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一月被薛常耀拉着往回走,可翁析匀还望着她的背影,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远,他的心也跟着在下沉……粉碎……
人的身体和意志力都是有限的,虽然翁析匀在这两方面都非比常人,可是,淋雨这么久,铁打的也受不了啊。
终于,在看着桐一月走进客厅的门,消失在灯光中,翁析匀撑不住,两眼一黑,昏厥了过去……
一场暴雨的降临仿佛就是在为了折磨这个苦情的男人,强悍的身体都经不住,加上精神上的打击,他终于还是倒下了。
此刻,翁析匀躺在床上,被盖上了两张厚厚的被子,他的身体一会发寒一会儿发热,脸色更是如死灰一般,时不时还在昏迷中发出细微的低喃梦呓,隐约能听见有桐一月的名字。
倪霄守在这床边已经两个小时了,照料翁析匀,等他退烧之后,倪霄才稍微放心了。
薛龙在旁边忍不住唉声叹气,为翁析匀抱不平。
“大少爷这是何苦呢,哎……就算烧退了,可这心都伤透,落下心病怎么医得好?”
薛龙说的是实话,人的身体可以休养,受伤了可以治疗,但心病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却最能摧垮人的意志。
倪霄是医生,在这方面当然更清楚,一旦翁析匀走不出这个坎儿,那对他将会是很严重的影响,心理和精神上都将会是残缺的,伤到骨子里了。
薛龙愤愤地攥着拳头:“该死的薛常耀,咱们干脆就在乾昊和大少奶奶结婚那天冲过去抢人!”
倪霄闻言,没好气地捶了薛龙一下:“别冲动,这里是纽约,薛常耀的保镖可是个个带枪的,难道你想婚礼变成枪战?”
“那不然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大少奶奶成了别人的老婆吧。”
倪霄神色凝重地说:“冷静一点,等翁少醒来再做打算。”
正说着,只见翁析匀的眼皮动了动,随即竟睁开了眼睛。
“大少爷!”
“翁少……”
翁析匀被扶着坐起来,感觉有点头昏眼花的,一看这是自己卧室,先愣了愣,然后脑子里就闪现出了一些片段……他记得自己是在薛家的大门口晕过去的。
“翁少,你感觉如何?”
翁析匀微微摇头:“浑身没力气,头有些疼。”
“大少爷,你发烧了,不过现在没事了,我去厨房给您端饭菜来。”
薛龙急急忙忙就跑出去了,厨房早准备好了粥,翁析匀醒来就可以喝。
倪霄跟翁析匀认识那么久了,很少见他像现在这样脆弱失落的样子,不由得也为他感到惋惜。
“兄弟啊,不是我说你,不管什么事儿,总要先把身体顾好,你跑去淋雨,那是在摧残自己。”
翁析匀苦笑,苍白的俊脸在灯光下显得更落寞。
“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可站在薛家的门口,我就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要当面问问她……”
“结果呢?你现在还会阻止桐一月和乾昊结婚吗?”
翁析匀微微颤了颤,喉咙里挤出苦涩的声音:“算了……”
听到他这么说,倪霄只能无奈,可薛龙刚端着盘子进来,顿时就不淡定了。
“大少爷,您不管这个事了?怎么可能……您就眼睁睁看着大少奶奶嫁给乾昊那个家伙?”
翁析匀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神采,只有一片沉寂。
“她都同意嫁了,还能怎样呢。”
“……”
倪霄和薛龙就哑口无言了,桐一月同意了,翁析匀再去阻止,就显得很可笑,没有意义了。
“哎……真是冤孽!罢了罢了,兄弟,你也赶紧振作起来,保重身体,日子还得过下去啊。”
倪霄唠叨了几句就回房休息去了,他最近住在翁析匀这里,进出方便。
屋子里就剩下薛龙和翁析匀了,薛龙还是觉得难以相信,忍不住又问:“大少爷,我不觉得大少奶奶是真心服从薛常耀的,婚事肯定不是她的意愿。她给我们传递关于始皇陵的消息,不就说明她离婚时在演戏,留在薛常耀身边是为了当卧底吗,她……”
“薛龙……”翁析匀抬眸,打断了薛龙的话。
“我当然知道月月当初离婚是有苦衷的,现在看来,她用离婚来演戏,为了做给薛常耀看,所得到的收获就是始皇陵,但始皇陵的入口地图我们已经拿到了,月月的目的也就达到,我她应该功成身退的,可我好像想错了……”
“她如果想离开薛常耀身边,她就会想办法给我传递消息,我们里应外合,一定可以让她脱离薛常耀的魔掌,但她不仅没有这样做,反而答应嫁给乾昊……这一次,我真的看不懂她了。”
不能怪翁析匀这么想,天知道他看见桐一月站在薛常耀身边说她会嫁给乾昊,那一刻,他心痛得快不能呼吸。
天知道翁析匀在暴雨中等待桐一月的出现,他所淋的雨带给他的不仅是寒冷,还有无边无际的伤痛。
翁析匀当初答应离婚,是因为吃准了桐一月必定有苦衷,有什么计划要做,所以他离婚后并不会特别伤心,他会耐心等待,他甚至凭着默契和她在别人面前演戏。
他以为桐一月要做的事情做完了就会回到他身边的,他相信她从未停止过对他的爱。
但现在翁析匀迷茫了,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糊涂了,桐一月一旦嫁给乾昊,那么他所憧憬的团圆,都成了泡影,他的心会被打入地狱。
薛龙也陷入了沉思,有时又会小声嘀咕:“大少爷说得有道理……大少奶奶跟乾昊结婚的理由是什么呢,真让人想不通……”
许多事情其实就是“想不通”的问题,只有思想跨越那个坎,才能释怀。
翁析匀看来是无法释怀了,他这次受到了剧烈的伤害,血淋淋的伤口还在,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愈合。
这个艰难的夜晚过去,第二天大早,翁析匀就被倪霄吵醒了。
倪霄是来叫翁析匀吃药的,因为昨天他的身体出状况,虽然退烧了,可今天还得吃两次药,巩固一下。
翁析匀的精神状态比昨天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心病难医,一时半会儿他是缓不过来的。
刚吃了药,就听到薛龙说有不速之客来访。
让人有点意外,来的竟然是dina。
她早就出院,可还没想好用什么理由去约翁析匀,但她却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桐一月要跟乾昊结婚。
这对dina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事,她顿时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情敌终于成为过去,她如果还不抓紧机会,那岂不是傻?
