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海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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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海殇-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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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点点头,却不递出右手,而是轻轻的攀上了我的右臂,一脸的小鸟依人。小庞塔自然不好说什么,只能再次行礼微笑。

    等到他的目光转向了克里斯蒂娜,先是一阵惊讶,显然是惊为天人,西洋人还是更欣赏西洋人奔放的美。刚想开口搭讪,继而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道:

    “这位美丽的女士……”

    克里斯蒂娜冷笑着不答反问道:“庞塔先生,你的客人里有西班牙人吗?如果有,特别是有西班牙军方的人的话,我恐怕要先借着你的宝地来几场决斗的!”

    听到西班牙、军方、决斗这几个字眼,小庞塔自然是确认了眼前这位火红美女的来头,顿时额头上就滴下汗珠来,声音略有些颤抖的道:“没有的没有的!我们和西班牙人是敌对的,我不会请西班牙人来搅局的!”

    克里斯蒂娜冷笑着点头道:“那就好!不然……”她突然攀住我的左臂道:“我和我的伴侣恐怕手上又要染血的!”

    在我万分吃惊、华梅和岚冷哼出声的同时,小庞塔更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焱之狮子的名头最近可是响彻整个西洋!谁不知道这火红的美女是头猛兽,已被西班牙海军列为一级追杀对象!

    可是追杀了几年下来,人家好好的,西班牙海军倒是被折腾的忙碌不堪。最近又听说,这位猛女联合一个东方人,再次破坏了西班牙海军的围剿计划,据说还反咬了西班牙人一口,风头一时无两!

    还是不要撸虎须了!小庞塔只觉得背后一阵恶寒,也没心思搭讪美女了,连连做着请进的手势,等我走过身边时,小庞塔更是悄悄向我伸出大拇指,低声道:“兄弟真行!在下佩服!”

    我无奈苦笑摇头,这克里斯蒂娜很明显是把我当做挡箭牌了!但是我能怎样呢?当场揭穿吗?

    算了,不必纠缠这些细节。于是我们随着小庞塔走到几张桌前——这个位置是最靠近庄园阁楼的,聚集的很明显都是些社会上流人物,小庞塔很明显是对我们的实力做了重新评估,才将我引到了这几桌人跟前。

    等介绍了我以后,周围顿时想起一片赞叹之声。不少人直接开口询问,我既然从东方来,可有带来什么东方的特色货物?

    我自然是开口道:“当然,我带来了整整两船好货色!来自东方的神奇树叶——当然这是个玩笑,不过我的茶叶却是顶尖的!”

    “陶瓷器?自然是有的。我带来了景德镇最棒的瓷器,当然,还有来自大阪的漆器。女士们先生们,只要你们有高品质的需求,我的货物都能满足你们的需求!”

    赞叹声自然又是四起。在感叹我的“三个未婚妻”如此美丽的同时,我也搞清楚了周围这些人的身份。

    来自巴黎的金融界名流拉方丹夫妇。

    来自马赛的军工业商人M*普利斯卡先生和比他小三十岁的女伴儿。

    著名的吟游诗人D*吉尔达斯。

    还有一脸无所谓,端着一杯红酒向我致意的亨利先生。

    在小庞塔咏叹调般的开场词之后,柔和的音乐响起,本年度的奥比昂葡萄酒节正式开幕了!

    人们无论男女,纷纷举杯欢呼!觥筹交错之间,人们也各自找到自己感兴趣的对象攀谈起来。

    我端着酒杯,轻轻的抿着杯中的红酒,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人。

    没有顶级的医生啊!看来我要四处走走,或许有收获呢!

    就在我愣神的同时,身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在这样如酒般的夜晚,一个颇为有趣的人儿却皱着眉头。倒底是有心事?还是因为身边美人太多,反而厌倦和失去了对生活的兴趣呢?”

    我回头看时,却是那没有说明身份、来自纳瓦拉地区的小贵族亨利。

    这家伙三十左右的年纪,身量很高,留着打理精致的络腮胡子,一脸痞子气,但眼神中的锐利却出卖了他,明显他并不是表现出这么随便的人!

