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楼舒发现自己走偏了,开始找回去的路,她还得去照顾百里临风,晚上天气凉,百里临风的身体受不了。
然而就在此时,月楼舒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团黑影闪过,急忙往身旁的营帐后面一躲。
黑影一闪而过,已经出了军营的范围,沿着山脚往外闪去。
月楼舒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今晚被乌云挡住大半的月亮,迅速追了上去。
借着夜色的掩护,月楼舒一直跟在后面,没有被发现,过了好一会,前面的黑影突然速度慢了下来,月楼舒心中一跳,急忙藏在一块突出的岩石后面。
黑影转过身朝后看了一圈,等了一会,似乎确定没有人跟踪,才继续往前走。
等黑影走了一会,月楼舒才敢探出头来,顺着路追上去,心中也是暗暗庆幸,刚才若不是她机敏,就被发现了。
月楼舒顺着路追过去,直到看到一片熟悉的树林,眉头微微皱起,这不是百里临风被刺杀的那片树林吗?
月楼舒考虑着到底要不要进去,这片树林进去了,若是有埋伏,就会非常危险,但是不跟进去看看,她又不甘心。
最后月楼舒还是选择跟了进去,不管如何,她身上还有两颗药丸,白鸟定然也在附近,只要她一吹口哨,白鸟就会过来。
月楼舒很小心地缓慢前进,每换一个地都停一会,确保不会被发现。
等她进入树林中央时,已经又过了好一会,就在月楼舒又换了地方后,她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月楼舒急忙停下脚步,放轻呼吸,伸长耳朵仔细聆听。
“哥哥,为什么百里临风还没死?”一道清冷地声音带着一些质问的语气响起。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月楼舒整个人就僵住了,脑袋仿佛被重物砸中一样,觉得闷闷的。
此时又有另外一人又说话了:“锦赐,临风是我的兄弟,他现在这样已经是对不起他了,我不能杀了他。”
听到这个声音,月楼舒脑袋又是一击,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不真实,锦赐的哥哥居然是水光绝,月国护国公真是厉害,居然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了镜国国师。
这次百里临风受伤,原来真的是水光绝设的陷阱,亏她还不愿意相信。
这并不是最令她难以接受的,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有时候身份都是身不由己,但是她不能接受,百里临风都已经那样了,锦赐居然还要杀了他!
这是她认识的锦赐吗?她认识的锦赐,虽然表面清冷,但是内心柔软善良;虽然背负重任,但是厌恶杀戮血腥;她认识的锦赐,虽然脾气很大,但是不会赶尽杀绝。
就算锦赐背叛她,她心底还是会替锦赐辩护,心道在这个乱世,他只想活得更好而已,也是有苦衷的。
可是今天的锦赐,语气里对生死的冷漠,绝对不是表面装出来的。
月楼舒闭了闭眼,勉强压下心中的愤怒,继续偷听他们之间的谈话。
过了一会,又听锦赐说道:“哥哥,你瞒不了我,舒儿来了对不对,她身上有可以救百里临风的药!”
听到这里,月楼舒真的是听不下去了,锦赐还可以再残忍一点吗?连这件事情都算计在内,她真的是一点都没有了解过这个人!
