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沙看都懒得看那个雨云，直接挥手，用力一击，只感到一阵异常的清爽。招聘会现场那位剑客好不容易，使出吃奶的力才造出来的雨云，居然一秒钟不到的时间，被黑沙用力以劈就变成一大团水蒸气，随风散开了。
水蒸气之后，黑沙看了眼招聘会场上的老板五人组，老板五人组也都看着他。六双眼睛对视之际，黑沙把头转了过来，望向卡夫说：“如果我不做少校了呢？”
“你不做少校了？”卡夫愣了一下，随后大叫道：“你当然不是少校了啊！你是黑沙？流云公爵。”
“呵呵。”黑沙笑了起来。
卡夫忽然意识到黑沙的话绝不是他想的意思，于是突然间沉默了，过了好久问黑沙：“少校，你是打算加入同志旅团吗？”
黑沙没有回答卡夫的问题，但摩挲着他手里的戒指，淡淡地说：“我已经了无牵挂了，卡夫。白夜叔叔是我最后的亲人，他已经不用我担心了。而那个所谓的流云家族，这个所谓的公爵，你真认为还能持续多久吗？哼……我不这样看呢。”
“少校……”
“我的确是帝国的战士，但是帝国已经背叛我太多次，帝国并不需要我，你看不出来吗？卡夫？”黑沙？流云淡淡地说。
卡夫想要反驳，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黑沙？流云伸手摸了摸青之岚的头，看到它舒服地哼起来，露出非常清淡的笑容说：“卡夫，除了那几个妖怪外，你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和我组团吗？”
“我觉得除了同志旅团外，这个世上没有配得上你的东西，黑沙？流云。”卡夫抬头说，这一次他没有再喊黑沙少校。
两个人好像在潜移默化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黑沙看着卡夫笑了一下，问：“那你要继续跟着我吗？”
黑沙以为答案会是“是”。
结果卡夫说：“如果你要加入的是同志旅团，我就不会再跟随你了，黑沙。”
“为什么？”
黑沙显然没想到卡夫的回答会是否定的。这一会反过来，是卡夫对他笑一笑了，说：“别误会，黑沙。我不是对同志旅团有什么看法，也不是怕上通缉榜的胆小鬼。只是……这个旅团对我而言，距离太远了。我不能容忍自己就这样远远地跟在你们身后，一直仰视着你们。”
“我啊……”卡夫抬起头来，望向黑沙，用力说：“要变成和你一样了不起的人，才会再一次出现在你的面前，跟随你啊！大人！”
“卡夫……”黑沙心下感动，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卡夫的脑袋。卡夫开心地笑了起来，他也跟着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决定就此告别之后，黑沙看着卡夫，忽然问：“你要再看一眼我的剑吗？打完神龙之后，它样子变了耶。”
卡夫立刻兴奋地问：“好啊，好啊！黑沙，你是要过去应聘了吗？”
“你说什么呢？我公爵大人，龙王子，这么有身份的人，参加招聘会，太掉价了吧！”黑沙臭屁地说。
卡夫正要问：“那你难道要在这里拔剑吗？”就听到黑沙淡淡地说了句：“龙王，出来见人。”
随后海滩上突然风云大作，乌云密布。
正在表演呼风唤雨的一个小个子剑客，见到天上出现好多乌云，立刻兴奋地叫了起来，一边叫一边挥舞他手里镰刀状的蓝色大剑得意地对日出他们说：“看，这就是我的力量，我的大剑，海星的力量！”
“没想到还有些看头呢。”日出带着几分惊讶地说，探出头去，下一秒就看到一个巨大的深蓝色的，金属质地的背后有一条黑色锁链状花纹的，大到足够去海里当无敌海霸王的巨龙从乌云中弹出头来。
“这什么玩意！”日出忍不住大叫。招聘场上更是立刻乱成一团，甚至有人两两想抱，就这样尖叫了起来。
而在这陡然间末日一般的气氛里，老板团五人，听到了隔壁凉茶棚里不和谐的说笑声。
“怎么样拉风吧！”黑沙招着手，得意地喊了一声：“龙王，过来。”
那头金属巨龙，就乖乖地从乌云里滚出来，飞到凉亭上方头还乖巧地伸下来，搭在了黑沙伸出来地手臂上。
“好拉风的！比以前的样子要拉风好多，也灵活好多啊！”卡夫跟恋爱中的少女一样，在那里又蹦又跳的，害羞地指着龙头问黑沙：“我能摸一下吗？”
“摸吧！”黑沙大气地说，样子更加得意。
另一边的五人看着他，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你是来砸场子的吗？大哥！如果要应聘的话，就交一百光元，走进来啊！
日出看着一边玩剑的黑沙？流云，忽然间明白今天他们是绝对招不到合适的人的。有那位爷在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渣渣啊！
不过，他又没法子对黑沙？流云说“嘿，加入同志旅团吧。”到底那位爷现在是公爵大人了啊！
公爵呢！那种东西，一般人一辈子都难见到一个活的。日出则已经是第二次见到活着的公爵了。
等黑沙和卡夫闹完了，收剑，回家睡午觉。招聘会现场明显少了好多人。
无聊之际，亚瑟拿起报纸一边念一边画起来。
