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马克已经忍不住大笑起来。在他的笑声中,班尼走到沙发后面去抓彻彻,不愿被抓的彻彻赶紧逃跑,于是一个一米来高的粉红sè绒毛考拉从沙发后面惊恐地跑了出来。
马克・朋沙一脚跨步向前,直接把绒毛熊一样的彻彻抱了起来,在空中打了个圈大笑道:“来来来!跟叔叔回家,叔叔家里正缺一个娃娃呢。”
“放下我!不然我就发飙了!”彻彻是真生气了,不过那样的话从一个粉红sè的绒毛大玩偶嘴里说出来,粉嘟嘟的嘴一开一合的,只能让人觉得更好笑。
“发飙!发飙!用你的圆手打我!”马克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地发出变态的邀请声。彻彻yu哭无泪,这个时候居然只能向班尼求救起来:“班尼!班尼!”
“好了,好了。”班尼说着,想要从马克手里把彻彻抱过来,才做出动作,一道杀气杀来,那个叫马克・朋沙的中年男人抱着变成粉红sè考拉玩偶状的彻彻,居然进入战斗状态了。
看到他火焰一样的银sè头发陡然间竖了起来,班尼头皮一麻,本能地退后了一步。还好此时,孔雀终于看不下去了,招手对马克说:“你也玩够了,别疯了。”
“嗯。”孔雀发话,马克旋即听命,转手……
把彻彻恭敬地递给了孔雀。
孔雀一脸严肃,却一把将彻彻抱住,摆出你们都给老子退下的姿态,对班尼说:“看来几月不见,你们真的都大变样了啊。”
“呵……”班尼笑了一声,好像想起了很不好的回忆对孔雀说:“达到科恩的程度我不敢说,不过付出一点代价和时间后,现在的我已经和我的剑达到百分之七八十的融合度了。”
“回音是百分之八十,彻彻是百分之百。”班尼习惯xing地忽略亚瑟介绍道后,对孔雀说:“所以我们更要赶快找到ri出,只要找到他……”
“同志旅团就是中土最强的旅团!”孔雀接话道。
班尼并没有反驳他的话。
“班尼。”说着话,孔雀站了起来,一只手里依旧夹着乱动的彻彻,朝班尼伸出手去。
“我答应你,尽一切可能助你找到ri出・狮狂,镜・圆子。只要找到他们,我也会尽一切努力,为你扫清障碍,让同志旅团得以重聚。”
“孔雀。”班尼伸出手来,握紧孔雀的手道:“我们会尽一切努力乃至生命,助你达成任务。”
“很好。”孔雀握紧班尼的手,上下摇动之际,打量着他身上的西装以及他耳朵上的眼镜道:“说起来,你不觉得你跟我在一起,更般配一些吗?”
“的确无比般配啊。不过,”班尼依旧握紧孔雀的手道:“我听说健康的婚姻里必须有一个人傻一点才好。像你和我这样的完美组合,偶尔谈一下恋爱可以,过ri子,还是跟那个傻瓜团长一起比较踏实啊。”
“哈哈哈……”孔雀笑了起来,松开班尼的手说:“那就祝你早ri找到那个傻瓜团长了。”
“是祝我们早ri找到那个傻瓜团长。”班尼说。
就好像听到了班尼的声音,ri出疲倦地睁开眼睛,无奈地发现身边依旧是一片看不到头的暴雨。
………………………………
第417章 日出,睁开眼睛吧!
