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丘一摇头:“我若没算准这场凶险,那么柳霜儿便只能等死了。可问题是,我已经算了出来,你说我还会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吗?
“这就是为什么她肯定能活到八十四岁的原因,正因为我们互为福星,我是绝不会看着她等死的。”
说到这里,厉丘想起了牛头马面告诉他的那蜀中真龙的生辰八字,再行对照柳霜儿的生辰八字,推算开来。
演算良久,他重重一拍手道:“此人果然要对柳霜儿来一场生死冲克!”
“你自言自语啥?这半夜吓人到怪的!”小五眼从车子后座位上触电似的坐正。
“唉,估计天地气数已经给他托过梦了!”厉丘一叹,“司机,麻烦你掉头回到那酒吧!”
出租车司机便在一个路口掉头往回开。
“此人申酉金命盘纳音今夜亥时神煞冲犯平地木,旺衰见死,这平地木正好便是柳霜儿的辛卯木命,她亥时纳音运行申酉金大凶之地,
“本命金木相克,神煞凶星拱照,今日她竟然两犯死劫!”厉丘一阵咋舌,“同为亥时交运,此人果然已经盯上了柳霜儿!”
说到这里,厉丘一看时间,将近晚上十点半,已经是亥时了!
还有半个小时,亥时一过,便是子时!
“师傅,麻烦你开快点!”厉丘心如火焚。
不到十分钟,出租车又开回了“衣香”酒吧。
巧合的是,车子刚一到酒吧,就见那柳霜儿婀娜曼倩的身影从酒吧里走了出来,自然,她搀扶着她那位盲人叔叔。
“还好!”厉丘一拍胸脯,亥时(晚上21点到23点为亥时)凶星犯命,也即是说,在这二十分钟内,柳霜儿必然会碰上要命的麻烦!
就见柳霜儿拦下一辆出租车,搀扶着那盲人一起上车,车子便开了走。
这时,陈心心和她手下一帮要门兄弟也从酒吧里走了出来。
“小五眼,你下车去,让陈心心她们跟着我们。”厉丘把小五眼推下车,然后立即让司机跟上柳霜儿那部出租车。
厉丘除了盯紧柳霜儿乘坐的出租车外,自然也盯着其前后左右的车子。
果不其然,车子开出酒吧大约三分钟不到,就见一辆无牌照的面包车跟了上来,紧紧贴着柳霜儿那部出租车。
无论那部出租车如何经行,变道转弯,此面包车始终保持同一步调,且仅仅落后它一个车位。
大约又是五分钟后,柳霜儿那部出租车开进了一个幽静的老式小区,这面包车叶跟了进去。
时间已近十点五十分。
“师傅,你开快点,开到这面包车前面去!”厉丘喊道。
那司机只觉这乘客似在反特抓特务一般,一路上心下惴惴不安,当即一轰油门,在小区道路一个开阔处超了那面包车,挡在面包车之前。
那面包车里的人急了,一个劲地按喇叭,已入睡却被吵醒的小区人家此刻定然咒骂不已。
就见柳霜儿那部出租车在一幢楼前停了下来,厉丘一看此楼前的小道正好只能容一部车子进出,当即也让司机停车。
如此一来,厉丘这部出租车挡在中间,前面那部出租车便是出不来,而后面那部面包车却也开不进。
这正是厉丘想见得的结果。
不多时,陈心心那部大商务车也开了进来,停在一边。
却说柳霜儿搀扶着其盲人叔叔下车后,望了一眼身后几部车子,倒也没疑虑什么,二人径直进入大楼。
就在这时,那白色面包车的车门“嘭”一声重重推开,冲下来三个男子,一个男子手里握着个什么东西,急匆匆朝柳霜儿所在的大楼跑去。
另两个男子却冲到厉丘所在的出租车前,凶神恶煞一般,重重连踢车门,“日你玛的,给老子下车!”
