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就把饭菜吃了!”夜君霖说着,继续执起竹筷。
屋外的夜色渐浓,微风拂过,吹起清舞的衣决。她上前,坐落在夜君霖的面前,执起竹筷,看着面前丰富的菜色。
“面纱摘了吧,不然你吃东西不方便。”
夜君霖的话音刚落,清舞面色一冷。“我习惯了。”
草草吃了几口,清舞便放下竹筷,夜君霖看着清舞的敷衍,心中甚是不悦,却被他强行压下,“再多吃点!”
“驸马爷,你不要得寸进尺了。”
夜君霖脸色再度沉了沉,看到清舞冷然的眸光,他只能压下心中的不悦。
“我会告诉你原因,但是,事情的真假不能一概定夺。南靖王府被灭门一事是因为你。外面都在传,你是不详的妖女,天现异象,大雨连续多日的惨祸,也被归咎在你的身上。”
清舞听着夜君霖的徐徐道来,素手在桌下不由慢慢握紧。神色却一如既往的冷然不变。
“安朔王大婚当日,传言,有妖怪来抢亲。而安朔王与你则在当日消失不见,白玉帝大怒之下,告示世人,南靖王府私养妖女,害其安朔王行踪不明,满门抄斩!”
夜君霖认真的说着,而清舞越听,脸色顿变!
“你是说…白玉朔和我在当日消失不见?”
这怎么可能?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她回来的时候,白玉朔明明还昏迷在朔月殿!!
“这些都是百姓饭后茶余的话题,不用当真。事情的真相,只有进了宫,才能找到答案。”夜君霖安慰道。顿了顿,他耐不下好奇心,继续开口,问道:“女人,那个妖怪,是墨鸢吗?”
清舞脸色一变,直接起身,“他不是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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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夜探龙涎宫
清舞脸色一变,直接起身,“他不是妖怪!”
音未落,娇柔的身体在夜幕之下瑟瑟发抖,面纱下的娇颜微微泛白,她竟然在帮墨鸢说话!帮一个她亲手推开的人说话……
夜君霖将清舞过激的反应一一看在眼里,他的脸色阴沉,很不好看,原先夹着好奇的眸光,瞬息万变。他不得不承认,他被清舞利用了!利用他,赶走墨鸢。
只是,这个利用早在开始他就知道。如今这般愤怨,许是因为清舞在意的人始终不曾改变!
她赶走墨鸢,心底却一直留着他的位置。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繁星点点布满整个夜幕,月色的光影斑驳倾斜,寂静的寝屋闪烁着微弱的烛光,屏风前,夜君霖一袭华丽精美的锦衣着身,他站在屋门处,透过油砂纸,望着不一样的夜。
屏风后的清舞躺在榻上,夜不能眠,她转辗反侧,最终从榻上坐起,素手微扬,抚上右颊,尾状印记的位置,带着一点温热的触感,清舞已经分不清是指尖的温度,还是尾状印记所遗留下的触感。
“女人,你还没睡吗?”听到细微声响的夜君霖开了口。
他难得平静地正儿八经说话,这让清舞感到疑虑。
“嗯。”她应了声,素手落下。
屏风前久久没有传来声音,清舞掀起被褥,下了榻。她缓步朝站在屋门处的夜君霖走去,看到他正专注望着屋门时,不由感到好奇,“你在看什么?”
