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北宋,哪有大货车。
不过你还别说这老板独具匠心,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在这个地方建一个吃住一条龙的酒店,既赚钱又方便行人,类似于后世高速公路上的服务区。
想到这儿,他肚子突然饿了,便吩咐大伙歇歇脚再走。
见来了生意,小二腿勤嘴甜,边擦桌子边道:“各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本店有上好客房,环境幽雅,价格公道……”
这小二也太会做生意了,这广告打的行云流水,宋江也不去阻止,淡淡说了句:“我们只是腹中饥饿,先上些招牌菜来充饥!”
“好来!客官且先用茶,酒菜马上就好!”
一张桌子上坐不下,宋江便示意把两张大桌子拼在一起,这是这一路宋江定的规矩,大伙同吃同住,不讲尊卑,不分彼此。
来自后世的人当然不在乎这些规矩,但对于宋人来说这却是不大不小的地震,好在都是江湖儿女,慢慢也习惯了这种随和的做法。
不一会儿小二先端上酒来,宋江示意大家自由饮酒,自己压了一口,觉得不错,至少浓度比这些日子喝过的高。便对小二道:“店里的酒不错,喝完再打一些。”
小二见客人夸奖,晕乎乎地顺杆而上,为店里的酒做免费广告:“客人有所不知,本店白酒都是用祖传秘方所酿,起名‘糊涂神’,意思是神仙喝了也会醉,端的是远近闻名!”
正说着店里进来一个黄脸汉子,长得虎背熊腰,腰间插着一根短棍,进门就嚷嚷:“小二,先来三碗酒,上好的牛肉来两斤。”
说着他独自占了一个大桌子坐下。
小二忙答应着,按要求给客人上酒菜。
一会儿又进来五人,看样子就不像好人,一个个流里流气的,拿眼不断在客人丛中打量,其中一个领头的汉子喊道:“吴老儿,考虑的怎么样了?我家公子可生气了,说再不答应把你当做梁山泊贼寇抓起来。”
吴掌柜手忙脚乱地从后堂跑出来,对来人点头哈腰道:“张管家来了,坐!坐!坐!”
然后哭丧着脸道:“张管家,这是我祖传的家业,卖给你我怎么办!你去给张公子好好说说,这不能卖,这不在踢倒家业吗?”
张管家一脸凶相:“别给脸不要脸,公子说了,后天就来接管酒店,你立马收拾东西滚蛋,不然让你鸡飞蛋打、人财两空。”
说完又道:“跑了半天路,老子都饿了,好酒好肉给老子端上来,妈的,真倒霉!”
张管家刚想坐下,一看里面只有三个大座位,宋江九人占了两个,黄脸汉子一人坐着一个。小坐位自己五人坐不下,正在为难之中,一个恶奴心领神会,对黄脸汉子道:“兀那黄脸汉,你到旁边小座位上去,给大爷们腾地方!”
那黄脸汉子眼睛一瞪,拍着桌子骂道:“欺负老爷一个人是不是?告诉你们就是皇帝老儿来了也不换,莫说是你们几个狗仗人势的奴才!”
平时都是他们欺负人,今天被人骂了,张管家哪能咽下去这口气,指着黄脸汉子气急败坏道:“你小子想松松皮是不?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你竟敢诅咒皇帝他老人家,我看你就是梁山泊的贼寇!”
黄脸汉子挑衅似的挥挥拳头道:“老爷就是梁山泊的好汉,你们能拿老爷怎么样?再大声嚷嚷老爷的拳头可饶不得你!”
“给我死里打,打完再拉去县里领赏。”
张管家暴跳如雷。打手们早就急不可耐了,听到命令立刻冲了上来。那汉子早从腰间拽出短棒,粗壮的身体立刻变得十分灵巧,短棍也专打关节,三下五除二,四个打手都躺倒地上。
张管家看的口呆目瞪,但面子不能失,指着汉子道:“我们公子是祝家庄祝朝奉老爷的干儿子,你敢对我们无礼,你等着……我们走!”说完就往外走去。
“老爷让你们走了吗?”黄脸汉子恶狠狠地道:“全天下只有两个人能让老爷让座,你们几个奴才也配。”
说完挥棒打到张管家的头上,顿时头破血流。黄脸汉子冷冷道:“给老爷爬出去,否则老爷砸断你们的狗腿!”
