 芳流

黑衣人打了个哆嗦,眼中现出一丝迟疑,宁怜雪看得分明,忙拉过郁温柔说道:“这位郁姑娘前些日子去到中原,此时返回天岛,也正是应人所求取麒麟血治病救人,郁岛主他们都是宅心仁厚,绝不会见死不救,你何苦替月落乌啼做这些坏事?”

    他直言相劝,黑衣人更是犹豫不决,全身气势却已渐消,江舞鹤在旁一直沉默不语,此时脸上邪气一闪,冷冷说道:“兄台,你可不忘恩负义,忘了是谁殚精竭虑,才让你有了这一身本事,如今你又来到这座岛上,更是托谁的福分?老爷子素来一言九鼎,诸事都替你办妥,你此时要过河拆桥,来日又如何去见你舍命相救之人?”

    黑衣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身躯颤抖不停,几欲摔倒,他苦笑着说道:“是的,我怎么能忘恩负义,我已经罪行累累,再朝秦暮楚,更是无脸存于天地之间……”突然躬下身子,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转眼便往地上倒去。

    耿沧柔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向这人奔去,朝夕道人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抓住,说道:“耿姑娘且慢,此人心意尚未得知,不能大意。”耿沧柔急声说道:“他伤得那么重,又怎会……”朝夕道人摇头说道:“他暂无性命之忧,姑娘请勿担忧,毕竟此人是月落乌啼的人,咱们还是谨慎为上。”

    另一处,宁怜雪却露出怒色,跨步向江舞鹤走去,咬着牙说道:“姓江的,淮阳凌府门前曾饶你一命,你却依然不改恶性,月落乌啼究竟用何事威胁了他,快说。”最后两个字他吐气暴喝,漫天震响,极现豪迈,郁温柔忍不住嘴角挂笑,忖道:“我时常忧心宁哥哥温文儒雅有余,却少了几分阳刚威猛,想不到自他练武之后,便有了威风凛凛的气度,这一声怒喝果然厉害,我家的宁哥哥才是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秀目款款深情凝视,芳心着实喜悦万分。

    江舞鹤淡淡说道:“宁二公子好威风啊,当年只是一个杭州城的弹琴书生,如今却已能和四大世家掌门并肩,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常闻宁二公子深蕴儒家之道,却怎么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了。”他嘴角扬起一丝恶毒的笑容,高深莫测地看着宁怜雪,面对眼前茫茫高手,他依然负手而立,丝毫不显慌张之色。

    宁怜雪暗道:“江舞鹤,你果然是奸诈狡猾,柳大哥真是没说错,只可惜我宁怜雪也非吴下阿蒙,岂能被你一言挤兑。”他正要开口,却见郁增风缓缓走上,肃然说道:“怜雪是我的女婿,他的人品我自然清楚,他有怜悯天下苍生的心境,又怎会容得你们无恶不作。”

    江舞鹤讶然说道:“女婿?”脸上露出不解之色,郁温柔朝他狠狠瞪了一眼,叫道:“爹爹,别理这个恶人,咱们走。”她见江舞鹤重伤,已无力阻拦自己,便也没了顾忌,拉着宁怜雪便直冲了过去。江舞鹤心中暗叹一声,忖道:“麒麟兽那里如今毫无动静,不知帮主他究竟在做甚么,此人难堪大用,师父这次把‘摘花飞叶’都留在中原,忒也托大了。”

    那夜他一个大意,重伤在柳悦清掌下,至今依然伤重难堪,此时已无应敌之能,而修文轩辕惨死,振武轩辕和使毒黑衣人先后遭创,形势更是雪上加霜,眼看郁家诸人冲上,江舞鹤心头虽恨,却也只能摇头叹息,无奈之下侧身让过,正在此时,从乱石坡处一阵尖啸声穿云而起,直有雷霆万钧之势,震得众人耳膜鼓震,耿沧柔以手掌掩耳,现出惊容,郁增风皱眉说道:“是麒麟兽在叫唤,宁无城这老贼终还是把它给惹怒了。”

    蒋承轩提声说道:“岛主先去看看,免得麒麟兽出了差池,我留在这里替二岛主韦兄弟护法。”郁增雪和韦泰昏迷不醒,需有人留下照应,郁增风点头说道:“有劳蒋兄弟,咱们走。”一众人飞身扑向悬崖,麒麟兽出了异状,郁家人也顾不得方才应允那黑衣人之事,而此人重伤倒地,一时爬将不起,已不足为惧,转眼间,悬崖上方只剩寥寥数人,耿沧柔往那黑衣人看了一眼,复又抬头望向江舞鹤。

    她的眼神掠过一丝怒色,江舞鹤看得分明,不由邪笑一声,说道:“据说耿姑娘已成了柳夫人,清月山庄的仇便就不是柳少庄主一人之事了,今日柳夫人可是要把这笔仇也算上一算?”

