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我怎么没看出来?”丹钰不信,非要起身看个清楚。
楼晚歌一把将他拉下来:“好好坐着,别被发现了。你两记着啊,等会领头来了,多遮着自己的样子,我们面生,怕她怀疑起来。”
“嗯。”
在一阵熙熙攘攘后,领头还是到了他们面前,也没说多的话,只取过旁边人递来的碗舀着饭菜,再递给楼晚歌他们,似温柔似冷漠的说道:“来,今天辛苦了,大家多吃点,吃完还有。”
“多谢领头。”他们三人跟着大家低头感谢着,尽量不让领头看见他们的模样。
好的是,领头的发完了饭就转身去了下处营地,没有再多停留,三人松了口气,放心的吃起了饭。不得不说,商队的随行厨子手艺不错,饭菜是出乎意料的美味。三人吃的很香,以为今夜就要如此平淡无人注意的度过——
“姐姐,那领头的还挺好,亲自打饭,看来是很体恤下属嘛!”云落感叹着。
“嗯,许因为是女子的缘故吧,总是要多些细心。”又偏向丹钰问:“丹钰,南阁那么多情报,你看这商队标志,可知这商队的来历信息。”
丹钰抬头,看着每所营地上插着的血红旗帜和上面的黑色花纹,皱眉思索半天:“这图案——剑身螭龙纹,是万宁山庄的标志啊,可万宁山庄什么时候开始做商队生意了?而且仔细一看,也不全像万宁山庄的纹样,那龙明显少了只爪,该不会是冒充的吧!”
“万宁山庄——”楼晚歌喃喃:“看来还歪打正着了呢!这商队怪异得很,看这熟悉规整的样子,冒充倒不像是,应当是有什么关系的,等我们到了万宁山庄再细查,路上这些日子还是藏好身份要紧。”
三人刚放下碗筷,起身正准备进入帐房营地,忽一人冲过来拦住他们:“三位,领头的有请。跟我走一趟吧。”
三人一惊:难道领头的发现了?
还是楼晚歌反应快:“敢问小兄弟,你可知我们三人可是因为什么领头的要见?”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去见了领头的就知道了。”
楼晚歌自知躲不过,只好点头答应着:“好,我们马上就去,劳烦带路。”
云落和丹钰不知所措,对视一眼后耸了耸肩,只好跟着楼晚歌去见领头。
穿过营地的聚集区,那人将楼晚歌三人带到了最前面的营地:“你们进去吧,别让领头久等。”
………………………………
第一百二十五章:千山
楼晚歌打头,掀帘走进了帐房,只见那领头立于烛台边,正细细拿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宝剑,见着他们进来,也没什么反应,只单单将宝剑翻了个面继续擦拭着,在烛火的映照下,本就泛着青光的剑身折射出一道刺目的白光,刚好扫过楼晚歌三人的眼帘。
楼晚歌微微侧头躲过那道炫目的光芒,见那领头不像是要开口说话的样子,只好先问:“领头,叫我们来,可有何事?”
领头的冷冷勾唇一笑,将擦拭好的剑一甩手狠狠插进帐房的木桩支架上:“我叫你们来的目的,你们应该最清楚才是。”
楼晚歌见那剑插入的深度,很自然的断定出了那人内力的深厚:“属下愚昧,不知领头所叫何事。”
“哼,”领头的脸上明显堆起了怒气,掀衣坐在了裘皮座位上,充满敌意的看着三人:“别再跟我卖乖了,说吧,混入我的商队有何企求?”
果然被她看出来了!
楼晚歌依然很冷静,知道被看出来躲不过,只低头回着话:“领头说的哪里话,我们怎么算是混入商队的?我们只不过是刚好跟商队一起北上而已。是领头误会了。”
领头的怒气更甚,一拍椅子:“如此强词夺理,你们三个刻意用了易容术隐在我商队中,方才我与你们盛饭的时候,你们躲躲闪闪,不是故意是什么,要不是因为怕扰乱了商队,刚才我就该处置了你们三个。”
楼晚歌听此心中微微一惊:天下能看出她易容术的人不多,眼前这位领头武功不算太高,怎么会看出来的?