这司机吓得魂不附体,他在车内已经看到了,其中一个男子身上别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刀。
厉丘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慌,再把打车钱丢过去,然后推开了车门。
“你骂了隔壁的,挡老子们的路,你娃娃活腻了,我草!”其中一个男子见厉丘下车,一手伸了过来――
“骡子,你娃抓我做啥子?”另一个男子一声惊叫。
那绰号“骡子”的男子这才看清楚,他手里抓住的人竟然是他的同伙!
厉丘却站在一边,笑嘻嘻地盯着他俩。
“咦?!”骡子傻眼了,当即放开同伴的衣领,也没想太多,朝同伙一喊,“弄他一顿!”
两人说罢抡起拳头就向厉丘冲了上去。
他二人仅仅只跨出了两步,便停下来不动了,只听“啪啪”两声传来――
“哎哟!”两人一阵尖叫,捂住脸,“谁?谁他妈在打我?!”
“啪―啪―啪!”
两人不住地挨着耳光,真个是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有鬼了!见鬼了!”两人赶紧双手死死蒙住脸,一阵歇斯底里。饶是他们捂住了脸,可似乎他们的脸还在挨打,便是连手也一起打。
这时,小五眼和陈心心一帮人跑了过来,见到这番景象,只觉喜感袭人。
厉丘霎时一收咒语,那二人犹自蒙住头,一阵大叫,不多时,其中一人放下手道:“没打了!停了!”
那骡子这才放开手,四下一望,见多人正围着他们,不由瞠目结舌。
堵在最前面的两辆出租车出不来,此刻也只能干着急,毕竟,两个司机都看得出来,这尼玛不是黑_社会火拼,也是帮会在打群架吧。
“挨耳光的滋味好受么?”厉丘在一边问道。
“是你娃在搞鬼?”骡子二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什么你娃、我娃的,我娃还在我丈母娘家没生出来呢!”厉丘一抱膀子,“你看你们那一个哥们,兴致好的不得了,遛圈子呢!”
骡子两人朝前方一望,就见那率先冲出去、准备进楼的男子正埋着头在楼下绕圈子,绕了一圈又一圈,似在推磨一般!
“二虎,你在干啥子?”骡子朝那绰号“二虎”的正遛圈子的男子一阵大喊。
却见那二虎似乎根本没听到一般,仍自兴致高涨地埋头绕着直径三米的圈子转圈。
“火娃子,你去看看二虎在做啥子?”骡子见二虎不应声,让这小名“火娃子”的男子去瞅瞅。
“骡子,咱今晚撞上邪门了!”火娃子望了一眼厉丘,当即从身上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走上前递给厉丘,
“日他玛的,是我们不对,惹到兄弟你了!兄弟你大人大量,包涵一哈(下),保函一哈!”
厉丘朝他的烟挥挥手,冷声道:“你们的老板,是不是姓胡?”
火娃子和骡子一对望,“这个,这个嘛,唉,咱们也是混口饭吃的嘛!”
“对,你们只是混碗饭吃,所以,我也不为难你们。”厉丘说罢从兜里掏出一只折叠好的纸鹤,
“这只纸鹤,你现在就交到你们最大的老板手上,马上就去!只要你们交到他手上,那遛圈的哥们才会停下来,你们再来把他接走!”
两人一对望,心知今晚遇到高人了,当下接过那小纸盒,又望了一眼犹在遛圈的同伙,方才上车倒车而去。
如此,挡在前面的两部出租车也才慢慢倒了出去。
“心心,你这两天让你的一帮要门兄弟守在这幢楼附近,密切关注保护好柳霜儿。”厉丘一阵掐指,“只要熬过明天晚上,一切便太平了!”
………………………………
第80章 龙潭
次日。
天色已暗,都市璀璨的霓虹又已不知疲倦地闪烁起来,一刹间,这浩然天地仿似金装银裹,绚烂无端。
车水马龙的街头,骑着自行车、电瓶车的大都市小人物们,神色木然,行路匆匆。
身边驰过的汽车排来的尾气,夹杂着灰茫茫的雾霾,把他们的身影装点得好似蝼蚁一般。
他们骑向哪里?他们所为何事?