    耿沧柔回头向蒋承轩说道:“前辈,晚辈和此人有些过节,这里僭越一次,不知可否?”蒋承轩颔首说道:“不妨事,姑娘请。”走到关玉裴身前,此时关玉裴已服下药物,悠悠醒转过来,蒋承轩见那丹丸果是解药,顿时现出喜色。

    耿沧柔走前几步逼近江舞鹤,眼中那一缕怒色渐渐隐去,脸上神色平静,淡淡说道:“我听清弟说过清月山庄的事情,江舞鹤,若你是这件血案的凶手,或许你早已活不到如今了。”

    江舞鹤脸色一变,森然问道:“柳夫人此话怎讲?”耿沧柔缓缓说道:“当日清弟武功远逊于你时,不曾前来找你报仇,这很是自然,而至淮阳凌府斩魔大会时,他的武功突飞猛进,和家父交手都不落下风,恐怕更胜你一筹,这时他却亦不来寻你,那就颇为奇怪了。”江舞鹤眉头皱了起来,沉吟稍许,才点头说道:“此话有道理,我和他之后交手过,他只字不提清月山庄血案,却为了谢荟兰而重伤了我,这未免有些本末倒置,柳悦清不该是这种人。”耿沧柔说道:“正因清弟早已看破,你江舞鹤只是帮凶,真凶另有他人。”

    江舞鹤这才大惊,失声叫道:“柳悦清知道凶手是谁了?”他脸上邪气大增,紧紧盯着耿沧柔,颇有一丝焦急之色,耿沧柔心中一动,忖道:“我这话也是随口一说,却令他有些失态,果然此言或已中的,如今以情势而言凶手中其一十有八九是那人,只是我不知他的身份,江舞鹤或早已知情,看来需想个法子从他口中套出。”于是微微一笑,一副成竹在胸之态,说道:“你可别忘了清弟可是何许人也?”江舞鹤喃喃说道:“柳悦清这小子,寒山寺中我已知他的厉害之处,却想不到已臻至如此地步,这老头儿毁了清月山庄,却活生生逼出了一个无敌对头,真是可笑。”

    他有些失魂落魄,耿沧柔却又推起剑柄,剑尖直指江舞鹤的胸口,脸色一沉,冷冷说道:“江舞鹤,此人身在何处,你与他里应外合,如月繁霜两位前辈才着了你们的道儿,可知你们两人定是旧识,今日你若不明言,休怪我手下无情了。”她怒色一闪,难得露出一丝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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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8孤崖绝剑 芳流

江舞鹤笑了笑说道:“常闻柳夫人虽是绝情老尼的高徒,却无绝情之心,轻易不取人性命,更是难得发怒,看来敝人的行径确有不齿之处,这才让柳夫人大动肝火。”

    耿沧柔冷冷说道:“我是柳少庄主的夫人,清月山庄的仇就是我耿沧柔的仇,我虽怜悯世人,却决不姑奸,十数人当时惨死你们手中,你们可曾体恤他人性命?”她似已定下决心,提剑往江舞鹤缓步行去,口中一字一句说道:“江舞鹤,你若还有些许良知,快把这个恶贼行踪道来。”

    江舞鹤暗暗提气,内息转动之下,五脏六腑阵阵剧痛传来,疼得他全身冷汗直冒,内息顿时大泄,竟是无法运转自如,眼看耿沧柔步步紧逼,脸上杀机盈盈,不禁心头一跳,暗骂自己那日为何如此粗心大意,自己若未受重伤,耿沧柔修为有限,又怎会落到这等地步。

    这时,麒麟兽又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声,震得耿沧柔耳膜嗡嗡作响,江舞鹤心中一动,缓缓往后退去,笑道:“麒麟兽已被激怒了,那该如何收场呢?中原可见不到这个神兽,柳夫人不前去看看?”耿沧柔冷冷说道:“我和麒麟兽相伴多日,它原本心情温顺,若非你们月落乌啼来此惹到了它,它又怎会怒不可遏,大失常态?”