“臭丫头,处置我们,口气可真大,我们姐姐是谁你知道吗?”云落听见领头那么说也很是不爽,还没有人能在他姐姐面前大呼小叫动怒气的。
领头的微愣,明显可见她的手指颤动了一下:“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全身,奇怪,明明自己隐藏的够好,怎么会被发现了?
“还不是因为我们姐姐慧眼识人,你这点小把戏逃得过我姐姐的眼睛吗?”云起噘嘴得意道。
“好了,你们两到外面去守着,我和领头单独谈谈。”楼晚歌吩咐着,丝毫不去理会领头的早就沉下来的脸。
云落和丹钰出去后,楼晚歌旁若无人的坐在了领头旁边,又兀自倒了杯茶水,领头的觉得怪异,微微皱眉道:“这里是我的商队,这是我的帐房,你倒是比我更像是领头的呀。”
楼晚歌抬眼,不理会她的戏谑:“你不是说我们不是商队的人嘛,自然也不用管这些了。”
“你到底要干嘛!”领头的起身,就走到柱子前拔下了自己的剑,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楼晚歌看着她轻笑:“别费力气啦,要论打,你可打不过我。不如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哼!”领头的憋着气,不知她话中真假,但看她的样子也不是等闲之辈,无法,只有取下剑抱着它坐回原位,仔细端详着眼前之人,她猜到了眼前之人定是来历不凡,毕竟那样的易容术,可不是谁都会的。
“我问你,我的易容术你是怎么看破的?”楼晚歌看她的样子外表高冷,内心却早已怒不可遏猜测良多,本想再多逗逗她,但还是忍住问了她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领头的一瘪嘴:“你这易容术也不过尔尔,我自小见得多了,能认出来也很正常,而且你这跟我看的还差远了!”
“你说什么?”楼晚歌捏紧了茶杯虚眯着眼问道:这易容术可是母亲亲自教她的,当时母亲说这是世上独有的技术,所会之人极少,这姑娘怎么会知道,而且从小就知道。
“你也别太惊讶,就小小易容术而已,你还是乖乖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不然别怪我——”领头的略带威胁性的说道。
“我问你,你和万宁山庄是什么关系?”楼晚歌打断她的话,继续问道。
领头被问住了,眼睛蓦的真大,她没想到眼前这个人一语中的,可是——只那么一刻的震惊,她立马缓和过来:眼前人能猜到自己的大概身份,想必来历不小。保险起见,只有先否定:“万宁山庄能和我有什么关系?”说完,心里却是无比惊慌。
“没关系么?我还以为会是庄主的独生女儿的。”楼晚歌转动着茶杯,结合之前的查探,再结合她的行为,母亲曾跟她说易容术是从自己最好的朋友那学来的,而母亲最好的朋友,就是万宁山庄庄主。之前的查探也得知万宁山庄庄主有一女儿,加之这商队的标志与万宁山庄的相似之处,略一推测,结果很是明显。
“你,”领头又是惊得浑身颤抖,只好换了个话题:“我还想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这易容术的,你和棠嬅是什么关系?”她的情绪由惊转怒,特别是在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愤怒的连脸上的青筋都微微爆出。
“你说什么?你说谁?”听到那个名字,楼晚歌的眼不自主的红了起来,情绪也不在自制,天下知道这个名字的少之又少,她怎么会知道?看来,还真是跟万宁山庄脱不了干系。
“我,我什么都没说。你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走吧,别待在我商队里了。你刚对我的无理我也就不计较了。”领头的别过头去,不知道在躲避什么。
楼晚歌长吸一口气,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好,我不问了,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不用担心,我混入商队没什么目的,就是想跟着一起去万宁山庄看醒剑大会的。你大可不必如此怕我,不如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长叶,你叫什么?”为了自己北上消息不被传出,楼晚歌只好缓下态度,暂用别的名字自我介绍道。
“千山。”领头的也微微放松了些,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既然你是商队的领头,那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楼晚歌说。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和你做交易?是你混入我的商队,该提要求的那个人也应该是我才对。”千山对楼晚歌的要求很是无语。
“就凭你的身份,你应该不想你的真实身份暴露于商队,也应该不想你商队领头的身份被万宁山庄知道。”楼晚歌淡淡的说道,她就是要赌自己对千山的猜测。
沉默了片刻,千山终于开口:“说吧,你要怎么做?”
