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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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雪歌-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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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达皱紧眉头:“贵客?是谁?”

    楼晚歌泛起一抹神秘的笑,拂袖从岳达身边走过:“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岳达留在原地,脑子瞬间混乱。

    戌时片刻,文馆门口聚满了人,几乎全文馆的人都来了,熙熙攘攘的堵在门口,眼神齐刷刷的看向门外那停着的豪华马车上。

    “你们说这岳达还真是胆大包天,狠心杀了都维,这不,消息传到了国师府,这国师府亲自来要人,看来他此行去是凶多吉少了。”有人看着那辆马车摇头叹息着,马车虽好,却马上要变成冰冷的牢笼。

    “这是他咎由自取,这文馆他都混了十年了,还不知收敛,也难怪一直考不上功名。”

    人群中叽叽喳喳着,文馆中的仆从早已去请岳达了,只是时间已过了许久,他还没半点影子出来。

    “他不会是胆子小躲起来了吧,如此贪生怕死吗!”有人鄙视的说道。

    “诶,你们看,他来了。”有眼尖的见着那熟悉的身影叫唤着。

    人群一时间更是沸腾,只见岳达被众人推搡着出来,脸上冷若冰霜,颇有一副生死就义的模样。方才他得知是国师府的人来接他也是颇为震惊,直到现时还没缓过来。

    原来所谓的贵客相邀,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国师大人!

    “让让我,让让我,”人群中一男子艰难的向岳达的位置靠近着,走近了对着岳达道:“岳达,你放心,我知道你不是杀害都维的凶手,国师大人一定会查明此事给你一个清白的,你别担心。”说话时他一直看着不远处的文卿。

    “苏月寒,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样子吧,我被带走了,你少了一个对手岂不是更快活吗?”岳达知道他没安好意嘲讽着。

    “你——岳达,你别不识好歹。”他恶狠狠道。

    “告辞。”岳达不再理他,迈步朝马车走去。

    走到马车边,他才发现这车夫就是上次送楼晚歌那位,他眉头一皱:看来那位小官的身份不简单!

    半个时辰后,马车到了国师府门口,车夫跳下车,一手掀起车帘一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岳才子,请吧。”

    岳达下车,抬眼看着眼前这座气派辉煌的国师府喃喃:“这就是国师府了吗?”

    国师是整个北月的传奇,她的神秘与睿智人尽皆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是所有国试之人的尊敬对象,此番能来国师府,他心中自然满满的都是崇敬与惊讶。

    “岳才子,你怎么了,别让国师大人久等了。”马夫见他出神,出声催促道。

    “哦,”他缓过神来:“劳烦带路了。”

    国师府的构造极其简单,只几个曲折回廊,就到了楼晚歌房间外。马夫轻敲了敲门:“大人,人带到了。”

    “嗯,让他进来吧,你去沏茶。”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

    岳达与马夫对视点了点头,推开了门:一道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屋内灯光十分昏暗,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房间右侧雕花白玉纱屏风后一道暗色的身影,在烛火的照耀下一闪一闪的跳动着,极具神秘魅惑之感。

    见此景象,他先是愣了愣,随即抱拳施礼道:“国师大人万安,不知国师大人深夜召见,有何要事?”

    “坐吧,不用那么客气。”

    “多谢国师大人。”退到凳子边坐下,接过马夫沏好的茶,却因为见着国师的威仪与周围环境的严肃而紧张,颤抖的将茶杯打倒在地。

    慌忙跪下求饶:“求国师大人恕罪,小人不是故意的,小人知错。”

    “哈哈哈,”楼晚歌轻笑:“一个茶杯而已,你无需如此害怕。快些起来吧。乌贾,你去司刑府,跟他说我在审岳达,让他带人来一趟。”

    乌贾,就是方才的马夫,拱手应道:“是。”

    听见国师要请司刑府前来。紧张的岳达抖得更厉害了:难道国师是要把他送到司刑大狱吗?

