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人此话不妥,本帅是为了手下将士的安全着想,也为了巩固苏州的防务,别前脚刚打下来,后脚就发生另一起暴动。
劳民伤财的事情我不愿意做,早做就要做到最好,这样的话,就算以后回到东京,也不会给别人留下口实不是么?”
吴熙说的是实话,公事公办而已,盛章只有心里骂人而已,绝对不会从嘴里说出来。
“这么说,你是不相信老夫了?”
盛章不甘心失败,言辞凿凿的把问题抛给吴熙,想要扳回一城。
吴熙哪里能给他这个机会,不温不火的说道:“盛大人自然是最好的人选,能力自然没的说,要不然朝廷也不会委以重任,让你来当这个安抚使。
但是,盛大人,你要想清楚了,现在是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手段,在敌人还没有消灭干净之前,什么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你不想在你的治所出现不好的事情吧,要不然你回去之后怎么向圣上交代啊?”
这话说的犀利,盛章无言以对,只能接受吴熙肆意妄为的举动,有没有任何办法阻止。
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从手里溜走,心疼的厉害,索性住进官译,不闻不问,心里还能好受些。
三天之后,所有的政务都已经处理完毕,所有和钱财有关的事务一个不落的处理完毕,就算尤寿桥的行为,吴熙也给办成免费的,这样一来,苏州的老百姓,都夸朝廷总算是为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盛章问起来,吴熙就拿反正也是闲着,你又不在的理由搪塞,他也无话可说,谁叫自己住在官译躲清净来着?
这下好了,什么油水都没了,杭州打下来之后,方腊就完了,朝廷必定会派一个知府上任来安抚民心,没他什么事了,这趟淮南之行算是白来了。
政绩没捞着,银子也没捞着,折回去之后一定会被梁师成他们笑话死,就连青楼的妓子也会笑话他无能,没有多少人会喜欢无能的人。
想到这里,盛章的心里对吴熙的恨就加重一分。
吴熙笑眯眯的带着大军走了,政务全面交给了盛章全权处理,装模作样的压着几个犯人,说是抓住的奸细,盛章打着哈哈,恭送吴熙离开。
吴熙回头看了一眼盛章,眼神幽怨的像个怨妇,吓了他一跳,这老小子记仇很厉害,指不定心里把自己骂成什么了。
不过每每想起他那眼神,吴熙骑在马上笑的能从马上跌下来。
好在身旁有小伍全程保护,要不然早就摔死好几回了。
大军浩浩荡荡向秀洲开进,晓行夜宿,按照每日四十里的速度缓慢行军,一来是为了保存将士们的体力,二来也是为了等刘子山前来会合。
斥候信使回报说刘子山漂亮的完成了湖州解救任务,听说将主已经启程前往
秀洲,于是辞别了童贯,日夜兼程赶往秀洲,和吴熙回合。
由于没有刘子山的前军开路,吴熙走起来很小心,虽然前锋营就在距离自己十里之外,总觉得少了什么。
三日之后,斥候回报,刘子山的一万骑兵已经归队,正式接手了前锋营,并且加快了行军的速度,和大军拉开了二十里的距离,和中军保证了正常距离。
吴熙提心吊胆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刘子山现在成了他的御用前锋,以后走的时候是要带走的,这样的好手不能湮没了才华,最好是能在以后伐金的战争中发挥重要的作用才好。
不敢说他能平步青云,留在东京为官八成跑不了了。
只要他懂得审时度势,一辈子混合平安不成问题。
五日之后,刘子山的前锋营,已经在秀洲安全距离之外安营扎寨,只等吴熙大军到达。
晚些时候,吴熙到达,众将士帐内听候差遣。
随便说了些鼓励的话,就让人都散了,连日的赶路,大家都好辛苦,做好了防卫工作,大家轮换着休息了。
刘子山听说方七佛又跑了之后,气的直跺脚,这小子就像个泥鳅,不管什么样的恶劣环境,总能找到脱身的机会。
当他得知这次为了把方七佛挡在秀洲,冯六二狗子,带着牛眼娃,还有板牙全部上了前线,想来这次是没跑了。
刘子山这才咧着嘴笑了。
然后抱拳离去,从始到终没有提过童贯的不是,或者是救援遇到的困难。
吴熙再一次觉得刘子山是个可造之材,因为他把心里的委屈全部化作自己前进的动力,知道将主也很难做,所以就什么都没说。
苦了你了!
