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多少年才能等到机会。你等的起,他们未必等得起。”
“爱妃真聪明。”拓跋栗说着,放下笔,合上奏折放到一边,抬头看向苏葭儿,然后怕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坐。”
苏葭儿看了那位置一眼,“我还是站着就好。”
“如果朕不是以朕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呢”他问。
苏葭儿知道有些话很残忍,但还是要说出来,“如果你不是皇上,你我之间也就没有任何纠葛。而我跟你,永远不会是朋友,我们立场不同,你想要吞了大晋。我不可能跟一个想要吞并自己国家的君王是朋友,我们只能是对立面。”
拓跋栗看着她好一会,才缓缓说道,“你和朕之间,难道就不能不扯上这些吗无关身份,无关私人事情,只是普普通通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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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窥到秘密
“皇上,有些东西不管是私人还是身份上,都要分的清清楚楚。”
“已经计划好了”苏葭儿问。
“恩,朕先提前跟你打个招呼,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皇上就打算说这个而已那不必让我特地走这一趟,直接让芙蓉给我捎话就成了。”
拓跋栗敛起小,认真的看着苏葭儿,“朕想见你。”
苏葭儿皱眉,“我不想见你。”
“朕知道。”他说。
一阵沉默后,他又说,“可朕还是想见你,明知道你喜欢见朕,也不喜欢跟朕呆在一块。”
苏葭儿没有说话,视线移开飘向窗边。
他看着她,她倔强的像是傲骨红梅,不低头不示弱。只因他不是她心中良人,所以见不到她的脆弱。
“恨不相逢早些年。”拓跋栗低喃着,又摇头,“罢了,你回去吧,朕知你心情不好。”
苏葭儿闻言,视线收回来,她本要站起身,可无意间瞥见的东西,让她坐稳了。
案桌边上,一张布兵图。
那是用很专业的元国古老绘图手法绘制的,她视线停顿在上边。
她身子一僵,她终是知道为何拓跋栗为何有这么大的自信,要拿下整个南陆。他的自信不是白来的,他一直都有着自己的周全计划。
布兵图上,各国都有拓跋栗的军队秘密驻扎在周围,而数量还不少。
拓跋栗本来没有留意到苏葭儿看哪里,他见苏葭儿还未起身,这才注意到她在看什么,她在看他的布兵图。看她的神情,也不知道她是否看懂,这布兵图是用元国最古老的绘图手法和文字绘制的,她也许看不懂,可看不懂的话,应该不会看的如此入神。他皱眉,方才跟黑无和白常谈及调兵一事,忘记将这布兵图收起。
他佯作要批阅奏折,将奏折整理一下,自然的压在布兵图上。
入眼的奏折阻挡了她看布兵图,她知道拓跋栗发现她了。
她收回视线,不冷不淡的说道,“我现在总算明白皇上你为何如此自信。”
拓跋栗看向她,眼底多了一抹肃冷,“你看得懂。”
“懂一些。”苏葭儿老实道。
拓跋栗神色复杂,眼底杀意一闪而逝,语气比往日里冷,“你知道,知道了秘密的人都会有什么下场吗”
“你要杀了我”她不惊不惧的问。她感到他的杀意了,他对她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杀心。所以她说他是一个合格的帝王,绝不允许任何威胁存在,也绝不允许自己的秘密被人窥探。
她淡定的没有一丝害怕的神情,让拓跋栗有些不明白,她似乎真的是将生死置之度外。杀了她如果换做其他人,他绝不会放过。但是是她,他犹豫了。他不愿杀了她,所以只剩下一个办法,永远将她留在身边,不放走她。
而他,也愿意选择第二种。
或许,他只是在给他要留下她找一个借口。
他说,“不,我不会杀了你。即使让你知道又如何,朕可以换阵营,换整个布兵位置。”
若是换做旁人,这就该顺着台阶下了,可苏葭儿不是旁人,她的性子不会就这么顺着台阶下。
她说道,“要调换阵营,要动这么多军队,很难不被人察觉。一旦你的野心被人知道,你统一整个南陆的梦就会破碎。”
拓跋栗认真的端量着苏葭儿,似笑非笑,“爱妃,你有时候真的是让人气的牙痒痒。”
“皇上,若是没事,臣妾告退了。”苏葭儿说着,站起身。
拓跋栗没有阻止,他看着她转身往门口走去。
苏葭儿走到了门口,又停下脚步,“皇上,你留不住我的。”她若想走,谁能留住,只是牵挂着小奕他们,才会被牵制住。她也知道,她看到了布兵图,拓跋栗更是不会放她走。
拓跋栗也没有回答,她越是留不住,他越是要留住。
而且,只能留住。
苏葭儿出来殿外,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暗沉下来,显得有些压抑。
她的心情就像是此刻的天气。
不等她说话,芙蓉先说了,“娘娘,皇上已经让人备好东西在西阁了。”