“看你看不到的东西。”夜君霖勾唇一笑,他看向近在咫尺的清舞,表情微微一顿,撇开视线,朝座椅处走去。
夜君霖突然有些摸不着自己的心在想着什么。他是有妇之夫,却钟情于安阳郡主沈墨汐,如今,他似乎对这个一开始羞辱他,不给他台阶下的女人动了心……
“女人,我帮你进宫,解决完你的事情,我就要回去了。”
清舞一怔,她看向夜君霖,他的表情认真,不像似开玩笑的模样。
既然如此,这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面纱下的唇角微微扬起,“好。”
清舞的回应,让夜君霖的心更是烦躁不已。索性,他起身,连坐也坐不安,直接推开了寝屋的门,“你再休息一下,明天我带你去皇宫。”
音落,寝屋的门被关上,夜君霖的背影隐于门后。
天还未大亮,夜君霖迟迟没有回来,清舞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找他时,寝屋的门被撞击而开,心当下一惊,入目的是夜君霖负伤的模样,他精美的锦衣沾染着血,面色呈现苍白的病态。
“夜君霖!你怎么了?”清舞上前,看到他一身伤,满是惊愕。
夜君霖咬着牙,他费力地将寝屋的门关上。背抵着门板,喘息着,那浅薄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有节奏般的传进清舞的耳畔。
看到他手臂的伤口,血流不止,清舞便折回屏风后,将备用的医药箱取出,打开箱子,捣鼓了一会儿,将绷带和剪刀,创伤药一一取出。
清舞缓步到夜君霖的面前,搀扶着他,“我扶你到那边去。”
夜君霖颔首,眸光里多了一抹柔和,少了急躁。他是第一次看见清舞有这般温柔体贴的时候。“嗯,好。”
清舞简单的处理了伤口,她抬眸,发现夜君霖正一直盯着她看,不由脸色一冷,“驸马爷!你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夜君霖轻咳,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他脸色依旧泛白,因为失血过多,体力的消耗,让夜君霖终于有了休歇的时刻。他望着被包扎好的伤口,只字不提为什么会受伤。
清舞收拾好一切时,见夜君霖依旧没有告诉她的意思,她便什么都没有问,也不提进宫一事。
大抵上,她已经猜得出夜君霖去了哪儿。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夜君霖一定是去皇宫!以他的性格,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太好面子了,不想有任何的闪失。只能先行一步去探视一番,毕竟,他对皇宫根本不熟悉。
清舞唯一内疚的一点是,他的付出。
他和祁灏天都在付出,而她除了拒绝他们。其他的,她给不了。她能做的就是避免他们陷得更深。
再则,安阳静萱表面不说,实际上,她是喜欢夜君霖的。现在,夜君霖对清舞的付出,令清舞对安阳静萱也产生了愧疚感。
“女人,咱们晚点再去皇宫。”夜君霖抚着他受伤的肩膀说道。
清舞看了一眼他的伤口,“改天吧。”
夜君霖一顿,神色微微有些惊诧的看着清舞。
她知道了?
顿时,夜君霖的心窝一暖,他唇角的笑意越来越大,“女人,你关心我?”
冷然的视线扫向夜君霖,像似直接泼了一盆冷水,“我担心我自己。”
一番话,令夜君霖嘴角的笑意僵住。他沉着脸,眸中是蓄势待发的愤怒,“你怀疑我的能力?”
忽然间,清舞暗叫不好,她只顾着打击夜君霖,却忘记了他是个极其要面子的人,这会儿,他就算是身受重伤,也要强撑着去硬闯皇宫!
想到这里,清舞不由妥协,她站在夜君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我是关心你。安阳静萱救过我,我有责任帮她照顾你。”
此话一出,夜君霖的脸色更为难看,“楼清舞,你的血是冷的吗?”
“嗯。”清舞应了声。
夜色如水,天边的雾色很浓,没了昨日的繁星点缀。
清舞正准备走到屏风后的榻上休息,夜君霖起身,上前拉住了清舞的手腕,“今晚进宫,我要夜探龙涎宫!”
清舞一怔,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听的话,“你还在受伤!”
“这点小伤不足一提。”夜君霖不屑地瞥了眼受伤的手臂。
清舞抿唇不语。她是很想找白玉帝报仇,但是,她不想因为她的私心而欠下还不了的情。夜君霖的伤虽然不严重,但是,失血过多,体力又没有恢复过来,根本不适合带上她一同夜探龙涎宫。
“我乏了,不想去。”清舞随意找了借口。刚想挣脱掉夜君霖的手,却发现他攥得很紧,不由皱了皱眉。“放开!”
