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权无势,处处受制?
自古如是,何以展翅?
难?王浪军问心无解,挥手招呼工人们打道回府,不,撤回八仙坊。
念及八仙坊还是没有批文的私营作坊,面临查封之危,王浪军转身凝视着老顽固说道:“作坊批文…”
“办理作坊批文需要经过实地考察,报备,审核…”
这小子以为工部是自家开的啊?袁天罡撇开秦琼,侧眸少年笑眯眯的模样,心里发虚的说道。
为了办理作坊批文,打通关节少不了的。
只是仅向衙门申报开设私坊的文书,就被衙门以重案待破、缺少人员为由押后处理了。
而衙门负责私营作坊的安全。
这涉及到人员,设备,防火防盗等等一系列的安全问题。
因此,衙门盖章是开设私坊的第一道坎,过不了关就无法开设私坊。
何况人家衙门的人没空勘察作坊,咋整?
为此求见衙门官员、吃了闭门羹。
丢人丢大发了。
凑巧,翼国公府就在衙门不远处,临时起意拉上秦琼上了贼船。
不,彼此照应。
可秦琼称病在家,不理政事、谢绝迎客…
俨然是与世隔绝的态势,抑郁在家?
好办,乘其子秦怀道外出之际,谎报怀道与人发生冲突,追杀到城外去了。
对方是将门虎子,杀气腾腾云云。
直接把秦琼给诱骗出城了。
引领着秦琼来见这小子。
再谈开设私坊,办理批文…
没办成事?王浪军收敛笑容,转身就走,摆着手说道:“拜拜…”
“啊?”
这小子开始撵人了,袁天罡一头黑线,这是什么人啊?
不识货,多少人巴结老道还来不及呢?
可这小子什么态度,打发苍蝇啊?
还在秦大将军面前拍苍蝇?
丢人现眼了?
这小子果然言行无状,于世格格不入,秦琼颇感兴趣,轻夹马腹、宝马撒踢追至少年右侧。
有完没完了?王浪军侧眸中年人,持竹竿暗自戒备。
是块璞玉,秦琼轻提马缰,与少年并行在青砖道上,严肃的说道:“你虽过了习武的年龄,但资质上佳。
比起五六岁开始打熬武基十载的武生、只强不弱。
只是武基资质虽佳,但你没有修习过武技招数,实乃抱憾一身武基。
你若想尽展勇武豪情,可拜本将、秦琼、秦叔宝为师。”
“虾米?秦大宝,不,秦英雄…
不是,你真是秦琼将军?”
偶像,曾经的…王浪军双挑剑眉,目光灼灼的凝视着秦琼,惊讶的问道。
秦琼的英雄事迹太多了。
南征北战,戎马一生,堪称忠勇战将,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
这从秦琼死后被追封谥号、为状字,就证明了一切。
勇武非凡,神将也。
一度成为男儿的偶像…
这小子为何这般惊讶,秦琼受不了少年人的变脸术,微微蹙眉,烁目盯着少年人颔首说道:“本将就是秦琼,你可愿意拜本将为师…”
“拜师?算了吧,哥可不想给自己戴上一个紧箍咒。
再说成天打打杀杀的累不累啊?
打生打死的图个啥?
图光宗耀祖、富贵荣华么?
追求不错,可为什么要到战场上去打拼呢?
上战场、想像一下挺热血的。
可热血换来的是称病…”
哥有学武的资质?王浪军一愣回神,摇头晃脑的向前走着说道,哥就这么俏?
看来哥的武基资质应该很牛皮了。
要不然怎么把秦大将军整来了。
不对,秦琼是老顽固请来的。
老顽固是个什么身份?
藏头露尾的东西。
没有秦琼豪爽。
怎么回事?这小子刚才欣喜莫名的,转眼就不认人、直言挖苦?秦琼蓦然回眸过往,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不后悔,可遗憾弥留在心神上、挥之不去。
就像如今的处境,称病在家,郁郁寡欢?