    眼看江舞鹤左顾右而言他,当下再不废话,一咬银牙,一剑疾刺而出,欲卸下江舞鹤一条臂膀,江舞鹤正缓缓后退,眼见剑势来得飞快,急忙往后用力一蹬,却不察身后已是断崖,他一脚踩了个空,顿时“哎呦”一声,翻下了山崖。

    耿沧柔脸色一变,疾冲到崖边,俯首望去,下方地势不深,仅仅乱石成堆,江舞鹤重重落地,滚了几个圈就停了下来,尚无性命之碍,只是他这一跤摔得不轻,痛得蜷起身子,直喘着粗气,不时发出轻哼之声。

    乱石堆前,远处便是海岸,麒麟兽正在海岸上低空飞翔,这只有在神话小说中才出现的情节,此时赫然在目,耿沧柔展颜微笑,心道:“只可惜清弟未曾前来,否则他看到这般景象,可也要目瞪口呆了。”

    此时麒麟兽连连翻腾不止,发出嘶吼声音,竟十分不安。周围更围着不少人,随着麒麟兽狂奔不停,只是离得远了,看不清哪一人是宁无城。

    她回头望去,蒋承轩正用剑指着黑衣蒙面人,嘴唇蠕动,似在和对方交谈,但两人之间隔着有数丈,显然对方毒物十分忌惮,不敢靠近,振武轩辕跪在修文轩辕的尸体旁,纹丝不动宛如一块岩石,耿沧柔心中有些奇怪,但也无暇细想,当即提气,纵身从崖上跳了下去,轻巧落在江舞鹤身侧,剑光一闪,指着他的胸口冷冷说道:“江舞鹤,还请你快些说来,不要隐瞒。”

    江舞鹤苦笑道:“月落乌啼这次来到天岛,并未大张旗鼓,除却本帮核心人物之外,旁人并不知情,此人不是敝帮人物,帮主不曾和他提及,此时他该是在中原,至于落脚何地,敝人着实不知。”

    耿沧柔咬了咬嘴唇,突然收剑回鞘,抛下一句:“这凶手终有一日会落入我和清弟手中。”转身便往海边冲去,江舞鹤皱着眉头,艰难爬将起来,望着耿沧柔的背影,脸上杀机隐隐浮现。

    山崖下稀稀落落载种着不少树木,形状奇特,中原似无此品种,耿沧柔也不细看,直冲疾赶,数个纵身到海岸,眼前顿时开阔,正缓下脚步,耳边一声鸣叫,一头庞然大物落在自己的面前,吓得耿沧柔往后跳开,定睛一看,顿时大喜,脱口叫道:“好麒麟,乖麒麟,你这一下可吓到我了。”这麒麟兽正浮在半空,吐着气凝视着耿沧柔,耿沧柔对着它连连挥手,仿似见到了一个老朋友。

    便听一人说道:“耿姊姊你回来了?我见你冲上‘仙踪崖’,都来不及招呼你,可把我急死了。”从麒麟背上传来一阵笑声,一人跳落地上,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长得机灵活泼,穿着一身麻布做的衣衫,全身上下裸露的肌肤尽显古铜之色,一眼看去极为壮硕,这少年站稳脚跟,蹦蹦跳跳地来到耿沧柔面前,笑着拉起她的手,着实亲热的样子。

    耿沧柔也笑了笑,问道:“东方小弟,麒麟兽没给宁无城伤着吧?”东方小弟笑道:“咱家的麒麟老兄可不是一般的飞禽走兽,区区一个糟老头它怎看得上眼,就他那个破功夫,麒麟老兄当然毫发无损了。”他回过头去张望一下,皱起眉头说道:“这糟老头还真是臭虫一个,纠缠不休,好讨厌。”他宛如小女孩撒娇般一跺脚,一个纵跃手脚并用,又跳上了麒麟兽的后背,正在此时,便听嗖嗖几声,数个身影掠到麒麟兽面前,当先一人便是宁无城,郁家军和宁怜雪等紧跟其后,落在麒麟兽面前,挡住了宁无城的去路。