    见他已经走到了我身边,又放着我身边几个美女不搭腔,我顿时对这个人产生了一丝兴趣。于是轻轻跟他一碰杯,抿了一口酒方才微笑道:“我只是在想,这里为什么能生产出这么优质的葡萄酒!对兔子,我却是毫无兴趣的!”

    最后一句话很明显是个笑话。亨利明白了我的意思,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背,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在这样的上流酒会上,这样放肆的大笑是很不礼貌的,大家一般都是或者绅士、或者装作绅士的窃窃私语,即使最粗鄙的人到了这里也会装出一副书生气来。

    不过,当人们看向这边,见大笑的是亨利这家伙之后,却又纷纷装作没事人一样扭回头去,继续自己的话题。

    哦!看来这家伙来头不小啊!我心里暗道。却听亨利笑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之后,方才压低声音道:“我对兔子也没兴趣!”

    我们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却听亨利继续低声道:“不过,在东非被西班牙人伏击、却反杀了西班牙人,在西非遇伏后逃脱,与葡萄牙人、英国人联手搞小动作针对西班牙人,又在加那利偷袭了西班牙人的孙先生!”

    在我的惊异表情中,亨利微笑着继续道:“你来到波尔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不会是为了葡萄酒这么简单吧!”

    亨利目光如炬,与我的目光*撞在一起!

    他是谁?为什么知道的这么详细?难道是敌人?

    我露出微笑的同时,内心深处却隐隐起了杀机!
………………………………

264。有趣的亨利

    亨利端起酒杯,先是喝了自己的那杯,又端起我的那杯,一口喝了个底朝天。他将两只酒杯拿起来,杯口朝下,用力晃了几晃,方才笑着对我道:“你看看,跟我讲话、喝酒很安全。”

    尽管这只是个象征性的动作,但无疑是一种表态。从他那带着三分桀骜不驯、三分精明、三分流气和一分猥琐的笑容当中,我似乎感受到了十分的真诚。于是我放松了冷峻的面容,淡淡的问道:“那么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亨利先生。”

    亨利再次拦下侍者,又要了两杯酒,递给我一杯,方才笑着道:“喝了这杯酒,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

    他的眼神里满是真诚,于是我和他轻轻一碰酒杯,举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亨利盯着我的酒杯道:“我。。。。。。我从很多年前——我是说,我还在十几岁的时候开始,就投入了和西班牙人的战争当中。直到。。。。。。”

    他望着我,似乎在措辞:“直到我来到巴黎之后,才不得不转入了战情的研究与梳理。我是说,我很久没有到一线作战了,但是我对西班牙有关的情报依然很敏感!”

    说这话的时候,亨利的脸上似乎表现出苦衷,他似乎有些话不能讲。但是凡是能讲的,应该是真实的。而凡是不能讲的,应该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换句话说,我采信了他的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想和别人诉说,尤其是我们这样萍水相逢的人。难道我就没有吗?于是我温和的笑了笑道:“不能到一线作战,我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但总体上还是幸运的。虽然没那么刺激有趣,但至少你还是完整的,而不像他。。。。。。”

    我偏过头,指了指墙角边站着的那名卫兵。他的整个左膝盖以下是悬空的,装着一个木制的假肢。尽管已经五十来岁、大腹便便,但是依然显得精神矍铄,充当一个酒庄的卫兵是绰绰有余的。

    亨利顺着我的手指看去,深深的盯了那名卫兵几眼,方才喃喃的道:“你是说……阿芒戈叔叔??”

    我点点头,那个方向形象怪异的人只有那一个。

    亨利苦笑了一下,想了想,叹了口气方道:“是啊!终归是幸运的。其实十二年前,圣巴*托洛*缪之夜以前,阿芒戈叔叔也是幸运的。可是那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圣巴*托洛*缪之夜?我似乎听过这个名词。努力想了半天,是了!那是发生在一五七二年的一件大事!整个巴黎,不!整个法国都陷入了疯狂之中!

