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分神,李溪岩已被沈通尧震退过来,不禁猛然一惊,急忙叫道:“李前辈,我来助你。”扬剑抛射过去,正是“越江斩轩辕”这诡异招数,剑才脱手,他翻掌如风掠过般快速,紧随剑势而上,一招“灵动万里”,当头按下。
剑掌齐出,其势更甚,李溪岩脱口赞道:“好功夫,柳少庄主,老夫助你一掌。”左右手连环扬起,两道掌风突袭沈通尧双腿,欲令他顾此失彼,与此同时,两道人影从李溪岩身后快速掠过,扑向沈通尧,一把青锋,剑气浩荡,横扫沈通尧胸口,一把折扇,化出无数扇影,拍打沈通尧面门而去,令人眼花缭乱之极。
这二人正是叶归来和曲重秀,叶归来虽然对沈通尧一无所知,但他隐隐觉得若不将这老儿制住,在场诸人都会遭遇大难,心下早已准备见机出手,此时柳悦清和李溪岩纷出杀招,他也毫不犹豫,使出师门绝学,欲合力制住这可怕的老儿。
四大高手齐攻沈通尧,江舞鹤在旁脸色一变,但要上前相助却为时已晚,嘴角笑容顿失,心道:“沈通尧再强,也是接不下四人的猛攻吧?”
沈通尧蓦地怒睁双眼,喝道:“杀鸡屠狗的功夫,怎奈何得了老夫?”上身一侧,柳悦清的利剑擦身而过,左掌成拳轰出,化去李溪岩掌刀厉劲,右掌荡出锁链,正缠住叶归来的剑身,臂膀往右扯去,借用叶归来的利剑荡开曲重秀疾点而至的折扇,百忙之中,抬腿往柳悦清的腰间点去,他同时化解四人猛攻招数,一气呵成,着实高明,各人脸色骤变,只听啪地一声,柳悦清一掌正中沈通尧的右肩。
这一掌力道极大,沈通尧闷哼一声,飞退出老远,撞到了数名月落乌啼手下,这几人大口喷出献血,心脉立碎,翻身倒地而亡,柳悦清右手伸出,握住飞回而来的利剑,心道:“今日一战也是众人围攻沈通尧,但我方人物和当日琅琊绝境中不可同日而语,却还无法制住他,西禅宗这门功夫果真够邪门的。”
当日一众青年功力有限,今日李溪岩等身手高了不少,柳悦清自己功力更是脱胎换骨,苦战至今,依然占不到半分优势,柳悦清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抬头看去,沈通尧正从几人尸体上翻身爬起,眉头一皱,俯身喷出一口鲜血。
曲重秀喜道:“这老贼受伤了。”沈通尧神智散乱后,出手至今,只说了寥寥几句话,这时听到曲重秀开口,不禁怒道:“谁他妈的受伤了,小丫头找死。”提气直冲过来,四人急忙飞身散开,柳悦清笑道:“老家伙不是神志不清吗?怎知老贼这二字说的是你?”曲重秀听他说得有趣,虽是兵凶战危的局面,却也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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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复又见迷神乱智
江舞鹤松了口气,神色微展,突地脸上邪气闪过,冷冷说道:“差点着了你们的道了,如今情势未明,还是轻敌不得,修文兄……”朝他一点头,修文轩辕心领神会,说了声“是”,两人纵身扑出,江舞鹤掌现风雷之声,猛劈李溪岩,修文轩辕十指如钩,擒扣曲重秀的扇子,李曲二人陡迎强敌,只得撇开沈通尧,回身迎击。
如此一来,柳悦清一方形势陡转吃紧,李溪岩修为稍逊江舞鹤,曲重秀受了些内伤,出招更是大见掣肘,柳悦清和叶归来两人应战沈通尧,也是苦苦支撑的局面,只有张朝云和振武轩辕仍然难分高下。
