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之梦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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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之梦卜-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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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很多人一辈子都碰不到这样一个人。

    元王爷碰到了,所以老管家只能死。

    真论起来,这个悲剧她也要承担部分责任。若春喜担着王妃之名,老管家怕是不至于如此。可恨,世事难买早知道。

    “王爷住手,快住手,求您了。”春喜拼尽全力才说出这句话。“我不要……王爷……为我滥杀无辜。”

    春喜中的也是三日醉,分量比傅烟芜喝过的茶杯里头重。加上在冰冷的福寿宫外跪了一个时辰,身子到这会都还未回暖。所以,她的身体状况比起傅烟芜那次,要糟糕得多。

    “他不是无辜,他是害你的人,该杀。”元王爷的手劲未松,忽地大吼道:“没有你,我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留恋。”

    父皇为了防止卜门争权,将他尚在襁褓中就送到终南山。为了父皇,他学武修道,连生母都不记得。后来为了保卫大丰免于狄人侵犯,十五岁便上了战场。等天下好不容易安定,他发现自己对男女之情毫无兴趣,本就预备着这一生草草收场了。

    好不容易出现她。她跪在午门的高台上,弱不禁风,身上却凝聚着一股斩将搴旗的沙场之气。当看向他时,她的眼神又变得软弱。既是勇士,亦为佳人。

    他终于能为自己活一次。

    元王爷这一声吼叫吓得众人噤若寒蝉,崩裂的怒火熏红眼眶。皇上从这一声里听出他多年的心酸。

    管家以为自己马上就要魂飞魄散。

    他想到王爷小时候,自己跟着他在终南山,十几年如一日。

    想想还真是,王爷从小就不爱笑呢。什么时候见他像这样发泄过心中情绪。

    也许真是他错了。他故意不理王爷的交代,将夫人送进宫,此刻为他求情的却是夫人。

    也许王爷放浪形骸不是被夫人影响,是他自己喜欢那样。

    他老了,不懂王爷的想法,不懂王爷为何将一个不出奇的女子捧上天;不懂王爷究竟喜欢怎样的日子。

    就这样走了也好,该做不该做的他都做了。

    春喜一把推开萱草为她热敷膝盖的手,坐起身子道:“王爷,妾身能和您度过那些快乐的日子,妾身死而无憾了。我们还有三天时日,妾身也只能陪伴您最后三天,难道您连这三天都不要了吗?”

    屋里很静,春喜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元王爷的手即刻松了,老管家的身躯直接瘫到地上。

    隐隐有丫鬟抽泣起来。

    皇上的眼里有些酸。他这位小皇叔为了大丰做得够多了,母后何苦非要棒打鸳鸯。甚至不惜调动福寿宫的卫士,就为了除掉春喜。母后这是着了什么魔。

    “黯然**,唯别而已。”游馨儿含着泪,悄悄吟诵。

    众人都不知道能说什么。屋里明明很暖和,空气却好像冻住了。

    元王爷咻的一下冲到床边,拦腰抱起虚软无力的春喜,就跟那次在朴居里一样。

    “走,我们走,最后三天我要让你成为世上最欢喜的人。我们即刻回府成亲,然后我带你去个没人的地方,共赏晨光暮霭,不会再有人将我们分开。”

    元王爷抱住春喜向外走,脸上的神情竟变得淡然。

    三日醉,他是皇室中人,知道那是什么毒。三日即死,宫里无药可解的秘制毒药。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他们这一生注定要做双飞燕。他去哪里,她跟着去;她走,他也会陪着她。

    傅烟芜胸中惊涛拍岸,她有幸能在这里见识一场生死绝恋。不必举案齐眉,没有白首偕老,只要你爱我的时候能死在你怀中,便死而无憾。

    这大概就是情之所钟。(未完待续。)
………………………………

182 成亲

    “皇叔,请以大局为重。诺州还需要皇叔。”皇上这句话恰似一声惊雷32地起。

    傅烟芜被震得耳膜微痛。

    元王爷却只顿了一下,连身子都未曾转。“请皇上另觅良将前往诺州,恕臣无能。”快要迈过门槛时,回头道:“请三小姐明日来府中观礼。”

    然后抱着春喜彻底消失。

    皇上又气又急,皇叔这是要迁怒于他,连诺州百姓的死活都不顾了吗?