“水系剑客。钩。不能比亚瑟？科勒强。但一定要强！钩。孔雀？海蓝和浓雾萨克斯不在招聘范围内。钩。请一定要是一位性格温柔的好人。叉！不介意吸二手烟。钩。为人体贴，性格稍微偏成熟一点。叉！爱护动物。”
看了眼青之岚，亚瑟继续说道：“叉！身高不能超过一米九二。叉！健谈，风趣幽默者更优。叉！会唱歌跳舞或一两门乐器者更优。叉！女性会更受欢迎。叉！”
“四个钩，七个叉！”亚瑟放下报纸对日出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日出回望向亚瑟，反问道：“那你有看中的人了吗？”
“没有。”亚瑟简单明了地回答道，“只是……我们是中土第一旅团，你已经明里暗里邀请过他多次了。再不能低声下气地去拜托他进团了。他要进来，就自己收拾好东西，过来！否则免谈。”
“亚瑟……”日出觉得亚瑟话说得太绝，没想到班尼喝了口水也说：“亚瑟说得有理。日出，从登陆的这刻开始，你要有觉悟了。”
“什么觉悟？”
“王者的觉悟。所以很多事点到为止，如果他要来，自己回来的。公爵大人不是那种不爽快的人啊。”
日出沉默了一会，随后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
第520章 意外访客的忠告
一天的招聘下来，日出累到腿发软，心情也有点不爽快。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趴就睡了。睡到半夜，忽然感到有人正温柔地摸他。
他爬起来，看到茶茶正冲他笑着，笑得很好看。
他自然而然地抱住茶茶，就跟两个人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一样。茶茶也异常听话地身子一软就落进他的怀里。
她是那种就算怀了孩子，一言不合也能说走就走的女人，因此日出抱着她，感受到她的柔软和温和，忽然间就明白了什么。
“我和姐妹们添置完东西就会走了。”事毕，身上还带着黏糊糊的汗水，茶茶在日出怀里说。
“这么快？”他没有恳求她留下来，江湖儿女，就算他想留也没法子说承诺。
“被抓之前，我们就已经发现了新的线索，现在已经迟了两个月了。”茶茶柔声说。
日出回了句“哦。”把怀里人抱得更紧了些，没再让她有机会说话。只是相拥之间，日出忽然间想到“我要去哪呢？下一步？”
班尼也累得半死，回到房间发现菲利克斯・冥想果然是前科索里亚的从业者，还保有业界最正宗的良心。他床上堆满了烟，还都是他最喜欢的牌子。
点燃一根正宗的骆驼牌香烟，那滋味，不敢相信。
班尼吸着烟，感到海上的疲惫和紧张正随着烟雾喷出他的身体。他从他经过海浪洗礼，少得可怜的行李里翻出那块样式丑陋，并且已经被电坏了的表，有点哀伤地望着它无意识地说了句：“圆子，你到底在哪呢？”
说完，他要把表收回去，却突然发现表里面那颗灵魂系蓝星石好像亮了一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拿着表又仔细看了一会，才肯定，他绝对没有看错。
难道说是圆子！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班尼立刻起身，险些忘了出鞋子，急急忙忙地就拿着表循着让里面的灵魂系蓝星石越来越亮的方向走过去了。
走出他的卧室，再穿过一条摇摇晃晃的木质走廊，这座两层楼就敢号称豪华度假村的小木楼的尽头是一个可以看海的木质露台。
班尼走上露台，立刻就闻到了烟味，另一种烟，孔雀・海蓝喜欢的薄荷味淡香烟的味道。
露台的边缘，一个黑色的背影对着班尼，整齐地绑成一束的浓密黑色卷发，和班尼一样，与第五区沙滩的炎热非常不搭的黑色西装套装，外加黑皮鞋。
班尼把他的眼镜抬了一下，因为他看过报纸后便认定这个人应该已经没活着了才对，但是那个背影，那是……
孔雀转过身来，冲班尼笑了下，也推了下他脸上的眼镜，把一个东西丢了过来，说：“给你！”
“什么？”班尼接过他丢过来的东西，是一个构造精密，内容的灵魂系蓝星石也比他的表要大很多的定位仪器。
“从上个月起她就一直在跟你们发信号，她在第九区铁血长城和绝境长城的交界处，如果我没猜错，她下一步会去第八区。”孔雀淡淡地说完，举起一根烟问班尼：“你有火没？”
“有。”
班尼走上前去为他点上一根烟，低头之间看到孔雀的眼睛，那一双绿中带蓝的猫眼颜色变成了纯蓝色，而他拿烟的左手，指甲是白色透明的。如果班尼的记忆力没有出问题的话，他记得孔雀的手，很明显能看到蓝色大剑痕的蓝指甲。
“你还好吗？孔雀？”点完烟，班尼也给自己点上一根了问。
“不算太好吧。”孔雀笑了笑，眼角间显出沧桑。他转过身，和班尼一齐靠在栏杆上，望着海对班尼说：“我的城没了。马克没了，我妈妈没了，莲花，莫亚，还有好多人，连尸体都没法找到。”
班尼没说话，只在夜风中听着孔雀的声音。他的声音十分美丽，就算带着忧伤也依旧让人想要这样一直听下去。
“我以为只要那座城市在那里，我就是安全的，就是无敌的。哼……结果它说没了就没了。一早上起来，就没有了，马克在我面前变成沙砾，我以为我起码可以留下一把他的骨灰，结果不晓得什么时候就给弄丢了。”