dina进来的时候,看见翁析匀身边多了个陌生男子,长得很帅气,不由得心里也是惊叹,物以类聚,这话说得还是有道理的。
“to,你的气色不好,怎么回事……生病了?”dina一眼就发觉翁析匀不对劲。
翁析匀淡淡地应了一声,招呼dina坐下,他对于自己生病的事没有多说。
可dina想问,她隐隐有个感觉,翁析匀生病的原因恐怕没那么简单。
dina走到翁析匀床边,毫不避忌地握着他的手,关切的眼神注视着他,声音更是温柔如水:“你这里没有请佣人吗,那谁来照顾你?”
倪霄死死盯着翁析匀那只被dina握住的手,心想……看不出来,有美女送上门了,还这么热情。
“我助理在,他会照顾我的。”
“你助理也是男的啊……男人有时会粗心大意,不如这样吧,我反正有空,这两天我就来照顾你。”dina这么毛遂自荐,一双褐色的眸子里闪动着醉人的神韵,确实是很容易让男人沦陷进去的。
“咳咳……翁少,这儿没我的事了,你们慢聊,我先闪。”倪霄溜了,可还带着几分暧昧的笑意瞅瞅翁析匀,那意思像是在看好戏。
看翁析匀怎么招架这自动上门的混血美女。
“dina,我已经没事了,现在只是感觉没力气而已,再休息一下就好,不用来照顾我了。”
dina美目一瞪,娇嗔地看着他:“你还跟我客气吗?再这么客气的话,那就是不把我当朋友,我会生气的。”
“不是客气,是我真的不需要……”
“好啦,你现在是病人,要多多休息,别唠叨,反正我既然来了,你这个做主人的难道这么快就要赶我走吗?”dina娇笑着,妩媚动人的神态,让人怎么忍心再拒绝。
留下来的dina显得心情很好,给翁析匀端茶递水,照顾得很细致,薛龙就成摆设了,都插不上手。
一个性感漂亮的女人在身边照顾着,她内心的情感表露得那么明显,翁析匀又不是傻子,能感觉到几分的。
如果说一点都不感动,那是骗人的,但感动不等于动情,dina想要在翁析匀心里占一席之地,那可不是简单的任务。
巧的是,靳楠也来了。
靳楠会来,一点都不奇怪,她带来的是赫军对始皇陵入口地图的详细解析资料,上边已经确定具体地址在哪里了。
靳楠看见了dina,两个女人都同时一愣,脑子里冒出一个问号:“这是谁?跟翁析匀什么关系?”
靳楠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色,径直走了过去……
“翁析匀,听说桐一月要跟乾昊结婚了,是薛常耀安排的,你要怎么做?”靳楠身上那股凌厉的气势释放出来,立刻就将dina给比下去。
dina感觉自己在这一瞬间成了多余的,眼前的女人似乎跟翁析匀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女人的心思真奇怪,当dina和靳楠在对视的时候,竟然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丝不悦。
搞不懂,又不是桐一月在场,dina你能有什么不悦的?
翁析匀没有直接回答靳楠的话,只是对她说:“你来书房。”
随后,带着靳楠去了书房,而dina就被晾在一边,她这心里不爽啊,琢磨着要去向薛龙打听一下,这女人什么来头。
靳楠和翁析匀进了书房,她这才将赫军那边传来的消息告诉了翁析匀。
翁析匀本来是没精打采的,可听到关于始皇陵的事,他也不由得有了三分精神。
“在秦岭的某个地方……嗯,我知道了,会密切留意薛常耀的动向。”
“翁析匀,虽然你现在状态不好,但我也要说,薛常耀那潭水很深,比我们想象的更难对付,所以无论如何,在没有上边的指示之前,都不能轻举妄动。如果我们在这里被抓,上边要想保我们出去都是很难的,说不定还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势力污蔑我们是在这里搞间谍活动。”
靳楠面色凝重,看得出来她也很憋闷。
翁析匀深眸一凛:“你是在提醒我别在乾昊的婚礼上乱来吗?”