苏葭儿闻言,知道芙蓉是说解毒一事,可她心中还有事未解开,她说,“先去戎戈大人那一趟,再去西阁。”
芙蓉道,“娘娘,皇上的安危重要。”
“我只是去一趟,不占时间。”
“娘娘,奴婢劝娘娘还是先把皇上的事情办妥了,娘娘可别忘记了,皇上没事,戎戈大人才能没事。”芙蓉提醒道。
苏葭儿沉沉的舒了一口气,是啊,她怎么忘了,拓跋栗好,祁夙慕才能好。
祁凤曦一事,只能再等等。
她说,“去吧,去西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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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8章
到了西阁,苏葭儿发现白常也在那,她本刚还以为白常跟黑无去忙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她扫了一眼屋内,里边摆放着药柜子,都是全新的柜子。前日里听闻摘星阁要装饰一番,想必是那个时候给搬进来的。
白常懂得医理,让白常在这里,只怕是要监督她,怕她会趁机给祁夙慕调制解药。
白常见到苏葭儿,恭敬行礼,“参见皇贵妃娘娘。”
苏葭儿见芙蓉把门带上,她说道,“白大人,别来无恙,我只是一个阶下囚,什么皇贵妃娘娘,你抬举了。”
白常道,“皇上认定皇贵妃娘娘是皇贵妃娘,那臣就必须要行礼。”
苏葭儿挑了笑意盈盈的白常一眼,她不想再与他争辩,辨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浪费时间。
想着,她越过他,视线落在长几上。
长几上摆着雪晶膏,旁边还有纸墨笔砚,纸上写着几行小字,看样子白常已经研究过。
她边走过去,边问白常,“白大人,如何了”
白常知道苏葭儿是在问他有什么发现,他说,“臣发现的成分都写在上边了,皇贵妃娘娘再确认一遍。”他看了一眼苏葭儿的手,又说,“皇上怕皇贵妃娘娘手不方便,所以让臣留下帮忙。”
说是帮忙,其实不过是监督她,苏葭儿心知肚明,但也不戳破。她朝长几走了过去,到了长几前往上边写的小字一看,有些毒药很普通,但是有些很稀少,不过这些毒药还不足以构成慢性的毒药。这其中还有白常没有发现的成分,白常懂得医理应该不浅,他都察觉不出来,要想查明自然是有些难处的。w
她受伤的手拉着袖子,一手拿了银勺子勺了一勺子雪晶膏,然后跟白常说,“白大人,劳烦帮我把蜡烛点上。”
在西阁一呆就是一下午,期间午膳送来,苏葭儿草草吃了一些,又开始忙。
黄昏时候,苏葭儿总算是得出结论了。
她轻吁一口气,跟白常说道,“白大人,已经得出所有的毒药成分。”
白常闻言,到长几旁一看,这其中几种毒药别说见过,闻所未闻。
苏葭儿见白常有疑惑,她解释道,“这是别的大陆有的毒药。”她得出结论的时候,也稍稍吃惊了一下。这几种毒药即使在天星国也都很少见,她来到这里后更是不曾见过。再想起之前紫魅用过的毒药,也都是稀少至极的。紫魅到底是何人,怎么会有这些毒药
“别的大陆”白常知道有别的大陆存在,可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里,往返也需要几载的路程,所以除了商人,极少会有人去到别的大陆。看她年纪轻轻,想不到已经如此有阅历。
不想白常多疑,苏葭儿说道,“我以前行走江湖,碰上经商的商人,他们在卖别的大陆的毒药和药经,我就买了下来钻研。”
白常没有怀疑,“那这毒能解”
“能。”苏葭儿肯定的回答。
白常总算是放下心,这皇上毒一日不解,他都无法放心。
用过晚膳,苏葭儿仍是不见拓跋栗来找,想必是忙于政务,没时间理会她。
只是,看白常的意思,她若是不把解药研制出来,她就不能出这西阁。
她惦记着祁凤曦一事,想要弄个明白。
而祁夙慕
他让她太失望了,他的不信任伤了她的心。
她惊惊惧惧这么多年,她不敢下决定这么多年,她一直给自己树立起保护墙,她不愿意敞开自己的心扉,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心声。
好不容易,她做了决定。
好不容易,她决定了与他执手一生。
可他却对她还抱有怀疑,还是不信任。
她眼底伤色一闪而逝,祁夙慕,你到底信任谁你到底有没有真的信任过一个人
他把他保护的太好,保护的她只能看到他所愿意呈现的一面,而他不愿意透露的,她半点都不知。
想着,她心底刺刺的痛感蔓延开。
当一个人好不容易跨出一步,却发现那一步似乎是跨错了,相当于再次堕入深渊,堕入万劫不复。
白常见苏葭儿忽然在那不动,目光飘远,眉头微蹙,像是在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
他问道,“皇贵妃娘娘,你还好吗”
苏葭儿被白常的话拉回神,她敛起心思,“我没事。”
说着,她继续整理桌上的药材,“白大人,顺道帮我拿一两雪莲干给我。”
白常转身去取雪莲干。
苏葭儿拿勺子的时候,她手心一疼,伤口似是裂开了。
