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你爷爷么?”展白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爷爷?!”月心一愣,楚楚可怜的娇容上不禁浮现出一抹愧色。
自从离开入三里,每一日萦绕在她脑海里都就只有展白,何曾念起过抚养她长大的爷爷。一念及此,月心越发觉得自己不孝,可她就是克制不住自己。这种无奈、凄凉甚至对自己痛恨的复杂心情,折磨的她美眸一阵失神……
哎!!!!
不知为何,面对月心,展白总有着用不完的叹息。
罢了!
展白摇了摇头,果断的否决了之前决定好的盘算,他实在忍不下心利用这丫头了。
“你我做一个约定,如何?”
“约定?”月心摸了摸婆娑的泪眼,疑惑的望向展白。
“我会为你寻一清修之地。百年内,不会有任何人去打扰你。而你必须不闻世事的在那里修行百年,不得踏出一步。说是做到了,就算完成了约定,到时,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个要求。若是不能做到……天大地大,你自可逍遥,但不得再见我,如何?”
“真的?”月心一惊,随即从未有过的幸福感便环绕全身。
“至少对女人,我很少食言。”展白郑重其事道,“不过,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百年的时间,对于我辈修士虽不算长,但也不短,更何况还是与世隔绝,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别说百年,即便是千年我也能熬过来。”月心握着拳头,信誓旦旦道。
……
望着月心离去时雀跃的身影,展白或许受到了感染,也露出了一抹微笑。
“百年的清修,又何尝不是百年的清静呢。希望到那个时候,大乱已经停止了。”
不用说,展白做出这个决定,确实是在保护月心。这么一个单纯的女子实在不适合战场,尤其是展白极有可能跟菩提正面斗法,与其让她为难,还不如瞒住她呢。
……
展白找寻的第三个人,同样是个女子,同样跟她有着瓜葛。
清婳,一个真实年龄也才不过花季的少女,亭亭玉立的充满了青春的气息,可就在她那张乖巧靓丽的面容下,却藏着一颗为了爱情奋勇不顾的勇气。
小小年龄,就敢离家出走,真不该称赞她的勇气还是埋怨她的任性。
而对展白来说,她比之月心还难处理。
别看展白现在还长了副年轻人的面孔,不管是他真实的年龄还是几世的轮回,无一不在他的心口上刻印下名为“沧桑”的创口。
就像凡俗世界的耄耋老者跟七八岁懵懂无知的少女,差的不仅仅是年龄,更是世界观,是心灵的成熟度。
“我有一个女儿,她的年龄甚至可以做你的祖母。”展白意图用这话让清婳心生退意。
“我不在乎。”清婳清脆的答复,让展白差点没有被呼吸的气息噎住。
“我有……”展白还不死心。
“你是想说三妻四妾么?我同样不在乎,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得,这就是思维的代沟了。
一个敢爱敢恨的小姑娘,让狡猾的老狐狸也是徒之奈何。
“可我一直都把你当做小妹妹,听好,是小妹妹,而不是妹妹。”展白觉得自己的口气有必要严厉起来。
“可你亲了我。”清婳瘪了瘪嘴。
啪!!
展白狠狠的拍了拍额头。
好强大的理由,好让人难以反驳的理由啊。
“那只是小孩子的过家家。”展白气笑道。
“可我当真了。”清婳一副据理力争的模样。
“可我没当真,当初我不过是练功出了岔子,才会变成那样的。”一想能言善辩的展白,突然发现自己的口才竟然如此拙劣,甚至比不上一个小孩子。
“那我不管,你要么对我负责。要么就还我的聂小白哥哥。”清婳这算是不讲理了。
不过,以她的年龄,确实有这个资本。
“不然,我收你做亲传弟子吧。要知道,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想当我亲传弟子而不可得呢?”展白准备曲线救国,并毫无底线的开出价码。
“不要,师徒相恋,有悖伦常,会被世人耻笑的。”清婳想也不相就拒绝了,而且给了出个异常强悍的理由。
展白整张脸都黑了,眼见这丫头根本就是水火不侵,只能咬了咬牙,准备上杀手锏了。
“好吧,我就实话告诉你好了。我看不上你,换言之,你配不上我。”展白咬牙切齿道,到了现在,他已经顾不上会不会伤了这小丫头的心了。
“我很丑?”清婳的神色果然一黯,说哭就哭,哽咽着问道。
“不丑,反而很漂亮。以后定然会更加美丽。”展白再无耻,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而且是没有任何可信度的瞎话。
“那凭什么配不上你?”清婳哭诉道。
“呃?”展白语结了,“这……这方面就比较多了。”
眼见清婳没有丝毫罢休的意思,展白只能苦恼的开始编织理由。
“你还小。”
“我可以长大。”
“你修为太低。”
“我会努力修炼。”
对面清婳的一次次反驳,展白终于不耐烦道,“你、你……家世太低微。”
“不怕告诉你,我现在有两位妻子,其中一个乃是青丘涂山的女王。这府邸内的褒允,更是魏国的郡主,而你,不过出身一小小的药灵谷,父母也只不过是没有身份的下等修士,如何配得上我一宗之主。”
说完,展白暗自抹了了把莫须有的冷汗。
当初,为了让蒙于幺儿死心,展白只是隐晦的表达了自己高贵的身世,然后再告诉她自己有了家世,便轻松搞定了。相比之下,这清婳可是难缠多了。
不过,自己话说的如此之狠,想必能让她死心了吧。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出身虽然低微,却不敢有丝毫的怨恨。不过……你也说了,我长的漂亮啊。只要你答应,我不怕做一只花瓶。”
咔嚓!!!
