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的事情来。
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趁着消息还没有传播出去,尽快的将他们的势力连根拔除,以绝后患。
“先生教诲的是,学生这就下令,抄了他们的家。”公子隽没有丝毫的意外,反而重重的松了口气,实际上,他心中又何尝不是这般想的,只是身在他这个位置,这种话却只能假借他人之口。
好在展白答应了下来,否则,还不知该如何收尾呢。
“来人”
一场好好的酒宴,刚一开始,却变成了丧宴,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也惊险的让人亢奋激动。
公子隽的一纸命令,便宣告了郢城中几十个家庭的破灭。
数百名世子六率席卷全城,刀兵相向下,别说反抗,哪怕只是流露出一丝的不忿,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哭嚎、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州府的官员,可随着将衙役们探听到的消息汇总后,这些由朝堂认命的官员,最终没有任何动作。
世子处理自己府中的官员,不论手段何等的酷烈,都丝毫触及不到律法,他们即便想要上本参奏也无计可施。
当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想要装作充耳不闻,也是不可能的。不管怎么说,这郢城都是世子的封地,作为这里的官员,上门讨教一番也是必要的。
于是乎,一顶顶的小轿子便纷纷前往藩王府,讨要一个说法。
于是,公子隽便苦恼了。
事政堂上的大清洗,无疑是成功的,但还是不可避免的留下了巨大的隐患。
偌大的藩王府内,一时间竟然无人可用了。
现如今,公子隽的手下就只剩下了可怜的四人。
文臣只剩下了文不器,武将也只有褚绪许。至于仡楼姐弟,却是无官无品,依然只是幕宾。
这四个人虽然职责不同,但却有一个相同点,那便是新人。初来乍到,加上之前半个月中被老臣子们说排斥,根本就接触不到政务,所以面对偌大的藩王府,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不知从何入手。
至于展白这个谋士
按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所扮演的不过是个顾问的角色,断然不会插手一切政务的。
于是呼,可怜的公子隽不得不亲自接见那些令人讨厌的朝堂官员,只是半天的时间,就弄的头昏脑涨,大呼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知道夜黑风高之时,才将所有官员送走,揉着胀痛的脑袋,公子隽却没有丝毫的停歇,便赶往了展白的宅院。
“先生”刚一见到展白,公子隽正要张口大倒苦水,却不料话没出口,就被展白举手制止了。
“这个,你拿去看看。”展白随手将书案上字迹未干的竹简递给了公子隽。
“这是”公子隽心下好奇,接过竹简后,细细望去,神色立即严肃了下来。
登,开头的三个字便已经道明了其中说含的内容。
果不其然,细细读下去,里面说写,全部是公子隽争储说要做的准备。
大而化之,有三条,分别为财、军以及援。
所谓财,自然就是家产,有了足够的财物,才能招贤纳士,笼络人心。
军指的自然是兵权,所谓有财无兵是肥猪,尤其对公子隽而言,兵权更加的重要,而现实里,区区只有五百名额的世子六率显然远远的不够。
最后就是援,其中又分内外,外部的支援,自然是之前计划好的秦国了。至于内援,就要笼络朝堂上的文武大臣了,而这也是公子隽最为欠缺的,好在展白也给出了一个切入口,赫然是自己的爷爷展才孤。
身为大司空,在吴起身死,令尹之位悬而未决之时,其地位,无异于是朝堂上的文官之首。若是能够将其争取过来,对于公子隽而言,无疑是极大的奥援。
当然,这只是大的方面,而在下面更是详细的罗列出了密密麻麻的细节,包罗万象,饶是公子隽也是看的眼花缭乱,心中感慨万千却又有种有心无力之感。
“先生这番策略无疑是极好的,会是说涉及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徐徐图之。”良久之后,公子隽才放下竹简。
“只怕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谁知展白却是感叹一声,不等公子隽出言发问,便转头向着书房的阴影处说道,“旖旎,你出来向公子说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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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黄袍加身
对于旖旎,公子隽并不陌生。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即便放眼春秋之洲也算的上是绝色的美人,应该还有一个双胞的姐妹。
从巨鹿之洲到这郢城的一路上,这对姐妹跟那琴音基本上不离展白的左右。
只是好像进入到郢城之后,她们反而不见了踪影。
对于她们的去向,公子隽并没有在意,不仅是她们,还有展白的那些徒子徒孙同样如此。
公子隽明白,展白带这些人前来春秋之洲,而且是婉拒了当初自己委以的幕宾之位,自是有他们自己的打算。
而因为展白特殊的身份,公子隽没有权利也没有理由要时刻掌控他们的行踪。
“奴婢,见过先生,见过公子。”旖旎款款的走了出来,先后向展白以及公子隽欠身行礼。
不得不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旖旎比之以前稳重了许多。
“姑娘不用多礼,不知你给孤王带来了什么消息?”公子隽没敢摆架子,他深知展白既然让这个女人出来,必定带来了重要的情报。
“好叫公子知道。就在一天之前,楚国大王摆架行猎,却于途中遭遇刺客袭击。据说,身中十几剑,当场身陷昏迷。”旖旎轻声细语的一番话,听在公子隽的耳中,却无异于九天神雷,震得他身子一晃,差点没有摔倒。
“这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神情激动之下,公子隽甚至忘却了男女大妨,一把抓住了旖旎的手臂,神色颇为狰狞道,“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先生开的一个玩笑。”
只可惜,旖旎连通展白用沉默回应了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公子隽心如死灰,但依旧是满脸的难以置信,“春秋之洲,限于天条规则,本洲之内除了连通天漠城的十一座法华阵外,再也没有。楚国都城丹阳距离郢城何止足有五千里,即便是天下间速度最快的坐骑,一次往返也至少两天一夜。刚才你说一天前父王被人行刺,这么短的时间,你又是如何得知?”