    颤巍巍的坐好,脑子已是一片空白,他还从来没有这般恐惧害怕到极点。

    “岳达,你老实告诉本官,都维之死,究竟与你有无干系?”语气还是那般轻软,倒没有丝毫质问的意思,就如同正常聊天一样。

    “天地之明,我岳达从不做这些恶毒之事,国师大人一定要明查,小的是冤枉的呀!”他急忙为自己辩解。

    “好,岳达,本官请你来,不是要治你的罪,而是要帮你,你只需按着本官说的去做,就能平安无事。”

    “国师大人此话何意?”岳达不解。

    “多的你不必知道,等会司刑府来,你只要安心认错跟着去司刑大狱,之后的事情,本官会帮你解决。”

    “这,这——”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时慌张起来,国师的话不能不听,可是要自己认罪去司刑大狱待着,这简直——而且在大狱中待过的人再无参加国试机会,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你不愿意?”楼晚歌声音加重了一分,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可是这具体的目的不能让他知道,只有硬逼。
………………………………

第一百一十三章:岳达“认罪”

    “国师大人,小的不是怕去大狱受苦,只是去过司刑大狱的人再也不能参加国试,小的已经考了十年,不想就此断送了这一切啊!”岳达如实的道出自己的担忧,说不害怕去司刑大狱是假的,怎么也会有自己的担心。

    “好了,本官说过会帮你解决一切,你是不相信本官吗?”

    “小的没有此意。”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也别无选择,国师大人的话,怎么能不听:“小的谨遵国师大人的话。”

    “嗯,除了自动认罪,今夜你在本官这里发生的事也不能说出去,到时司刑府审你时,你就说是本官审问之下你自动认罪的。”她继续吩咐着。

    “是。”他已没什么可再分辨的:“不过,小的可否问一件事?”

    “说。”

    “邹夫子身边的文笔侍从,真实身份?”他从见马夫那一刻,就有了深深的怀疑,他笃定小官的身份不简单,从与他的初见,从第一次马夫对他的态度,从今日的遇见,都太过可疑。

    “昔时文治皇帝为了选拔人才,隐藏在茫茫国试应试者中一同参加殿选,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得到最可靠最真实的东西,不得亲闻亲见不是。”她很欣喜,看来岳达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人才,见微知著,不错。

    他恍然,紧紧盯着她的身影:“谢国师大人解惑。”

    “好啦,岳达,就委屈你在司刑大狱呆些日子,本官保证,不会有人伤害你一丝一毫,而且也不会影响你的前程。”她自屏风后面缓缓走出坐于主位,一袭纯白色的流光裙,白纱覆面,长发轻绾,行动间高雅尊贵尽显,步步生莲。岳达得见国师本尊,满眼中都是惊艳,一时忘了言语。

    “大人,司刑府的人到了,在大厅候着。”过不会,乌贾在门外通传着。

    “嗯,岳达,那就跟本官走吧。”

    岳达起身跟在她身后,一路嗅着她身上的的素槿花香,低头瞧着她走动间微澜的裙摆,心儿也随着那裙摆碧波荡漾激烈跳动。可在意识到内心的雀跃想法后,他又猛地打了个哆嗦:不可,不可。

    “你怎么了?”意识到他的不对劲,楼晚歌扭头询问。

    “没,没有。”他慌忙摆手,慌忙隐藏着自己的心思,不能被眼前人看穿。国师大人尊贵威仪,岂是他这等人能随意肖想的?

    “有什么你就说,若是不愿意,还来得及反悔。”楼晚歌误以为他这等反应是因为不想去司刑大狱。

    “没有,国师大人,小人没有反悔,还请大人放心,小人会做好的。”他乖乖应道。

    “司刑大人。”楼晚歌刚进大厅,就满脸笑容的对司刑大人打着招呼。

    “下官见过国师大人。”司刑大人苏秉斯见着国师,应着礼数回了一礼:“国师大人差人来下官府上说找到了杀害文馆都维的凶手,那凶手是谁?”

