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皱着眉,出意外的可能微乎其微,还能有谁能伤害到主子,可要说没赶过来,也不太可能,他们都出去那么久了,客栈离此地不远,怎么会没来?一时两难,他也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不会,姐姐能出什么事,咋们还是再等等,说不定姐姐马上就来了。”
“你……确定?”丹钰似乎发现了什么,立在一处怀疑道。
云起走到那处,眉头皱的更深了:前几日下雨,这里的土地都被浸润,今日也是还未干透,丹钰面前的一块土地上有着密密麻麻凌乱的脚印,还有马车碾过的痕迹,且从那印记来看,是新才添的,一看就是刚才此处发生了争斗才会这般。
刚才此处?难道——
“姐姐武功高强,不会轻易被人捉住的,这脚印应当是与姐姐无关的。”说着说着,却是连自己也难相信。
“这无不无关哪是你说了算,此处偏僻又是官道,来往着甚少,那你说这新添的脚印和马车痕迹会是谁的?我估摸着那些人就是在此处守株待兔呢!”丹钰猜测着。
云落的内心有了丝丝动摇,但要让他相信姐姐出了事还是有些困难,呆呆的立在原地,一时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办。
“呆子,先不管真假,咱们先跟着这马车痕迹追过去看看,哪怕门主没出什么事,依她的聪明才智,也应当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一路留下记号,到时候她再来寻我们。”丹钰保持着头脑的清醒说道。
“哦,好。”云落回过神来,应和着丹钰的建议,顾不得想太多,两人一起循着那痕迹追去,一路上,还小心翼翼的隐藏气息尽量不让他人发现。
跟了约莫十几里路,那痕迹忽然的消失了,眼前的是一条宽阔的岔路口,路分三条,且都长得差不多,也没有什么痕迹可循,两人站在路口前,犹豫半天,也不知该往何处去。彼此看了一眼表示无奈,他们只有两人,哪怕分头去追,这三条路也不够分的。
“怎么办?这痕迹没了,咋们走哪条路?”丹钰摊手问道。
云落双手抱在胸前思考着,把平日里楼晚歌灌输给他们的一切方法都用上,绞尽脑汁的思考着办法,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了三条岔路中间的一条极为隐秘的小路,脑中灵光乍现,遂伸手指着那条路,信誓旦旦道:“去那里。”
丹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才发现了那条路,有些不可置信道:“云落啊,你确定,那路那么小,他们怎么会去那里?你又是怎么确定的?”
云落挑起嘴角,略有些得意的将自己的推测道来:“此处是官道,官道宽阔且一路平坦没有阻拦,更不要提官道上有什么能藏身之处了,再说,沿着官道一直走,通向的就是下一处县城的哨口驿站,那些夺人的人怎么会走大道?再说,马车痕迹在此处消失,恐怕就是那些人故意抹去的,就是怕沿路的官道哨岗发现,而恰巧,这里有一条不显眼的小路,你说,要是你是那些人,会走哪里?”
丹钰听罢,点点头,觉得分析的很有道理:“嗯,那我们赶紧去追,别让他们跑远了。”
“好。”云落敛了笑容,看着天色估摸着时辰,心紧了紧开始担心了起来:希望姐姐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小路小路,还真是“小路”,越往里走,只觉得路越来越小,四处人高的杂草丛生,枝条交错,很是不好走。丹钰打头,一边用打开碍眼的草丛一边观察着方向,边走边说:“云落,你别说还真是,这草丛明显有被人拨动过的痕迹,想来那些人就是走的这条路无疑。”说这话不见回答,连一直耕者的脚步声都没了,他觉得奇怪,停下脚步又叫了声“云落”,无人回答。他的心瞬间揪起,连忙折回寻找,还好在不远处看见了正拿着什么东西出神的云落。
“云落?你怎么了?怎么不跟上来?”他凑近了,拍了拍云落的肩膀问道。
云落抬起微微泛红的双眼,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好似随时都会掉下来,丹钰被吓了一条,这才看到云落手上拿着的,是一块湖青色的布条。
“云落?”
“丹兄,本来我是怎么都不会相信姐姐会被抓的,可是你看,这布条明明就是姐姐早上穿的衣服,你说姐姐,怎么就会被抓了呢?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连姐姐也无可奈何?”云落带着哭腔道。
丹钰拿过那布条:的确是楼晚歌衣服上的布料。看来猜测的没错,但看到云落难受的神态,一转念,他想到在皇都布置那天罗地网,翻手为云的楼晚歌,想到面对剑道第一面不改色甚至要挑战别人的楼晚歌,想到那神秘的诡音领导者,对着云落笑了笑安慰道:“是门主的衣服没错,但你想想,为何别人的衣服都没被刮破,就门主的破了?会不会是门主专门给我们留的信号?你也不看看,楼晚歌是什么人啊,诡音门主诶,会被人轻易抓住吗?对了,岳达,不定门主就想用岳达那般的苦肉计主动被抓,然后找到他们的窝点,再找到千山领头。”
云落闻言,觉得有理,抽吸了一下鼻子笑了起来:“对,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走,我们继续跟着,这眼看就要日落了,想必也快到他们的窝点了。”
“走。”丹钰拉着云落的手往前走着,此刻他们就像真的兄弟一样,彼此安慰,并肩作战,追寻的一路上虽然有担心紧张,但因为他们彼此打着气,便觉得一切都还有可能。
小路终于有了尽头,在突破最后一重草丛障碍后,眼前忽然开阔了,跟着是一条曲折的山路,倒是比荒草密布的小路要宽些,山路一边立着块满是蛛网的石碑,上面刻着“永宁村”三个字。不过不知道是因为天色渐垂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此处总透着几分诡异的气氛。叫人不住的打了个冷战。
“永宁村?”云落念着,这绑去姐姐的人会去了永宁村吗?
