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她贪念美食的欲望都淡化了。
淡化了自我的理想,变得感伤,忧郁,迷茫起来了?
这就是现实压力带来的负面情绪?
王浪军若有所感,转移话题说道:“其实你真的想多了。
不如你想想李二的朝廷会怎么对待那老东西的一家。
以及针对我到达此地,引发出的连锁效应?”
“嗯,这还真是一个大问题?
好像李二不敢把张将军一家人怎么样?
但不排除某些人狗急跳墙,派遣杀手暗杀张将军一家人,威胁公子就范。
要知道公子得罪了不少权贵。
还有那个黑衣人。
他们都会借机挑事,挑起公子与李二之间的战争,以便他们渔人得利?”
上官婉儿一愣撩开夜风吹散在眼前的发丝,顺着公子的话分析道。
王浪军对她的分析不满意,摇头说道:“错,错在你又把我放在权贵人士的角度上考虑问题了。”
“呃,公子的意思是与李二对等,情形就不一样了?”
“当然,这是其次。
李二若是不想死,在他屡次三番侵犯我以失败告终的如今,试问他还敢马虎大意么?
或者说他会让我的亲朋好友受到伤害,刺激我对他动手,对他的李氏家族动刀子么?”
“不,除非他有十足把握拿下公子,否则他一定会小心谨慎的行事。
他不但不敢动公子的亲朋好友,而且还会派人保护,软禁起来。
必要时可以作为要挟公子的筹码。
可是公子也看见了,李二似乎在把张将军一家往死里逼……”
上官婉儿明白公子的意思,但又觉得计划赶不上变化,即便是那高高在上的李二,也不可能完全控制一切。
毕竟朝廷不乏欺上瞒下之事。
还有忠仆为了主子的利益铤而走险。
以及反叛朝廷的那一类人,定然会伺机而动。
总之一句话,计划赶不上变化,难免出意外而失控。
但这在王浪军看来不值一提,坐靠在身后凸石的些切面上,仰望月隐星稀的夜空说道:“那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其实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会咬人的狗通常不叫,总是伺机偷袭。
同理,自然界的肉食动物,都会狩猎。
而作为王者用脑,不动手。
一旦动手,也就意味着捕猎行动正式开始了。
那么,你觉得王者会轻易地下达捕猎行动么?
既然是捕猎行动,你觉得敲边鼓对捕猎有多少价值?”
“公子的意思是捕猎行动可以存在迷魂战,但那不是战场中心,影响不大?”
上官婉儿似乎明白了。
这好比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在没有消灭敌国皇族之前,无论斩杀敌国多少人,多少皇族亲友,带来的只会是敌国更强烈的仇恨。
这种情况可不好。
除非己方特别强大,占据着绝对优势,可以为所欲为的斩杀敌国皇族的亲友。
否则必然引来报复行动。
而向公子这种先天高手,来去无踪,更具杀伤力。
换做自己,在没有绝对胜算的前提下,决然不会招惹公子这种危险人物,惹火上身?
王浪军不知她在想什么,一边故意传音刺激那老东西,一边继续说道:“其实我觉得李二上次进犯无量宫之前,派人胁迫老东西威胁娘亲做了什么,都是处于疯狂的无赖打法。
如今么,李二应该没那么傻叉,故技重施求速死。
至于朝廷为什么让那老东西变成这样子,估计是某些人玩阴险的策略。
看来某些人对无量宫下手了……”
“什么?朝廷对无量宫展开进攻了,那我们怎么办?”
“凉拌,就像针对那老东西一样,任他在夜风中吹刮,凉拌一下就解决了……”
………………………………
第449章 反唐?
月隐星稀,夜黑风高。
“哗哗沙……”
风吹树摇,沙尘和着阴气袭人。
张博坐靠在石墙根处簌簌发抖,不经意间缩成一团,双目却呆滞的盯着漆黑的东方树林,一片晦暗,什么也看不见了。
即便是他的心神也在发颤。
似是感染了夜幕下的阴冷,冷飕飕的发抖?
但他却屏声静气的聍听着来自山顶上的传音,一个劲的在心里问自己,这,这不可能?
是啊,这怎么可能呢?
对他来说,来自山顶上的传音虚无而缥缈,但又听得分外的清晰。
这本身就很奇怪。
加上他没有听见那个女子的声音,更加匪夷所思了。
当然,他若是知道王浪军在三百米以上的山巅上传音,指不定吓成什么样?
不过他打了半辈子的仗,洞察力不浅。
加上他年余五甲,人老成精。
这让他意识到野外孙的超然能力与警告。
不禁想到自己若是拥有那野外孙的能力与智慧,是不是早就杀了李二,取而代之?