说出这个理由之后,公子隽莫名的有些振奋。
对啊,若真是如此的话,面前的这个女人,怎么可能如此快就知道,并且通知自己。
“不知公子可曾听过,但凡双胞胎,彼此间都会有种冥冥中的联系。”展白适时的开口了,“旖旎有一个双胞的姐姐,名叫枭娜。半月之前,我原本打算让这对姐妹一同前往丹阳,建立一套情报机构,以助我们及时的把握住都城的形势变化。但最终,因为某些原因,我只派出了姐姐枭娜,至于旖旎却是一直留在我这院子之内。”
“你是说?”公子隽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怕告诉公子。枭娜、旖旎姐妹原本出身万花苑,后来归入我的门下。而在万花苑中有一门不传之功法,名为天行九歌,历代之中,只有宗主一人才可习得。而在数年之前,我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为两女求来了天行九歌的一重心法,两女共同修习,斩去转分身之后,她们一同获得了一个神通,取名姐妹花。”展白煞有介事的解说道,“所谓姐妹同心,但有说愿,万里之内,便可让自己所观所念,所听所想,瞬间传给另外一人。”
整个过程中,公子隽的脸色几经变化,有震撼,有释然,但更多的是死灰一片。他没有纠结于那姐妹花的强悍,而是深深的被无情的现实说困扰。
父王遇刺,危在旦夕,那么朝堂之内势必会掀起惊涛骇浪。不管父王最后能否安然渡过危难,都无可避免的让夺储之争演绎的越发激烈。
正如展白之前所说,留给他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刺客捉到了么,是谁?”良久之后,公子隽咬牙切齿的问道,若是可以的话,他真恨不得生吃了那可恶的刺客。
“刺客名为名为荆轲,行刺失败却退之不及,被围困斩杀。”旖旎柳眉微微皱了皱,接着说出了一个更加让人困扰之事,“斩杀那刺客的是公子田。”
“二哥?!”公子隽失声叫道。
由不得他如此失态,父王遇刺重伤就已经严重的打乱了他的计划,让其陷入极为被动之中。而眼下这个事实,对他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公子田原本就是世子的身份,现在更是护驾有功,在日后的争储中,势必会远远的甩开其他两位兄弟。
公子隽在担忧自己的前程,而沉默的展白同样皱眉,但心中说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刺客,荆轲?”展白低喃的念着。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在路途之上遭遇行刺,与自己在剑术比拼上斗了个旗鼓相当的刺客,同样叫做荆轲。
“会是同一个人么?又或者,只是有人借故冒名顶替?”展白实在难以相信,那种可怕的刺客竟会如此轻易的死去。
可他毕竟没有亲眼所见,一切只能凭借猜测,却实在无济于事。
“先生,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应对?”看得出,接连的两个坏消息,让公子隽已经有些大失方寸了。
展白先是陷入沉默,但显然不是在思索对策,毕竟,在公子隽到来之前,他显然已经提前从旖旎的口中得知了这一切,既然如此,还义无反顾的拿出登,就足见他心中已经有了对策。而事实上,他现在的沉默有些装腔作势,所为的只是无形中给予公子隽更大的压力,以方便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公子觉得,丹阳比之郢城如何?”终于,就在公子隽忍受不住的时候,展白适时的开口了,却是提出了一个让人意外的话题。
“呃?”公子隽一愣,显然没能理解展白话中之意,沉思了稍许后,还是顺着这个话题答道,“虽不是天壤之别,但差距还是不小的。”
“假如,我是说假如,未来有一天,楚国迁都于郢城,有无可能?”展白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精光。
噌!!!
饶是公子隽,也被这话惊的全身一颤。
明白了,他终于明白展白为何突然牵扯到这个看似题外之话了。
迁都郢城?
这是要划江分裂么?