却听一声闷哼,曲重秀当先支持不住,修文轩辕一掌正中她持扇之手,她拿捏不住扇子,脱手飞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修文轩辕却不留情,跨步追上,扬剑刺向她咽喉。李溪岩正在不远处,见状老脸猛然变色,喝道:“休要伤人。”扑向修文轩辕,出掌打向他背部,修文轩辕收剑回身,突然眼中露出一丝笑意,江舞鹤早已迫近李溪岩身后,出掌猛击,修文轩辕看得分明,对江舞鹤修为亦是心头有数,他大笑一声,喝道:“老头子,你完了。”无意避让,硬接对方这掌,虽然被震退一步,却令李溪岩身形一滞,江舞鹤掌力趁势奔腾而至,李溪岩猛然一惊,急忙挥臂向后拍去,匆忙之下,只运起三成功力,顿时被打得连连后退,扑倒在曲重秀身旁,一口鲜血喷出,尽染地面。
江舞鹤大笑一声道:“秦家庄两大高手今日毙命于此。”他眼中邪光大盛,杀机毕露,双手齐出,掌心中风雷声更是响了数倍,显然运功已至巅峰。李溪岩胸痛如绞,提不起内力,急向曲重秀叫道:“秀姑娘,你快走。”曲重秀一把推开李溪岩,自己翻身打了个滚,江舞鹤双掌齐都落空,他却不介意,笑道:“且看你们怎么逃出生天。”身形一晃,已来到了李溪岩面前,李溪岩暗叹一声:“罢了,罢了。”闭目等死。
柳悦清和秦初月俱都大惊,秦初月怒吼一声,便欲飞身相救,黑衣蒙面人喝道:“秦初月,有老夫在此,你脱不了身。”右手手臂暴涨,五指颤动,拍出一式奇招,正是秦初月无时都在提防的那门奇学武功。
这一阻拦,秦初月便无法前去搭救,眼看李溪岩危在旦夕,秦初月脸上怒气勃发,厉声叱道:“秦某让你生不如死。”猛吸口气,头发竟然根根树立,神态更似出笼猛虎,翻掌直击而出,掌力滔滔犹如沧海横流,澎湃汹涌,黑衣人方一触碰,便觉这股内劲大不寻常,自己掌势顿溃,才“咦”了一声,已被震飞到空中,秦初月眉头一紧,嘴角一股鲜血泊泊流下,他却毫不在意,飞身扑起,喝道:“杀了你,给李老报仇。”跃到黑衣蒙面人上方,当头一掌压下,虎目怒睁,雄威之态一现无遗。
柳悦清正全力应战沈通尧,也无暇腾出手来相救李溪岩,他和此老相见区区数面,却颇感其温文儒雅,是位慈祥亲和的老者,亦是不愿见他丧命于此。正心痛如绞之时,叶归来飞掠到他身边,一掌打在他肩膀之上,柳悦清不防他朝自己出手,未及惊讶,身躯便往李溪岩那里飞了过去,耳中听到叶归来说道:“快去救人。”这才察觉一股柔劲将自己托起,往江舞鹤飘去。
叶归来这一掌并无伤人之意,柳悦清借着这股劲道,人已转过半圈,面朝江舞鹤迅速欺近,他也不开口,青锋疾刺江舞鹤后背,剑影沉沉,和“千山叠瑞雪”颇为相似,只是少了几分肃杀,却多了些许飘逸,这招正是“长剑当歌”第五式“芙蓉解千愁”。
江舞鹤察觉背后杀机已至,不及杀人,急忙向前一跃闪过,柳悦清不敢怠慢,又连杀数剑,把江舞鹤逼到远处,危急一解,柳悦清这才松了口气,暗道一声“侥幸”。
李溪岩起身道谢,柳悦清却是一阵踌躇,若自己去应战沈通尧,李溪岩和曲重秀都已受伤,难以应付江舞鹤等人,倘若护着两人,叶归来怎能敌得过沈通尧?战至此时,己方人虽然不少,却现出捉襟见肘的局面。
躲在小楼中的诸人看到这一场恶战,都是瞠目结舌,神情惶恐,此时见到柳悦清等颇有招架不住的迹象,更是心慌,其中一人突然大叫一声:“我受不了了,快让我离开。”说话间已当先跃出,他身旁一人反应慢了,伸手一抓,却拉了个空,只得急声叫道:“这位仁兄,不能出去,快些回来。”正是季昱堂开口喝叫。
柳悦清不及反应,此人已从他身旁跑过,朝月落乌啼那方低头猛冲而去,柳悦清暗叫一声“糟糕”,心道:“如此紧要关头却来添乱,真是莫名其妙。”他知这人吓得紧了,急忙扑上,欲将他拉回,却见江舞鹤疾掠而过,一掌正拍在此人背上,那人惨叫一声,在地上连滚数圈,喷血而亡。柳悦清勃然大怒,一声厉喝,挑出一幕剑影刺去,江舞鹤知其厉害,邪笑声中,飘身而退。
季昱堂见状,恨恨一顿脚,双手拦起,叫道:“各位,这些黑衣人下手毫不留情,咱们不能冒失冲出,无端送了性命。”他回头看去,凌府中浓烟滚滚,实是无法靠近,退路也已断去,参加这场大会的众多豪杰,武功高的早已先撤了一步,留下的这几位都是身手平庸之辈,无力相助杀敌,更谈不上脱身,如今只求柳悦清等能击退月落乌啼,否则在场众人都将性命不保,季昱堂咬了咬牙,藏身于小楼中凝神观战。
