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赵小东和傅斌死亡时,应该是正在吃饭。我注意到,餐桌上满满摆了一大桌的食物,我的第一印象是,这么多食物,足足够三四个人吃的了。”
“同时,我看到他们两人用于接吃剩下的骨头的垫子,实际上就是将一个一次xing纸饭盒,从中间一劈两半撕开,用纸盒的盖子当的骨碟。当时,我观察到那纸饭盒盖子上仿佛印着字,就拿起来看了看,果然上面写着‘兄弟饭庄’四个字和订餐电话。”
“收队后,我专程去了一趟兄弟饭庄。其实也不远,就在离化工厂不远的一条马路边上,那里生意一向还不错,在我们那里,这家饭庄算是小有名气,人人基本都知道。”
“老板对我说,当天中午,赵小东和他的一个朋友开车过来要了几个菜,基本都是凉菜和卤菜,还要了一只烧鸡,全部打包带走。”
“这就让我感到更加奇怪了,因为从现场看,赵小东与傅斌当时吃的菜都是盛在盘子里的,那么,那些包装盒又到哪里去了呢?我在屋里屋外、楼上楼下、甚至工厂大门口附近的垃圾桶里都仔细找遍了,根本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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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节 大案连发(4)
大案连发(4)
会场内大家重又嗡嗡了起来。
“更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当时技术组勘察现场时,在一只沙发底下找到了一块摔破的盘子碎片,也不大,只有二指宽,上面还沾有新鲜的油渍。”
“就在刚才开会前,我专门打听过了,经过化验,那些油渍与兄弟饭庄卤菜所用的红油是一致的。我不得不再次问一问,那只打碎的盘子到哪里去了呢?它难倒会自己长脚走出去吗?况且,屋里屋外都找不到,这该做如何解释呢?所以,我的看法是,案发当时,在屋内一定还有第三人,否则,就难于解释上述我所怀疑的一切奇怪的事情。”
会场上鸦雀无声。
“那么,你能否说说看,要怎么做才能进一步证明你所说的‘第三人’的存在呢?”梅海洋按捺住内心涌起的一阵激动、冷静地问。
“只有一个办法,扩大勘察、搜索的半径、对现场再做一次全面的、地毯式的检查,一定要找出屋内一次xing饭盒和碎盘子的下落。”
……
第二天一大早,二十来名干jing重新开进了化工厂,在党项军和厂里一名小头头的陪同下重新开始做起了现场勘察。
这一次,jing戒线放得很宽,沿工厂周边均有干jing在仔细地检查。
两个多小时后,各小组的检查结果陆续汇总上来了,领队的一名负责人叹了口气,对紧跟在身后的党项军说:“小党,厂区和周边都翻了个遍了,从推理上来说,你的分析应该是有道理的,可是我们并没有找到那些物证……更可惜的是,这也让我们失去了也许能找到线索的唯一机会。”
闻言,党项军心里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一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心里还在想着,这个“第三人”如果想全身而退?乘着宿舍发生火情,门卫离岗时离开,应该是最好的时机了。可是,在此之前,他应该隐藏在哪里才既能观察到门卫,而又不容易使自己被人看到呢?
一边想着,党项军一边陪着那位负责人从赵小东的宿舍里走出来,准备送他们离开。
在二楼过道里,那位负责人收住脚步,笑着问厂里的小头头说:“厂里的厕所在哪里?我去方便方便,省得回去路上万一堵车,就不方便了。”
小头头用手指向厂区一角说:“在那边。”
这个工厂分办公区和生产区两大片,虽然都在一片围墙内,两块区域之间却用绿化带大致隔出了各自的一片区域,厕所就修建在靠厂区的一角。
党项军抬头用目视法测了测,厕所距离这片宿舍区还挺远的,足足有三百多米,心里忽然一动,问:“住在这片宿舍区的这些同志,平常也是跑那么老远去上厕所吗?”
小头头尴尬地一笑说:“那倒不是,他们每人都有一把办公大楼一楼厕所的钥匙,平时就近都用办公大楼里的厕所。只是,现在放假,大楼锁着,我没有大楼的钥匙。”
办公大楼靠近宿舍区的一侧开了一个侧门,平常正是宿舍区人员出入大楼的捷径。
“哦,哪些人手里有大楼的钥匙?赵小东有吗?”党项军问。
“按厂里规定,除了门卫和后勤那里都各有一把,其他人都没有。要用的时候,必须到门卫那里去领。你知道的,门卫嘛,平常就是负责按时来开个门、锁个门什么的;后勤嘛,主要就是为了要打扫卫生方便。”
“赵小东科长,按规定,也是不能私自拥有大楼钥匙的,只是我听说,他嫌每次都要去门卫那里取钥匙麻烦,说是自己配了一把侧门的钥匙,反正他就是负责保卫的嘛,也没人追究的。”
这一点,后经保卫科人员事后予以证实了。
党项军愧疚地望着领队说:“咱们今早似乎是把整个办公大楼给忽略了。”
这也难怪,工厂员工放假,办公大楼一直就上着锁嘛,谁还会想到进到里面去搜查?