() 他从灰蒙蒙满是水汽的世界里爬起来,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让他体温降低的同时,感到了一丝因为身体麻木而带来的轻松感。
ri出浑身是伤,连走路的姿势都变得诡异了。虽然知道在这个大雨倾盆的世界里受的伤都是假的,但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感,连暂停下来喘口气都没有的恐惧感,却是真实存在的。
这令人窒息,连绵不绝的痛苦,锤击着ri出的jing神,考验着他的意志。
他站起来,举目四望,四周水汽弥漫,能看见的距离近到就在脚边。ri出大口地喘息着,雨水顺着他的喘息流进他的口腔,他大口地吞入略带咸味的雨水,让冰凉的感觉直到他的胃部,用冰冷和麻木浇灌着他身体里燃烧着的痛苦,以此来得到一丝平静。
他紧张地观察着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红衣服的男人就会从某个地方冲出来,举着大刀要将他大卸八块。
第几天了……
喘息着,ri出已经疲倦到连时间都记不起来了。从定恩离开之后,他每天都会出现在大雨倾盆的世界,在这里被癫狂的,力量强大的暴雨追杀。
因为第三阶,变成剑。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杀了暴雨,要么暴雨杀了他。两个只能留一个,残酷的选择。ri出吞着雨水,感到胃部一丝抽痛。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他原本认为他和暴雨已经是密不可分的伙伴朋友,却没想到走过第一阶,第二阶,等待着他的是如此残酷的选择。
只是现在不是感伤这些的时候。
ri出忽然感到背后的雨点好像变小了,连忙转身,看到暴雨狰狞的脸已经近在咫尺。他大叫一声,举起手臂反击,却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再看他的一条手臂已经被暴雨齐肩砍断了。
鲜红的血顿时喷出来,染红了一小块均匀落下的雨滴。
红sè让ri出心头一紧,他大喊一声,闻到水的气息,从暴雨的世界里苏醒了过来。
喘息着。ri出一手捂住胸口坐了起来。
刚果河的夜晚清凉但十分cháo湿。金刚船午夜时分会停下来稍作休息,此刻巨大的舢板随水摇摆着,伴着温柔的河风让人感到了些许安慰和舒服。
“你的热病还不见好吗?”一个青涩的声音传过来,随后ri出被一个单薄的臂膀抱了起来。抱住他的人,送来一碗清水。ri出贪婪地喝光盘子里的水,在黑暗中看到安抚着他的年轻人清瘦的轮廓,冲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等到了下一个村子,我去给你买点草药。”年轻人把ri出放到干草堆出来的靠背上,关切地对他说:“我小时候发烧,妈妈给我买来几种刚果河沿岸常有的草药,我吃了就好了。你也一定会好的。”
“嗯。”虽然知道自己得的这种“升级综合症”不是吃几副草药就会好的,ri出还是善意地点了下头,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看到ri出点头,年轻人露出笑容,问了ri出一句,在帐篷里点燃了一根树蜡。
树蜡是刚果河沿岸的特产,来自白蜡树。在树枝里穿上棉质的引线,一根树蜡便可以带来几小时的微弱光芒。
年轻人点燃树蜡,拿了个小本子蹲到ri出身边。
ri出习惯xing地想要接过小本子,却突然发现他的左手动不了了。怎么会这样?忽然间,他回忆起方才在暴雨的世界里发生的事情。
暴雨砍断了他的左手,所以他的左手……
恐惧无声无息地摸上ri出的脊背,原本以为那个世界里发生的事情,受再多的伤,流再多的血都不会带来器质xing的伤害,没想到这一次他的手居然就不能动了。
那么下一次呢?
我会不会就此死掉?
陡然间,ri出感到恐惧,此时他注意到年轻人望着他一脸狐疑的样子,为了不让他担心,而强作镇定地笑了下,用右手接过了他手里的小本子。
小本子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很多的字,字很丑,语法还不通顺,看上去就跟一个小孩子写的一样,不过ri出知道这是年轻人的妹妹,一个十八岁的成年女人写的东西。
“再给我读一遍好吗?”年轻人可怜兮兮地恳求道。
ri出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这么粗的神经,一条手臂没了,居然还能在这里安然自得地给年轻人念书。不过没多啰嗦,下一秒他就点了点头,念了起来:“哥哥,我在这里一切都好。饭给吃,饱了。你不担心,我饱了。”
“哥哥,今天天气好,我穿新衣服,在凉台上,看到鸟。鸟白,是云雀。它叫声好听。我喂它,它亲我,我开心。”
“哥哥……”
ri出念着本子上的字,年轻人脸上露出安心的表情,半躺在ri出的身边,望着头顶军绿sè的防水布,安静地等ri出念完。
时间在树蜡微小的火光中缓缓趟过,等ri出念完,天已经蒙蒙亮了。
年轻人看到防雨布外渐渐亮起来的天空,忽然一个轱辘爬了起来,一脸歉意地对ri出说:“我真是要死,又害你不能睡觉了。你病这么重,我还麻烦你,真是要死,要死!”
