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海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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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海殇-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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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二人眼眶发红的收了。

    我又将最后一份递给芯儿道:“干得不错!赏你的。继续仔细做好事!”

    芯儿叫道:“我也有!”末了笑的见牙不见眼,抱着盒子笑道:“我还道先生是花心大萝卜呢!”

    一屋子人都笑。

    我正要说话,突然听到一楼一阵杂乱的吵闹声,似乎有人在喝骂着什么!我疑惑的望向青莲,她摇摇头,表示不知。

    我一挥手,几人随着我,快步向楼下走去。
………………………………

69。九门禁街虎

    世上有一种人,就是生而彷徨,他们不知为何而生,也不知道为何而死,只知道仍然活着,或者已经死了。比如三和大神,比如网红,他们活着,但却已经死了。

    我带着一行人走下二楼,回到大厅。只见原来满屋子的客人都聚集到几面墙边,中间空出一大块空场地,或坐或立着几个泼皮无赖。

    为首的一个三十岁上下,一身地痞流氓标配的黑褂子,头发刺刺着,嘴里叼着根牙签;大喇喇的坐在拽到铺面中心的凳子上。四处张望着,脸上带着流里流气的笑,吆喝着:“你们这儿谁是掌柜的啊!还不出来见本官?”旁边几个流氓小弟一起起哄,高喊着掌柜的出来!掌柜的出来!

    我正要上前,青莲却轻轻拉了我一下,示意由她解决,我点点头,便立着不动,的确可以先看看,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青莲走上几步,听他之前自称本官,便朗声道:“这位官人面生的紧,不知道怎么称呼,在哪里高就啊!”

    那混子哈哈大笑,带着后面的一众小弟都笑的乐不可支。一个瘦高小弟高叫道:“你们连我大哥都不认识,居然敢在大栅栏开铺子!”

    另一个矮胖的也叫唤道:“今天不说清楚道道,你们的店便开不得!”

    那带头的混子闻言,更是翘起了二郎腿,一脸倨傲的望着青莲。

    青莲微笑道:“哦!还有此规矩?我们开店,是正儿八经到府衙里注了商号、缴了质押、纳了税银的,却不知我们违反了哪一条王法,不能在这偌大的京师里开店?我倒是想讨教讨教!”

    那带头的混子一拍大腿,右手二指戟指着青莲道:“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我九门禁街虎陈庆便是王法!不按照我的规矩来,我说不能便不能!”

    玉荷走上前几部,掩着嘴呵呵呵的笑了一阵,见是个泼皮,也不想多费事,便开口答道:“你便是禁街虎?那老娘便是薛刚!得了!没工夫跟你们这些泼皮混子夹缠不清!来啊!”

    后面呼的上来几个店员,我打眼一扫,里面还有之前安排在府里留守的两名下忍,此刻都做店员装束。我心中有数,便微微一笑,并不作声,继续环抱着手臂看热闹。

    玉荷一指那混子道:“给我把这些个混子叉出去!一人打断一条腿!我看谁还赶来闹事!”

    这一嗓子一出,周围的群众哄堂大笑,纷纷叫好!那几个店员呼的就冲了上去,一人拿一个,看身手居然都是练家子!青莲他们从哪里招来这么些能手?

    我心里一动,仔细观瞧时,原来全是伊贺的路数。不过招式比较稀松,应该是石川五右卫门那边招录的新人,在这儿帮衬着吧!

    只见那几个混子小弟几下被打倒在地,被人用脚狠狠踩在地上,一个劲儿哀嚎。那带头的混混却有几下子,攻击他的下忍几次出拳都被他格挡或闪过!哎呦不赖啊!只见他朝着对手面门虚晃一拳,下忍躲避之时,那混子却跳出圈子,高叫道:“你们敢打我的人!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青莲笑道:“你不是禁街虎么?不认得我女武松了?”

    这句话引得周围又是一阵大笑。那领头的混子高叫道:“你们敢打我!你们知道我姨夫是谁么?”

    玉荷叫道:“怕不又是哪个洞里的什么虎吧!我管你姨夫是谁!今日一样废了你!”

