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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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雪歌-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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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莺,秀秀怎么样了?”此男子正是北流云。自从东方秀从寒雪阁回来,他还未曾去见过她。

    “公子放心吧,我把她照顾得很好呢。”金莺眼中满是嫉妒与厌弃,不过很快便隐了下去,装作怜惜的样子,她可不想被自己公子看出她的端倪。

    “尽管她背叛了我,她还是靖文公家的千金,好生待着。”

    “公子这是在关心那个背叛的贱人么?既然她背叛了公子,就不该有好的生活。”

    “啪——”长臂一挥,一掌打在金莺脸上:“管好自己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有数。去盯紧寒雪阁和国师府,有任何消息随时来报,还有,盯着点国试,我倒要看看这司空府,谁会最后渔翁得利。还有去给我好好查查东方秀和十二年前的事。没事出去吧。”他起身别开头不再吃金莺喂的葡萄,此时他的内心早就混乱如麻,又看了看手上的印记,才舒了口气稍稍冷静下来吩咐事情。

    “公子。”金莺捂着被打红的脸,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娇嗔道。

    “记着,你只是代红拂女,做好本分。”

    紧咬着嘴唇,本就噙满了泪的眼眶在听到这句话后终于忍受不住,泪珠大颗大颗无声的滴落,没了神采,饱含着受伤与愤恨,也不再自找无趣:“那主子,金莺告退。”

    方才还一片莺莺燕语的房间忽然变得寂静无比,北流云独立在屋内,看着她哭着跑出去,终是忍受不了内心的燥乱,提起酒壶猛灌着酒,一壶烈酒下肚,他清醒了许多,手中紧紧攥着酒壶,目光变得尖锐而神秘,似要划破这夜空。

    “我该得的,所有的一切,我都会慢慢的,拿回来——”

    “啪——”只余破碎的酒壶,人却不见了踪影。

    皇都最近趣事颇多,这不,国师才刚上朝第一天,整个皇都的朝廷官员就乱了套,街前巷后,无不是对神秘国师的讨论,甚至国师上朝的第二天,戏台子上就搭台唱起了国师的传奇戏码。楼晚歌对这一切自然是知情的,不过时事变化如云卷云舒,大家新鲜劲过了,这事也就慢慢淡了,便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姐姐,你怎么还不睡呀?”绿染端了一碗安神汤进来放在矮几上:“这是厨房炖的安神汤,姐姐喝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上早朝呢。”

    “呼——”楼晚歌长叹一口气:“这一天天的,都把人累死了,汤放桌上吧,你也先回去休息。对了,明早你替我去趟寒雪阁给清秋带些话。”俯身在绿染耳边叮嘱了些话,绿染点点头,退出了房间。

    夜里本是风平浪静,楼晚歌喝了安神汤正准备上床休息,忽的一阵劲风袭来,原本关好的窗户被猛地打开,黑夜中,一道黑色的身影鬼魅般闪进了房间跪在地上:“主子。”

    见着来人,楼晚歌并不感到惊讶,只是绕过那人关好了窗户,转身细细打量着眼前之人:浑身包裹着黑色阴鸷之气,近了,似乎还能嗅到淡淡的血腥杀戮之味。她摇摇头,眼前之人,再不是以前那个沉稳智慧,奉命唯谨的海密公子,现在的他,只是阴绝狠厉,高深莫测,再不是她熟识的那个人。

    也许,她也从来没有熟悉过他。他跟在她身边了十五年,这十五年,是怎样的计划和阴谋,才让他甘愿屈居人下,为别人卖命那么久——

    楼晚歌的眸光暗了暗,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失望与冰冷:“别叫我主子,我可担待不起。说吧,来见我有什么事?”

    “属下是来赎罪的,请主子再给我一个机会。”海密拱手央求着,模样看起来真切极了。

    赎罪?