………………………………
第五章 朱刚鬣辞行
“好吧,随你便吧……”抓狂过后,展白陷入了阵阵无力之中。
清婳并没有得胜的喜悦,别看她年龄不大,但也明白,今日自己的表现怕是会给展白留下并不美好的印象。
“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清婳紧咬贝齿说道,见展白摆了摆手,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将话咽了下去,徐徐离开。
头疼呐。
独自留下的展白拍了拍额头。
当、当……
刚刚关闭的房门再次响起敲门声。
“还有什么事么?”展白有些不耐道。
“展兄……”门外响起一道男人的声音。
是朱刚鬣。
展白一愣,他怎么来了?
不过,来的倒也正好,省的自己派人寻他。
想到这,展白急忙起身,主动开门。
“朱兄。”
“展兄,在下冒昧前来,还望恕罪。”
“朱兄客气了,快请进。”
两人一番客套后,便分主宾而坐。
“不知朱兄此来,有何事?”展白主动问道。
“哦,倒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俺夫妻二人,在贵府叨扰了太长时间,所以故来告辞的。”朱刚鬣轻笑道。
告辞?
展白眼睛微微一眯。
“可是我府上招待不周?”
“展兄若是如此说,可就叫俺老朱无地自容了。”朱刚鬣摆了摆手,“俺夫妻二人原本就是要周游列国的,之前一直受宁姑娘挽留,才厚颜多呆了些时日。现在眼看着也有两年之久,所以才萌生了去意,特此向展兄辞行。”
朱刚鬣表现出的温文尔雅加上俊美的外表,实在让展白难以将他与一头猪妖联系起来。
这就是所谓的人不可貌相吧。
“既如此,那在下若是再挽留就显得矫情了,那就预祝朱兄一路顺风。”展白似有似无的笑道。
“嗯。”朱刚鬣点了点头,起身就欲离开,可才不过走出一步,却又停了下来,再回头时,看向展白的眼神就显得意味深长了。
这展白果非常人,竟然看破了俺老朱的心思,只是这一点,嘿嘿……
朱刚鬣暗暗想道,既然自己的惺惺作态已经被人家看破了,也就不再隐瞒,开门见山道,“俺老朱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却是喜欢结交朋友,可却从未听说过展兄的名讳,尤其是这两年,心中越发的好奇,所以冒昧的问上一句……展兄,你到底是什么人?”
果然忍不住了么?
展白暗自好笑,表面上却装傻道,“区区不过一无名之辈,朱兄之前没听过,也是正常。”
“那么……展亦白呢?”朱刚鬣脸色突然一厉。
“哦,看来朱兄认识我那位朋友?”展白心头一突,自从跟展亦白化干戈为玉帛后,后者与聂政为了履行当初的承诺,曾经偷偷的潜入府邸与展白会面。
此事,展白从未对外人说过,哪怕是褒允,都没有,可现在看来,还是没有逃过这朱刚鬣的耳目啊。
“有过一面之缘。”朱刚鬣没有否认,“如果俺老朱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菩提的座下弟子。”
“展亦白?展白?一字之差,虽面目全非,却又同是剑修,一妖一人……说实话,俺老朱现在也是迷糊的很呐。”
“能让堂堂天庭的天蓬元帅看不透,区区应该感到很幸运吧。”展白做出受宠若惊状。
一言而出,两人的眼睛里立即散发出道道精光。
“哈哈,看来那展亦白果然告诉了你很多事情,就连只见过一面的俺,也是有幸没有遗漏。”朱刚鬣很快就释然了,当初,他受人之托,专门去见展亦白之时,就曾经说过他的身世。而现在,他显然将展白知道他身世的原因归咎到了展亦白的头上。
“嗯?展兄不会是以为俺老朱故意滞留于此,是别有用心吧?”看到展白的戒备之色,朱刚鬣当即便恍然大悟。
“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宁小凝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让朱兄滞留两年为我看家护院。”展白冷笑道。
他确实有这种怀疑。
“你这么说,不是在变向的承认自己身份很不一般么?”朱刚鬣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即就抓住了展白话中的破绽。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展白担心被人设计,而且是那些与同齐寿高高在上的人物,那么反过来,他必然有被那些大人物设计的资本了。
“朱兄,既然今日已经把话挑明白了,又何必在云里雾里呢?”展白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只是他亲身接触的,先是刑天,接下来又是面前这朱刚鬣,无一不是难缠的角色,让现在基本上没有多少自保之力的人如何不忌惮呢?
