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一惊一乍的围绕着魏征转圈说道,到是魏征老神在在的看着身前的王浪军不待见自己的模样,耍起赖皮来了。
其实他也不想来见王浪军。
不过皇上让他来,他不来也不行啊!
由于太子李承乾昨夜恳请皇上派兵救援无量宫,皇上同意了。
为什么会这样,说不好。
但皇上知道太子中途的变故,妄想非礼香荷,结果被王浪军把香荷救走了。
于是,太子算是闯祸了。
皇上当即下旨,勒令太子禁足自省,且戒色抄写经书三卷,完不成任务禁足一辈子。
这事算是暂缓了。
不过皇上意识到王浪军并没有出事,立即召见他商议着派他前来和谈,签署完成上次没完成的协议。
上次是他,这次自然也要派他前来了。
魏征是真的没办法,也就带着圣旨来了。
王浪军看着他就来气,自顾自的走到戏台边缘,坐到半人高的栏杆上,晃荡着双腿,游目四顾的看着渭水河上的风景说道:“魏老头,说点我感兴趣的事情,否则立马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好,我把你娘与王强,王雅送回来了。
只是她们乘坐娇子来的,没有我骑马的速度快,这会儿估计她们距离这里不远了……”
魏征看出来了,王浪军是真的厌恶自己了,心里不是滋味,不知道为什么,生起一阵悔意。
感觉自己不该把针对朝臣的手段用到王浪军身上。
导致关心恶化,头疼了。
若是自此不见王浪军,什么事也没有。
可是皇上现在是让他,全权负责朝廷与王浪军之间的合作事宜。
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吗?
关键是王浪军现在不待见人……
王浪军乍听娘亲回来了,心中一喜想到什么,蹙眉看着走近自己的魏老头说道:“这是李二的主意吧?
就为上次我说出的那七条,其中的一条,让我的家人回归,给予你们一成的供货量。
你们这就送人来了,算计不错……”
“不,不是这样的,皇上根本没提这些事情。
而是皇上让我带着圣旨来的,你要接旨……”
“接旨,你觉得我需要么?
赶紧的,给我说说圣旨上的内容,让我瞧瞧有没有我感兴趣的事情。
不然的话……”
“停,我是怕了你了,你坐着听就行。”
魏征很无语,又极度无奈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卷圣旨,摊开来念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王浪军有功于社稷,天下之幸,朕心甚慰,特此封王浪军为粮草先行官,总领天下运送粮草的事宜……”
“哦,就这,啥也没有了?
粮草先行官,几品官,管多少人,有什么特权没有?
什么都没提,莫非是那个李二又在给我耍心眼子?”
王浪军原本不在意这些俗物,但不提就让人不爽了。
这是摆明就是李二妄想空手套白狼,把他当牲口使唤啊?
还搞什么总领天下运送粮草的事宜,细想一下有点可怕了。
貌似这是支开他满世界里跑,无需顾及无量宫,是不是便于李二在后方侵占无量宫啊?
“啊,怎么会呢,皇上只是说你看不上那些东西……”
“滚犊子吧,看不上是我的事,你们不给难道也是我的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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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圣旨风波
“簌簌”
不知何时,随风卷下漫天飞雪。
飞絮漫天炫舞在旭日映衬的天地之间,王浪军转向东方天际望去,飞雪在旭日下染成淡红色的飞絮,分外的妖异。
这不正常,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不然的话,昨夜风,今日雪,都透着蹊跷。
毕竟昨夜的风吹刮得天地同声,卷走空中的云彩,根本不算什么事情。
天空都没有云彩了。
那么今日的雪来自何处?
莫非是大风牵引过来的云彩?
有这个可能,但似乎不是这么突兀的到来才对。
若是这场雪等到下午,或是明日再下,合情合理。
毕竟风停下来,无论是下雨,还是下雪,最起码也要酝酿一下乌云才会下下来。
再看这灰蒙蒙的天空,仅仅是从北方压过来的。
关键是这灰蒙蒙的不是云彩,没有厚度,浓密度,看上去很淡,就像是散布在整个天地间似的。
倒不如说是烟气,大火燃烧森林,再散布到空中形成的烟气层,令空中的水分热胀冷缩,从而下雪了?
莫非北方真的发生森林大火了?
一个念头生起,王浪军觉得自己猜对了,对黏上来的魏征说道:“魏老头,你怎么还不走啊?
没看见这天下雪了么?
你要是有点常识就该派人去北方探查一下,看看北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什么意思?
这冬天下雪不是很正常嘛?
难道这场雪还能是人为的吗?”
魏征只想让他把圣旨拿去,完成皇上赋予给他的任务就行了,可是王浪军不接圣旨咋整?
至于下雪的事情,在他看来再正常不过了。
没成想下意识的话,惹来王浪军的鄙夷:“怎么,你认为下雪不能是人为的么?
这么说吧。
诸葛亮借东风知道不?