    东方小弟俯视着宁无城,满脸不悦之色,摇着头说道:“你这老儿怎会这么讨厌,像只臭虫一样,我的麒麟老兄云游四海才回来,还没落脚休息,你就出现了,还对它拳脚相向,真是惹人恼怒。”

    郁家军当头一人是柳荻灵,他见到东方小弟气鼓鼓的模样,便提声说道:“鱼贤侄,此人心术不正,是为夺麒麟血而来的,休要和他多言。”他腾身而起,落到宁无城身前,拔剑出手,指着他沉声说道:“掳走小公主的过节,此时也该清算清算。”

    宁无城目光扫过郁家众人,突然笑道:“老夫区区一人,怎能敌得过郁家倾巢而出,抢夺麒麟血果然诸多波折啊。”他抬头仰望着眼前这头神兽,竟是愣愣出神,对自己处境竟不以为意,耿沧柔终见到了宁无城的相貌,其圆润脸庞,两颊红润,和当日江州城内初见时的模样实有七八分相似,而他目光柔和,颇有儒生风度,丝毫不现凶狠狡诈。耿沧柔暗暗叹了口气,忖道:“知面却不知心,这宁无城伪善面目,愚弄天下人数十年,天下人却依然蒙在鼓里。”

    她微分心神时,宁无城悠悠说道:“好一头神兽,真乃凡人不可及也。”看了耿沧柔一眼,微微笑她:“耿沧柔耿姑娘?柳悦清人呢?为何仍不见他现身?”柳悦清至今未现身,宁无城琢磨不透,心中更生狐疑。耿沧柔也不知柳悦清此时人在何处,却是不动声色,微笑说道:“柳公子自有要事,尚不能和宁帮主见面,你我终究同处这座岛上,帮主不必顾虑,能相见时定会相见。”

    宁无城说道:“不愧是耿落笙的女儿,一言一语大有玄机,当日我曾派人请耿姑娘去到本帮总舵暂住,却不料被耿姑娘婉拒,着实令老夫遗憾,今日不知能否一偿老夫当时未成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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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9孤崖绝剑 芳流

耿沧柔冷冷说道:“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宁无城,你这句话未免过于可笑了。”

    宁无城呵呵笑道:“可笑?却也未必,柳悦清人在暗处筹谋,老夫偏偏要让他无从遁迹。”话音一落,身躯疾晃,已扑至耿沧柔面前,五指往她右肩抓去,欲仿当日之法,擒住耿沧柔,逼迫柳悦清和郁家众人就范。

    耿沧柔面对这个枭雄怎敢大意,早已凝神戒备,这时轻叱一声,提剑反刺宁无城掌心,宁无城变爪为掌,忽地一拍,正中耿沧柔剑背,耿沧柔哎地一声,兵刃拿捏不住,脱手飞出,宁无城笑道:“耿姑娘,且在老夫身边相伴几日吧。”一指点向耿沧柔肩口“云门穴”,他已算计良久,眼前对手众多,他需出手便能擒人,自然施展出数十年的精湛修为,这一指又快又准,眼看耿沧柔无法避过,却见一道冷光自数丈外飞射而至,宁无城指尖尚未碰到耿沧柔肩部,突然暴喝一声,身躯斜斜飞起,惊鸿一般掠出数丈,才未被这道寒光刺中。

    耿沧柔惊魂稍定,侧目看去,郁增风正收剑于胸前,便知是他出手相救,芳心暗道一声“侥幸”,对宁无城的无耻狡诈更为痛恨。

    宁无城功败垂成,回身怒目而视,阴森森地说道:“天岛绝学‘姬情剑法’?老夫许久未见了。”郁增风峻声说道:“正是,当年三清山上宁帮主应已见识,郁某造诣不如先辈,或许奈何不了你,但你欺我天岛太甚,郁增风自不量力,也要向宁帮主讨教一番。”他这时完全是应敌之态,轻飘飘往宁无城掠去,右臂一动,剑刃疾颤,又一道冷光飞出,宁无城眉发齐竖,大喝一声,钢刀横扫而出,一声轻响,两把兵刃撞在一起,郁增风人如轻烟掠起,手底更不见慢,呼吸之间已连刺数剑,每一招都是肉眼难辨,出招方位几不可辨,若要化解谈何容易。

    宁无城当年就识得厉害,他不辞千辛万苦来到天岛,正为夺取这门剑谱,而此时面对这门举世无双的快剑,心头竟生起几分惊颤,挥舞着钢刀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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