看到年轻人自责的样子,ri出摆摆头叫他不要太过放在心上。
年轻人看到ri出和善的样子,露出感激的表情,小跑步地钻出帐篷,从外面带了些冒着热气的菜糊糊回来,送到他的口边。
ri出闻到碗里黄绿sè的糊状物的味道都想吐,不过还是勉强自己把碗里的东西吃掉了。一方面,他知道他需要能量,现在的他能量消耗相当大,体重正在一天赛一天地降低。另一方面,他不愿意拒绝年轻人的好意。
防水布搭出来的小棚子里弥漫着一股恶心的酸臭味,别说人,连虫子都不愿意爬进来。
ri出知道那是他的味道。他已经在这个yin暗cháo湿的地方不知道待了多少天,身体虚弱,再加上每天将近二十个小时的昏迷状态,他吃喝和大小便都在这里面,肮脏的皮肤表面覆盖着一层油乎乎的黑sè物质,好像已经深入了他的皮肤,和他融为一体了。
定恩走后,这些时间以来,都是这个年轻的混血儿在照顾自己,他几乎一步不离地守在ri出身边,没有他,ri出想象不出昏迷不醒的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谢谢。”想着这些,ri出感激地说了句。
年轻人立刻不好意思地猛挠头说:“照顾你是我的任务。”
“哼……”ri出笑了声,没再说什么。他听到过船长骂人的声音,知道年轻人是因为混血儿的卑贱身份,才被派过来照顾他的。
即便不情愿,年轻人却从未迁怒于他,悉心照料着,就好像他是他的亲人一样。
“你说……”年轻人话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
ri出鼓励地冲他笑笑,主动问:“怎么?”
“你说我还能见到妹妹吗?”年轻人抬起头问。ri出知道年轻人的妹妹已经被卖掉了,而不知道如何回答。
而很明显,年轻人对他说也不是真的需要他回答。
“只要攒够了钱,赎回妹妹,就能再见到她了。”年轻人自言自语地说,回头看了眼防雨布外,见到有阳光shè进来。
“天亮了。”年轻人看了眼防雨布下的金sè光边说:“我扶你出去走走。”
听到他这样说,ri出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在这个棚子里,他时刻都有快要窒息死亡的错觉。痛苦地摇了摇头。他渴望外面的新鲜空气,渴望看到阳光。
“好啊!”
爽快地做出回答,年轻人过来扶ri出。ri出勉强着站起来,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臭味。身上都是脏东西,挂在腰上裤子黏糊糊,苍蝇和飞虫围着不停地转。ri出还从没这样感到自卑过,但是被苍蝇和飞虫围绕的他,真的很恶心。
“还是不要了。”ri出改口道,却话没说完就被年轻人扛起肩膀,一瘸一拐地带着他走了出去。
ri出无力反抗,于是也只能如此,艰难地随年轻人走出去,金刚船的清晨是一派生活气息。
舢板zhong yāng的货物两边帐篷外是一个个形状各异的简易厨房,随船而居的人们正烧开今天的第一壶开水,煮好今天的第一份热粥。
水汽,刚果河两岸密林里的树木之气,混合着食物的芬芳以及人类身体发出的臭味,交织成一条气味的河。
大河之上,舢板上处处炊烟袅袅,船头几个男人正光着身子用姜黄sè的河水擦拭身体,河水泛着金光,金光模糊了男人们的身影,他们洪亮的声音却随着划过天际的飞鸟一同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农妇们在自家的炉灶边做着刚果河上特有的食物,ri出看到ru白sè的淘米水从农妇粗糙的手指尖流过,恍然间感到了一股敲击心脏的力量。
两个脸上挂着酱sè汗水的孩子跑过来,跑到ri出身边,猛地闻了他一下,做出猪鼻子的鬼脸,大叫着“臭臭!”跑开了。
年轻人才要追着小孩子骂,孩子的母亲就粗声粗气地一把将孩子扯了过去,打了下屁股又塞了块饼说:“叫你不听话!他生病了!”