    他猛地侧头看向傅烟芜,眼中带着几分期盼。“卜算子心中可有人选,何人能暂代皇叔去诺州?”

    傅烟芜摇了摇头。朝中武将她大多不识,叫她怎么举荐。针对目前的局面,只有两个办法。一是皇上找个武将去诺州负责防务,二是三日内将春喜的毒解掉。若春喜无事,元王爷自然会返回诺州。

    只是她也不知这毒能不能解,所以此刻不宜多说。

    皇上失望地拂袖而去。

    傅曼华傅曼幽等人从各个角落里冒出来。谁也没料到年夜饭会变成这样,更没料到她们能亲眼看到皇上。

    还有春喜,竟然是嫁给了元王爷。也不知她是有福还是无福,看王爷生无可恋的模样,对春喜该是捧在心尖上;她却没命享受了。

    萱草开口道:“小姐,明天春喜成亲,我想去王爷府帮忙。她三日后就要走了,我得送送她。”

    檀香看了看莲花几人,附和道:“小姐,我们也去。”

    烟芜点点头,王爷府她也是要去的。不过,她得先做一件事。

    檀香瞄了那个失魂落魄的管家一眼,问道:“小姐,这人该怎么处理?”

    烟芜打量地上那人,两鬓染霜,背叛主母后又为主人抛弃,看着已是狼狈不堪。这会肯定不能送回王爷身边,不然王爷见了更要生气。

    写道:先让他住几日。

    那位年过半百的管家却像什么都没听到,痴痴呆呆。檀香只好找来几个小厮将他抬进一间偏房。然后带着萱草几人先烟芜一步赶到元王爷府。

    如入无人之境。

    王爷府的大多数下人都在诺州留守,府中连地龙都没烧热。她们去的时候,下人正好被派出去找柴火跟炭块。府中一片死寂。

    元王爷亲自将府中所有的炉子提进卧室,但春喜依旧冷的嘴唇发紫。元王爷只好不停为她搓动双手,一边轻声安抚:“很快就暖和了,再等一会就好。”

    檀香几人没受到任何拦阻便进了卧室。

    萱草鼓起勇气道:“王爷,我们过来帮忙,您跟春喜成亲,府里肯定需要布置一下,还有嫁衣和盖头,再怎么从简这两样定是不能少的。”

    春喜用力撑开眼皮,凝望住萱草说不出话,眼眶渐湿。

    她不孤单,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陪着她。

    元王爷听了萱草之言,才想起现在是什么时候。今天是除夕,所有的官员都沐休,太常寺也不可能在明天变出王妃凤冠和大婚礼服。按照王爷大婚正常的流程,成亲前最晚半年就要开始准备。

    但他们只有三天,最后的三天。

    他就算给了她名分,终究也欠她一场大婚。

    春喜轻轻捏了下他的手,“王爷,明天我就要做你的新娘,你这个新郎官怎可愁容满面,莫不是后悔了?”

    元王爷反握住她的柔荑,“我怎会后悔,只是明日不能大宴宾客,你也不能穿上凤冠霞帔,委屈你了。”

    檀香立道:“王爷您安心陪着春喜姐姐,婚礼的事就交给我们。”随后吩咐,“咱们分头行事。我、绿柳、秀儿回府弄炭火,莲花去取灯笼、红布,萱草你找几个绣工好的赶制嫁衣跟盖头。”

    当晚,安平侯府许多人都守了一整夜。

    傅曼幽亲自绣了一幅十二道金线的鸳鸯戏水红盖头。针线房的人一起帮忙缝制嫁衣,萱草跟绿柳各裁一只袖子,一人裁制身上部分,还有几个人轮流绣花样。剩下的则帮着剪团花和喜字。