那是人为的吧?
因此,请不要把你认为不可能的事情说成绝对。
因为这样会让你变得很无知,所以你哪来的回哪去吧。
别在这里碍眼了……”
“唉,是啊,是我的思想限制了想象力。
不过你也别急着赶人啊。
我的跟你说说皇上给你的交代不是。
第一,皇上对长孙无忌失职,让替身以他的身份祸乱朝纲一事做出惩罚。
罚长孙无忌名下的财产充公,全家发配边疆,终生不得入京。
第二,罚侯君集十年的俸禄,断其一臂,官降三级,闭门思过。
第三,对侯君集旗下的将士,曾经残害老匠头一家,以及叛变围攻无量宫,责令斩首三百七十四人。
这些人今日午时三刻,将斩杀于菜市场。
第四,太子李承乾无德,隐有谋朝篡位之嫌。
以及涉嫌挑唆无量宫与朝廷死磕到底,还有伙同民众闹事的嫌疑。
现已把太子软禁在太子宫里抄写经书,打坐修德。
估摸着半辈子出不来了。
第五,皇上还对满朝文武大臣做出处罚。
本相首当其冲,罚俸一年,留职察看,总领朝廷与无量宫之间的合作事宜。
徐茂公官降一级,禁足在家思过。
尉迟恭……”
魏征跟着坐在栏杆上游目四顾的王浪军的视线,不停地移动着进入他的视线,像倒豆子一样的说道。
其实他在打量王浪军的面部表情的变化。
可惜他只见王浪军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没什么变化,心里大失所望。
难道皇上做到这种地步,王浪军还不满意啊?
这次可是伤筋动骨了。
不说皇上裁决了这一大批官员,对朝廷秩序是一大打击。
单论连连爆发战乱,暴民,先后死了十几万人。
这战后的抚恤,安置,救援等等事宜不仅需要一笔庞大的开支,而且需要发大力气去平息战后恐慌问题。
譬如那些怨民怎么安置?
他们曾经聚众造反本身就是死罪。
再被蒙面人团伙用药物控制过思维,天知道有没有副作用?
若是他们发疯,发狂怎么办?
由于他们加起来十多万人,皇上不敢下旨屠杀民众,这就不好安置了。
总之,朝廷现如今处在疲软阶段,缺钱,缺粮,缺人执政,缺人安抚民众,那是漏洞百出。
就在这种情况下,皇上忍痛割爱,处罚了一大片臣子给王浪军一个交代,可是王浪军不满意,怎么办?
王浪军听明白了,心里暗爽着呢,但表面不动声色的说道:“行了,别吵吵了。
不就是李二剪出了几个蛀虫,小罚了一下奸臣么?
看你说的那么肉疼的,至于么?”
“喂,王浪军,不带你这样的?
别人不知道朝廷的难处,难道你不清楚吗?
若是皇上有人可用,多杀几个坏透了的贪官,你以为皇上会心疼啊?
再有,什么叫小罚了几个奸臣,我是奸臣啊?”
魏征一听就炸毛了,跳起来凑到他的眼跟前嚷嚷起来,怒了。
打击人也不用这么狠吧?
好像王浪军一句话就把所有人一棒子打死。
不打死也要定下一个奸臣的罪名。
这是什么逻辑?
典型的报复狂魔,不把人鄙视死就不乐意似的。
王浪军伸手挡在面前,隔开他喷来的口水,低头欣赏他在地上跳肉球似的身体,笑道:“哈哈,魏老头,矮冬瓜,再跳高点,别停啊……”
“你,你气死我了!”
魏征气得一张圆脸红扑扑的,映在飞絮下就像是唱关公的角色,气喘吁吁的喊道。
其实他确实是在演戏,只想着扰乱王浪军的思维,便于洽谈业务。
他知道对付王浪军不能按常理论之。
否则会被王浪军吃的死死的。
就像现在这样,他虽然跳着吵吵着很累,但是把王浪军逗乐了,就好说话了。
王浪军可不知道中了他的圈套,笑着想着就不想为难他了,话锋一转:“好了,不闹了。
我知道李二不是个东西,到这会儿还在算计我,真是岂有此理。
别以为我不知道李二小算盘。
第一,李二应该收到了李靖从浮空山传回的军情,知晓了光团的事情。
同时知道我没有欺骗你们任何一个人。
于是,李二理亏了,又渴望得到天书传承,就想找我合作了。
第二,李二应该猜想到蒙面人团伙会夜袭无量宫,想必算计着我不死,就和我合作。
毕竟死了也没法合作不是。
但李二没有前来救援无量宫,躲在一边看好戏,打如意算盘。
虽然李承乾带兵来援,但是李承乾打什么算盘,傻子都知道。
他妄想渔人得利。
这也是李二的想法,才派遣李承乾替他救援无量宫。
没成想李承乾中途犯下大错,没让李二如愿。
可见李二不是东西,李承乾也继承了他的不良嗜好。
令人不齿。
第三,正因上述两条原因,迫使李二不得不对臣子做出惩罚。
以便缓解朝廷与我之间的关系。
否则咱们也不会见面,那根本没有言和的必要。
纵然如此,我想问一句,李二在我跟他谈判,合作的那会儿,他傻啊,干什么去了?