    “这人嘛,”楼晚歌转头看向岳达:“岳达,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坦言吧。”

    岳达会意猛的跪在地上:“请司刑大人治罪,小人前几天因口舌之争与文馆的都维有武力冲突,之后小人难解郁闷,就在夜晚时分将那都维叫到文馆的后湖边将他打死。小人得知此事必定躲不过国师大人和司刑大人法眼,整日惶恐万分,没想国师大人早就此事将小人叫到府上问罪。司刑大人,小人自知罪孽深重,还请大人审罚。”

    “哟,这认罪态度倒挺好,既然是国师大人亲自审问过了,你也自动认罪了,那就先去司刑大狱呆着吧,等刑狱所查明此事前因后果找到证据,自会秉公处罚你。”苏秉斯捋着他的胡须,盯着楼晚歌道。

    “好了,这夜深了,劳烦司刑大人跑一趟了,岳达,既然犯了错,你就自己去接受你所犯下的罪行。”楼晚歌朝岳达递着眼色,希望他记住她说过的话。

    “是。”

    “国师大人,深夜多有叨扰,本来这件事是我司刑府全权负责,没想还让国师大人操心此事亲自审问,下官着实过意不去,改天必定亲自送上大礼。那今日下官就先回去了。”他已经对楼晚歌为何会关心此事有了猜测,不过碍于是国师也不能多问,只有先这样应着,心里却在打着其他的主意。

    他的话说的滴水不漏,楼晚歌如何能不知道他会对自己有所怀疑,故意叫他来府上接人,其实早有自己的打算,她算定了今晚苏秉斯一定会去找北辰说此事,如若文卿真的与此事有关,他们又怎么会没有行动?

    “那就不送司刑大人了。”

    “告辞。”

    深夜的祤辰宫,宫灯高高挂起,司刑府的人果真递来了消息,北辰听罢也是愁容满面,不得其解:楼晚歌这是要做什么,不过是文馆中死了个人,何必自己亲自审问犯人,还让苏秉斯亲自去国师府带人?

    “暗流。”他叫着。无人应答,他又叫了声:“暗流?”

    奇怪,这么晚了,暗流去了哪儿?

    不过片刻,暗流就一身黑衣出现在房中。神色匆忙:“主人,有要事。”

    “何事?可是文馆中有何变故?”他知道今日下午的时候楼晚歌又跟着夫子去了文馆,看暗流这样,或许她做这些事情跟下午在文馆的所见所闻有关。

    “方才我见司刑府的人来,我就赶紧去文馆找了文卿,文卿说下午时夫子和侍从只在文馆学堂待了一会,因为都维的事情求问的人颇少,他们便在文馆中闲逛了会,可一整个下午,文馆中的人都只见了夫子一人,夫子说侍从与他走失,可楼姑娘始终不见身影。”

    “这又有何重要,她若真是国师,在文馆中随便走走又有何妨?”

    “主要是这侍从上次也跟夫子走丢,在园中还受到几个人欺负,那时岳达就曾站出来救过她,都维借此嘲讽,为此都维还跟岳达打了一架。”

    “哦?还有这事。”他若有所思的扬起嘴角,觉察到了其中猫腻。

    “还有,下午时文卿想去都维出事的地方查看,却发现了苏月寒鬼鬼祟祟的在那处,可碰面后那苏月寒一口笃定是文卿杀死都维,还扬言要把文卿抓到司刑府,文卿觉得苏月寒有异样,便叫我将此事告知主人。”暗流据实禀告,他也觉得此事十分可疑,苏月寒实在可疑,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一路飞奔回来告诉北辰。

    “苏月寒,这人,是我们太掉以轻心了么?可国师认定的凶手是岳达。她怎么就确定了凶手?岳达也坦然认罪了——不对,这其中一定还有其它缘由。”北辰自言自语着,本来以为这是一件小事,现在看来,许是一场大的阴谋。既然当初岳达替楼晚歌解围过,那依着楼晚歌的实力此人是必保的,怎么可能把他交出去认罪。