    那之后的几个月是新*教*徒的受难日,而亨利口中的阿芒戈,应该是名新*教*徒无疑了。

    于是我开口问道:“你是新教徒?”

    “新*教*徒?”亨利似乎很诧异,他奇怪的笑了笑,看了看我的头发、肤色和长相,似乎又释然了:“是的!我现在表面上按照他们的要求,用拉丁文布道,参加弥撒,但实际上我根子上还是胡格诺派!”

    我知道,胡格诺派是法国新*教*徒的统称,而刚才说的圣巴*托洛*缪之夜则是法国的天*主教*徒对胡格诺派——也就是新*教*徒的血腥清理行动。

    看来这家伙还是个少*数派!虽然我并不信*教,但对欧洲历史上残酷血腥的新*旧*教之间的战争也只能算是略知一二,但依旧改变不了我对新*教*徒的同情、以及对腐败天*主*教*会的厌恶之情。

    于是我慨叹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活下来就算是很幸运了!”

    亨利听了我的话愣了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温暖,举起酒杯又和我碰了一下,微笑着问我道:“你同情胡格诺派?你也是新*教*徒吗?”

    我摇摇头道:“不,我不信教。”

    亨利了然的笑了笑道:“的确,情报里没有说到你有某个教派的信仰。奇怪的东方人,你们不信仰上帝,走夜路不怕黑么?不担心魔鬼的勾魂镰刀么?”

    我微微一笑道:“我有信心让魔鬼担心我的到来!”

    亨利听了我的话,知道我是吹牛逼,哈哈大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之际,他几乎是抖着手问道:“你会法术么?凭什么让魔鬼害怕?”

    我心道,不露一手你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于是我故作深沉的道:“我不怕魔鬼,因为我信仰布*尔什*维克!”

    说完,我的心里乐翻了天!尽管我不信这个,但这不妨碍我拿这面盾牌出来装字母!

    果然,亨利听了我的说法,疑惑的道:“布*尔什*维克?这是你们明朝人对佛教的称呼么?”

    不仅是亨利,连注意到这边的华梅也是一脸迷茫。我怎么会告诉你们,三百二十年后,我说的高大上的东东就问世了。但我就是不说!哈哈!

    见华梅想问我同样的问题,我打断道:“我对天上到底是上帝,或者真*主,或者是别的什么老人家执政没兴趣。说些我们都感兴趣的吧!比如——你为什么关注我们?”

    亨利见我不想多说,于是在他心里,把布*尔什*维克理解成了类似于新教的一种存在。于是他对着我眨了眨眼睛,表示理解,方才继续道:“尽管我脱离了与西班牙人的战争,但是我的家人、朋友们并没有。”

    说着,他望着空地上随着欢快音乐起舞的人群道:“西班牙人总是和法国的阴谋论者勾结,对我们的领地更是垂涎三尺!当你认为他们已经死心的时候,他们的矛头往往就藏在黑暗里,对着你的咽喉!”

    说着,他转头看向我,又扭头看向华梅,尽力做出一副吓人的样子。华梅被逗得笑了起来,接口道:“我看西班牙人都是些胆小鬼,只会使阴谋诡计的!”

    亨利哈哈笑了两声,对着华梅道:“当然,在一位威武、英勇如您的美丽女士看来,西班牙人不过是不值一提的老鼠罢了!”

    华梅皱了皱眉,毕竟一个女孩子更在乎自己的外在形象,而不是威武、英勇这些词汇。于是她哼了一声道:“巧言令色!希望你的内心不像你身上的味道一样令人难以接受!”

    她这一说,我才发现这亨利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怎么说呢,果然是不太爽利。简单的说,就像是动物园里的味道,只不过离我们比较近罢了!

    亨利哈哈一笑,随手拿出一瓶香水,对着自己“嚓嚓嚓”喷了几下,又对着我们之间的虚空处喷了一下,方才道:“怎么样?现在好多了吧!”