    那九门禁街虎陈庆指着玉荷高叫道:“好啊!你敢攻讦朝廷命官!告诉你,我姨夫那是兵部尚书李再兴!你辱骂朝廷命官,今日我便带人来封了你的店!你等罪人等着受死吧!”

    这话一出,青莲、玉荷有些吃不住了。这陈庆既然敢当着众人喊这话,必然有所依仗。万一他姨夫真是兵部尚书,二品大员,实权人物,还是我的顶头上司,那她俩可得罪不起。于是一起回头,悄悄望着我的脸色,却都不做声了。

    陈庆一看自己的喊话果然有效,顿时威风起来!高叫道:“你们这些刁民!竟敢攻击本大爷!还不把我的人放了!等着官兵来,你们便活到头了!”

    压着混子小弟的几人闻言,见我不发话,便只得抬起脚,让那几个混子小弟爬回了自己老大身边。

    等他们站起来,却越发叫嚣起来,嚷嚷着什么官兵来了,封我们店之类的话语。

    我微微一笑,走上前笑道:“原来是李大人的贵外甥,真是失敬!失敬!”

    陈庆斜眼看我我一眼道:“你个小白脸又是谁?”

    我笑道:“区区不才在下,正是这家店的东家,孙启蓝。”

    那陈庆默念了几遍我的名字,叫道:“没听过!我管你什么启蓝!今天到了我这里,一样让你叫爷爷!”

    我闻言大喝一声:“区区草民,竟敢攻讦朝廷命官!来啊!给我把他们拿下!一人打断一条腿!”

    我身后的不悔、九鬼政孝顿时前扑而出!不悔直奔陈庆而去,九鬼政孝则奔着几个小弟去了!

    那陈庆刚才威风,到了不悔手里,却不过是一合之将!见不悔冲向自己,他沉腰坐马一拳向着不悔递出,抱着的是逼迫不悔变招的意图。却不想,不悔自练习锻雷诀开始,招式越发硬朗!见他一拳打来,不悔不偏不倚,也是一拳击出,直奔着陈庆的拳锋正面怼了上去!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陈庆大吼一声,抱着自己的右臂就往后倒!听声音,不悔是废了他的右臂!两步追上前去,一脚把陈庆踩在地上,却回头看着我。

    我点点头,不悔抬起右脚,一脚跺下!

    “咔嚓!”

    陈庆方才还在喊着,这会儿两处重伤,直接昏厥过去!

    其他几个混混也已经被九鬼政孝料理了,正躺在地上哀嚎!

    周围的人鸦雀无声。这几下兔起鹘落,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事情已经结束了!

    我在这安静的环境里笑着道:“把他们扔到街上,马路中间,给我当街示众!”

    几个店员这才反应过来,几步走过去,一人提起一个,几下扔到了街上!

    我向着周围做了个四方揖道:“高兴的日子,不能让这几只臭老鼠搅和了!我宣布,今日到店消费的顾客,都可享受八折优惠!感谢诸位光顾!”

    这些客人们噢的叫出了声。八折听起来不多,但一支五十两纹银的手势也可省下十两来!顿时开始急急忙忙的排队。

    我向着青莲、玉荷一打眼色,示意她们继续做生意,又回头叮嘱九鬼政孝,尽快多派两个顶用的人来。九鬼政孝应了,我们便准备往外走。

    门外忽的又是一阵糟吵,原来却是来了一队城防军。

    走到近前,带头的队长喝问道:“谁人在闹市里打斗!?”

    那陈庆已然醒了,右腿、右手没有知觉,便爬到了小队长身边哭叫道:“刘队长!是我啊!陈庆!”

    那姓刘的队长低头一看,这个血呼啦差、不似人形的家伙,可不就是京师里出名的顽主陈庆!

    此时这狗东西趴在地上,看意思右手右腿都被人废了!刘队长心里一转,就知道肯定是陈庆上门滋事,被人打了!但他心里也暗骂,这陈庆不是东西,可他亲姨夫却是兵部尚书李再兴!这打人的不知道死活么!