水光绝一下子沉默下来,气氛也变得沉重起来,谁也不说话。
过了很久,锦赐冷哼一声道:“母亲会在后天行动,你准备好。”
说完就响起了脚步声,似是准备离开,月楼舒此时从树后一步一步走了出来,她不是会退缩的人,既然发现了,就去面对,然后解决掉一切。
………………………………
第八十三章 爱之深、责之切
锦赐和水光绝听见声响,惧是震惊不已,睁大眼睛看着慢慢走出的身影,眼中寒芒涌动,只是等看清从树后走出来的人,两人都愣住了。
锦赐身形一晃,脸色惨白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月楼舒,无意识地咬着下唇,眼中神色复杂,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却化为一片绝望死灰。
月楼舒看着锦赐,心中觉得好笑,想过千万种锦赐再见到她的神情,却没想到锦赐会是这般反应,好像被人背叛,受委屈的不是她一样,可惜她不会再上当了,不会再被他迷惑。
“舒儿……”水光绝愣愣地看着月楼舒,嘴唇微动,想要说什么。
月楼舒截断他的话:“光绝不必多说,身在其位,各谋其政,我没有权利去评价你们做的事情对与错,但是你们联手设计刺杀百里临风,这件事情我不能接受。”
“舒儿……”水光绝幽幽唤道,张口想解释什么,最终还是苦涩地闭上了眼睛。
锦赐看到水光绝的样子,眉头一皱道:“不关哥哥的事,一切都是我做的。”
月楼舒沉默不言,走到锦赐面前,看着昔日放上心头珍爱的人,说心里不苦涩,不难过,不气愤都是假的,爱之深、责之切,越是在乎的人,越是不能接受他对你的伤害。
月楼舒深吸一口气,轻笑道:“锦赐,我对你可是不好?”
锦赐琥珀色的眸子满是挣扎地看着月楼舒,薄唇亲启道:“舒儿对我很好。”
“那好,我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我问你,那封信是不是你写的?你和大皇女的婚事是不是真的?”月楼舒语气平静而又沉重道。
锦赐听到信的时候眉头闪过疑惑之色,不解地看了水光绝一眼,但是在听到后面一句话时。整个人如同被重物击中一样,身形晃了好几晃,最后被水光绝扶住,看着月楼舒明亮的眼神,轻轻吐出一个字:“是。”
“锦赐,你何苦逞强。”水光绝一听急喝道,满是不赞同地看着锦赐,想要说话,却被锦赐用力拉住衣袖。
看到锦赐带着绝然的目光,水光绝最后深深地叹息一声。别过头去。
月楼舒用力咬着下唇,眼中满是自嘲,她觉得自己很可笑。明明事实摆在眼前,却还在期望什么,那些她认为是不可替代的感情,在别人眼里根本一文不值。
“好,既然如此。从此以后,你我各不相干,再无瓜葛,请将你耳朵上的东西还给我。”月楼舒语气冷冷道,看着锦赐耳朵上一直还戴着她送给他的东西,觉得很是刺眼。既然根本就未爱过,为何还戴着她送的东西,那位大皇女。难道能够容忍自己的爱人戴着别人送的东西?
锦赐蓦然睁开眼睛,眼中满是坚定道:“不行,这个东西已经和我成为一体,我不能拿下来。”
月楼舒此刻真是气得快发疯了,锦赐到底是想怎么样。心中怒火蹭蹭蹭往上冒,咬牙道:“你若是不给。那我便自己亲自来取。”
锦赐眼神微动,推开水光绝,走到月楼舒面前,一字一句道:“既然如此,舒儿便将我的命一起取了吧。”
“你……你以为我下不了手?”月楼舒挑着眉毛笑道。
锦赐不说话,只是倔强而又坚定地看着月楼舒,仿佛对什么都无所谓,豁出去一样。
月楼舒看着这样的锦赐,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一开始吸引她的,正是锦赐身上的这份坚定和倔强,隐忍和执着。
只是她不允许自己再心软,她必须拿回那个耳钉,否则以后每次见了,她的心就会被一根刺堵住,疼得难以呼吸,却又没办法解脱。
月楼舒闪电般出手,伸手探向锦赐的耳朵,锦赐伸手一挡,轻轻推开了她的手。
锦赐用的力量很小,就像是怕弄疼月楼舒一样,但是月楼舒此刻只想取回自己的东西,对锦赐这种行为反而觉得恼火,就好像你认真做一件事情,别人却根本未放在眼里,当你是小孩子在闹脾气一样。