那伙人连忙爬出去,飞也似地外跑,生怕那汉子反悔。
吴掌柜连声叫苦,这下可捅了马蜂窝,本来就惹不起那张公子,现在这种情况……这真是一把黄土抹屁股——是屎也是屎,不是屎也是屎,自己能说的清楚吗?
黄脸汉子倒也很英雄,对吴掌柜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你的,我等着他们。”
吴掌柜道:“好汉还是快走吧!他们人多势众,一会儿他们来哪会给你机会,打不死送到衙门算成梁山泊贼人。”
随即叹口气道:“大不了我把店给他们得了。”
“掌柜不要长他人志气!来时尽看我的拳头,管他是谁的儿子,打的他只管我叫爷。”那汉子挥挥拳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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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北宋艾蒙斯
“好汉子,有志气,给在下薄面,不妨过来一块儿喝两杯。”
宋江见状发出邀请,他不知道这个汉子是梁山泊的那位好汉。再说来到这个世界上还不知道梁山泊消息,也不知道晁盖等兄弟近况如何,顺打听打听。
那汉子也不推辞,拿过酒碗,拱拱手便坐下来。
花紫薇见这汉子豪爽的有点古怪,便好奇问道:“这位好汉,你刚才说全天下只有两个人能让你让座,不知这两人是谁?”
黄脸汉子瞅了花紫薇一眼道:“娃娃坐稳了,说出来怕吓破你胆。这第一个能让我让座的是沧州的柴进柴大官人,这第二个嘛……”
他吞下一口酒神秘地道:“就是山东郓城县的及时雨宋江宋公明哥哥!”
大伙闻言均瞧瞧那人,再瞅瞅宋江,感到不可思议,人都在他跟前,他这是唱得那一处戏。
花紫薇带着怀疑的语调问道:“好汉没见过宋公明吗?”
“确实未曾谋面。”
那汉子叹了口气遗憾道:“前一阵子听说他在柴大官人处,我便去寻他,待我到柴府他却又走了,无缘拜会,真是抱憾终生啊!”
见那汉子遗憾多多,花紫薇却玩心大起,她神秘兮兮问道:“我可是经常见他面,要不要我带你去见见?”
“女娃子,你知道宋江哥哥现住何处?”
黄脸汉子大喜过望,猛地站起来,急切地问道:“若你带我拜见宋江哥哥,圆我心愿,在下一定厚报!”
“厚报?怎么厚报,说来听听,看能不能打动我!”
那人还没有回答,花紫薇猛地一惊,脱口问道:“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女的?”
“呵呵!”
那汉子边笑边指着自己的喉结说道:“我可是老 江湖了,你怎么能糊弄过去我,女娃子再怎么变化也没有这个的。”
见花紫薇明白了,汉子再次急切问道:“快说说宋江哥哥在哪里?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我要你的短棍,你给吗?”
那汉子毫不犹豫抽出短棍递过去道:“能够拜会哥哥,别说要短棍,就是要我的命也值得。不过女娃子,这短棍随我多年,你可得好好爱护,不能当烧火棍使。”
“逗你玩的,你倒是当真了,现在完璧归赵。”
花紫薇见他急切,把棍子还于他,指着宋江说:“这就是你想见的宋公明!”
那汉子如同做了个梦,呆呆地看着宋江不言语,不相信似的看着花紫薇。
宋江也想知道这人是谁,便站起来拱手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在下便是郓城黑三郎。”
那汉子立时拜下去道:“老天这次眷顾我,没有错过,小弟石勇见过哥哥!”