“去看看。”丹钰道。
“好。”云落跟在丹钰身后,一路小心留意着周围。
很快的,便到了类似村口的位置,可远望去,村内场景极为破败,添上这日暮的昏黄,更显得萧瑟悲凉,一阵风拂过,满是破旧木头撞击的发出的“吱呀”声,听起来几分诡异,几分苍凉。
“这么晚了,怎不见一户人家亮灯?难道这村庄里面没人?”丹钰问到。
“多半是了,一路走来一个村民也没见到,这村落看着这般破落,应该荒废有些年头,那些人多半就在这里驻扎,丹兄,咋们小心些,先找到姐姐要紧。”云落放低了声音说道,直觉告诉他,楼晚歌就在此处,他已经隐隐约约感受到这附近楼晚歌的气息。
“好,走。”
沿着村庄墙角窄巷,两人一寸一寸的寻找着,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村庄里没有照明的灯火,伸手不见五指,两人只凭着敏锐的感知搜寻着,在靠近一处院落时,两人心头一动:有人!
绕过围墙,果然见那院落门前站着两列执着灯火的蒙面黑衣人,院门紧闭,但依稀可以听见那院中人的交谈会话声音。
“怎么办?我猜姐姐一定是在那里面。”云落略有些焦急道。
“别急,你看,那些黑衣人武功都不弱,咋们两个人,硬冲上去是不可能的,你在这等着,我去那院落周围看一看,看他们有没有疏于防守的地方,咋们偷偷溜进去。”
“好,你行事多加小心。”云落关心道。
不一会儿,丹钰便折返回到了云落身边,看着他摇了摇头:“没有,四处都有人把守,而且每一批把守者里都有那么一两个高手,咋们要硬闯的话,斗不过他们人多的。”
“要不我去把他们人引开,你进去里面找姐姐?”云落有些失望,楼晚歌现在什么情况他全不知道,只看着人近在眼前,却没有办法进去救她,内心是又无助又紧张。
“不可,现在就咱们两人,我们可不能犯险,出了事谁去救门主?再说,假若门主真的被这些人抓了,咋们又怎能奈何?现在主要是要搞清楚这些人是谁,到底有何目的?你看这处院子,装饰精良,跟这周围的院子格格不入,这些人一看就是在此处据扎已久,咋们先四处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丹钰静下心来推理着一切,现在这般情况,最忌手脚慌乱。楼晚歌不在,这些事情只能他们自己来想办法。
………………………………
第一百五十五章:拯救千山
而被两人担心着的楼晚歌,正被人绑在院落正厅中的凳子上,她面前坐着正在审问她的,正是她在商队中遇到的那几个可疑之人。
“怎么,还不说吗?你究竟是谁?你为何一直混在商队中?是何目的?”那人恶狠狠的问道。早就觉察楼晚歌一行人有异样,便将消息传给了圣主,圣主也提醒他们盯紧了楼晚歌,昨日楼晚歌三人与商队分开歇在了万宁小镇,他们觉察事情有异,刚好趁着抓千山的机会,引诱楼晚歌的出现,一举两得!
楼晚歌面色冷淡,一双眼睛波澜不惊,一点都不像会回答他们问题的样子,惹得那几人气急不已。
“长叶公子,别不知好歹,好歹在商队中,我等没有亏待告发过你,让你们平安顺遂的到了此处要不是我们,你不知道在何处就已经身首异位。”
楼晚歌哂笑着,冷眼看着眼前这几个人,终是开口道:“我倒是想问问几位,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与几位无冤无仇的,设计抓我做什么?单单是问我身份吗?你们看到了,我只是混入商队赶到万宁山庄看醒剑大会的,只是图个方便。你们呢,混入商队不说,还专门抓走商队领头,恐怕是目的不简单吧!要不你们先说说你们的目的,我们交换交换?”