“若是俺老朱说展兄多心了,你会相信么?”朱刚鬣轻笑一声。
“那就要看朱兄的理由够不够充分了。”展白回道。
“确实,宁姑娘虽也算得上是以为女中豪杰,但还不足以让俺老朱甘心留下。但也并非你怀疑的那般。俺老朱更多的不过是看在月心的面子上罢了。”朱刚鬣的回答,让展白一愣。
他想过很多可能,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月心。
“我不明白?”
“展兄应该知道俺老朱此行并非一人吧?”朱刚鬣俊朗的过分的脸上突然闪现出溺爱的光泽。
“贤伉俪?!”展白惊咦一声。
“不错,俺老朱的婆娘名为练霓,这一世乃是蜀山的外门弟子。”朱刚鬣会心道。
“这一世?那么尊夫人的前世是……”展白似乎抓到了关键。
“天庭广寒宫练霓嫦娥。”
“嫦娥?!”展白一愣。
神话传说中,那天蓬元帅不就是因为调戏嫦娥才被贬下凡尘成了猪妖么?怎么现在两人竟然成了夫妻了?
看来,这神话传说,很不靠谱啊。
“可这跟月心又有什么关系?”展白很快就将这份疑惑打消,继续追问道。
“铁树开花情窦开,嫦娥宫中一浮白。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朱刚鬣幽幽一叹,“当年,俺老朱与练霓一见倾心,却也因此违反了天条。铁树开花,凡心起。天庭那些伪善之辈,以保全练霓为名,骗俺入了畜生道,可谁知道……”
“可谁知道,你为天庭立下了大功劳,却最终还是难免过河拆桥,是么?”展白眼见朱刚鬣不欲继续说下去,便替他说了。
或许,这才是神话传说中西游记的真正面目。
朱刚鬣根本就是怀着特殊的目的,才走上了西行取经之路,至于是什么目的,展白没问,估计朱刚鬣也不会说。
“确实如此,最终练霓还是没有逃过被贬下凡的命运。只是连累了月心嫦娥,连坐了包庇之罪,也被一同贬斥。”朱刚鬣叹息道。
“月心嫦娥?你是说……月心的前世也是嫦娥?”直到这时,展白才恍然大悟。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朱刚鬣之前的理由,也就顺理成章了。
“现在你应该相信俺老朱了吧。”或许是受到了不堪往事的影响,朱刚鬣显得意兴阑珊起来,“虽然俺老朱看不出,你到底有何资格,竟然能引得月心的青睐,但情之一字,谁又说得清呢。现在你回来了,俺老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只希望你……不要负了她。事已至此,俺老朱也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希望咱们日后还有再见之日……”
话毕,朱刚鬣再无犹豫,转身便离开了。
“朱兄,天将大变,我若是你,定会带着自己的所爱,寻一桃花之源,避开纷争。言尽于此,还望保重。”展白不知为什么,突然对着朱刚鬣的背影冷声提醒道。
“哈哈,一切皆是命宿,展兄费心了。”
………………………………
第六章 君臣
楚国,丹阳,王宫。
“又是一天。”处理完政事的芈隽走到书房的窗外,望了眼郎朗的星空,莫名其妙的感叹了一声。
自他坐上王位已过了两年多的时间。
在这两年中,公子隽可谓励精图治,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好在,楚国的底子好,加上公子田的突然遇刺,使得夺嫡的兵祸得到最大显得控制。
几乎由展白一手导演出的丹阳叛乱,让这座城池几乎毁于一旦,其内的门阀世家更是遭遇了灭顶之灾,短期看,危害不可谓不大,但对芈隽却是有百利而仅一害。
凭着手底下的正规军,芈隽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平定了一干草莽,虽然在重建丹阳耗费了不少的精力,但也没有了朝堂上的掣肘。
坐在王位的芈隽,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恢复了丹阳的秩序。期间更是通过论功行赏,将自己的心腹安插到朝堂各大要职,完成了权利的交接。最后又安抚边军,至此,其王位便已稳如泰山了。
剩下的时间里,芈隽大力整顿政务,鼓励民生,到了现在,国力已经恢复到夺嫡之前的样子,甚至还在上升的势头。
其中,展白推荐的苏秦以及孙叔敖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展白?”一想到那个人,芈隽的心头就变得五味陈杂。
作为一国之君,芈隽无疑是极为重视展白这种人才的,也正因为如此,才会破格许以公侯。可同样作为一国之君,严芈心中又不得不有所忌惮,以防止他成为又一个吴起。
好在,展白在功成之后,便悄然失踪,也算是让芈隽松了口气。本意上,他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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