貌似这种想法很疯狂。
俨然不符合他忠于李二而表现出来的言行。
可是他在战场上厮杀半生,看透了世间的残酷,几乎麻木了。
再说了,男儿本色,谁甘屈居人下?
他也一样,曾今幻想过位极人臣,乃至登上九五尊位,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然而,现实很残酷,他打拼半生换来一个裨将身份,估摸着到死也就这样了?
不曾想天子一道口谕,改不了他的前程。
那道口谕,让他管束嫁出去的女儿,约束外孙归顺朝廷,仅此而已。
伴随这道口谕,他被李靖统帅封为主将。
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他也猜不透。
不过他自从他成为主将的那一刻起,再也没有那个将军敢轻视他了。
人见人敬,毕恭毕敬。
这让他很不习惯。
毕竟他曾今只是一个裨将,上面有偏将,副将压着,只配提鞋挨训的份,哪有出头之日?
但他一朝封为主将,就骑到曾今的上司头上,被上司尊敬,感觉浑身不得劲。
因为他知道那些上司对他的尊敬含有九成九的水分,所以他没有品尝到上位者的尊容。
有的只是惶恐不安。
心里没底。
于是,他从侧面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个主将职位是皇上交代李靖统帅赐予给他的。
可是为什么皇上不在口谕中对他言明呢?
这个问题就深奥了。
第一,皇上仅仅只是下了这么一道口谕,能当真吗?
要知道口谕是一个密探前来传达的。
而且分别给他与李靖二人分开传达,没有旁听者。
这算什么?
说不好听点,这道口谕随时可以废除,定为假冒皇上传达口谕,性质就变了。
显然,这是在逼他管束女儿,约束外孙归附朝廷,方能保全这个主将职位。
乃至保全一家老小的性命。
否则治他一个勾结外孙造反,再以假传皇上口谕上位,意图夺取大军军权联合外孙反叛的罪名,株连九族都够了。
第二,李靖对他放权,任他领兵征战,且把他的儿子放在身边教导。
并且当众言明,意图把他的儿子培养成将帅人才。
看似一步登天,好运连连,光耀门楣不远了。
可是细想一下,他就寝食难安了。
这叫变相的奴役与警告。
警告他若是完不成皇上让他管束女儿,约束外孙归附朝廷,后果很严重。
第三,自从他升任主将以来,就觉着所有人都在监视他,众叛亲离的感觉。
并且逐步的让他立下军令状,追缴土谷浑大军。
为的只是让他立功表忠心,以便保全职位。
其实这是变相的算计。
一直把他逼到绝路上,他才能发疯的规劝外孙归附朝廷。
否则什么都是浮云。
还要赔上一家人,全族人的性命。
这是驱使他走上不归路的动力。
虽然他知道这些情况,但是他在来自朝廷的压力下,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以至于他来见野外孙,强势管制。
他想以姥爷身份先声夺人,逼迫野外孙从救治伤兵开始,逐步让野外孙走上征伐土谷浑的正途。
只要做到这一步,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至少走到这一步,证明了他对朝廷的忠心,稳定了现有的主将职位。
不再是虚妄之职,让他寝食难安了?
为此,他不惜撇下战斗,触犯军法,前来游说野外孙。
但是他失败了。
野外孙根本不见他,他无论如何怒骂,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规劝都没用。
相反他还被那野外孙的话刺激了心神,后怕不已。
就像是这阴冷的夜风一样,寒入身心,冷飕飕的发抖了。
这会儿,他意识到野外孙的先天高手身份斐然,以及拥有超能力与玩转李唐而立于不败之地的智慧,绝非他能够左右得了的存在。
这该怎么办才好?
再加上野外孙剖析李二的动机,让他越发心凉了半截。
和着自己只是一枚棋子,弃子,可有可无?
想起来就用一下。
没有这步棋子也无伤大雅。
哪怕是把自己这枚棋子碾成齑粉,对他们两方而言不值一提?
只要他们上位者的角逐大过天。
似是胜者王败者寇的架势。
难道没有和解的可能吗?
可笑自己还在奢望野外孙为自己带来荣华富贵与权势?
而且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有苦难言!
说什么?
说出苦闷就是无能,颜面扫地?
张博想了很多,也想通了,不禁颤声说道:“混账小子,说吧,你想让老夫这么做?
只要老夫与家人不受牵连,老夫听你调遣。”
“哈,舍卒保车,你太天真了……”
王浪军坐在山顶凸石的被风面,听他服软,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漠的回了他一句。
这让张博怒气上涌,气呼呼的说道:“混账,这都是你闹出来的好事……”
“天真,你都活了一把年纪,难道不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么?”