    若是不明状况的人恐怕会以为是傅烟芜要出嫁。她所有的丫鬟都在为了这场婚事而忙。好在,终于忙出了眉目。

    元王爷府里的地龙烧暖了,大门口跟正厅都挂上了红灯笼、红绸子,大红色的喜字贴得到处都是。总算看起来是要成亲的样子。

    并且有意外之喜。

    皇上下了一道赐婚圣旨,时公公捧着圣旨绕城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安平侯之义女傅春喜品貌俱佳、气度不凡,曾有巾帼不让须眉之义举,朕躬闻之甚悦。元王爷已过而立,当择贤女与配。今为成佳人之美,特将傅春喜许配元王爷为王妃。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春喜的大名洛京百姓皆知。三年前她为主平冤勇敲登闻鼓,收得褒扬无数。只是没想到,她会被皇上下旨许配给元王爷。

    这天初一,本就是家家户户放鞭炮的时候,时公公一路所见都是碎红满地灿若云锦。心中暗道,王爷挑了这么个满堂红的日子成亲,还真讨了巧,却也让人心酸。

    半日之间,这桩奇事就传遍洛京大街小巷。百姓都说此女造化不凡。

    时公公在城里转完一圈,恭敬地捧着圣旨至元王爷府上。“王爷,皇上命咱家过来观礼。这些是皇上赐给王妃大人的新婚礼物。”

    春喜挣扎半天也没能站稳,更别说跪下行礼,最后只能感激道:“多谢……皇上。”

    时公公看到春喜被人搀扶着病歪歪的样子,忍不住抹了一把老泪。这一对真是苦命鸳鸯。为了这道圣旨,太后方才还同皇上怄了顿气。

    原本多好的事,硬是被搅和成这样子。

    傅烟芜一直在观察春喜,虽然涂了脂粉,也掩不住行将就木的气息。三日只剩一日半了。

    她倒了一杯热水凉着。

    时公公拉着嗓子喊道:“一拜天地,二拜祖先,夫妻对拜。”

    当送入洞房的声音响起,春喜已近筋疲力尽。烟芜忙捧起那杯温水,滴入三滴血,晃了晃送到春喜嘴边。

    这是昨日梦卜颜欢得到的办法。她的血能延长几天春喜的命。

    若想为春喜解毒,必须用她的灵气之血加上观音泪。

    可是观音泪,是她预备留给萱草治脸的。(未完待续。)
………………………………

183 观音泪给谁

    春喜喝过那杯溶了血的茶水,觉着多了丝力气。“我感觉好些了。”

    萱草这才将红盖头顺严实,搀扶着她往里间走去。

    时公公悄悄挨到傅烟芜跟前,四下张望一番,小声道:“皇上让我给您带句话,问元王妃的毒是否能解?”

    烟芜犹疑片刻才摇头,接着又点点头。皇上那边怕是没有物色到去诺州的合适人选。

    时公公看得一头雾水,卜算子这是何意。两颗小眼珠子瞪了一会,想着回去如实禀报就是,只要皇上能明白就好。

    喜房红烛高照,窗格上贴了一对喜鹊窗花。春喜坐上堆满床的花生桂圆,身子被硌得疼痛,心中却满心欢喜。

    她拽紧一直搀扶她的那只手,小声呢喃:“谢谢你,萱草。谢谢你们,我觉得此刻就可以死掉了。”

    “不要胡说了。王爷,快给新娘子揭盖头吧。”

    没有喜秤,元王爷亲自用手掀开那顶鸳鸯戏水的红盖头,同春喜深情对望。

    萱草悄悄吁了口气,总算可以功成身退,出去时顺手掩住了门。

    傅烟芜幽长地看了萱草一眼,带着众人回到侯府。让丫鬟们自去忙碌,傅烟芜自己找了个亭子吹冷风。

    她还没想好怎么和萱草说,但不管怎么说,都要说。观音泪只有一颗,以后不知道是否还能寻到。她也可以将观音泪直接给春喜服用,可那样对萱草不公平。

    对于观音泪的归属,萱草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另一方面,她又担心萱草知道了真相反而更不开心。萱草的心湖本已归于平静,就像一盆放了许久的水,水中的杂质早沉淀下来。若是人为搅拌一番,只怕萱草暗地里又是一场煎熬。