月楼舒不依不挠,为了拿回自己的东西,不自觉地使出她每天晚上都练习的咏春拳,将锦赐逼得不停往后退。
虽说月楼舒的咏春拳步步逼人,但是毕竟练习时间尚短,与从小习武之人还是有根本的差距,锦赐虽然没有出手攻击,只是不停防守,但是从小到大练就的本能反应,也不是月楼舒一时半会能够攻破的。
月楼舒心中说不上究竟是恨在心中,还是无法得手的恼羞成怒,总之一切的一切令她失去了理智,一直无法得手之下,袖中的紫色软鞭刷的抽出,挥向离她只有十步远的锦赐。
锦赐挥过来的紫色软鞭,眼神中闪过苦涩、疼痛、悲伤,更多的是解脱,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闭上眼睛。
月楼舒看着站在那里居然一动不动的锦赐,眼神渐渐恢复清明,其实她心底,还是舍不得下手伤害锦赐的,毕竟是曾经真心爱过的人,如何能像对待仇人一般,说杀就杀,只是现在收鞭却是来不及了,只来得及卸掉几分力道。
啪……
鞭子狠狠地抽在人身上,锋利如绝世兵器的鞭身,抽在皮肤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光绝……”月楼舒瞪大眼睛看着挡在锦赐面前的人,失声喊道,但是没等她来得及反应,月楼舒突然就向是被人抽了一鞭一样,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而在月楼舒的肩膀到胸口位置,一条深深地鞭痕划破她的皮肤,鲜血不停地往外冒着,令人觉得惊奇的是,她身上的鞭伤位置,和水光绝身上的一模一样。
“舒儿……”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锦赐和水光绝疾步走到月楼舒身边,扶着她担忧地查看。
“怎么回事,明明抽在我身上,为什么舒儿也会受伤?”水光绝根本不理会自己身上的伤口,焦急地搂着月楼舒。
锦赐眉头皱得很紧,从怀中拿出金疮药,倒在月楼舒的伤口上给她止血。
月楼舒此刻又痛又怒,眼中水汽弥漫,狠狠地瞪着锦赐,挥开他的手道:“走开,不要你管,你去和你的大皇女成婚好了,还要管我做什么?”
锦赐脸色白了白,轻唤道:“舒儿,你先治伤。”
月楼舒才不理他,手挡在胸前,就是不让锦赐给她上药,这算什么,可怜她么,她才不要他的怜悯。
水光绝看两人倔强的模样,眉头微皱,伸手在月楼舒颈后轻轻一掌,月楼舒轻哼一声,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水光绝看着发愣的锦赐,催促道:“别愣着,快给她上药。”
锦赐点点头,手指微微颤抖地为月楼舒细心地上好药,接着从衣摆上撕下一大块布料,给她简单包扎起来。
水光绝看着锦赐惊慌失措的模样,叹息道:“你说你这是何苦,明明两个人心中都念着对方,她心中根本就是舍不得你,你就不能认个错,哄哄她,何至于闹成这样。”
锦赐眼神一闪,低下头去专心地为月楼舒包扎伤口,像是没有听到水光绝的话一样。
水光绝无奈地瞪了锦赐一眼,也不说话了,锦赐包扎好后,锦赐有些疲惫道:“哥哥的伤怎么样,我给你包扎一下。”
水光绝摇头道:“不用,我撑得住,你快走,再晚就要被人发现了,另外你转告母亲,我上次帮她将百里临风引出来,已经是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这次我不会再出手。”
锦赐愣了愣,有些担忧道:“哥哥,你这样母亲会抓你回去的。”
水光绝翩然一笑道:“放心,哥哥早已不是当初没有能力反抗命运的小孩子,听话,你先离开这里。”
锦赐深深望了水光绝一眼,轻声道:“哥哥,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你自己小心,照顾好舒儿。”
锦赐将金疮药放到水光绝手里,不舍地看了月楼舒一眼,终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水光绝看着锦赐离开后,简单地将金疮药倒在自己的伤口上止住了血,便抱着月楼舒往军营赶去。