宋江闻听惊喜无比,此人正是自己心目中掌管清风镇酒楼合适人选,不想在此处偶遇,他连忙扶起石勇说道:“我还道是梁山泊哪位好汉,今一听方知乃江湖闻名的石将军石勇,老天让宋江喜逢石将军,是天大的喜事!”
“不才贱号,怎敢称闻名,哥哥莫要羞我!”
二人一番客气后,都入座举杯准备饮酒,只见目瞪口呆的尤盺远又起身跪拜道:“在下早就看出哥哥不凡,不想原来是鼎鼎大名的义士宋公明,今生相遇便是永生追随,以后尤某定在哥哥鞍前马后侍候,一生无悔!”
宋江忙扶起尤盺远道:“尤兄折煞我也,尤兄年长,宋江怎能以兄居,以后万万莫提!”
尤盺远道:“自古哥哥二字,惟有德者居之,哥哥高义,当得起这二字。尤某自叹弗如,甘心情愿以弟侍兄,哥哥莫要推却!”
这都是哪里跟哪里啊!?
面对盛情,宋江也难却让,只能随他意。
众人再次入座,举杯畅饮,酒正酣时,却听“哐啷”一声,酒店门被一脚踢开,张管家拥着一个粗壮的汉子,带着二三十人杀气腾腾地闯了进来。
石勇先忍不住骂道:“掌柜,快来看,谁家的牲口没有拴牢进店了,乱踢门呢!”
张管家怒极,指着石勇骂道:“好你个贼囚,今天若不把你的皮剥下来,我以后就滚着走路!”
他转身对那粗壮汉子谄笑道:“张公子,这些都是梁山泊反贼,店主吴老儿伙同梁山泊贼寇打伤我们,请公子把他们都抓进衙门,为百姓除害。”
宋江惊其信口,瞬间指鹿为马,这可是躺着也中枪啊。随后他更是恼怒,这样的人信口雌黄,随意乱扣帽子,定是为害乡里的恶奴。
于是他连声喝问:“你那只眼看到我们是梁山泊的好汉?无凭无据你乱咬人,我们就当你是一条疯狗,你还唆使别人乱抓人。再说你们也不是衙门中人,凭什么抓人?还没有王法了?”
“我们家公子说你是你就是,方圆百里都是我们张元张公子说了算。”
张管家狂妄地道:“什么是王法?我家公子的话就是王法!”
张元很是受用,他冷哼一声道:“本公子说你们是梁山泊贼寇,谁敢说不是!今天本公子定为民除害,让你们这群贼寇有来无去,给我上,给我先打断他们的一条腿,再和他们理论!”
“慢着!我有话说!”
宋江阻止就要扑上来的泼皮道:“这位张元公子,你纵容恶奴强抢百姓产业,却假惺惺装正义要为民除害,你真是一只不知羞耻的毒虫,今天我就代表朝廷灭了你这条为害乡里的毒虫!”
说完他转头对花紫薇说:“紫薇,咱俩打个赌,我赌你的箭射不准这狗 管家的左眼,谁输谁请客怎么样?”
张元以为宋江会求饶,哪知受了一顿抢白不说,他又和其别人打什么狗屁赌。他早已怒不可遏,上前一步道:“关门,给我上,把他们两条腿都打断,尤其这黑厮……”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他“哎呀”一声倒地,一支箭插在其左眼上,痛得呲牙咧嘴哇哇大叫。泼皮们面面相觑,尽生惧意,唯唯诺诺不敢上前。
宋江一心要教训这些恶霸,也一心要把吴掌柜一家带到山寨,有如此造酒技术的人可是人才,让他碰到就不能错过。
他指着花紫薇、花尘、石勇说道:“看看你们仨有没有真本事,一盏茶工夫,我要他们全部趴下!”
三人听罢像老鹰扑到鸡圈里一样,不到一盏茶工夫,泼皮们全躺到了地上,当然也有顺势假装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张元见状忙向宋江求饶,宋江道:“刚才谁说要打断我们的腿呢?”
张管家一听吓得跪下说:“小人该死!小人胡说!”
