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中产家庭,父亲是个高级工程师,快要退休了,母亲是个老师,已经退休,两人晚婚晚育,这么一个独生女儿自然是掌上明珠。
厉丘知道他们急切请自己上门吃饭的目的,是而许父一再劝他喝一杯,他也推掉了,仅仅喝了点饮料。
没办法,他知道自己的酒量,喝两杯下午就没法干正事。
干坏事那可就是轻车熟路了,尤其是身边还有红颜祸水在。
他从小可是个混世魔王,虽然父亲改过了祖上风水,他也改邪归正了,但有句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
许父性格爽朗豪放,见厉丘虽然有些油嘴滑舌,却毕竟见识谈吐不俗,是而酒过三巡,便也拉开了话匣子。
“老许我一辈子也爱和人打交道,朋友很多,但要说风水算命先生还真是第一次结交!”许父说罢举起杯一饮而尽,
“厉大师这么年轻就干起这一行,听我爱人和女儿说,你还算的很准,这很不容易啊!”
罗阿姨接道:“是啊,这不,咱女儿这段时间一直做吓人的梦,都被厉大师给说准了!厉大师还这么年轻,我看你真是个‘厉半仙’呢!”
“那么,厉半仙,我做这些梦,到底是怎么回事?”许莹顺着母亲的话,
“这都一个多星期了,基本每个晚上都做这种梦,半夜醒过来真是吓死人了。”
“前天我们跟莹莹换了个房间,结果她到了我们房间睡觉,还是做这种梦!
“我正打算要请道士到家里来驱驱邪呢!”罗阿姨一拍脑袋,
“我想厉大师你只是个算命的,所以这种事我也没给你说,没想到,厉大师不但算到了这事,
“而且还能帮咱莹莹化解掉,厉大师,这到底是中了什么邪还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厉丘喝下一口饮料,擦擦嘴道:“唉,说出来,只怕你们有些坐不住。要不是今天罗阿姨你前脚从我摊上离开,许莹没多久就走了过来,
“然后罗阿姨付给我的一百元现金,竟然被一阵怪风给吹到了许莹的包上,没这一出,我还真不知道你们家的风水厄虞。”
“这要怎么解释呢?”三人紧紧盯着厉丘。
“在命相术上,甲为乙代求签算命,但当乙恰好命有劫厄时,甲付给算命先生的钱,叫‘买命钱’,印证了甲为乙捅破了命相,搅扰了命理。
“如果算命先生是个庸师倒也罢了,但若是被算命先生看出了玄机,那么算命先生一旦收下这钱,
“就必须要为乙改命,但改命便要泄露天机,对算命先生的命数有冲克。
“当然,算命先生也可以不收这钱,自然就可以避过天谴,但也有问题,这钱本是他心安理得挣来的,
“他若不收,那么他今后的运数也有冲损,后果就是他可能再也做不成算命这一类的生意了――没人上门。
“但真正让我蛋疼的是,哦,让我吃惊的是,甲付了钱给算命先生,前脚刚离开,
“那乙从附近经过,天起一阵阴风,吹走这张钱,不偏不倚落到乙身上,把钱还给了乙!
“我认定了这人便是乙后,赶紧将乙的生辰八字一算,算出来这是‘过膛风’!什么是过膛风?
“这阵阴风便是老天在警告我,这张买命钱买不回乙的命!这乙注定了命里有此一劫!”
厉丘说到这里,三人面色皆是苍白,尤其是那罗阿姨,身子竟有些打颤。
甲便是罗阿姨,乙便是许莹。
“过膛风者,风过开膛,征兆的是‘以命抵运,运成命消’。”厉丘望着神色诧异的许莹,
“所以,我让你不要去考试,你考的那什么注册建筑师,这是你今年的流年大运之所在。
“这个注册建筑师你今年必然考的上,从此你的工作和事业将上一个台阶。
“但是,这是你用你的命数换来的,所谓‘以命抵运,运成命消’,你透支的是你的命数,换来了你的运数,
“也即你一旦考上了注册建筑师,一年之内,你便有弥天劫难!”
许父手一抖,酒撒了一桌。
罗阿姨也早已是目瞪口呆,浑身发抖。
“如果你不去考试,今年的流年大运没有了,那么今年还能平安过去,明后年你只要能推掉你一切运气,
“比如你中奖了,就不要去领奖,包括公司发放的任何物质金钱奖励等等,
“也不要去参加什么比赛和考试,说白了,你能胜的,就一定要主动去输;
“你能得的,你就一定要主动失去;你能成的,就一定要败!