回到自己的营帐后,水光绝将月楼舒小心地放在床上,看着她身上斑斑的血迹,眉头皱的很深,命人打来热水后,解开她身上的衣袍,拿起打湿的帕子,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拭血迹,擦完后,找了新的衣服给她换上,才开始处理自己身上的伤。
水光绝给自己包扎伤口,眼神却不离月楼舒,时不时地探探她的额头温度是否正常,有没有发烧,虽然这鞭伤在他身上并不算很重的伤,但是水光绝知道月楼舒其实身体底子不好,所以要特别小心注意,万一发烧了情况就会很严重。
“鞭子明明是抽在我身上,为什么舒儿会和我受同样的伤?”水光绝坐在床边疑惑道,很是不解,脑中思考着各种可能,但是却想不出什么头绪,最后也是撑不住疲惫,倒在了月楼舒的身旁睡去了。
………………………………
第八十四章 临风初醒
月楼舒不到天亮就醒了过来,有大半原因是被疼醒的,看到自己又回到水光绝的营帐后,也不觉得有多惊讶。
这回她可真是尝到痛苦了,明明鞭子抽在水光绝身上,却将同样的伤也反弹到了她身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被她的鞭子抽中,是这么疼的感觉,比上次的内伤可疼多了,伤口火辣辣的,像是被撕裂一般,疼得她额头直冒汗。
月楼舒不舒服地动了动身体,却碰到了一个温暖的物体,惊讶地扭头一看,就看到了水光绝那张风流如仙的脸庞。
水光绝睡得毫无防备,平日里让人分不清究竟哪张面孔才是他的真实面貌的人,褪去了那层朦胧,整个人显得柔和而温暖,狭长的凤目,上挑的眼角为他添了一抹风流和不羁,俊秀的鼻梁显得整个人风骨傲然,微抿的薄唇却让人觉得很温柔。
月楼舒盯着水光绝的俊脸出神,那一鞭子抽在水光绝身上,她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心疼的声音,只是还来不及感受,自己就受了伤。
月楼舒有些费力地抬起手指,轻轻扯开水光绝的衣领,看着他肩膀上那朵淡淡的莲花,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片段。
“锦光哥哥,你都不喜欢舒儿了。”一个身穿粉裙的小女孩一脸控诉地瞪着一名面如冠玉的小少年。
小少年微微一笑,突然伸手从背后拿出一串糖葫芦递到小女孩面前道:“怎么会呢,锦光哥哥最喜欢舒儿了,你看这是你最爱吃的糖葫芦。”
小女孩看着面前的糖葫芦,嘟了嘟嘴,最后还是忍不住诱惑,接过糖葫芦喜滋滋地啃了起来。
小少年宠溺地看着小女孩,诱哄道:“舒儿告诉锦光哥哥。为什么你会觉得锦光哥哥不喜欢你了呢?”
小女孩闻言本来喜滋滋的小脸顿时又委屈起来,抽了抽鼻子道:“舒儿想去摘莲花,锦光哥哥都不让人家去。”
“舒儿又调皮了,上次你去摘莲花,差点掉进池子里淹死你忘记了。”小少年闻言勾唇一笑,小小年纪就已经展露过人风采,小女孩看了小脸红的不行。
小女孩回过神后立刻想到上次不好的经历,脸上浮现害怕之色,可还是不满地撅着嘴道:“可是舒儿想去摘莲花,舒儿看到莲花就想到锦光哥哥。就觉得高兴。”
小少年的眼神凝了一下,最后闪耀出温柔醉人的光芒,拉开自己的衣领。露出肩膀,指着肩膀上的莲花道:“舒儿看这是什么,以后舒儿想看莲花了,就看锦光哥哥肩膀上的这朵莲花好不好?”
小女孩看着那光洁如玉的肩膀,从未看过男子肌肤的小孩。只觉得谁的肩膀也比不上锦光哥哥的肩膀好看,那朵淡淡的莲花更是让锦光哥哥的肩膀美到了极致,用力点头道:“好,舒儿以后只看锦光哥哥的肩膀,舒儿要看一辈子!”
小少年眼神凝了凝,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说道:“舒儿要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以后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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