“这只是其中一个意思,实际上我们在这里的一切行动都是要听上边安排的,别忘了国际上原本就局势紧张,我们很容易陷入别人的圈套,一旦身份暴露,别国就有了指责我们的借口,而如果你还大闹婚礼,正好是落人口实。”
靳楠还真是怕翁析匀乱来,所以一再地叮咛:“这么说吧,假如你因为跟别人起冲突而被抓,身份被挖出来的话,后果比你在京城的时候被人冤枉杀人,还更加麻烦百倍。”
翁析匀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靳楠不是在吓唬人,这国际关系是最复杂的,脚踏在别国的土地上,身后又有特殊机构,更加不能被人抓到把柄。
“我知道了,你不必担心,我本来就没打算要去闹。”
“哦?”靳楠听翁析匀这么一说,不由得也感到很惊奇,他能忍得住?
严肃的话题说完了,靳楠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你的桃花运还是那么旺,刚才我看到的那个混血美女,满身都是穿戴的奢侈品,气质一看就是富养出来的千金小姐。”
翁析匀想不到靳楠还调侃起他来了。
“什么桃花,我从来不稀罕桃花,对我来说,她只是朋友。”
“哈哈,朋友?好吧,就算你把人家当朋友,可人家也许不这么想呢?”靳楠不知道自己干嘛也变得八卦起来。
“别人怎么想,我也阻止不了。”
靳楠忍不住翻个白眼:“你就是酷到底了。”
“不过,翁析匀,我得提醒你,不管你的桃花有多少,你必须要记住,你可是我们机构里的人,每一个企图接近你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是年轻的年老的,你都得当心,你的身份不能泄露,并且还要防范被人利用,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翁析匀摆摆手:“行了行了,这些我都心里有数。”
两人也没闲聊几句,靳楠离开了,可dina还在,刚才她去找薛龙,想打听一点什么,但薛龙也很精明,只说了靳楠是个中医师,其他的一概不提。
dina见靳楠走了,她就觉得浑身舒坦了,这屋子里又只有她和翁析匀。
“to,中午饭我会亲自下厨,给你做点好吃的。”dina笑得很欢乐,眼睛里都是红心。
每一次接触到翁析匀这个男人,dina都会更加深一层对他的感觉,越来越发现自己很喜欢看他,很喜欢听他的声音,甚至连他额头上那一条细细的疤痕,她都觉得特别有男人味。
翁析匀本来还想说让dina回去了,可她这么兴致勃勃地说着做午饭的事,那种高兴劲儿,让人不忍心去打击她。
虽然dina是千金小姐,从小养尊处忧的,可她最近为了能在翁析匀面前露几手,还真用心学做菜了,现在能做几道像样的中式家常菜,味道还不错。
一个家里,确实要有女人的存在,才会显得没那么冷清。dina忙碌的身影,为这个大房子平添了几分生机,她的笑声很有魔性,不做作,很豪迈,能将那份欢乐传递给别人。
吃过午饭,dina又以睡午觉为由,在翁析匀房间里的贵妃椅上,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她只在衣服上边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躺在那里,犹如一幅精致的油画,像极了童话里的睡美人。
混血儿是有颜值优势的,大多数都是五官长得很深邃立体,这当中又有少数是极品,比如dina。
不但长得漂亮,身材更是性感火辣,就那么睡着,胸前的衬衣扣子一不小心就松开了一颗,露出雪白的风光,带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除非不是正常男人,不然的话,谁见了会没油半点反应?
翁析匀蹙着眉头,弯下腰,将掉下去的毯子拾起来,给dina盖上。当他的目光无意中接触到她锁骨下的一片嫩白,不自觉的也是倒抽一口凉气。
这……发育未免太好了吧。虽然她还穿着衣服,但那颗调皮的纽扣松开来,使得隐藏在衣服下的风光出来了一半。
翁析匀只觉得喉咙有点**,下意识地吞吞口水,但很快就别开了视线,用毯子将她全身都盖住。
她都能如此不设防地在一个单身男人房间里睡得这么香,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暗示,甚至带有邀请男人的意思。
如果是定力不好的男人,早就一头压上去了,哪里还会绅士地给你盖毯子?
翁析匀走出了房间,将门带上,下楼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当他关上门的一刻,睡在贵妃椅上的dina已经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她神色复杂,似嗔似怒又像是有点欢喜。真没想到翁析匀能这么尊重女性,在诱惑当前,他还能保持清醒,没有趁机占她便宜,还给她盖毯子。
她确实是为了试探他,才装睡的。有点失望,他没有亲吻她,可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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