    傅烟芜左思右想,仍旧拿不定主意。学心理的,知道人性这东西有多复杂。

    人有时候闭着眼睛能无私,睁着眼睛反倒会有计较。

    她的不安,没逃过秦彻的眼睛。在她给春喜的茶水里加料时,秦彻还在她身后遮挡了一二。他虽然没明白她的举动有何真意,但也感觉到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卜算子的秘密越多,他这个护卫更得处处小心。

    最后,秦彻实在忍不得她那副如临深渊的紧张模样,伸手一晃。“什么事情,发愁成这样?”

    他的面色很有些不悦。

    烟芜抬起头,张了下嘴才想起自己说不出话,愈发觉着心烦意乱。

    “那我来猜一下。”秦彻贪看她呆萌的样子,故意不提醒她嘴巴还张着。然后回忆她情绪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记得,时公公同她说了句悄悄话,那句话的内容他是听到了的。“你想到办法救人了。”

    烟芜的嘴巴惊得从张到闭,像条吐气的金鱼。

    秦彻想起她曾盯住萱草被烫伤的半边脸,试探着问道:“可是救人的办法与萱草有碍?”

    傅烟芜的金鱼嘴再度张开。

    秦彻轻松一笑:“解铃还须系铃人。与谁有碍便交予谁来定,何须想那么多?”

    烟芜起先怔住,随后茅塞顿开。是她想太多了,观音泪先定给的萱草,救不救春喜该由她决定。她即刻喜得从凳子上跳起来,小鸟一样往合欢苑跑去。

    秦彻拾起凳子上被当成坐蓐的毛皮领子,对着远去的轻盈背影摇头一笑。

    傅烟芜走进萱草的房间,决定当面说清楚。

    片刻后,萱草的肉身在床上熟睡,烟芜则趴在炕几上。

    梦中的萱草因眼中所见而纳闷。她怎么看到另一个自己躺在床上,自己明明就站在床边啊。

    “萱草,是我。”

    方才迷惑的人万般惊讶。“小姐,你能说话了?”

    “不是,我还不能说话,现在是在梦中。你听好了,我现在要和你说一件非常要紧的事,这也许会影响到你后半生。”

    萱草连连点头。“小姐,你说吧。”

    “你还记得颜夫子给你开的那个药方吗?要治好你的脸需要四样东西,其中有一样叫观音泪,也就是悬空不掉的灵气之泪。”

    萱草淡然一笑,“世上哪里有那样的东西,即便有我也没有那样的造化能碰上。小姐,你是在担心我因为伤疤想不开吗?我,我早就无所谓了。”

    烟芜专注盯着她的眼睛。“观音泪已经找到了。”

    萱草喜形于色,双眼瞬间放亮。“真的吗?真的有那样的宝物,小姐在哪里找到的?”

    她的手不由自主抱住傅烟芜的肩膀,烟芜苦笑,真的无所谓了吗,无所谓不会是这种反应。

    傅烟芜的神情前所未有的郑重,萱草从没见过她脸上出现这么严肃的表情。

    “你先听我说完,我说完之后也许你不一定会高兴。”

    萱草收起笑容。

    “观音泪是灵气之泪,不仅能治好你的脸,也能祛除元王妃中的三日醉,当然,还需要其他药材。”

    萱草听到这,惊得连退三步。她按捺住心中震荡,强迫自己听下去。

    “你的药方需要四种药材,除了观音泪,其他三种我现在都还没找到;元王妃大概还能支撑三到四天,但是她需要的药材除了观音泪,还需要一样我身上的东西。那样东西我能提供。就是说,若你让出观音泪,元王妃还有活命的可能。”

    萱草终于明白为何小姐的神情那样严肃。

    为什么要让她选,历史总是一再重复。上一次,老夫人问她和春喜,谁愿意去傅浩寅身边。她望着春喜无助的眼神,义无反顾做了抉择。

    为什么这样的事情还要来一次。

    春喜已经是元王妃了,还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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