“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
因为你贪心不足,在权势利益来临之际动了贪欲,涉足进来就再难脱身了,所以没意思。”
王浪军在大丫头的惊讶的注视下,风淡云轻的鄙夷道,心说你早干什么去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觉得这老东西当初坚持本心,不接受李二的封赏诱惑,涉足进来,啥事没有。
毕竟老东西为朝廷打了半辈子的仗,有功劳也有苦劳。
坚持走下去,李二没道理斩杀这种功臣,寒人心。
只是他不知道张博被人算计了,加上张博当初确实动了贪欲之心,才落到如此地步。
张博既悔恨又愤怒,不禁长身而起,仰望夜空喊道:“哈哈,没意思,好一个没意思?
难道你就看着老夫一大家子去死……”
“未必,就看你敢不敢反唐了……”
“什么?你真要反唐……”
………………………………
第450章 震慑
“反唐么?
这看你怎么理解了。”
老东西也不是那么固执么?王浪军心中一动来了兴致,不禁调侃了他一句。
这让坐在身边一惊一乍的大丫头乱了方寸,差点跌落了手中的茶杯。
而让三百米坡上的张博一愣,呼吸急促的失声追问:“反唐还有什么说道?”
“当然有了。
反叛大唐,那是造反的说法。
而看不惯李二的作风,反出李唐境内,自立门户,不受李唐节制,也可以说成反唐。
就看你怎么理解了,不是么?”
王浪军不以为意的说道,心说人都转移到外国谋生了,难道还能自称李唐人士,引来外国人的围剿么?
所谓入乡随俗,不外于是。
再说了,离开故国,行为举止上已经反出大唐了,难道还不能面对现实,说成反唐么?
那不是自欺欺人么?
当然,人念旧,落叶归根,免不了在心神上念念不忘故土,这是客观存在的。
显然,张博没有想通这些事情,经他一说哑口无言了。
这倒不是反唐一词的理解方式让他无言以对。
只是故土难离,以及权势名利让他为难了。
真要舍弃一切,反出大唐吗?
张博问自己,不禁悲凉的仰望夜空,流下两行老泪,心酸而悲戚无声。
毕竟他知道野外孙与李二杠上了。
无论是暗战,还是明面上的交锋,一旦涉足进去,只怕难逃好处。
夹在皇上不容异心份子乱政,与先天高手超然于外的争斗中心,帮谁都是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主要是稍有不慎就会丧生其中,还会牵连一大家族粉身碎骨……
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对他来说,只望子孙后代繁衍昌盛就好!
他累了,害怕了。
于是,张博泪流满面的说道:“哈哈,反出大唐,你说得轻巧,那根本不可能……”
“未必吧?
第一,你的战功没人敢随意的抹杀。
这关乎到为国征战的将士的士气,军心,不可轻忽。
同时一个处理不当,就会引发天下人心动荡。
因此,朝廷不敢冒然对你下杀手。
第二,我的存在威慑着某些人不敢妄动你的一大家族人。
一旦动了,也就是想我宣战。
我的怒火他们不是没数。
因此,他们在没有完全疯狂,以及设计出完善完美的毒计之前,不会动你的家族。
第三,眼下正是一个机会,只看你舍不舍得丢下半生打拼的荣耀反唐了?”
但愿着老东西不要自误吧,王浪军回想来此的初衷,朗声解释,布局下一步计划。
而张博听得心神巨震,问自己,舍得吗?
傻子都舍不得离开老窝!
何况自己拼搏半生的荣耀,以及一大家族人在李唐打拼的成绩,怎可说舍就舍弃的?
他心有不舍与顾虑,但又想知道野外孙的反唐计划,不禁扬声说道:“好,我倒要听听你的反唐计划?”
“反唐计划暂不透露。
但你要知道你的家族已经踏入鬼门关了。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
或许你已经知道李二正在网络天下高手汇聚长安,意图用高手围攻于我,继而拿下无量宫占为己有。
加上他扣押了我的爹娘与弟弟妹妹为人质。
随时都可以撕票杀人。
另外,他正在征调大军围困无量宫。
准备与我决一死战。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我低尊降贵诚服于朝廷,我都不认为对你一家是好事。
你觉得呢?”
王浪军说着话站起身来,迈步走下山坡。
上官婉儿打着火把跟随其后,凌乱了心神,真要开战吗?
那娘亲岂不是飞蛾扑火……
就在她担惊受怕之际,张博亦是吓着了,不禁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难道诚服朝廷还得不到重用……”
“你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不是么?
打拼半生,你可曾打拼到属于你自己应得的职位与荣耀?
只怕没有吧?”
“不错,你说得对,这世道人吃人,没权没势的人永远也出不了头。
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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