ri出才要感到些许不好意思,孩子又跑了过来,手里拿着块才烤好的饼递给了ri出。
ri出接过还有些许烫手的饼,再抬起头来看到大河之上,连绵的舢板上洗澡烧饭,追打欢笑的众人,看着挂着汗水黝黑的脸,穿过淘米水泛滥着的阳光,陡然间听到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对他说:“睁开眼睛!ri出!”
睁开眼睛,ri出睁大了眼睛,让面前的一切涌入他的身体。
这是……
生命!刚果河上蒸腾着燃烧着的生命!
睁开眼睛!ri出!
ri出咽下一口唾沫,再一次听到那个声音的呼喊。
他不知道那是谁的声音,但是他知道那是来自他身体深处的声音。
………………………………
第418章 那一滴划过火焰的泪水
() ri出在年轻人的搀扶下,在舢板的尽头一袋子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货物上坐下。年轻人叫他坐好后,跑开了一会,过了会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碗热腾腾的粥。
ri出原本不饿,但是望着眼前热闹的生活气息,突然间就开始饥饿了起来。咽下热粥,再抬头,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儿时的矿区,而那里现在已经被夷为平地,除了他和他的母亲外一个人都没有了。
他想起了荣耀矿长,想起了他了不起的儿子,想起隔壁的轱辘大妈还有总是像喂小动物一样过来喂彻彻的少女兰花,那些许久不曾出现在他眼前的面孔一一掠过他的眼眸,过了一会觉察到他们都已经死去的ri出,突然间明白了定恩・麒麟为什么宁愿死都要反抗的原因。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嫌弃他人,更不要说像垃圾一样轻视其他的生命。
ri出咽下热粥,长出一口气间,忽然感到难以抵挡的疲倦,他知道这是又要开始昏睡,又一次要去面对那个疯子的信号。
“怎么,又不舒服了吗?”年轻人立刻过来问他。ri出撑起眼皮,对他笑了笑之后,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年轻人的名字,于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年轻人迷惑了一下,说:“他们都叫我阿狗。”
“姓呢?”
“低贱血统是不能有姓的。”年轻人说,ri出陡然间想起彻彻,想起他穿着一个毛背心执拗地要大家叫他考拉彻彻的样子。
“你要姓吗?”ri出喘出一口气,几乎用最后的清醒对他说:“你要一个姓氏吗?”
“姓……”年轻人犹豫了一下,肩头颤抖了起来,声音很小,ri出却听清了,他说要。
“狮狂。”ri出轻声说出他的姓氏,年轻人先是颤抖了一下,随后便高兴地险些要流出眼泪来。
“狮狂,阿狗・狮狂。这个姓好好,好霸气。”
就在刚才ri出发现他太疏忽了,怎么能把自己见不得人的姓氏就这样说出来呢,但是下一秒,看着年轻人高兴的样子,他忽然觉得就算为此他要和人打上一架也无所谓了。
浓重的疲倦感排山倒海般冲过来,他无力抵抗,只能对年轻人说:“让我就在这里睡一会?”
“可是在这里睡会被晒伤的……”年轻人的声音变得模糊,ri出遥远地感到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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