“楼清舞,今晚一过,我就回安阳,你打算自己一个人进宫吗?你怎么进宫?白玉帝下旨要杀了你,恐怕你连他都没看到,就已经先去见阎王了!!”夜君霖的面色满含愤怒之色。
这一番话,让清舞陷入了沉思。
她何尝不知道,若是一个人进宫,是件很冒险的事。如果不是夜君霖的武功底子不错,在众多官兵的包围下还能让她毫发无损,她才不会要求夜君霖陪她进宫。
只是,如今他已经受伤,体内没有恢复过来,她怎么能让夜君霖带她进宫?
在内心挣扎了一番,清舞才狠下心做了决定,“那就不去了。”
反正……迟早会有机会的。
夜君霖面色一沉,他的心百感交集,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他松开清舞的手,“既然你不去,那么,我自己去,我会帮你报仇,顺便给你灭门的答案。”
音落,夜君霖作势要离开,却反被清舞拉住。“夜君霖!我不需要你帮我!”
“好!那就当我在积德!”
清舞抿紧唇,死死地瞪着夜君霖。一个人如果执拗起来,还真的拿他没办法。
夜色暗沉,两名黑影在屋檐上飞跃而过,下方是巡逻的侍卫。夜君霖望了眼清舞,唇角的笑泛着苦涩,他已经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了。
清舞看着夜君霖娴熟地飞跃各个屋檐,便更加确定,他是提前来过了。只是,他能受伤就代表被发现了,而如今,他不知悔改继续再来探视,怕是防守会更加严谨。
“看!那儿有刺客!”下方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禁卫军全部齐齐望向停歇在屋檐上面的夜君霖。
“不好!我们走!”夜君霖说着,顾不上停歇,直接飞跃向龙涎宫的位置。
清舞被夜君霖揽紧在怀,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发颤,他的体力有限,根本不适合再带着一个人,清舞突然后悔她跟来了。
“夜君霖,不要去龙涎宫。那边一定有很多埋伏。”清舞细声说着,她的温柔,让夜君霖的心微微一颤,更是揽紧她在怀。“去朔月殿,那边只有两个侍卫。”
“女人,你知道的可真多,抱紧了!”
音落,夜君霖也不问朔月殿的位置,便准确无误的找对了方向。下方的嘈杂声还在持续,不少轻功高手,直接跃向屋檐追着夜君霖跑。
夜君霖在距离朔月殿不远处停下,他放开揽着清舞的手,“女人,你在这儿站着,不要动。”
音还未落,夜君霖一个闪身飞跃到追上来的禁卫军面前,开始一搏三,当看到夜君霖险些跌下屋檐时,心不由提起。
不一会儿,一个禁卫军直接奔向清舞,夜君霖见状,出手更加狠辣,将两人打落屋檐,纵身一跃,从后面将靠近清舞的禁卫军,击下屋檐。
清舞还未呼出一口气,便看见从朔月殿闪出一抹熟悉的身影,倏然,她脸色顿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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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第一百五十六章 独战白玉帝
清舞还未呼出一口气,便看见从朔月殿闪出一抹熟悉的身影,倏然,她脸色顿时一变。
夜君霖看到清舞神色异常,不由飞身上前,“女人,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上下打量清舞。清舞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消失不见,才缓过了神,她拉住夜君霖的掌心,“快!去朔月殿里面!”
夜君霖点头,他以为清舞是担心禁卫军发现他们的行踪。当两人无声息进了朔月殿的时候,夜君霖看到清舞直接撇下他,朝里屋奔去,他随着清舞一同而去,望见榻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如同透色般的男子时,当即脸色阴沉地难看。
她那么急着进来,就是为了看这个男人吗?
说什么朔月殿只有两个侍卫,也都是借口吗?