她皱了皱眉,看了手心一眼,这疼是在提醒着她不要再心不在焉了。
她放下手,另一手拿起勺子,勺了一勺子粉末,放到药罐中。
待白常取来雪莲干后,她将雪莲干放在罐子内,让白常倒入烈酒,然后点燃火。
知道自己不能再让伤口裂开更大,苏葭儿接下来也不客气的使唤白常,教白常如何处理药材。
这样也好,不仅帮了她忙,东西也不用经过她的手,免得有什么事会赖在她这里。
夜色静谧,屋内两人还在忙碌。
祁夙慕冷静下来,觉得还是要把事情都说完。他去苏葭儿寝宫找了几次,不见她回来,去前殿,也不见人。
夜风徐徐,吹动他的衣玦,他屹立在亭中,望着夜空发呆。
她这是在躲着他不愿意见他
他苦涩轻嗤,原来爱就是如此,苦涩,甜蜜,快乐,痛苦,然后全部交织在一起,所以才这么让人欲罢不能,让人深陷其中。
她会不会选择十九弟,然后告诉他,她与他之间也如此了。
越想,心越是苦涩,苦涩的像是浸在黄莲中。
许久后,他回身往他住的小院走去。
回到房内,他提笔写下经过,然后折起。
拿着折起的书信前往她的寝宫,她若是不愿意见他,那他就写信告诉她。
夜深。
拓跋栗来西阁了,他脸上带着一抹倦色,今儿个召开的会,一忙就到了现在。
白常见到拓跋栗,连忙行礼,“参见皇上。”
“起身吧。”拓跋栗看向站在长几旁的苏葭儿,苏葭儿只是淡淡撇了他一眼,“你来了。”
“朕忙于政事,忘了你们这还忙着。”他扫了一眼长桌上摆满的药材,“今儿个已经晚了,先回去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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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9章 刺目刺心
苏葭儿说道,“解药还没研制出来。
苏葭儿眉头紧皱着,这心中的心结解不开,总是不舒坦。
沐浴更衣后,她让芙蓉出去,说是要歇着了。
坐在梳妆台前,她看着铜镜内,感觉有些不对劲。
对,是幔帐,本该收起的幔帐,却垂下来了。
她顿时警惕的站起身,一手从桌子上拿了一支簪子,走到床边,撩开幔帐。
入眼的是枕上那封口的信封,她放松下来,可眉头却又再皱起,是谁给她的信
她把簪子放到一边,拿了信封,摸了摸上边的蜡印,又嗅了嗅,是这宫内的蜡烛,而且才封口没多久。
她拆开信封,将里边的信拿出来。
摊开信,刚劲有力的笔迹,出自男人之手。
她扫了一眼信的内容,是祁夙慕写的。
忽然的,她心口一窒,他为何要给她写信交谈,难道他不信任她到不想见她吗还是说他在想什么
信上的内容,说的是祁凤曦为了追她,所以擅自跟屠森二人离宫,然后被人盯上,在断肠崖那刺杀他们。
若是之前,她定想着祁凤曦追她是为何。可现在,她只想着,祁夙慕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要如此做
难不成是怕她知道祁凤曦为了追她,她会回头,会去找祁凤曦
她苦涩一笑,到底他还是不信任她的感情。
她难道说的不够多,表现的不够吗他的心是铜墙铁壁吗无法融化他的隔阂和猜疑吗
即使祁凤曦是因为情,因为发现了自己对她的感情,而去追她。她也不能做出回应了,她的心已经变了,不再是喜欢他的她。
有些东西,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当她转身那一刻,他们之间就已经注定是错过的结局。
祁凤曦对她再情深意切,她除了感动和负担,她再也没有别的感觉。
可以说她无情,可是她宁可无情也不多情。
她不想摇摆不定,折磨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祁夙慕和祁凤曦,所以她很坚定的选择了祁夙慕,选择了与他生死相随。生死相随,岂能是可以随意许诺的,更何况是她对感情如此慎重之人。
却没料想到,她一片情真意切,他还抱着怀疑之心,怀疑她的情。
她放下书信,从枕下拿出紫檀簪子,低声呢喃着,“七爷,你让我的变得脆弱不堪。”
是的,他改变了她,让她情绪更多。
想起他往日的种种温柔,她的心更是难过、更是煎熬。他百般柔情之下,是一颗对她不信任的心。
既然不信任她,就不该来招惹她。
她笑容惨淡,木纳的站起身,把书信烧掉,簪子放好。
躺在床上,她双手握着那支紫檀簪子,听着夜风拂动树叶的沙沙声,让她心情更是乱也乱也。
她怔怔的看着顶上的绣的栩栩如生的彩蝶,“七爷,你可知道你的不信任,是多么伤人的一件事。”
闭上眼,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坠落在枕上,绽放开泪之花。
刺目,刺心。
翌日。
清晨阳光从琉璃窗投进来,苏葭儿已经起身,一番梳洗后,芙蓉给她换上黄色绣青鸾礼服,飞凤冠,眉心点缀金色花钿。
苏葭儿看着铜镜中的人,少了一抹冷清,多了一分忧虑。
她努力调节好心态,让自己看起来还是那么清冷难以接触。
芙蓉看出苏葭儿心情似乎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