这是自己想要的境遇?
追求忠义的结局…秦琼感怀今生,遗忘了直言不讳的少年人,与之分道扬镳。
直接忽略了一头黑线的老道,对老道的呼喊置若罔闻。
撇下所有人,打马游弋在狄家庄后山。
行至碧翠山一带验证老道的说词。
不知为何,似是意兴阑珊、冥冥中的行为。
但见证了翠碧山上春尽翠林变枫林,叶浪红黄一片的奇景。
这景象有违常理,怎么会这样?
难道那小子真是…
……
八仙坊大堂。
王浪军坐在刚搬回来的八仙桌旁的太师椅上,侧眸西侧的老顽固冷斥:“老东西,你一无是处跑回来干什么?”
“老朽怎么可能一无是处呢?
今个老朽告诉秦大将军手指长齐的问题,秦将军还不信。
于是,在用手指并拢平齐、攥在手心里与十指五五对摁在一起的比划下,秦将军说这是无理取闹。
可是手指长齐的问题与朝廷文武官员类似。
从表面上看,官职有大有小,良莠不齐,甚至于磕磕碰碰。
但都拴在皇上手中,形成一个整体,齐活了。
于是秦将军听了这话之后、无话可说了。
似乎悟透了绑字诀。
谁说不是呢?”
撵人没门,袁天罡死皮赖脸的以一根绳上的蚂蚱为荣,摸着白胡须,无耻的说道。
马屁精,联想出哥的哲理来了,王浪军侧眸老顽固献媚的模样,打也不是,赶也不是,这不烦人么?
一天到晚被一个老不休的跟着,算怎么回事?
又不是哥的俏佳人相伴,那景象…
美人盼兮,哥很惦记。
不对,哥太俏了?
这就不大好了。
老顽固黏身。
引来秦琼。
明谁来?
问,哥最俏?王浪军心气不顺,撇开老顽固走出大堂,抵达院内教导工人们制作八仙桌。
一忙就忙到晚饭时间。
小鸡炖蘑菇刚上桌,迎来了秦大将军、端起小鸡炖蘑菇煲抢走了一大半。
吃完之后,嚷嚷着不走了。
这事找谁说理去?
吃闲饭耍无赖?
几个意思?
打不过。
不敢问,一问人家就要收徒弟,逼得王浪军把自己关在厢房内发呆,打发难熬的夜晚,问心、路在何方?
良久无解,吹灯睡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
“嘭”
后窗炸裂。
木屑纷飞,飙射而来。
“嗖嗖嗖”
木片扎在单薄的被单上,刺痛了肌肤,王浪军一惊而起,顺手抓起靠在床榻边上的竹竿吼道:“谁?”
“小子,有人要杀你,你还不出来迎接他们?”
这小子缺少警惕性,秦琼站在八仙坊后面的灌木丛中,持剑对着从山坡上逼下来的十几名蒙面黑衣人,大声提醒。
有刺客?王浪军一愣色变,暗忖想多了迷糊了头脑、昏睡过去差点被人给宰了,冷汗浸身,一阵后怕。
怒气亦是蹭蹭往上窜,跃出后窗,逼近黑衣蒙面人。
“嘭”
东方传来爆炸声。
不好,彩莲有危险,王浪军一惊折向狄家庄撒腿就跑,边跑边喊:“杀无赦,留下一个活口即可…”
………………………………
第24章 一怒红颜
狄家庄上空绽放出一团焰火,缤纷四射。
烟花蓬散开来,弧线坠落,在夜空中显露出火雨散花的奇景。
亮灿灿的照亮了一片夜空。
远在十里外依稀可见。
而处在一里多地的狄家镇上,自是看得分明,惊怒了王浪军的心神,恨不得一步跨过去。
抵达火雨现场,为佳人排忧解难。
只因佳人触动了示警竹竿。
导致预存在竹竿内的树油,经过拉扯绳扣触动了打火装置、燃放出火雨烟花。
原本抱着尝试的心态,没成想成功燃爆了。
毕竟竹竿内撑涨着树油精华,只需拉扯绳扣就可以促使竹刀割断捆绑在竹竿外面的树皮麻绳,牵一发而炸全身。
虽然在竹刀处设有一个打火石,但是也不知道打火石会不会被竹竿爆炸出的树油给浇灭了。
那是五根手臂粗的竹竿。
长三米多,架在一个竹竿为弓、麻绳为弦的弓弩上。
横挂在芸音阁的后墙顶上。
而后墙靠近池塘,一般没有人接近,难以发现这个示警烟火的装置。
但发射装置触发,射出了火雨烟花。
就算没有点燃树油,形成火雨烟花,一样会炸出很大的声音。
如今炸亮夜空,王浪军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彩莲一定会没事的,等着哥来救你,坚持住…
……
一里多地,如今却成为天涯、路遥?