丹阳位于楚国的偏南方,而郢城则位于北方,距离边疆甚至不足千里,若论地理位置,郢城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建都选择。可它即便有着万般不好,于公子隽而言,却是根基之所在。
这么多年,虽然朝堂对郢城多有桎梏,可毕竟距离太远,公子隽若是有心的话,完全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其打造成自己的**小王国,然后不断辐射周边,进而影响楚国三分疆土。
可是如此一来,就真的没有回头路走了。
最好的结果,自然是能帮助自己登上那九五之位。可最坏的结果却是被冠以谋反的罪名,成为楚国的千古罪人,身败名裂下再无立身之地了。
“真的要如此么?”公子隽很是犹豫,若是有一丝机会的话,他实在不愿意跨出这一步。
“与其坐以待毙,孤注一掷未必不是一个好的办法。”展白的声音虽轻,却充满了坚定。
“先生可否容学生再好好想想,好好想想。”公子隽并没有那么容易被说服。
“哼,只怕没有时间了。但凡行刺,就必定饱含阴谋诡计,而结果恰恰是公子田斩杀了刺客,救下了楚王一命。我虽不敢肯定这里面一定有所关联,可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傻子都不会相信。亟不可待到兵行险招,如此魄力,即便是我也不得不佩服。朝堂之上,既然有人已经出招,断不会适可而止。事到如今,我虽不愿,但也不得不说,公子现在的处境极为危险,在储君的争夺上几乎陷入了绝境。而一旦你那两位兄长中任何一人荣登大宝,其后果比之分裂国土的身败名裂,又有何区别?”展白声音转冷,已经不是在出谋划策,甚至大有强制性的黄袍加身之意了。
“可、可学生想要的是整个楚国,而不仅仅是半壁河山啊。”公子隽苦恼的捶胸顿足。
“那有何难,只要公子到时积攒够了实力,大可举起清君侧的大旗,平定谋逆便是了。所谓成王败寇,歌功颂德向来只是针对最后的胜利者。”展白不断的加重语气,来坚定公子隽的决心。
“如此,岂不是要爆发内战?不可,我楚国现在已经是水深火热了,若是在爆发内乱,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汉国。”公子隽再次摇头。
“在公子看来,是内战。可在我看来,却是破而后立。现在的楚国已经烂了,烂在了骨子里,否则,堂堂吴起如此功勋,为何会落得身死的地步。与其接受这个烂摊子,登上九五之位后,依然要看那些门阀势力的脸色,为何不将其推翻,重新建立独尊于自己意志的朝堂呢?”展白之言,犹如魔音灌耳,竟然瞬间让公子隽平静了下来。
之前,经过展白分析后,公子隽知道,现在的楚国之患在于失去了生存之道。可他到现在也没有深想,为何好好的楚国会突然失去生存之道呢,难道就因为吴起个人的缘故么?
好吧,就算是因为吴起,那么又是谁让吴起陨落,导致建立起的生存之道崩塌?
现在,展白将祸起的源头指向了楚国的门阀勋贵,而公子隽竟然找不出一丝反驳的借口,甚至隐约中还有些惭愧。
毕竟说起来,当初,他也是因为吴起变法损伤了些利益,而心怀不满,跟那些门阀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说不同的是,他只是心中不满,却没有资格参与到实际的行动之中。
随后,楚国的盛极而衰,让公子隽认识到了错误,也慢慢的转变了他的思维。最终,当展白说出这番足以惹来众怒的时候,他不仅没有反对,甚至大有认同之感。
确实如此,楚国数百年的盛世,养肥了门阀,也慢慢的腐蚀掉了他们的开拓之心,眼中所看到的只有自己的利益,为此,甚至不惜搭上国家的前途。
这让公子隽莫名的想起了自己刚刚处置掉的那批王府的老臣子们,他们何尝又不是如此呢?不过才十几年的富足生活,就让他们变得安于享乐了,为此甚至不惜团结起来,对付展白这一个极有可能扰乱固有秩序之人。
试问,这样的门阀势力,自己即便登上了九五之位,要之又有何用。可不要的话,又岂不是要弄的朝堂大乱?
既然结果都是一样,事前就来一场大火,将其连根烧毁,不啻为一个好的办法。
左右衡量,公子隽自认已经考虑的面面俱到。
而一旦下定决心的公子隽立时就展露出杀伐果断的一面。
“先生教训的是,咱们就这么干了。”
三天之后,魏国境内,距离都城大梁五百里远的一座小山岗上。
数十年前,一伙五十人的绿林游侠占山为王,建立起了眼前的这座小山寨。
偶尔的打家劫舍,因为规模不大,而且极有眼色的不对朝廷出手,所以几十年中,并没有遭到清缴,生活虽算不得富足,倒也难得的安静,直到数天之前,一股不小的势力杀上了山来,尽屠山匪,鸠占鹊巢。
这股势力人数堪堪百人,其中玄修、妖修各占一半。来历颇为神秘,仿佛是突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