    她感到好笑:“赎罪?何罪之有,海密,你做过的事情你心里很清楚,你的目的,从头到尾,你也应该很清楚,你我从未有什么主仆情分,不存在赎罪一说。”

    “主子。”

    “别叫了!”她好不容易在这几天平复下来的被背叛利用的心情被这几声主子叫的又翻腾了起来,在她身边最久之人,竟是埋伏了十五年她从未察觉的定时**:“十五年,你跟在我身边十五年,我以为,你一直是我最信任的人,可我不曾想到,这一切都只是你的计谋,你在我身边委曲求全,埋伏了十五年,你现在来找我做什么,你以为几声主子就可以掩盖你做过的一切吗?”她激动得声音颤抖。

    “我错了,这么多年,我都是被逼的,我也不想的,我承认,我确实做了很多对不起主子的事,可是我都是被迫无奈,都是柳如姬,是柳如姬安排的我,她威胁我做这许多事情。我是真的没有一分要伤害主子的意思啊!”他一边言辞恳切,一边俯首磕着头,戏演的好极了。

    楼晚歌冷笑:“被逼的,海密啊,亏我这么多年一直教你,你连个理由编的都不像。你且说说,谁逼的,柳如姬?十五年前,她能逼你?要我给你机会可以,你告诉我,谁操纵的这一切,你又是为何要做这一切?”

    “我,我——”他被问的语塞:“主子,我跟了你十五年,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了吗?”

    “就算是信,那也早就被你磨没了,你回去,跟那个幕后者说,我楼晚歌天不怕地不怕,要斗就明面上斗,别再弄这些乱七八糟的阴谋花样儿。”扶着他起来,楼晚歌尽量平心静气道。

    他仍站在原地,微微低着头,看不出此时情绪。

    “走吧,别熬着了,你不会从我这得到什么的。”像是读懂了他的意图,楼晚歌再是多一眼也不愿分给他。

    海密知道此事已无果,也本不想有什么结果,只是神色没了那份谦卑,收起了方才装模作样那一套,再抬头,现在的他,眉宇间尽是凶狠,像是与生俱来。

    “为何不现在杀了我?”他忽然问道。

    “杀你?”楼晚歌一怔,忽然被问住了。眼前之人是跟在她身边了十五年的人,有些情感不必说,加之他特殊的身份,即使她再失望难受,好像还从未生出要杀掉他的想法。

    “莫非,是觉得这十五年的情义,舍不得动手?可还真是个好主子呢,可不是每个人都承你的情的。”海密步步紧逼,像是要逼楼晚歌承认什么。

    “你错了,不杀你,是觉得无必要同你这种人动手争执。不过,承你十五年的虚与委蛇,我好心提醒提醒你,你那幕后之人苦苦利用你十五年,想必也没安什么好心,为何利用你,我不清楚,但我知你是个不甘居人下,为人操控之人,这点也恰好成为别人利用你的重点,你可要擦亮眼睛看清楚了,别一而再的浪费自己的生命。”楼晚歌不甘示弱的回道。

    “哼,那倒不用你提醒,我做事从来讲究自己开心。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是如何这么快就发现我的身份的?”

    楼晚歌淡笑,移步至窗前:“三年前末霞山庄一事你就已初现端倪了,可那时我也只有两分的猜测。这次调你回皇都,本以为你会推脱一番,可是你竟然很愉快的就来了,更加重了我的担心,我刻意让你去查我被刺杀的事,而你的几次调查都出了问题,本这些我也不算太怀疑你,可你心太急了,寒雪阁宴会时,你不该来见我。你知道吗?哪怕你一直埋伏在我身边,所作所言之事全是假装,可有些东西,是你伪装不出来的。”说着,她望向了海密正在转动扳指的手。

    海密猛的一怔,动作一滞,自然看出了楼晚歌何意,取下扳指拿至眼前,一切恍然大悟:“原来,原来——多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早些知道我身份也好,也就不用我再苦苦演戏。”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你,下次再见,就不会是这般了。”楼晚歌道。