“你是谁,走开,你再靠近一步我就咬舌自尽…”
浪军永别了…狄韵退到闺房墙角,背靠在墙壁一惊,仰起凤首流盼香荷重伤倒地,悲愤的怒视着黑衣人娇吼。
长走悬崖遭鹰啄了?黑衣人恼怒的踢开拉扯绳扣示警的丫鬟,缓步逼近美人说道:“你没有机会咬舌自尽。
能被那位爷看上,是你的造化,着。”
“咻”
话毕弹出一粒棋子。
黑色的围棋棋子,一闪而逝。
“噗呲”
命中了麻穴。
完了…狄韵直觉全身酸麻,不能自控,向下软倒…
“呼啦”
被褥纱幔旋舞。
妖娆的缠裹在狄韵的身上,还未倒地就被黑衣人扛在肩上,跃出了后窗。
“后院有刺客,抓刺客…”
“什么刺客,分明是采花贼来抓小姐…”
“来人啊,小姐被人抓走了…”
狄家庄内一片大乱。
人声鼎沸,喧嚣齐天的。
只是人多嘴杂,叫嚣起来震天响。
唯独没有人追上采花贼,仅看见采花贼扛着小姐跃过了护庄河道,没入夜幕之中。
追之不及,集体站在河边穷咋呼。
好像是在欢送采花贼似的,没有参杂一丝惊慌的情绪。
即便是刚赶到后庄的狄奎,环视护卫一眼呵斥道:“大半夜的嚷嚷什么?
收队,回去巡逻。
守好并蒂莲花,若有差池,你们都得死!”
护卫不敢吱声,悄然退去。
余下命令声回荡在后山树林内,惊怒了赶过来、拦阻在采花贼前方的王浪军。
好一个无情而势力的老东西,王浪军抛开杂念,持竹竿点指着前方丈外的黑衣人说道:“放人、求饶免死,否则碎尸万段。”
“凭你还不配,去死。”
哪儿来的小崽子?黑衣人扛着美人无动于衷,鄙夷一句,乘机弹出一粒棋子。
棋子划破夜空,袭杀来人的咽喉。
刁钻而狠辣,令人防不胜防。
就凭这一手绝技,杀人无数。
特别是针对丈外的目标。
弹无虚发。
必死…
“啪”
棋子射中了三丈外的树干。
“嘶嘶”
什么声音?
“撕啦”
不好,黑衣人顿觉右腿一紧、向前拉起,身体向后仰倒,顺势放下了肩上的美人,成一字马腾身而起。
“咻咻咻”
棋子飞射迫近目标。
危险,王浪军闪向左侧松树,拉扯钓鱼竿,协助右手上的七尺竿头,绕到松树另一侧,避开了暗器,敲打黑衣人。
“呜呜”
脚下牵绊,上空雷动。
这是什么武器与招数?太邪门了。
好像是钓鱼,打狗,呸,黑衣人怒急反击,可是脚脖在对方一拉一扯之下,失去了发射棋子的准头。
再迎来头顶上的竹竿,抬臂相应。
“铛”
打铁呢?