那时候不答应,现在来求我答应合作,真是可笑至极。
再有,你上次来谈合作,我说出七条致命题,李二置之不理。
哈哈,现在到时干脆,你告诉我李二算个什么东西?”
说到这些事情,王浪军是真的很愤怒。
作为一个不愿意染指朝廷政治的人,一再被他们猜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算什么?
好坏不分,是非不明。
几度挥兵侵犯无量宫,妄想霸占他的一切财富。
不见棺材不落泪,死不悔改。
一直持续到如今走投无路的境地,才知道来求人了。
这不得不说很讽刺。
他李二还有脸来求人啊?
王浪军想到李二是这种人,就恨得牙痒痒的,拿魏征撒气了。
魏征欲哭无泪,又不得不赔笑的听着,所幸看见王浪军的娘亲乘坐的娇子抵近戏台,干笑道:“哈哈,王浪军,你的家人回来了……”
“你躲一边去,看着你赖皮样,我恶心……”
“也行啊,只要你在这份协议书上签字,再接旨就万事大吉了……”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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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大方的李二?
眼见娘亲乘坐的娇子接近戏台,王浪军对缠在身边谄媚的魏老头不感冒了,说着话抬脚迎向百米外山道上的娇子。
“喂,别走,你还没有在合约上签字……”
就知道会这样,魏征哀嚎一声,说着话抬脚追了上去。
“沙沙”
三四级的北方卷来一阵阵飞雪,只往衣袖领口里钻,让人畏冷的直哆嗦。
只怨旭日东升,照射下来的阳光没有温度。
不过仰望这一幕太阳雪天,北方吹刮的景象,说不出的娇美,很脆弱似的。
无论是北方压过来灰蒙蒙的烟雾,掩盖旭日。
还是旭日暖化这场飘零的飞雪,都显得轻而易举的似的。
总之,这天看上去下不了大雪,但旭日升起来也似乎也不大可能燃放出往昔的炽热,融化飞雪。
真是一个给人看上去很矛盾,又脆弱的天气,王浪军一边走向娇子,一边欣赏着雪中的旭日,想着心思。
“咯吱,咯吱”
八人大轿富有节奏的穿行在风雪之中。
无论是豪华的绸缎装饰的娇子,还是抬轿的轿夫,行走间稳健如一的态势,都显示出不单纯。
看来这是有心人刻意搞出来的糖衣炮弹啊?
这意思明摆着就是太高娘亲的身份地位,向自己示好呢?
或者说是俘虏娘亲,弟弟妹妹心神的一种手段罢了。
王浪军想着心思就迎到娇子右侧,扬手下压示意轿夫落娇,不用再送了。
八个中年人倒也识趣,止步落娇了。
“沙沙”
娇子落地,轿夫挑开娇子的门帘,请出娇子里的人。
王雅第一个钻出来,看见大哥哥就眉开眼笑的扑了上去说道:“大哥哥,我终于看见你了……”
“哈哈,小可爱,你还是那么黏人啊!”
王浪军一把把小妹抱在怀里,再替她理顺飘散在小脸上的长发,拢了拢她显大的素兰裙上说道。
王雅大概是太想大哥哥了,趴在大哥哥的肩头上就哭了。
只是暗自抽泣,压抑着声音,没敢哭出声来。
看来成长了不少,知道收敛自己的情绪了。
这让王浪军一阵感慨,便见娘亲牵着王强走出娇子,笑着迎了上去:“娘亲,一路辛苦了!”
其实这会儿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娘亲叙话。
直觉着有些陌生,尴尬,不自然起来了。
特别是看着娘亲身着一身淡蓝色的丝质襦裙,搭配满头金银首饰,珠光宝气的不敢认了。
还有娘亲脸上的淡然,不见几丝笑容。
这让他心里不是滋味,说不出的苦涩,纵使心里有话也张不开嘴说出口了。
王妈对他点了点头,便拉着略显呆滞木讷的王强向戏台走着说道:“娘看着你安然无恙也就放心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长子交流了。
若是以前见了长子,那是内疚,想偿还那三年的母爱去抚平长子心神上的隔阂,伤痕,一家团圆。
那么现在,经历了这么多次的苦难,乃至生死险境,似乎冲淡了她对长子的内疚与母爱,变得无比陌生了。
好在她没有恨长子。
不像夫君,几度午夜梦回都在咒骂长子大不孝,活该去死什么的。
她没有,只是不敢认长子了。
也许是她把愧疚刻印在心神上,当成一道疤,不愿意去触碰,那很疼。
或许是她直觉着对不起长子,没脸见人了。
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