………………………………
第一百七十三章 冯六的猜想
树木掩盖的丛山里,几十条人影竞相奔走,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根本不知道疲倦。
不是不累,都在咬着牙坚持着。
任务很重,需要秘密进行,所以不能走大路,只能隐入山林,徐徐前进。
大部分人都能接受这样严酷的行军方式,边作战,边训练,众人都能轻松的保持队形不被队伍甩开,唯独牛眼娃和板牙是例外。
两人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行军方式,显得很不适应。
虽说小时候在山里没少在山里野,可是这样负重越野还是头一遭。
其他人都已经习惯了,如果让他慢下来,才会打乱他的节奏,现在就是因为牛眼娃和板牙的加入,行军速度降得很厉害。
过了牛头谷,就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一头扎进去,就像扎进了茫茫的大海,生死就要交给上苍了。
进山前,众人开锅做饭,填饱了肚子,又分发了一些熟食,以备不时之需。
冯六第三趟厕所刚回来,牛眼娃和板牙互相搀扶着才姗姗来迟。
终于又看见了亲人,牛眼娃黑的就剩下两个白眼珠子能看见,手上布满了伤口,整个人看上去瘦了一圈,行军衣松松垮垮的,活像一个讨饭的。
板牙也好不到哪里去,轻功一流的他,现在只剩下一口气还在喘,还不能喘的平稳。
二人身上的吃食早就吃光了,看见锅子还没收,里面冒着气,想着肯定有好东西吃,打开一看傻眼了,除了一点凉了的开水之外,什么都没有。
二人很失望,狠狠的瞪了二狗子一眼,坐下来赌气似的不说话。
二狗子翘着二郎腿,躺在草地上,头枕在手上,正在假寐,就算不睁眼也能想到他们两个此刻的状态。
“野外生存第一条,应急的粮食千万不能吃完,就算再饿,也要留下第二天足够的口粮,你们完全没有遵遵守,不合格!
第二条,水的问题和口粮相同,你们看上去有一天没有喝到水了,不合格!
第三条,当你饿到极致的时候,面前摆满了食物,都不能第一时间去吃,而是要先喝水,然后再进食,有利于消化,对胃部形成保护,不容易得病。
现在锅里的水,就是你们的下午饭,然后每人发一张饼,一刻钟之后出发,要是到时间没有吃完,全部没收充公,现在开始。”
“是不是有些苛刻了?”
“大饼少发四分之一!”
二狗子根本不屑理他们。
“你得讲道理啊!”
牛眼娃不甘示弱。
“少发半个!”
板牙见二狗子来真的,如果让牛眼娃再说下去,连半个饼子都没有了,连忙朝二狗子摆手道:“你不要再降了再降的话,真的要饿肚子进山了。”
牛眼娃就是一个直肠子,如果不是板牙站出来圆场,恐怕他们两个要饿肚子了。
安抚好牛眼娃,板牙来到锅前,把水分成两份,给牛眼娃递过去一份,喝完之后,去军需官那里领了半个饼子,蹲下来啃了起来。
牛眼娃又渴又饿的厉害,如法炮制了起来。
完事之后,军需官给他们分配了进山份额,最后还偷偷的把剩下的饼子塞进了牛眼娃的裤裆里。
牛眼娃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没想到这一幕正好被二狗子看到,勒令军需官取出牛眼娃裤裆里的饼子。
牛眼娃也生气了,从裤裆里掏出来之后,扔的远远的。
二狗子暴怒了,从来没有见过他对牛眼娃发这么大的火,从小到大一次都没有见过。
“加入斥候营的时候就说过了,这里只有教官和学员,如果你不遵守规则的话,我会叫人来把你接回去,继续过你的少爷生活就好。
但是只要你在我的营地里,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每个人都是一视同仁,你又何能例外?
现在命令你把饼捡起来,交给军需官,记住,这是命令,也是你的任务,听清楚了吗?”
二狗子直到现在才发现二狗子来真的,刚才都有些懵了,直到二狗子问他听清楚了没,他才回到了现实。
牛眼娃两腿瞬间并拢,嘴里喊道:“是!”
脸上的表情很自然,没有任何的抵触。
说完,跑到了刚刚扔饼的地方,把饼捡了回来,交给了军需官。
“检查装备,即刻出发,两人为一小队,后天早上秀洲十里亭集合,到时候没到者淘汰,永不录用。”
牛眼娃嘿嘿一笑,觉得自己没问题,板牙的神经绷的的很紧,都忘记在众人面前表忠心了。
就在众人依照次序往森林里走的时候,牛眼娃看见一辆马车驶了过来,看了一眼二狗子,颤抖的指着马车说道:“你不会告诉我你打算乘马车吧?”
二狗子神色骄傲的说:“那当然了,这是为了奖励第一阶段表现好的同志,专门设立的一个福利,很不幸,我和冯六表现优异,就要享受剩下的行程了,你们要加油才行啊,每次都是我们两个享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说完尴尬的看了一眼冯六。
冯六捏着鼻子俏皮的说道:“我看好你们哦!”
牛眼娃和板牙面面相觑,感觉上了鬼子当,临来的时候,根本没人和他们说有这个奖励,早知道就算拼了老命也要拿这个第一。
现在好了,将近一百公里的丛林极限生存,一天半的时间就要到达,这是要死人的节奏啊!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领导呢?