    华梅又皱了皱眉,嘟囔道:“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的家伙!”

    亨利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刚要说话,他的脸色突然一严肃,望着不远处正向着这边走过来的人。

    一名同样三十来岁的男子。

    那名男子走了过来,坐在了亨利对面、克里斯蒂娜旁边的位置上,一脸痴迷的看了克里斯蒂娜几眼,方才头也不回的问亨利道:“兄弟,不打算介绍这位美丽、优雅的女士给我认识吗?”

    “当然不!”亨利显得有些不太高兴,随即道:“别忘了我们出来时的承诺,你答应了祖母不会惹事的!弗朗索瓦!”

    被称作弗朗索瓦的男子丝毫不为亨利的语言所动,他望了克里斯蒂娜一眼,方才淡淡的对亨利道:“在法国的土地上,我爱上一位淑女,怎么能算是惹事?”

    说着,他的手就有些不老实的摸上了克里斯蒂娜的发梢。我眉头一皱,正要呵斥,却听见了“呛朗”一声,克里斯蒂娜手中的长剑已然出鞘,正虚顶在弗朗索瓦的咽喉上!

    克里斯蒂娜冷笑着道:“调戏我?说吧!割上面的头?还是下面的头?”

    弗朗索瓦顿时汗如雨下,一动都不敢动。周围的几人顿时急了,纷纷就要拔剑向前!却听见亨利开口叫道:“都别动手!这是个误会!”

    那几人方才停住脚步,静静地观察着这边的动静。亨利看着我道:“弗朗索瓦只是比较轻浮,却不是坏人。孙先生,快让你的未婚妻收起剑吧!不然你们会惹上*烦的!”

    不远处正在喝酒的老塔克看到这边的动静,也放下酒瓶走了过来。等看清弗朗索瓦的脸,顿时愣了一愣,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轻声叫了声:“蒂娜!住手!”

    见克里斯蒂娜不为所动,老塔克立即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我。

    我看了亨利一眼,又扫了那边几人一眼,只见那些家伙在长袍下面,都隐隐约约披着锁子甲!看来这些家伙不是一般人!

    想了想,我方才道:“无论是谁,也不该如此轻浮的冒犯一位淑女。这次就算了,但是,没有下次!”

    亨利点点头道:“当然!我会约束弗朗索瓦的!”

    于是,我轻轻拍拍克里斯蒂娜的肩膀,轻声道:“算了,克里斯蒂娜!”

    克里斯蒂娜冷冷的道:“叫我蒂娜!”

    我无奈的再次说道:“好吧!算了,蒂娜,他只是开个玩笑!”

    克里斯蒂娜听了这话,立即“呛朗”一声将佩剑装回剑鞘,笑嘻嘻的拉着我的袖子道:“好吧!亲爱的!你不生气,我就不生气!”

    我顿时大囧,又拿我当挡箭牌!?

    华梅怒道:“贱人就是矫情!快松手!”

    克里斯蒂娜没听懂,但也知道华梅是吃醋生气了,哈哈笑着放开手,对着我“莫啊”给了个飞吻,方才颇带挑逗意味的对我道:“跳舞去啊!来嘛!”

    而后,转过身,扭着水蛇腰去了人群中间。

    弗朗索瓦脱困之后,却丝毫没有表示,只是痴迷的望着克里斯蒂娜的背影,微微的舔了舔嘴唇。

    随着她的登场,那些乐师们似乎也来了精神,奏起了节奏欢快的音乐。

    我一听这熟悉的节奏,是西班牙的斗牛曲!而克里斯蒂娜听了这音乐,很快随着拍子劲舞起来!

    她的斗牛舞火辣而劲爆,大长腿和火红的长裙围绕着熊熊燃烧的篝火,在欢快鲜明的音乐声中几乎能摄魂夺魄!

    克里斯蒂娜口中横叼着不知从哪里寻来的红玫瑰——应该是她鬓角常戴着的那只,翻飞的舞姿中,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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