“很简单,你就把我们三人当做商队的人一样对待,只是要单独给我一间营帐,我们做什么你不能过问,将我们平安带到万宁山庄。而我,会好好保守你的秘密。”
千山扶额一笑:“倘若我不需要你替我保守秘密呢?”
“你会需要的。而且——”楼晚歌微微俯身在千山耳边话语了一番,眼见千山的脸色从平淡变得震惊,知道自己目的得逞,便起身道:“好了,领头大人,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哦。”
千山呆愣在原地,还没从方才楼晚歌的耳语中醒过神来:她的震惊一方面来自楼晚歌的话,一方面是被她的绝尘气质所绝倒,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的对眼前的人信任,甚至还有些害怕,也许是因为楼晚歌太过强大,可以一眼看穿所有,心思缜密让人不自主的膜拜,也许是因为会她家独门的易容术,身份神秘,她也不清楚
楼晚歌带着云落和丹珏回了营帐,对两人道:“好了,想来这一路应该不会有人叨扰我们了,我们应该能顺利到达万宁山庄。”
“啧啧啧,阁主手段果真厉害,这么快就把商队领头制服了?”丹钰感叹道。
“我可没用什么手段,只是微微提醒了一下而已。”楼晚歌轻笑着,这商队她不了解,领头她不了解,可万宁山庄她还不了解吗?
果然,商队里很快就发出来通知,任何人不得接近楼晚歌所在的营帐,也不得任何人过问他们营帐里的事情,整个行程要把他们当做贵客对待。商队的人不敢多言只能照做,看来千山在商队的威望还是十分强大的。
深夜,寂静的营地上方,忽的飞来一只乌鸟,在空中盘旋几圈发出了几声刺耳的鸣叫,似要划破这乌沉沉的的夜空。
没人注意这忽然出现的乌鸟,也没人在意它的鸣叫,只楼晚歌听见这声音猛的睁开了双眼,轻手轻脚掀开被子,看了眼营帐另一侧帘后熟睡的云落和丹钰,套了件外套就从窗户飞身出去,顺着乌鸟飞翔的方向追去,轻功发挥到极致,终于在一片树林中追上了乌鸟。
飞身而起抓住停在树枝上的乌鸟,取下它翅下的小竹筒,抽出里面的绢纸,读完后手指微微用力,绢纸便捻成了粉末。嘴角一丝得逞的笑容:血密者,果真没让她失望呢!