将主常说,自作孽不可活,这话真真的就应证在了自己身上,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了,非要来这深山老林里挑战极限,不是脑子有病,还是脑子有病。
没什么可说的了,赶紧进山才是正事,前面的人拉开他们很远了,要是还拿不了第一的话,先锋官的位置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二狗子看着牛眼娃和板牙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畅快,搭着冯六的肩膀就上了马车。
马车上早就备好了行军时菜肴。
军需官想的很周到,害怕马车颠簸撒了壶里的酒,全部换成了皮囊,盛菜的碟子干脆直接粘到木桌上,就算再颠簸,碟子也不会被打碎。
路上很辛苦,漫漫长路很难熬,要是有酒有菜,时间也会过得飞快。
“你觉得他两能行么?”
冯六拔开皮囊的盖子,喝了一口酒,哑巴着嘴问道。
“放心好了,他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没用,你还没看出来么?他们两就是专门再给我上眼药呢,除了没吃的是真的以外,其他的全是假的。
都变得鬼精鬼精的,明明还有余粮,非要装成几天没吃饭的样子,这份心机足够成为特种营的高级将领了,怎么样,板牙你有兴趣么?
都是野狐山上出来的,知根知底,人也机灵,最重要的是他愿意,也喜欢折腾,符合他的性格。”
“再看看吧,挑选人不是儿戏,我要一支真正能在关键时刻在在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的团队,而不是一个人去干这件事。
现在年代不同了,战术思维和战术思想也要跟着改革了,要不然就要落后于人,被动挨打了。
将主做的就很好,在小范围实验新式的军队组成以及新式的战争方式,现在看来,效果很卓著。
完全摒弃了将对将,兵对兵的打发,采用协同作战方式,让敌人很不适应,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总是打胜仗还死人少的原因。
你要是仔细总结一下就会觉得,将主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种先进的战术体系不是一个宋人能想得到的,战术的演变是在不断的战争中总结出心得之后改进的,你看看我们现在的战法,和以前有本质的区别,似乎这是往后很多年的战术打发,却是出自一个十七岁少年,你不觉得奇怪么?”
二狗子心里咯噔了一下,觉得冯六说的有道理,想了片刻,问道:“我不懂啊,你给好好分析一下。”
“唉!我也就能看到这一步,关于将主的身份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他就像凭空出现的蛟龙,注定要把这个乱世搅得天翻地覆。”
“那你说这个的话,我觉对相信,自从去年将主把我从野狐山救出来之后,就一直跟着他,确实有些奇怪,举止神态,生活方式有很大的不同,动不动说一些听不懂的话,还唱一些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旋律。
有的时候我甚至认为将主就是天神下凡来拯救大宋的。”
“哈哈哈……但愿是你想多了,本来将主的家就在边地,要是让人利用,把将主说成是奸细,那才真是百口莫辩。”
“你见过将主和老道和尚斗地主没有?”
“没有!”冯六把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这个词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二狗子笑他孤陋寡闻,不仅有斗地主,还有砸金花,挖坑,一系列只需要纸片片就能把对方的钱装进自己口袋的玩牌方式。
和赌场的牌九,比大小有很大的不同,不仅刺激,还有自己参与的乐趣,只要打的足够好,输赢很难说。
冯六的兴趣被调动了起来,缠着二狗子要交给他。
二狗子摆摆手说道:“这是机密,要是让将主知道是我交给你的,那么我就真的距离下岗越来越近了。”
………………………………
第一百七十四章 阵前饮宴
吴熙安营扎寨秀洲,童贯兵分两路直取独松关和德清。
一路由王禀率领,五天之内取得独松关,正回兵德清,助阵韩世忠部攻击德清。
德清守将临时换成了四大元帅之一的司行方,方腊觉得事态紧急,把庞万春从昱岭关调往独松关助阵,谁知道还没地方,独松关就陷落了,只好绕了一个大圈之后,来到德清,想用两大将领力保德清不失。
另外秀洲的段恺被厉天润取代,段恺做为副将继续留守,这就摆明了决战要提前开始了。
接连损失了江南十二神和八骠骑之后,方腊有些孤注一掷的意思。
四大元帅一下子放出来两个,剩下两个一个守卫歙州,一个坐镇杭州,都是不容有失的关键位置,缺一不可啊!
人到用时方恨少,早知道就不会把那么多将领扎堆的放在不重要的关隘上,现在人马捉襟见肘,有些应接不暇了。
相比之下,独松关的吴升蒋印就显得名气不足,战力稀松平常,根本就不是王禀的对手,几个回合之后,就纷纷出城投降了。
王禀是因为在湖州的遭遇,憋着一口气没地方出,降卒全部被处死,暴晒三日后,挖了个大坑合葬了。
这就有些不地道了,没有做好表率工作,你把人家俘虏全部杀了,往后还有谁敢投降你啊,拼死抵抗都不会出城投降,反正都是死,怎么死已经不重要了。
吴熙得知之后大骂王禀就是一个混蛋,吴熙不准备攻击秀洲,就想用怀柔政策,招降了就行,现在好了,这条路被他堵死了,剩下的就只能强攻了,没有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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