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下班回家,也可能是赶赴饭局。可这究竟是他们的真实目的地么?
他们其实不愿前行,可他们又不能不前行,因为他们一旦停下来,后面的人就顶撞了上来。
为了一个个莫名的目的,他们不得不前行再前行,所有人,都被后来人推着前行。
而此刻,制定了前行规则的人,却坐在高楼大厦豪华办公室里,或躺在豪宅沙发之上,或是燕翅珍馐,觥筹交错,享尽人伦之福。
因为,马路上前行的人越快,越多,制定规则的人就越是舒坦,稳妥。
这漫天的霓虹,只为这些制定规则的人而闪耀。
哪怕是装上这些电子器材的工人,下班骑着电瓶车经行其下,都不会抬头看一眼那醉人的霓虹。
德杨市,“衣香”酒吧。
柳霜儿和她那盲人叔叔犹今日并未来此酒吧驻唱。
据陈心心手下兄弟传来的消息,柳霜儿今天没有出门,看来一整天都呆在了家里,不知是否昨夜那场变故对她打击太大。
陈心心昨夜已经和她混熟了,只不过,她还没挑明真实身份和来意。
她决定先和柳霜儿做个好朋友再说,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弄巧成拙可不好。
而此刻,厉丘独自一人来到了这“衣香”酒吧大门前,在霓虹灯下徘徊,又徘徊。
一辆黑色的奥笛开过来停下,司机走下车,手里握着一只纸鹤,就见那纸鹤双翅不断拍打,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折纸声。
司机四下一望,又打量厉丘一阵,问道:“请问你是这只纸鹤的主人吗?”
厉丘点点头道:“纸鹤见到命主和主人才会拍翅,不错,我正在这里等你们。”
“好,那就请先生你快上车,老板正在等你!”那司机立时神色郑重,为厉丘打开车门。
厉丘接过纸鹤,上了车,三两下将纸鹤拆开,竟然是一张符箓,符箓上画着一只白鹤。
车子开了二十来分钟,在市区东北稍偏远一处幽静的庄园内停了下来,举目尽是参天树木,花园石雕,
林荫尽头,是一座三层小楼,夜色中也看不清小楼的状貌,但一望此地三步一岗,十步一哨,绝非等闲之地。
司机领着厉丘一路经行多个荷枪实弹的军警岗哨,全身上下也被搜过了两遍,
身上的手机、皮夹子、一切金属质地的小硬物都被暂时收缴,最后又进了一间小屋,让一阵探照仪器给全身扫描照射了一遍,
确定没有任何异物和危险物品后,厉丘和司机才被允许进入那三层小楼。
小楼内有一部升降电梯,司机和厉丘进入电梯,司机一擎“3”,不多时,便来到三楼。
“您稍等一下,我去通报一声。”两人一出电梯,司机朝厉丘一点头,便推开电梯对面一扇严实的红木大门。
大门口摆着一对铜兽,看其状貌应该是狻猊和椒图,具是辟邪化煞镇宅的瑞兽,这楼道或电梯直对宅门,向来有“穿堂煞”之说,
在门前摆上两只瑞兽的确是一个稳妥的化煞手段。
不多时,大门打开,那司机从门内走出来躬身道:“先生请进!”
厉丘当即跨步走入大门,一入得大门,那一瞬间的金碧辉煌之势和浮奢之气便让厉丘打了一个寒噤。
这是红梦楼大观园里的龙楼凤阁,还是天宫凌霄宝殿?
恍若宫廷的奢靡浮华,处处可见的古罗马内饰风尚及雕刻,让厉丘只觉自己是否来错了地方,或是自己穿越了?