取出袖中早已准备好的另一张绢纸放入竹筒中塞回乌鸟翅下,拍了拍乌鸟的身子,朝着皇都的方位放飞了乌鸟。转身返回了营帐,在确保没人发现自己后,又躺在了床上,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思考着未来的一切——
………………………………
第一百二十六章:生死抉择
皇都内,关于落暑大宴的一切都在看似有条不紊的准备着,由于每个人都被安排了任务,所以这段时间皇都明面上都安静了许多,那些争夺和算计都暂时被藏起来。可在更黑暗处,却有什么在逐渐清晰浮现——
深夜,关押东方秀的囚室传来了阵阵痛苦的低吟,东方秀蜷缩在单薄的床上,每每深夜,痛苦总是向她袭来,紧紧抓着身上的衣衫,尽量不让自己叫的太大声,骄傲如她可不想让金莺看到她这般样子,否则会受到的痛苦可不止现在这般。
她起身,蜷缩在囚室角落,浑身如被烈火锻烤般撕咬着疼痛,由于忍着痛,汗水大颗大颗的从她额头上滴落下来,身上的衣服也早已被汗湿。她紧咬着嘴唇,苍白干涸的嘴唇已渗出点点鲜血,泪水充满了眼眶,却仍是坚定的望着囚室门口,此时她多么希望能有人出现救救她,能至少给她一杯水喝,她多么希望那个人能来——
一想起北流云,就想起那日北流云来找她说的话,他说他喜欢的是楼晚歌,那么她呢?她又算什么呢?她如今受的这些痛苦,他又可曾会有一点担忧心软?越想着就越难受,泪水再也收不住决堤般落下来,她将头深埋进膝盖,浑身颤抖着,身体和心理都在承受着无法承受之折磨。。
就在她觉得自己就要痛晕,或者痛死过去的时候,囚室的门却忽然吱呀一声打开,她猛地抬头,眼中充满着期许和激动,以为会是他来了——一闪而过的光芒后,还是失落,不是他!她摇摇头:是自己多想了?他怎么会来呢?他又怎么会在意她的生死?
“你是谁?金莺又派你来折磨我什么?”她埋下头,问眼前这个浑身黑衣,连脸都罩在黑色当中的人。她以为这人又是金莺派来折磨她的。
“我家主子曾经答应过你三件事,可你却不老实,中了主子的蛊毒也是活该,如今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服下这瓶蛊毒的解药,从此没有痛苦,任由金莺折磨,北流云猜忌怀疑,但是那三件事就不要再想了;二是服下这瓶毒药,置之死地而后生,你这么聪明,毒药服下后后面的事应该会做,那时我们会配合好你,助你完成那三件事。”黑衣人的声音没有色彩,就如同他浑身的颜色以及这囚室的死亡气息般。
东方秀惊异的抬头:楼晚歌的人?她想干嘛?看着黑衣人手上的两瓶药,她实在是不敢相信。帮她?楼晚歌怎么会那么好心?害她?杀她的机会多得是,又何必拖到现在?一时无法抉择是否相信这个人。
黑衣人看出她的犹豫:“主子说你是聪明人,会做好选择。红色这瓶是解药,喝了就会解脱身体的痛苦;蓝色这瓶是毒药,会让人产生如同重度内伤的效果,服下活不过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内必须要有内功丰沛之人渡气续命,当然,内功丰沛的人,你身边只有一个——”
东方秀惊愕,时至如今,她也没有别的路可走,缓缓起身移至黑衣人面前,伸出手靠近了红色那瓶药:如今她反正是要死了,做个选择又会怎样呢?
看着她靠近了红色那瓶,黑衣人再次出声:“红拂女?你可选好了?生,还是死?”
东方秀伸出的手忽然停住,略一愣就转向蓝色那瓶,二话不说揭开盖子就喝了下去。她当然知道该如何选择,现在这个情况,只有选择死了,才能活下去!左右都是死,还不如赌一把。
“你果然很聪明,要是你能顺利出去,我们会再见面的。”说着就将另一瓶药扔在了地上如一阵烟般关上门消失了。
东方秀这才卡住自己的脖子,药水就像滚水般烫过她的喉咙,继而蔓延至全身,再是站不住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着,眼前模糊不清,甚至出现了幻觉,死亡仿若就在眼前,她努力提醒着自己不能晕过去,用尽残存的力气爬到囚室大门边怕打着。
“救……救命!”她已只能微弱吐出只字片语,却仍不放弃,只有这样,她才能救自己。
“吱吱吱——”一只老鼠从墙上跳下来,舔了一口方才红瓶中洒出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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