    于是抬头喊道:“何人在京师下此重手、致人残疾!”

    我站在台阶上,朗声道:“是我让打的!”

    那刘队长一惊,打了人还这么底气足,必定不是等闲之辈。抬头看我,见我穿着觐见圣驾后通常所换的常服,腰间又坠着金色腰牌,心知得罪不起,便拱手问道:“不知这位大人怎么称呼,为何将人打至如此境地!”

    我笑道:“他欺行霸市,敲诈勒索,侮辱朝廷命官,又攻讦朝廷命官,我只是替天行道罢了。”

    刘队长沉默半晌,道客气问道:“不知他侮辱的是谁?攻讦的又是哪位朝廷命官?”

    我笑道:“就这么个腌臜泼才,也敢冒充兵部尚书亲眷!他侮辱的便是兵部尚书李再兴。至于他攻讦的朝廷命官,便是我了。周围的客户都是人证!”

    周围的人一起道:“是这泼皮无赖闹事在先,东家只是防卫而已!”

    又有的叫道:“只是打的轻了!”不一而足,却全是向着我说话。

    那刘队长心中来火,心道若不是看你是个官儿,我早就把你拿下,交给兵部尚书处置了,你还在这煽动起哄!但忍了又忍,又拱手问道:“不知大人怎么称呼!下官眼拙,并不认识大人!”

    我笑道:“本官孙启蓝!乃无名之辈,你没听过绝不足为奇!”

    那刘队长愣了一愣,拱手问道:“可是在关外大破二十万鞑靼人的孙启蓝孙将军?”

    我笑道:“哦!你认识我!正是区区不才在下!”

    那刘队长立即低头拱手恭敬的道:“下官不敢!下官对大人敬仰至极!只是不知竟在这里遇见!”

    周围的客户听到我是打败了鞑靼人的孙将军,一时间群情激奋,高呼着“孙将军!”“孙将军!”这些人了,是被关外的草原人吓破了胆,之前大兵压境时,京师一日三惊,鞑靼人三字端可医小儿夜啼!

    我们这一次打破鞑靼人于关外,草原震动,各部落纷纷上表求和求商,一时间我们的威名传遍朝野,所以此时听说是我,都格外激动!

    我做了个四方揖,笑道:“各位!感谢仗义执言!孙某记得了!”

    一时间周围都是“孙将军不用客气!”“孙将军为民除害!”之类的话语。我只得拱手道谢。

    陈庆一听是我,知道我是当朝首辅的红人,心知陈庆这次是踢到了铁板上,顿时也哑了。刘队长朝我一拱手道:“孙大人您忙!下官自然压解这伙混子到府衙审问!叨扰了!”

    说完,回头对着手下道:“把这几个不长眼的东西带下去!”便转身走了。两个差役上来抬起陈庆,跟着去了。

    我心道,好一出闹剧。

    回到问海阁,鸢和慕容沁跑过来,噘着嘴说这么好玩的事儿不带着她们!不厚道。我只得苦笑。

    吃过晚饭,我正在院子里练习虎贲式,忽然乔汉生进来通禀,说兵部尚书李再兴着人来送书,邀请我明日到府上一叙。

    我笑道:“哦!这么快就来了!好!回书,孙某明日必到!”
………………………………

70。扎手一支梅

    当年关云长单刀赴会时是个什么心情,刘邦参加鸿门宴又是啥心态,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应邀赴兵部尚书府上说话,我却并不担心——因为我相信他李再兴是个明白人,应该不会做傻事。

    否则,我不认为他比黑石炭或者土默特更难缠。

    去赴会时我就带着不悔,毕竟人多了没用,还显得我架子大似的。九点半出门,十点之前就到了位于恭王府北侧的兵部尚书府。

    到了门口,自有门人接了马匹,我和不悔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院子很大,很气派,青砖大瓦红漆柱,来来往往的仆人络绎不绝。我随着迎接我的管家,目不斜视的走进了兵部尚书府李再兴李大人准备接待我的西院。

    到了门口,却见那儿立着一个人。此人身高八尺,三缕长髯,穿着便装,长得堂堂一表,虽然已经四旬有六,却风采不减青年。正是我此行的目标——兵部尚书李再兴李大人!