班尼依旧没说什么，他或许知道一百万种安慰人的方法，但是此刻都没办法用来安慰孔雀。只有不了解痛苦的人，才能轻松说出那些“你要加油，不要伤心了”的话，班尼不是那样的人。
地狱，他也经历过，他知道那里有多可怕，多恐怖。
“后来，我去找了一个人。”孔雀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继续道，显然他也不需要班尼的安慰。
“什么人？”班尼问，看到孔雀的烟没了，又帮他点了一根。
“和我共享一把剑的男人。他的剑是我的六十倍大，如果我是一条金鱼，他就是一条真正的鲸鱼。我曾经和他见过一面，然后，根本不能算是交手吧，他狠狠地戏弄了我。”
“你去找他，为什么？”班尼预感到什么，孔雀看了他一眼，露出“你猜对了”的表情，对他说：“我想把我的剑给他，求他帮我去救人。”
“把剑给别人，你就死了啊。”
“是啊。”孔雀忽然笑了起来，班尼也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
笑完却是更加宁静的夜，孔雀望着前方，眼中映着海，美丽的声音再次传来：“但他没有要我的剑。他说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愿意舍生取义的这一天，然后他就把他的剑给了我。”
“那他呢？”过了很久，班尼才问。
“他？”孔雀顿了顿，说：“他消失在大平湖里了。他用了快一年的时间等我，然后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班尼……”
孔雀转过来望向班尼，解开了两粒衬衣纽扣露出光洁的脖子和脖子上面一条淡金色吊坠是一只蓝色鲸鱼的项链对班尼说：“我封神了，蓝海歌唱鲸。”
大哥！
不要在这么感伤的时候，突然讲这么劲爆的消息好吗？才两个月不见，你就封神了！这都是什么剧情啊！
“真……真的？”这回连班尼都有些招架不住了，目瞪口呆地望着孔雀，不晓得下一句该说什么。
是恭喜你封神，还是……你还是不要太过伤心了。
孔雀望着他惊讶的脸笑了起来，然后也帮他点了一根烟后，对他说：“班尼，我来，一是兑现我在极光城的承诺。二，我是专门来跟你说这些的。”
“为什么？”
班尼第一次忘了要去吸烟，看着孔雀深邃的蓝眼睛，入了迷。
“因为你曾经对我说过，一起封神吧这样的话。所以我今天过来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孔雀瞧着班尼，说：“我已经封神了，你要快点了班尼。”
班尼终于恢复正常地吸了一口烟，无意识地露出一丝苦笑。
孔雀抓到他的苦笑，声音变得更轻也更加让人舒服地对他说：“班尼，你还怕什么呢？你我，都是什么都没有过的人，你还怕什么？”
“那个人的脸很可怕。”班尼终于把他心底深藏的秘密说了出来，“我的剑，光翼飞狐很可怕，让我想到自己，千人斩的自己。”
“班尼。”
孔雀熄掉手上的烟蒂，望着海说：“我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他把他的剑和他的生命都给了我，我还是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把剑给我，给我这样一个魔鬼。我在时间游荡，如同行尸走肉，孤魂野鬼。我想不通，想不明白，直到……”
孔雀转过头来，再一次望向班尼，他眼睛闪着光，那光让班尼感到心脏钝痛却又仿佛在钝痛后会迎来光明。
“我从枫叶肚子里接过她的孩子。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他给我的不是力量，不是杀人的无敌剑，是痛苦！比杀掉一个人还要艰难上千倍上万倍的痛苦！那就是忍住不杀的痛苦，是活着的痛苦！”
“拥有那样强大的力量，夺去一条生命，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但要守护生命，守护那些从未见过的，从未听说过的，憎恨你的，鄙视你的，甚至是想要你的命的人的生命，好难！难得无法想象！他却相信我能够做到。”
“他相信我能放下手里的刀！所以他才把他的命给了我，等了我一年，把他的生命给我！”
“班尼，不要怕。”孔雀伸出手，抱住班尼的肩膀。
班尼抬头望向他，在他纯蓝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不是你选择了剑，是剑选择了你。他选择了你就有他的理由，在你的这里。”
孔雀按住班尼的胸膛，对他说：“有一颗种子。重要的不是它发芽与否，而是它在这里，只要你坚信，它就一定能发芽。重要的是种子，是那个第一个对你微笑的人，是给你取名的人，是教你讲话的人，是在困难的时候帮助过你的人，放进你胸膛里的种子。那才是最重要的。班尼你这里有种子，你不要怕！不要惧怕无谓的幻像，冲破幻像，封神！我等着你。”
日出预料之中地失眠了，醒过来发现班尼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