“如此过得了这三年,也就能避过这道坎,便能平安无虞了。”
“我下个月有个三百万的大客户,都快要签了,按你说的,我也要推掉?”许莹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
“对。”厉丘点点头。
许莹一脸茫然:“人生就这么几年青春,却要千方百计推掉原本所有属于我的,
“该赢却要输,这不是我的风格!这样的人生未免太不完美了……何况,我明年是肯定可以升总监的,我怎么――”
“女强人,你到底是要命还是要运?”厉丘扫了她一眼,像她这种“三高女”、工作狂厉丘也见过不少。
但在性命安危面前却依然执着于工作和升职,却少见了。
“怎么会这样?你说的肯定是真的?算的肯定没偏差?”许莹嗓音有些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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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六重天
2014年,六月天,蜀地省会。
朝阳初升,朝霞万里。
东城区花鸟市场,三教九流江湖人士聚集的热闹地。
放眼望去,两三里的街道两旁除了卖花卖鸟之外,各种跑江湖混饭吃的生意人摆摊占地,如一条流水线一般连绵不绝,鳞次栉比。
河堤小街的尽头,一棵大树下,一位二十三、四的小伙子也摆了个小地摊,地上铺着一张纸,其上画着人的面相纹理和八卦阴阳鱼,纸上还摆着一个抽签筒。
小伙子生的浓眉大眼,相貌堂堂,要不是这张画纸,任谁只会当他是个大学刚毕业的推销员。
“泥鳅,我今天上午一单都没有卖出去,你能帮我算算今天的财运么?”
就听那年轻算命先生右手边一个卖五元小商品的三十多岁的妇女问道。
“不用算,看你面相我就知道你今天没有财运。”年轻算命先生稍一打量她,邪邪一笑。
“呃?我面相怎么了?”妇女一怔。
“你眼珠放青光,聚光向鼻梁,这很明显是见到了久时未见的人;我又观你两眼眉间惺忪,黑晕一片,这是没睡好的缘故;
“再观你命门晦暗,白气侵坤宫,这是你阴_精大泄,纵欲过度的征兆。命宫聚财,被你淫_欲之气一侵,就断了你第二日的财气。
“哈哈,蔡嫂子,你老公外地打工回来了吧?昨天晚上弄了几次啊?”
“你真没个正经!不要脸!”那蔡嫂脸一红,赶紧扭过头去。
就听这年轻算命先生左手边一卖古玩、戴眼镜的小青年哈哈一笑道:“蔡嫂昨晚是久旱逢雨露,干柴遇烈火,没想到火烧太旺了,今天火消财破啊!”
“下流!死一边去……”蔡嫂忿忿一啐。
“泥鳅,被你蒙准了,蔡嫂老公真是昨天下午回来了!”戴眼镜的小青年向年轻算命先生一翘大拇指,“看你在这里装蒙行骗,原来还是有一手嘛!”
“废话!本大师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厉丘一揉鼻子,“小五眼,想不想拜师学两招?”
那绰号“小五眼”的小青年一摆手:“学了跟你一样骗人?话说你一个大学生,不去办公室吹空调,倒在这里风吹日晒做神棍,你爸妈知道你这么有本事么?”
“我爸……”年轻算命先生没有说下去,走起了神。
这年轻算命先生名唤厉丘,二十四岁,风华正茂。
厉家祖上五十多代人都是杨筠松《天禅经》风水相术传人。
当年厉丘爷爷去世后,厉丘父亲厉过山踏山涉水,觅得了一副墓葬风水宝地“太师穴”。且还是个“隔代发”的龙穴:葬祖父,发孙子。
却没想到当时十二岁的厉丘一不小心把这副“太师穴”给折损了一点灵气。
“太师穴”灵气泄露了一点,“太师”便少了一点,也就成了个“大师穴”!
葬下祖父后,厉丘便与太师之福擦肩而过,仅仅剩下个大师之命。
过了不到两年,厉丘原本一个调皮捣蛋的小魔王,也果然消停许多,专注学业起来。
厉过山心知儿子已无读书状元之命,倒是有望成为一个“大师”,便也辅导厉丘研习起祖传杨公《天禅经》风水命相秘术。
从十四岁开始,厉丘研习祖传风水堪舆命术也有十年了。
期间十八岁高考,厉丘考上了一所普通大学的汉语言文学专业。
而厉过山因为龙穴葬人伤师,天谴折寿十年,于2012年无疾而终,终年五十二岁。
与此同时,厉家大楼被莫名一阵天火烧尽。
大学毕业两年后,厉丘沦落到此摆摊算命,
好工作找不到,这摆摊算命一个月能赚两三千块钱,好歹能养活自己。
关键是乐得清闲,自由自在。
虽然父亲断言厉丘有“大师”之命,且他参研祖传相术也有了十年。
他的天资还超过父亲,但到今天却和祖父、父亲一样,同样无法逾越《天禅经》五重天的“天坎”。
“看来这‘大师’我是做不了了……”厉丘一叹。
就听一中年妇女声音传来:“厉大师,我上个星期在你这里求过签的,还记得我吗?”
厉丘一望这位买菜的阿姨,“你是……呃,是罗阿姨!”
“对对对,真让你算准了,我这几天还真有财运!我前天买彩票中了一千元,昨天跟老姐妹们打麻将又赢了八百多!”
“罗阿姨你是面堆明玉,笑藏如意,印堂金星照,红光满面开,财气啊!恭喜恭喜!”