柳悦清听见季昱堂的声音,心道:“他也没有离开,这些人若被江舞鹤抓去,不死也要受罪,得想个法子救他们脱困。”
他暂离战局,叶归来一人苦苦支撑,一把剑直刺斜斩,显出浩然之气,竟是黑衣老者方才在校场内缠斗秦初月时所施展的剑法,只是他功力较弱,剑法威力便也稍逊一筹,十数招之后已有些招架不住,凭借身法连连闪躲,出剑更是艰难。沈通尧提起“朱雀心法”,身法诡异飘忽,令叶归来手忙脚乱,好不容易闪过数招,沈通尧出掌直取叶归来小腹,去势极快,叶归来闪避不过,出手硬挡,顿时被震得往后倒退不已,待停下脚步,也是一口鲜血喷出。
柳悦清急忙说道:“李前辈且与姓江的虚与委蛇,想法子拖延,不能强敌硬攻,晚辈去助叶兄。”李溪岩点头还未回答,便听秦初月一声闷哼,柳悦清和李溪岩转头看去,只见秦初月捂着嘴巴,五指缝隙间鲜血滴答流出,脸色难看之极,那黑衣蒙面人离他有两丈距离,半跪身躯,不停喘息,虽尽显疲态,却未见受伤。
柳悦清暗暗叫苦,心道:“秦庄主也受伤了,如今怎敌得过月落乌啼这些人?莫非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虽机智善于应变,此时却是无计可施,思前想后,不知如何才能脱险,眼看沈通尧如猛虎般扑向叶归来,柳悦清暗叹道:“看来只能尽力而为了。”他掠到叶归来身前,剑下连施奇招,将沈通尧逼得往后一退,叶归来这才喘着气说道:“多谢多谢,差一点就死在这老头的手里了。”
江舞鹤也不急着追杀李溪岩等人,突然吹了下口哨,沈通尧凶狠的目光稍稍隐去,便垂手伫立不动,江舞鹤看着柳悦清笑道:“柳少庄主功夫一日千里,真令敝人惊讶万分,但少庄主再神通广大,今日局面也难善罢,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柳兄睿智过人,定能有所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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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复又见迷神乱智
柳悦清淡淡一笑,说道:“月落乌啼雄心万丈,欲揽天下俊杰,贵邦人才济济,原也不用在意柳某。”江舞鹤笑道:“帮主雄韬伟略,对俊才贤者自当另眼相看,斩魔大会余子碌碌,眼前几位却都是将相之才,敝帮心仪已久。”柳悦清说道:“江兄却不担心,在下假意加入贵帮,从贵帮内部出手瓦解,或许此举对在下而言,更是便利。”江舞鹤说道:“如柳兄这般厉害人物入了敝帮,帮主自然会有对策,柳兄想必早已察觉,沈通尧是死心塌地听敝人号令,为敝帮办事,柳兄若能辅佐敝帮,敝帮也有善策叫柳兄不生异心。”柳悦清暗道:“果然如此,沈通尧身不由己,原来是中了他们的道儿。”他脸色一沉,说道:“沈通尧是被你们下了药物?”江舞鹤邪笑一下,显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说道:“药物?或许是吧,对敝帮而言,忠于敝帮,为敝帮效命才是为首要事,听令者自受重用。”柳悦清指着被制住的一众人问道:“这些人呢?”江舞鹤笑道:“柳兄也太多管闲事了,敝人欲知柳兄意思,但这几位的想法,敝人也要过问,实无余暇和柳兄详谈。”