    见我到了,他并不像别人似的迎上来,却也并不冷漠,而是微笑着站在那里,仿佛一棵青松,挺拔不屈!我心道果然是一条好汉子!不愧是当年东征西讨的猛将!儒将!

    于是我大步走向前,等双方还有五步时停住,微笑着与李再兴对视了片刻,方行了个军礼道:“晚辈孙启蓝,参见李大人!”

    李再兴回了个军礼,却笑道:“你行了军礼,却自称晚辈,这是为何?”

    我正色道:“行军礼,乃是对您过往业绩的尊重;称晚辈,却是表明了今日来拜访的身份。”意思是我尊敬你,但是我并不怕你,既表明了态度,又体现了姿态。

    我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听的李再兴暗暗点头。当今天下,阿谀奉承之徒如过江之鲫,敢对自己说这番话的却少之又少。再看我一脸坦然,并非忸怩作态,更是欢喜,笑道:“英雄出少年!请!”

    说着往屋里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也道:“前辈请!”

    说着也做了个请的手势,往前走了两步。李再兴心中欢喜,过来拉着我,两人一起进了西院。管家则带着不悔去了别院,自有人招呼着。

    里面是个挺大的小四方院子,院门朝东,一共三间房,院子的东北、东南角上各种着一丛梅花。如今已是初冬,那梅花开的正艳,院子中间一棵青松,和梅花相映成趣。

    见我驻足赏花,李再兴笑道:“都是小女闲时种的。这孩子不好别的花红,唯好这一支梅花!”

    我微笑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梅兰竹菊,梅花乃四君子之首,想必令爱是个极有风骨的人吧!”

    李再兴闻言,哑然失笑道:“若待会儿能见到,便让你见识小女的风骨!”

    我不知道这话怎么接,只能微笑不语。李再兴也不再说话,带头进了西院正房。

    掀开帘子进去,屋子里摆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烫着一壶酒,还有罩篱罩着四、五个菜。我二人相对而坐,李再兴笑着掀起了罩篱,笑道:“这是小女做的。这孩子,除了厨艺还像个女子,其他的。。。。。。唉,不提也罢!来来来!吃菜!”

    我定睛一看,四菜一汤——叫花童子鸡、杭州东坡肉、砂锅鱼头豆腐、龙井虾仁,加上一瓮桂花鲜栗羹。罩篱一掀开,我被这菜香熏得肠腹中咕噜噜作响。李再兴也不说话,只是笑着拿起酒壶,将里面烫着的绍兴黄酒倒给我一杯,笑道:“冬日里,黄酒加上枸杞、黄芪、葡萄干一煮,最是暖胃滋补!来来!尝尝!”

    我知道他有话要说,但既然他不着急,我便也不着急,与他举杯一碰,酒香溢了出来,我再也忍不住,一杯酒下肚,顿时觉得肚子里暖融融的,自肠胃到口舌,再到面皮,都觉得一股热浪呼的腾了起来!

    我笑道:“好酒!”

    李再兴笑道:“来吃菜!别光喝酒!”说着夹了一筷子东坡肉给我道:“小女做的这东坡肉最是传神,快尝尝!”

    我连忙端起碗接过,香气扑鼻,色泽红润,夹了一筷子入口,哇哦,果然又酥又香,肥而不腻!

    我连声赞道:“这东坡肉乃是我吃过顶好的!”

    李再兴笑道:“若见了小女,可不敢这么说!这孩子又要跳脚,怪我总说她不像闺女!”

    我不禁愕然,都说当爹的最疼姑娘,这李大人对自己闺女的认识比较独特啊!于是我岔开话题道:“令爱做菜的手艺真是一绝,只是不知,为何单做杭州菜?”

    李再兴放下筷子,叹了口气道:“昔年我在海域为官,与你的上官——戚继光互为犄角,共同剿灭倭寇。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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