不见火星子。
但见竹竿把黑夜人拍在地上颤悸,再被银丝鱼线绕身捆绑起来,结束了战斗。
说时慢,实则过手三五招,就完事了。
“啊,小崽子放开我,我不服,我要和你光明正大的打一场…”
这小崽子太邪性了,黑衣人颤抖着手臂,挣扎着吼道。
“啪啪啪”
回答黑衣人的是一阵竹竿伺候。
只打得黑衣人滚地喊娘。
声嘶力竭。
奄奄一息抽悸在地上方止。
白痴,蠢贼玩单挑,钓鱼打狗不是单挑是什么?王浪军一边狠抽采花贼,一边解开了彩莲身上缠裹的被褥纱幔,再替彩莲解开绑在嘴里的丝帕说道:“好了,没事了…”
“呜呜…”
是浪军,太好了,狄韵扑倒在浪军怀里啜泣,越哭越伤心。
只把王浪军的心都给哭碎了,好一阵安抚之后问道:“彩莲,别哭了,一切有哥在,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嗯,谢浪军体谅韵儿。
可是韵儿失去了并蒂彩莲,又被这贼人亵渎了身子,辜负了浪军的眷顾。
情愿以死明志,陪伴香荷而去,来生再侍奉浪军…”
浪军的怀抱真让韵儿舍不得呢,可是…狄韵心如死灰,泪如泉涌,哭诉衷肠。
为什么摊上无情的亲人、逼死了娘亲。
只因算命之人的一句话,说韵儿贵不可言,又无福消受,连累娘亲郁结而亡。
娘亲带走了韵儿半条命?
如今韵儿的定情彩莲,又被祖父夺走了…
加上这贼子亵渎身子…狄韵凄苦心碎,只想温存在浪军怀里、留恋一会儿,便自尽离世。
离开这个凄凉,没有温暖的世界。
不,有温暖,有香荷相伴经年、舍身相救的情谊!
也有浪军给予的情爱,只可惜来得太晚……
真是缛节迂礼累人,至于么?王浪军心疼的轻拍着韵儿温软的后背,柔声说道:“韵儿就韵儿吧。
咱不叫彩莲了行不行?
再说彩莲离开哥太久就会枯萎,别人抢走了也活不长。
至于这个烂人没有亵渎韵儿,韵儿包裹得这么严实,哥都感觉不到…”
“呀,浪军…”
羞死人了,狄韵羞得满面飞霞,呼吸渐促,垂下头藏在浪军怀里轻呼。
只是心神不安,放不下礼节的牵绊。
又惦念着香荷的伤势,只怕会香消玉殒,不禁流下泪来,哭倒在浪军怀里,不能释怀。
得去看看,王浪军安抚着韵儿说道:“韵儿,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哥去看看香荷怎么样了。”
“啊,香荷被贼子踢倒在地上没了生息,还能医治吗?”
这能行吗?狄韵满怀希冀,强忍着独处山林的害怕,颤声问道。
也许离开也不错,王浪军突生远离长安的念头,低声说道:“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总比留在狄家庄没有人搭理、自生自灭强一万倍。
好了,狄家庄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韵儿稍等片刻,哥去接香荷离开狄家庄。”
“嗯,浪军快去快回…”
………………………………
第25章 彩莲劫
狄老爷子的言行令人寒心。
无形中触痛了王浪军的神经,乘机越墙而过,直达芸音阁二楼。
进入闺房,发现香荷躺在地上微微痉挛。
看上去濒临死亡边缘。
试探呼吸极度微弱。
这下麻烦了。
香荷若死,韵儿必然伤心欲绝,无人作陪,只怕日渐消瘦…
这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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