这明明便是文艺复兴时期的欧陆皇宫,巨大而造型奇异精致的吊灯,将这宫廷映耀如白昼,
天鹅绒的地毯铺满整个大堂,精美高雅的流苏黄窗帘点缀着宽大而茵翠葱葱的幔帐,竟又似让人一入绿野芳菲的极乐仙境。
大堂内一部古董级留声机正播放着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配上这副宫廷盛景,实在是经典留驻眼耳。
这宫殿般的大堂处处可见红木家具和制品,大堂正中央,是一方近六米长的红木大桌,围着红木桌坐着六个男子,
为首的一位男子,年约四旬,皮肤白净,体型中等,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气度颇是不俗,举手投足间皆是一种震慑满堂的气势。
这男子下方,围着大桌左右两侧还坐着另外四个男子,大多都是四、五十来岁的中年人,
也几乎都戴着眼镜,看其气量,都是一副肥头大耳的官相仕貌。
红木桌上摆着一桌扑克牌,还有好些博彩筹码,很明显这里正有一副牌局。
不过,厉丘的目光却落在了那为首男子右手边坐着的一位三十来岁的汉子身上。
满堂之人,唯有此人气场勃发,大异于常人,厉丘一凝神,慧眼一开,便看出了端倪,
即便离得稍远,看不清此人额头命纹,但他头顶冲天而起一阵弊妄之气,气势五尺笼人。
有这阵异象在身,很明显,此人便有五弊三缺悬顶。
他便肯定是一修为不低的江湖术士,且极有可能便也是精通风水堪舆和命相卜算的相师。
“纸鹤大师到了!”蓦的就听那为首的男子一声传来,“这可是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啊!大伙起立欢迎!”
就见另外四个中年男子齐刷刷地站起身来,噼里啪啦地一阵拍手鼓掌。
“哟,大老板,是个毛头小娃娃!”一秃头男子一推眼镜,瞪圆了眼睛。
“小刘,你没接错人?咋个弄来了一个大学生?”一八字须男子盯着厉丘好一会,眼里布满疑惑。
门边上的那位司机立即答道:“郭爷,我的确是没弄错,那只纸鹤见到他就张开了翅膀,很玄啊!”
就听那秃头笑道:“老郭,你莫小看现在的年轻人哦,人家说不定就是藏龙卧虎的高人,
“你当心这小先生算计算计你一番,就怕你老人家吃不了兜着走啊,哈哈哈……”
“算计老子?嗬!老子是这德杨市的看门大员,老子把门一锁,这城里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他一个雏菊仔还没这胆量吧!”
“老郭你个老狗日的,看来衙门内和几个局里流传的风声不假啊!”一个级别明显高过这郭姓男子的中年人戏谑一笑,
“你现在果然是换口味了,好娈童这一口了,你杂种当心艾滋啊!”
“哎呀,三老板,你从哪里听来的哦,我老郭怎么可能撒……”
满堂一阵哄笑。
而那为首男子和那江湖术士却是稳坐不动,打量着厉丘,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
………………………………
第81章 赌局
厉丘稍一顿神,向那为首男子点点头道:“本人姓厉名丘,不是什么高人,当然,对搞菊也不感兴趣,今晚也不是来赴宴的,
“今晚我只欲跟主人密谈私聊,可一见主人现在摆了这么大的排场,并且还有这么多客人,
“看来今晚我来的不是时候了,要不,我就不打搅各位的雅兴,先走一步?”
“嘿嘿!”那郭姓男子一声冷笑,“小伙子有脾气嘛!年轻人有点脾气不是坏事,不过要看脾气用在哪里,用的合不合适,
“你现在就用的不对了嘛!你晓不晓得,这里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哦!”
“老郭,有话好好说。”那为首男子此刻站起身,慢慢走了过来,对着厉丘微微一笑道:
“厉先生是吧,鄙人姓胡,胡乾雍,也就是你口中的‘主人’,抱歉,今天收到你的纸鹤传信,我本也是打算单独见你的,
“不过,我的一些同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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