宋江指着张元说:“带着你的人滚出去,再敢欺负百姓,我灭你张元满门,鸡犬不留!”
张元和手下闻言大喜,起身要走,却听石勇道:“谁让你们起来的?听不懂人话吗?我哥哥让你们滚出去!”
恶奴听到后又躺下来,像磨盘一样滚出门去。只是苦了张元,因为箭在眼中,他不得不折断箭杆再滚出去。
出门后的恶霸惶惶如丧家之犬,落荒而逃。
众好汉大喜,花紫薇对宋江说:“宋大哥,你赌输了,你得请客!”
宋江故作不解道:“请什么客?”
花紫薇撒娇说道:“宋大哥耍赖,我射准左眼了!”
“这件事呀,我本不想提了,给你留面子,没想你又提出。”
宋江慢悠悠道:“这是你输了,紫薇你得请客。”
“为什么呀?”紫薇摸不着头脑。
“紫薇,我让你射谁?”
“当然是张管家了。”
“你射中的是谁?”
“谁让他突然窜出来,挡在张管家的前面,反正射中了左眼,谁的不一样,我不管反正我赢了!”
“这怎么能算你赢呢?”
宋江说:“紫薇呀!你射的再准,也是射错了靶子,我只能给你零分。”
世界真会和人开玩笑,不想奥运会上艾蒙斯的情况,在北宋也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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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大发雌威
“诸位还是赶快离去吧!张元这厮手眼通天,又暗通官府,因此必会有更猛烈的报复,诸位就算身手了得,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老汉这也卷铺盖走人,远遁他乡度余生,只是可惜了这祖宗家业,可怜儿孙以后衣食无着落,还得隐姓埋名逃避追捕。”
吴掌柜说到伤心处不由暗暗拭泪,宋江拱手道:“吴掌柜见谅,今日给掌柜带来无妄之灾,非是我等鲁莽,实属无奈。有这等恶霸横行乡里,百姓难有出头之日,我今天也是出手给他们一个教训,希望他们以后有所收敛。刚刚掌柜所言让我顿悟,这些恶霸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是眦必报之人,必容不下你一家,到时候扣个通匪的帽子,你一家人免不了身陷囹圄······悔不该刚刚放他们回去,应该斩草除根,杀光以绝后患。可如今他们已走远,追是追不上了······这可如何是好?”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大概就是老汉的命。就算没有诸位今日这一档子事,老汉也好不到那里去,张元这厮垂涎我酒楼已非一日两日,抢不到手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罢了,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老汉只能舍了家业,拖家带口逃难去了!”
吴掌柜再次垂泪,对愣在大厅的儿子吴超、浑家、儿媳、孙子等家人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收拾收拾,我们尽快逃难!”
“且慢!”
宋江见火候差不多了,便阻止道:“掌柜可想好去哪里安身?倘若张元报官,走到哪里都有你们的通缉画像,掌柜可考虑过这些事情?”
一听此话,吴家女眷都哭哭啼啼,慌做一团,吴掌柜垂泪道:“本想一家去济州投亲,到时候重操旧业,老汉酿酒,犬子掌勺,不想天下之大,竟无我安身之处。”
“掌柜休慌!既然此事由我而起,我便不会撒手不管。你们一家且随我而去,你喜欢酿酒,我便助你酿出大宋最好的美酒,并把你酿的酒推销到整个大宋。你儿喜欢开酒楼,我便助他开大宋最大的酒楼。掌柜请放心,有我宋江一口喝的,就会有你们一家一口吃的,我绝不亏待跟随我的人!”
宋江的话倒是说到了吴掌柜心坎上,但若随他而去,从此便成匪中一员,他正在迟疑中,石勇嚷嚷道:“你这人忒是啰嗦,与其呆在此地等着砍头,不如随哥哥去干一番事业。你看你一家老的老小的小,你和你儿若是被砍头,你老婆和儿媳肯定会充为军妓······可你孙子才这么大,他怎么活?”
吴掌柜闻言思忖少顷道:“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