    “主人,那接下来我们要如何?司刑府那边还等着您的答复处置岳达呢。”

    “这样,叫苏秉斯好生待着岳达,不可妄动,处置一事能拖则拖,此事还有许多端倪。另外,苏月寒和靖忠公那边,还是紧紧盯着,一举一动都要及时通知我。”他这般安排着,但知道这样远远不够,还是需要亲自去文馆中一趟。

    相反北辰的忧思不安,北沉夜这边倒是平静了许多,一切好像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惬意的躺在软塌上,盖着一件黑狐毛皮大氅,边上却放着几个冰盒,几个丫鬟扇着冰散发出来的凉气驱热。一冷一热这景象倒是怪异得很。

    “嗯?还有吗?”云起将今晚的事情如数禀告,却并未见北沉夜有任何反应。

    “主公,您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

    “奇怪啊,都维的死其中所牵扯的,岳达、文卿、还有苏月寒,偏是这三个最有能力之人,你说做这件事的,会有谁?”他用眼神示意一边的丫鬟们退下,揭开大氅,拿起湿毛巾擦着额头上那层细细的汗。

    “五皇子?”云起细想这其中的利益,觉得最有利益的人就是一直默默无闻的五皇子。

    北沉夜摇摇头:“北流云的目的不在文试上,他身边可不缺文官,不会是他来做。是另外有人,嫌皇都不够乱罢了。”

    云起瞬间懂了北沉夜指的是谁:“那我们要有什么行动吗?”

    “就盯着看吧,咋们的目的不在这些事上,去提醒苏月寒,万事收敛些,熬到最后才是道理。”

    “可是主公,苏月寒这个人,值得咋们这么信任吗?”云起提出自己的疑惑,苏月寒这个人心气高的不行,行事高调,他一直不喜这人。

    “信不信任,也要到最后才成。别忘了,咋们还有王牌。”北沉夜挑眉,谁还没有两手准备呢:“云起,藏了身份去墨砂买两个杀手。”

    “去墨砂买杀手?主公这是要——”

    北沉夜抬手打住了云起的话:“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买回来有用,记得,要买最高级别的死士。”

    “是。”
………………………………

第一百一十四章:皇帝的异常

    司刑大狱中,由于受了特殊嘱托,岳达的日子过得也不算苦,餐餐都有肉菜酒水,连被褥都用的是最新的,这样的生活自然是被监狱中其他的狱友们所羡慕。

    “喂,吃饭了!”奉菜狱卒 一边走到每间牢笼外一边拿着呈水汤的勺子敲打着桶壁,叫醒着司刑大狱中的犯人们。眼光扫过岳达的牢间,提起手边另外一个精致的食盒走了上去,凑近了他又带些恭敬又有些神神秘秘的说道:“岳公子,您的饭到了,今日国师大人可是特别交代给您做了点大补的菜。我给您放这了,您慢慢吃,等会儿我来收饭盒。”

    起身时狱卒还特意递了个眼色给他,加上方才说话间加重的国师大人四字,岳达自然是理解了他的意思。取过食盒就到了牢房的角落,一一摆出酒菜,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开始吃了起来。

    在吃到一半的时候,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本来他以为这饭菜中必定会有什么玄机,楼晚歌会给他留一些信息,可是酒菜已过半,却不见丝毫异常,怎么可能?而且刚才狱卒还专门暗示过,楼晚歌到底想要告诉他什么信息?不甘心的他又来来回回的翻找着,还是半点线索都无。

    许是自己看错了,可能就是一顿普通的饭菜。他索性放下心来大口的吃喝着。

    吃饱喝足,他躺回到自己的床上,看着黑不溜秋的牢顶想到:在这已经呆了好几天了,没有半点外界的消息,楼晚歌让他听话,可也没什么指示,也不知道这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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