“呵呵呵,大财没有,小财小财!”罗阿姨连连摆手,“今天我给我女儿也求个签,她下周就要去考什么注册建筑师证,
“这个很难考的,我女儿为考这个证,到处报名上课补习,人都瘦了好几斤,我今天过来想听听厉大师的分解和指点,看我女儿有没有这个命。”
“好,你先写上你女儿的出生年月日和具体时间。”厉丘点点头,递给她一张小纸条和一支笔,又随即一笑,
“罗阿姨你女儿年纪和我差不多大吧,上次听你说你女儿还没男朋友,嘿嘿,你看看我怎么样,能不能做你的女婿?”
“哈哈哈,厉大师长的很帅,这算命也算的准,我还真是看中了你!”罗阿姨应承他的话,咯咯一笑,
“哈哈,罗阿姨过奖了,我有几斤几两本人还是有数的。”厉丘一揉鼻子,
“虽然我的确比一般人帅了一点、年轻有为一些,但本人缺点也太明显了,人太老实,只会挣钱,不会花钱――”
“不过我女儿眼光高的很呐,不是硕士博士、年薪不过五十万的,她不考虑,我们两个老的也很急呀!”罗阿姨乐呵呵一笑,知他在说笑,又接了过去。
一边的小五眼讥笑道:“这一街不要脸的人我也见多了,还真没见人脸皮厚得过泥鳅你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癞蛤蟆?你见过我这么有型的癞蛤蟆么?”厉丘正要继续损他,见罗阿姨已经写好了女儿的出生年月日时,便朝小五眼一竖中指。
然后排出罗阿姨女儿命盘生辰八字,再根据其四柱命造,从抽签筒里抽出了一把竹签。
“好,罗阿姨,老规矩。”厉丘随即又从身后端来一个铜盆,盆子里盛有半盆水。
罗阿姨点点头,两手伸进水里洗净,擦干,然后闭眼,深呼吸。
“这一把竹签,对应了你女儿的八字四柱,你抽一支。”厉丘把他刚抽取出来的一把竹签捏在手心里。
抽签解命,分命主本人求签和代人求签,若是命主本人来求签,便不用看四柱命造而直接抽签断筮辞。
但若是代人求签,就必须要根据其人的生辰八字来排出八字四柱,再根据对应的四柱命造来选签断筮辞。
罗阿姨便随意抽了一支竹签递给厉丘。
“中吉。”厉丘拿起这支签一观望,“年时有运西方来,一扇柴门半掩开,若教子规啼不住,金锆三声上高台。”
“中吉?我女儿考得上考不上呀?”罗阿姨一头雾水,中吉就是个中平签,无运也无虞,无喜也无忧,“这个具体怎么说呢?”
“你女儿今年的确是有大运的,运在这申酉戌西方,我想你女儿肯定是在这西南某地考试的吧。”
厉丘仔细为罗阿姨分解筮辞,“但是,她今年神煞交运在寅午戌北方,命里就只能半纳福汇,命门半掩半开,也就是说,她可能会有大运,也可能与大运失之交臂。
“不过,这也有玄机可循的,在你女儿考试之前,你家里堂前院子,无论有什么鸟叫,你们都不要去惊动打扰。
“若是这些鸟、声声不断啼鸣,便印证了你女儿考试‘题名’,这可是所谓的金榜题名哦!”
别看厉丘手里捏了一大把签,其实都是中平签,这叫“模棱两可签”,筮辞也都差不多。
只要命主是来求签问吉凶、问成败、问及落第,那么随便他怎么抽,抽到的结果都是一个样:有可能成,有可能败;有可能考得上,也有可能考不上。
比如这一签,厉丘来个“命门半掩半开”就迎刃而解了,反正只有两种结果,考得上,考不上。考上了,就归于鸟儿声声啼鸣不断,金榜题名;
要是没考上,就说是你们惊动了家里附近的鸟叫,坏了玄机。
无论如何,都给自己留条后路,免得命主到时找麻烦。
虽然厉丘也修为到了杨公《天禅经》五重天的境界,但为避过天谴折寿,他也只能靠忽悠蒙骗来混碗饭吃。
毕竟泄露天机的后果,祖父和父亲的英年早逝便是最直接的见证。
且说那罗阿姨听厉丘分解到这里,虽未得到一个肯定的结果,但貌似也让人看到了希望,便乐呵呵丢下一百元钱给厉丘,道别而去。
厉丘把钱往衬衣口袋一塞,起身便去交水费。
公厕要走五分钟,平素一帮大老爷们就在身后这棵树下解决。
厉丘像平常一样绕到树后,他在这树下方便了千百次,这次却出现了异常情况!
厉丘把水费交在树下一个小地洞里,却忽见那地洞里什么东西发出绿幽幽的光芒。
厉丘这才体会到什么叫蛋疼和震精!赶紧收水,走上前蹲下来,刚一埋头,就听“扑簌簌”一声――从地洞里飞出两只红色的小飞禽!
其中一只“咚”一声撞在了厉丘额头上!
厉丘“咦”一声,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过来。
只觉印堂下眉心间微微发烫,但一瞬间,又归于平静。
厉丘赶紧一摸额头,除了一层皮擦破外,没其他异常,回想起来,不由惊诧万分。
一看时间,自己晕过去一个多小时。
他正想再好好一探那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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