忽然间,心底的怒意如同开了闸的水,蜂拥而出,止也止不住。
夜君霖大步上前,直接拉开坐在榻边的清舞,怒气冲天,“楼清舞!你是来避难,还是来会忄青人?还是说,你连进宫报仇也是一个幌子?”
清舞看着夜君霖盛天的怒,脸色不由冷了下来,“这些与你无关。”
“楼清舞!”夜君霖咬牙切齿,“你别忘了,你现在在皇宫,是我带你进来的!”
清舞面无表情,她看着夜君霖的漫天的怒意,“然后呢?你想威胁我什么?”
“走!去龙涎宫,杀了白玉帝,然后我带你出宫!”夜君霖说着,拉住清舞就像往外走,他一时间被怒意冲昏了头脑,也变得没有了理智可言。
清舞看着夜君霖的盛怒,突然间心底百感交集。
“这样出去,我们都会死的。”清舞皱眉,想拉住愤怒中的夜君霖。
他停下步伐,怒视着清舞,咬牙切齿道:“那就一起死!”
此话一出,清舞的脸色更冷,“放开!你想死我还不想陪着你。”
夜君霖忽然悲怆大笑,似乎不在意会引来禁卫军,“哈哈哈!楼清舞,你是不是没有心?”
清舞望向外面,没有发现异常的动静,才呼出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紧拉着她的手不放的夜君霖,道:“夜君霖,你想怎么样?”
“和我……”说到一半的话,夜君霖突然顿住,拉着清舞的手,也在瞬间松开,他的神色愤怒中带着一丝恍然。
“夜君霖,你冷静点。”清舞放低声音说着,她瞥向榻上没有任何气息的白玉朔,道:“他是安朔王,白玉帝最为宠爱的皇子。”
清舞的一番话,让夜君霖忽然冷静了下来。“他是安朔王?不是失踪了吗?怎么还在皇宫?”
“嗯,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清舞应答着,她看向榻上的白玉朔,却倏然想起在屋檐上看到一抹从朔月殿跃出的熟悉身影,这让清舞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想什么?”夜君霖皱眉。
清舞走向榻上的白玉朔,凤眸在夜幕之下显得异常清透明亮,“人质。”
她的一句话,让夜君霖唇角的笑意泛开,“女人,你真是聪明啊!”他一改先前的愤怒,笑眯眯地夸赞着,当看到清舞还望着榻上的白玉朔时,不由沉下了脸,再次出声,“女人,你舍得吗?他可曾是你要拜堂成亲的夫君。”
夜君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一种想抓起白玉朔抽打一顿的冲动!!
屋内一片漆黑,清舞的脸色显得极为清冷,“他不是我夫君!”
意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夜君霖嘴角的笑意更大。还没有得意多长时间,耳尖的夜君霖,便听见屋外传来窸窣的声响,他阖上眸,细数着脚步声。
“有人!”夜君霖音一落,人已经闪到了白玉朔的附近,他直接拉起白玉朔,清舞见状,生怕隐藏的秘密就此公开,不由从夜君霖手中夺过白玉朔。
她看着夜君霖即将爆发的怒,冷声开口,“这是我和白玉帝之间的事。”
哐啷一声,里屋的门被撞开。
月色的光线在瞬间倾泻而进,清舞望向站在月色下,一身明黄衣着的白玉帝,她蒙着面纱下的唇角,笑意泛冷,“好久不见了,白玉帝。”
夜君霖看着来势汹汹的禁卫军,挡在清舞一侧。
“妖女!还不束手就擒!”白玉帝浑厚的声音呵斥道。当他的视线落在清舞手上的白玉朔时,脸色顿时大变,“朔儿!
清舞十分满意白玉帝的表情,凤眸瞥了眼,垂着脑袋的白玉朔,无视心底的不忍,再次望向门口的白玉帝,“让他们都退下,不然白玉朔的命,你别想我会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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