……
经进一步检查,果然在办公大楼一楼的男厕所内发现了一个黑sè的垃圾袋。一打开,袋子里托底的是几个码得整整齐齐的餐盒,盒面上印着‘兄弟饭庄’四个大字,里面装的全是一些盘子的碎片和倒掉的菜肴。
说起来,化工厂最近放假还真帮了专案组不少的忙。首先是进出人员大幅的减少,整个厂区,特别是案发的这片办公区,出入人员不多,现场勘察起来不受干扰。然后就是垃圾清运的频率从一天一清改为五天一清了,这才客观上保存了厕所内的证物。
意外的收获是,在详细检查办公大楼时,技术组在一楼男厕所一只老式门锁上,取到的几枚可疑指纹,在经逐一核对后,最后就只剩下半枚指纹一直无法找到主人了。
而从赵小东的遗物里找到的所有钥匙,竟然没有一把能打得开办公大楼的侧门,更不用说厕所的门锁了。
赵小东配的钥匙又到哪里去了?
……
在梅海洋的办公室,党项军按照梅副支队长的要求,进一步将自己对于赵小东一案的分析和判断理了理,做了一个详尽的汇报。
结束汇报前,他说:“现在可以进一步地证明,这个‘第三人’是存在的,男厕所的那半枚指纹、赵小东不翼而飞的钥匙都是新的证据。”
梅海洋不置可否,问:“那,下一步你认为应该从什么方向继续开展侦查呢?”
党项军搓着手说:“除了继续比对那半枚指纹,目前来讲,也只能是从赵小东最近所交往的人员入手了。”
梅海洋将一份报告递给党项军,说:“这是与赵小东有关的另一个案子,高书林案,也就是“1。14”案,你应该听说了。这份最新的报告说,高书林的死亡时间并不是案发当ri,而是在案发ri之前的48小时以上。更加有趣的是,报告说,高书林的尸体似乎曾有过冷冻的迹象,有意思吧?我想让你来帮我解开这个难题,有兴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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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节 大案连发(5)
大案连发(5)
党项军一听,马上兴奋起来,可随即又为难地说:“可是……”
梅海洋摆摆手说:“我知道。不过,只要你同意,西关区局和你们所里,我来协调。你今天就到专案组报到,先……算是借调吧。”
……
为了尽快熟悉案情,这几天,党项军吃住基本就在专案组了,重点则是放在了高书林的卷宗上。
这些卷宗,翻来覆去看了也不知有多少遍了,还是没有头绪。
党项军决定换个角度。心里认定,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嘛,这么大一笔钱,不可能就会凭空地这么消失的!既然在高书林死亡现场暂时找不到线索的话,那就不妨再往前推一推,一切就从原点开始吧,就从“1。14”案发那天的监控录像入手,看看会不会有所突破?
当时“1。14”案发后,现场周围所有监控设备从各个不同角度拍摄到的全部影像资料,现在已经全部都被存储在了专案组的电脑硬盘里。
这些东西,早就不知被组里的人都看过有多少遍了,见党项军要看,负责计算机技术支持的大程虽觉有点儿多余,却也理解,于是帮忙重又调出了所有的资料,让党项军一个人趴在电脑前慢慢地看个够。
这些以宏业公司为圆心,半径达一千米范围内jing选出来的数百个摄像头所拍摄到的录像资料,加起来足有几百个小时的时长。而且,既然要想从中淘出金矿,那还就得一点一点细细地看。
乖乖,这连听听都怪累人的。
这期间,杨晓妮打了很多次电话给党项军,约他出来,都被他以工作忙推掉了,气得杨晓妮第一次冲他发了火。
面对着杨晓妮的怒火,党项军心里有些愧疚,可架不住心里装着事情,党项军最终还是不动窝,整天就知道趴在那儿研究录像。
最后,杨晓妮无奈,反而为他的身体担心起来,特意跑过来看他,并捎来了一大堆补品,当场就逼着他当着自己的面一连吃了好几支口服液才算作罢。
如此这般过了一个多星期,一天,梅海洋忽然接到大程的电话,请他赶快过来一趟,说有点东西让要他看看。
梅海洋赶回组里一看,其他干jing都下班走了,党项军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呢。
大程将一根指头竖在嘴前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小声对梅海洋说:“这小子就是个亡命的主儿,两天两夜没合眼了,说是看出了点门道,非要搞完才睡。”
又指一指电脑说:“按照小党的思路,我剪辑了一下,做了一个jing华版,你看看。”说着一点鼠标。画面上显示出了一幅一幅监控摄像头所拍摄到的画面。
由于是将不同摄像头拍摄到的影像串连在一块儿的,画面显得稍稍有点不连贯,质量也是时好时坏。
第一幅画面显示的是一个十字路口。静静地,偶尔有一、两辆车驶过,时间显示是1月14ri清晨3点21分,然后,一辆起早的脚踏垃圾清运车从摄像画面里轻轻滑过,有几名环卫工骑着自行车跟在脚踏垃圾车周围一起向前行驶。
画面一切,时间到了4点05分,还是这个路口,还是这几名垃圾清运工,只是行进方向与来时的正好相反。