被问的语塞,那几人气的连嘴角都抽搐起来,其中一人性子急些,直接拔出了随身的佩剑架在楼晚歌脖子上威胁着,满眼的火星子滋滋直冒,他们做事还从来没有这般挫败过:“我们的目的与你何干,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不说,我即刻就杀了你。”
楼晚歌仍是没有丝毫的惧怕,哪怕她已经感受到剑锋的冰凉和身边人的炙热怒火,侧头,淡淡看着拿剑的人:“有本事你就动手啊,我想,你们埋伏布置这么久,不是为了我这个无名小卒吧。”看着那人愣神的模样,她又用眼神瞟了瞟脖子上的剑示意着:“这剑啊,一旦沾了血,就收不回了,想你们也知道我和千山的关系,无论你们谋划为何,我出事了,对你们,想是没什么好处。”
那人仍是出着神,楼晚歌的话他听进耳里,道理他是懂的,可一腔怨气无处发泄,总不可能真的一剑把人解决了,可是收了剑,又显得他要听她的话似的,进退两难之时,索性朝上面另外几位兄弟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算了老四,把剑放下,为难她对我们没什么好处,我们的主要目的不在她,今晚见着,也不像是能问出什么,这样,把她关到柴房去,明日再问吧。”上面一人出声道。
得了缓解的台子,楼晚歌身边的人这才松了手,弯下腰去解绑住她的绳子,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恼羞成怒故意给她下绊子,绳子解的极不情愿,一个用力过猛,粗糙的绳子擦过楼晚歌的手腕,“嘶”,略感吃痛,楼晚歌有些恼意:好,这个老四,她记住了!
被抓着去了柴房,那个老四一把将她推进去,还略有些嫌弃道:“没什么好房间招待你,我们可不像千山那般还专门把你供起来,您呐,就好好享受享受这夜晚吧!”
楼晚歌抬起眼,带着冷冷杀意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那人见着被吓了一跳,赶紧住了口,顺手关上了柴房的门,伴随着一阵铁锁链的声音以及他吩咐柴房看守的人仔细看着的话语,外面再没了难听的声音。
柴房的气味极其难闻,阵阵发霉的木头味伴随着类似腐尸的味道,实在叫人难以呼吸。楼晚歌屏息,可那味道还是一个劲儿的往她鼻孔里钻,叹了口气,观察着柴房的结构,除了满地的杂草和枯木柴火外,屋内别无其他,不过,身后的墙壁上,一扇小小的窗户,倒还没有被封住,冷冷的透进些月色进来。
心下有了思量,侧耳听着门外看守之人的气息等待着,直到感觉他们的气息缓缓变得沉重闷短,料想他们看守的已经困的打盹。她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看了眼捆在手上的绳子,还有方才被擦破的伤口,一个用力,绳子便变成了碎段,转着手腕起身至门前,凭着记忆感受着方向:在被抓进这座院子时就已经感受到千山的气息,此番被关在柴房,理理方向,千山被关的房间应该离此处不远。
呼了口气,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没有制造多大的响动,脚步微点,立到了离窗户最近的木堆上,轻轻推开窗飞身而出,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没有引起任何人发觉。
小心翼翼的避开一直在院子中巡逻的人,楼晚歌轻手轻脚的移到了关住千山的房间,找准时机,从一处敞开的窗户溜了进去,顺带着那窗户“啪”的一声关闭了。
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惊动,关在房间中,整个人被锁在凳子上的千山正想叫喊,却忽的被楼晚歌捂住了嘴:“别叫,是我。”
见着来人,千山先是一惊,继而放松了警惕,跟着整颗吊着的心都沉了下去,心里是既欢喜欣慰又疑惑:她是来救自己的吗?她怎么会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的目的——
“喂,里面的,可是出了什么事?”外头的看守也觉查到那响动,隔着门问道。
楼晚歌看着千山摇了摇头,千山会意,回道:“没事,是风。”
“你最好安分些,小心自己的性命!”外头的人提醒道。
不理会那人,楼晚歌先解了绑住千山的绳索,拉着她的手就准备要出去道:“走,我带你出去。”
谁料千山竟缩回了手臂,摇了摇头拒绝道:“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不可,我走了,他们会对商队的其他人不利的。”
楼晚歌也有些不解了,难道不是千山叫那人来通风报信的吗?“不是你叫人来寻我救你的吗?这先不管,我只负责救你,别的人,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此处防范之人众多,我们两个想要逃出去已经不是件简单的事了,你的商队,是救不完全的。”楼晚歌劝说道。此时时局紧迫,还是先离开此处出去再细说为好。
“不行,我不能丢下他们,长叶公子,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来了,我感谢你来救我,可是,商队的人——”千山回到凳子上坐着,她不能为了自己放弃商队。
“你——”楼晚歌有些无语,自己费尽心思寻到此处,可不能什么都没做。走到千山身边,一掌下去将人击晕背在背上,瞅准空当的时机,打开窗户,飞身出去,轻功发挥到极致,几个残影间,人就已经出了院子。知道很快就会被发现,楼晚歌出院子并没有放松下去,仍是加快脚步逃着,可此地除了那院子都没有灯火,左右街道也不熟悉,楼晚歌觉得有些为难,更何况背上还背了一个人,只这一会,就觉得已是精疲力竭,上气不接下气,要再想找个地方藏起来,真是难上加难。
正为难时,听到两声轻喊,转过头去,见着两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而来,顿时松了口气。距离近了,见了彼此的脸,云落才确定的抓着楼晚歌的手臂高兴道:“姐姐,我就知道你没事。”
楼晚歌顺势将千山移到云落背上:“先别说这些了,人你背着,咋们得赶紧找个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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