    “好,既然不留我,那,告辞!”最后向楼晚歌行了一礼,便从窗户飞身走了。

    房间内又还原成了方才平静的样子,走至窗边,看着那一轮明月,楼晚歌攥紧了手中的玉笛,心里升腾起无数种情绪。长叹一口气,自顾自的喃喃: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利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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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丹钰的心思

    “一句话,你说的轻巧,南阁究竟做了些什么,恐怕你自己都不清楚吧。我早该猜到的,当初我去南阁,你哥猜到了我的身份,却没有派人追杀我,却刚好碰倒了逃出来的你,还有寒雪阁你来找我,怎的就莫名其妙来找我了?还有其他的事情,我早该问清楚你的,你在我身边有一段时间了,你该清楚,我从不喜欢有人欺骗隐瞒,本也给过你机会,要不是我今日问起,你是打算不说了是吧,等到事情了结,你再来个大反转背叛我是吗?”楼晚歌厉声问道。

    “公子,公子,秀秀姑娘来了。”万花坊的老妈妈扭着肥腻的身子凑近了正在瞌睡的北流云,用着自以为及其温柔细腻的声音叫着。

    北流云揉了揉耳朵,自是被这粗犷的声音吵醒,本就心情烦躁,现在更是不悦,一脸怒意的盯着老妈妈,眼里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吓得那老妈妈直打哆嗦,往后退而退,放缓声音绞着手帕道:“公,公子,是秀秀,东方秀。”

    “哦,进来吧。”懒得理会这老妇人如何进的他的房间,听见东方秀一来,他还是有些吃惊,上次之事一出,他多是觉得对不起她,害她差点丢了性命,不过她怎么从别院回来了?难道——

    “公子。”东方秀一进门,便跪在了地上,平日爱穿张扬的红色的她今日却只穿了件素白衣衫,衬的脸色十分不好,加之之前的事,身子也更加瘦弱,微风浮动,她瘦小的身子在风中摇摇欲坠。

    北流云方才醒来,加之东方秀跪的地方刚好背光,他一时晃眼,加之思念担忧,一时看晃了神,深情道:“晚歌?”

    东方秀猛的身子一震,复又俯身拜了一拜,声音也是如外表一般细弱:“公子,我是秀秀啊。”

    “哦,秀秀啊,来,起来,跪在地上做什么,地上凉,你身子刚好,怎么忽然回来了,你可知现在——”他忽然意识过来自己看晃了神,忙乱的起身扶起东方秀,他现在就是希望东方秀没听清他刚才的话。

    “公子——”东方秀执拗着不起,却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哭了起来,紧紧抓着北流云扶她起来的手:“公子,我又何尝不知,我做了那些错事,皇都早容不下我,去别院刺杀我的人一波又一波,我——”抬起头,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

    北流云自也是知道这些事的,可最近皇都事也多,东方秀那边还是少管了些,见着她这个模样,也是无比心疼,一时忘记了要问的话,他想,东方秀必然又是受了什么委屈和苦痛,才这般难受。不及多想,直接将东方秀打横抱起走至内室床前,将她安放在床上,拉着她的手:“秀秀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你还没说你怎么不呆在别院,明知皇都危险,还回来做什么?”

    “公子,我怕那些刺杀的人,可是,我更怕公子一个人。公子保护秀秀,相反的,秀秀也可以在公子身边保护公子。”

    “傻丫头,我哪需要你保护。”北流云还是有些感动,揉了揉东方秀的头发。

    东方秀心下拧了一下,她知道公子是因为可怜她才这样对她,公子心里的人还是楼晚歌,谁都代替不了,可就算这关心是假的,她也宁愿承受。“公子,都怪秀秀,要不是秀秀做了那些事,也不会被公子关起来,也不会被金莺折磨。如今,也不会是这个狼狈样子。”

    听到“那件事”,北流云本是挂满了关心的脸庞瞬间变得冰冷,起身背对着东方秀,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从别院回来了,那金莺呢?你回来可是那人又给你安排了什么任务?这次,你又是要对付谁?”他问道,却不敢去去看东方秀的眼睛,而且他早得消息金莺失踪,金莺和东方秀都是他的得力助手,从实际上讲,金莺更好控制,若不是这一出,金莺还能更有重用,忽然消失和东方秀也定是有关。