柳悦清微微一笑,说道:“江舞鹤,你聪明一时,糊涂一世,清月山庄一事用得好计谋,此时却问出这些废话,你说我柳悦清会依你所言,加入月落乌啼?”江舞鹤也不动气,笑容依旧,说道:“敝人爱才之心,才特意劝说柳兄,别无他意。”柳悦清突然笑容一敛,峻声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清月山庄的血仇,柳某尚未找你讨回,你却在此大言不惭,真是可笑。”他说话间缓缓走近,此时离江舞鹤不及一丈,这句话刚说完,他欺身扑上,抛剑而起,双手连扣带拿,直探江舞鹤全身要穴,他用出家传绝技“千丝缠花手”,欲擒下江舞鹤,再谋求脱身之法。
江舞鹤陡地一笑,一个翻身从柳悦清头顶越过,落在他背后,笑道:“柳兄应变极快,才思敏捷,敝人估算到柳兄会有奇招,着实不敢大意。”
柳悦清也不答话,此时利剑下落,他伸手接住,立弃擒拿手不用,换作剑招,“飞星破清晓”后紧跟“千山叠瑞雪”,这两招都是范围极广的杀招,江舞鹤深知厉害,暗道:“柳悦清这个强敌还是交给这老头儿为妙。”便往沈通尧那边退去。
柳悦清心头一喜:“你果然中计了。”突然大声叫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诸位快撤。”他正在李溪岩身侧近处,反手一掌,打在李溪岩腰部,李溪岩还未回神,轻飘飘地往后飞去,正落在谢荟兰身侧,便听到柳悦清传音说道:“还请前辈带谢姑娘离开。”手中毫不停顿,拉住曲重秀的手腕,说道:“姑娘也请先走一步。”一甩臂膀,曲重秀吓得一声娇呼,不由自主飞向凌府里面。
李溪岩愣了一下,秦初月厉喝一声:“李老,依柳悦清所言,快快离去。”李溪岩轻叹一声,俯身将谢荟兰抱起,一闪退入小楼之中。
江舞鹤一愣,还未反应过来,柳悦清脚下行云流水,掠到西门一见和方杰远身前,方杰远被点穴道后,数度运气冲穴,却毫无效果,只得眼睁睁看柳悦清等人迭遇险情,早已心急如焚,却是无可奈何,西门一见被沈通尧一掌打在胸口,若非他身强力壮,早已毙命当场,此时盘膝坐地,运功疗伤,也是动弹不得,柳悦清扫过两人一眼,摇了摇头,便掠过扑到秦初月身前,连刺数剑,将黑衣蒙面人逼退,柳悦清说道:“秦庄主也请先退。”一拉他手腕,秦初月却如同一尊石像,拉扯不动半分,柳悦清正一皱眉,只听秦初月说道:“柳少庄主可是要一人留下?如此出风头的好事,秦某又怎能拱手想让。”
原来柳悦清早已察觉,自己一方纷纷受伤,已无力和月落乌啼抗衡,再缠斗下去,只能全军尽墨,不如自己挡住月落乌啼,秦初月和天岛两人照应方杰远和西门一见绰绰有余,只需拖延半刻时辰,便能让他们脱险,而他把江舞鹤逼退到沈通尧身前,更是借其之身挡住沈通尧,令沈通尧无法扑上,以争取更多抽身时间。他深知李溪岩若为自身颜面,定当奋战到底,便设一念,求他救出重伤的谢荟兰,此老慈悲为怀,定不会不顾她的生死。秦初月眼光何等敏锐,他见柳悦清把自己两大属下推到往府内,便即瞧破他的心思,当下及时出口发令,李溪岩果然依言行事,但秦初月乃秦家庄一庄之主,要他逃走还不如杀了他,柳悦清拉不动他,也就作罢。
秦初月侧过脸看了一眼柳悦清,一提气大喝道:“李老,秀姑娘,带着这些臭小子快些滚蛋,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他一脸豪气,嘴角却是鲜血泊泊流出,显然内伤不轻。
江舞鹤顿时恍然,心中怒气大增,却是邪邪笑道:“两位这般豪情壮志,令敝人钦佩不已。”
柳悦清盯着秦初月,笑道:“晚辈小看了秦庄主。”秦初月抹去嘴角血迹,露出洒脱的笑容,说道:“你们柳家三代眼高于人,只管自己当滥好人,却不把他人放在眼里。”柳悦清眼角掠过龙瑶嫣,说道:“秦庄主对龙姑娘十分关怀,龙姑娘的周全还请秦庄主多多费心了。”秦初月大笑道:“好个柳悦清,还真敢指点秦某啊。”
叶归来和张朝云靠近到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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