再往后,所有的画面均围绕着这群环卫工展开,仿佛在进行着影像追踪一般。
画面一幅一幅地切入,显示出这几人过了两个主要交通路口,拐向了一条街道,时间显示是4点21分。
紧接着,显示器上同时出现两幅画面,分别是由装在这条街道入口和出口的摄像头所拍,开始时间均为4点21分。然后是一通快进,直到当天下午的16点37分,也就是干jing们调取监控录像时的截止时间。
大程在一旁解释说,最大的疑点就在于,自打进了这条街道后,画面上再没出现过这群环卫工和垃圾车的身影。
梅、程两人都十分清楚,在这条街道上,一侧是一片学区房小区的围墙,在临街这一面,却并没有出入口;另一侧,则是康南财经大学的本院,为方便师生出入,特意在这条街道上开了一个小小的侧门,其大小,最多也就是只能容纳一辆小型车辆进出。
梅海洋抬头看看大程,大程连忙说:“下面还有。”
画面在略微定格以后,突地一切,显示的是康南财经大学本院另外三道大门的画面,时间也是从当ri凌晨4点21分开始的。
又是一路快进,到了7点45分,在其中的一个侧门,在众多来来往往上学、上班的人群中,一位环卫工人蹬着一辆垃圾车轻快地从校内驶出,融入了滚滚人流。
画面至此完全定格。
梅海洋略有所思地掏出一只烟开始点火,大程毫不客气地伸手抢过香烟和火机也为自己点上一根。
稍顷,梅海洋自己点着头笑起来,说:“有意思、有点儿意思。”
大程说:“今天下午,小党还专程跑了一趟当地环卫部门。据环卫部门的同志讲,这辆垃圾车肯定不是他们辖区的,从身形上看,这四人也不是他们的人。”
“而且,在他们这一片责任区内,也没有凌晨3、4点就上班的时间安排。从环卫部门出来后,小党还跑了一趟康南财经大学,可惜的是,垃圾车进入康南财经大学的那道小门,恰恰没有装监控设备,只有保安每天在值班。”
“据当天值班的保安回忆,1月14ri凌晨,好像确实是有那么几名环卫工人从该门进入过,只是他自己觉得吧,早晨过来清运垃圾,本就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儿,所以根本就对来人没有留下任何印象。”
……
党项军发现的线索提出来后,组里重新安排了人手,加大了对康南财经大学的排查范围。
同时,另一个侦查方向的人手也得到了加强,具体说,那就是,究竟什么地方才能具备对高书林尸体进行冷冻和保存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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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节 大案连发(6)
大案连发(6)
据调查,傅斌的老板反映,他与傅斌在一起做生意的过程中,有时候多收了几头猪,一时出不了手,又不能养着,只好先杀了,然后由傅斌找地方冷藏,改ri再卖。并提供了好几个傅斌常常联系储存猪肉的地方。
可惜,两条线走得均不是很顺,康财方面是毫无进展,冷库这条线也是一个接一个地被排除,迟迟找不到期望中的那个地点。
这段时间,组里的人都忙得脚底板朝天,成天在外不落家,反而只有党项军,梅海洋就安排他在组里负责看卷宗,其他的事一律不让他插手。
每天,党项军只能是耐着xing子,重新开始一遍又一遍地专心翻看高书林案的卷宗和“1。14”专案的材料,除了能进一步确认高书林的尸体是死后再被人搬动过,现场存在人为伪造的痕迹外,并没找到进一步的突破点。
……
“一个一百多斤的汉子,死了好几天,又被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尸体搬走、冷冻,再搬回来伪造现场,这也太诡异了。这可是在大学里啊,人来人往的,难道嫌疑人就不怕中途被人撞见?这不合常理呀。”
党项军坐在一堆卷宗旁呆呆地想。
“这里有两个关键点,一是要有冷冻存储的设备,二是搬运起来要越方便越好,还不易让人发觉。什么样的地点,才能同时满足以上的两点呢?……对了,大学的食堂,那里应该有存放冷冻物品的设备,离高书林家也方便。”
党项军越想越兴奋,他nǎinǎi的,这么一分析,矛头还是指向了康财,看来康财里还真有鬼!他决定马上去一趟康南财经大学。
……
可惜的是,党项军在康南财经大学各食堂都仔细地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难道是自已的判断有误?难道会是校外运送鲜货供学校食堂的冷冻车?
他苦苦思索着。
无奈,党项军只好与校方陪同人员握手告辞,一个人推着自行车慢慢在校园里边走边想。
……
不知不觉间,党项军又来到了高书林家的楼下,看看时间还早,心想,干脆再上去隔壁几家问问情况,正好自己还从没走访过这些住户呢。
于是存了车,党项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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