    东方秀满脸震惊,垂下头簌簌的落着眼泪,她能听出,北流云仍是在怀疑她不信她,还是觉得她在帮别人做事。加之提及“那件事”时北流云对她的态度,哭着哭着,她竟自嘲的笑了起来。

    听到东方秀哭,北流云又一心软,可又听见她笑,他倒是觉得怪异,以为是自己把她吓到了,下意识的缓了语气:“那你回皇都的目的是什么?你明知道皇都不安全。还有你醒过来这段时间,之前那些人可有再给你安排什么事?”

    “公子,金莺她,她联合那些刺杀我的人想要取我性命,我拼命挣扎却也是敌不过她,这才回皇都来找您的,我就是担心您,您却怀疑我?寒雪阁一事后,我就再没跟那些人联系,早就与他们撇清关系,公子何苦再来这般质问我?”她哭的更甚,一边哭一边解释,抹眼泪时却故意将衣物滑落顺势手臂上的伤痕露出。

    北流云一眼瞧见那伤痕,足足三道,道道入骨,前些日子查看她伤势时可没有那伤痕,来不及再怀疑,慌忙抓住她的手臂问:“谁干的?可是金莺又虐待你了?”

    东方秀不回答,只轻轻的带了点头,用衣袖将那丑陋的伤痕遮住,似有万般委屈:“公子明鉴,我本是想跟金莺姐姐和解的,虽说她对我做了那些事,可我念在她与我同为红拂之人,又一直悉心照顾公子,那我在她那受的苦,也就不算什么了。可是,可我没想到她——”

    北流云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满眼都是疼惜,为了安慰东方秀,将她紧紧拥在怀中:“秀秀别怕,别怕——”

    “我本以为出了上次的事,金莺会得到教训,可她在你没离开别院的时候装作有悔改之意,可你一离开,她救仗着我伤重继续欺负于我,这伤痕,就是我反抗不及被她抓的,后来她看管松懈,让刺客们有了可乘之机刺杀与我,刺杀未遂,金莺就跟着那些刺客消失了。我想,金莺一定是叛变早就跟刺客一伙的了,因为她,秘密保护我的红拂中人都丢了性命。”

    北流云一边慰抚着浑身颤抖的东方秀,一边心下思量:金莺他是知道的,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人,他最清楚她的为人,虽然做事冲动,为人傲娇,可是却是个是非及其清楚之人,是万万不会与刺客勾结的,况且东方秀受伤一事,他本就有所怀疑,毕竟是东方秀背叛在先。再加上文馆的事情,他对东方秀还是不太相信,所以一直将她留在别院——拍了怕东方秀的肩膀,他起身:“好好好,我知道了,让我秀秀受苦了,我会派人去把金莺抓回来问个清楚的,你放心。”

    “公子!”东方秀自是不满意他的处理方式,金莺这个人是必须得除掉,否则——“公子,金莺对我做了那么多事,你还是觉得她应该继续留着吗?把她带回来,她更是不依不饶,将来也许我再被她折磨千番万番,既然这样,还不如我现在就遂了她的愿。”说着,东方秀情绪激动起来,加之受伤未好,一时气血翻腾,滚到床下猛吐了两口血。

    北流云捏紧了拳头,他现在脑中一片乱麻,他不是傻子,金莺和东方秀两人一直争风吃醋相互争斗他早就知晓,可这么些年,金莺一直做事有分寸,上次万花坊囚室一事,他本就心有疑虑,叫金莺看管东方秀,金莺怎么会折磨她到那个地步?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要是早跟他人一伙,又岂会只针对东方秀一人?且在别院盘问她时,金莺的态度,倒也不像是假装。

    看着眼前这个虚弱,痛苦的人,他也是心疼难耐,可是东方秀做了那些事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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