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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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雪歌-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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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靖忠公府,凉风习习,北沉夜紧了紧身上的衣衫。云起立于他的身旁,一边为他添着茶一边看着他愁云密布的神情道:“主公,看您愁眉苦脸的,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只是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这皇都——马上就不太平了。”他叹息道。

    “主公,皇都一直都不太平,您也许是多想了,喝杯茶吧,这是玉露斋新进的茶,您尝尝。”云起将刚泡好的茶递给他。

    “不用了,最近皇都可有发生什么事?”北沉夜缓回思绪。

    “最近?大事倒没有,只是五皇子送了个人到寒雪阁,说是去跟着学舞的。”

    “哦,是嘛?那送去的那个人,你叫人去查了吗?”

    “查了,不过人送去了寒雪阁,我们不好明面上行动,要查的话或许有些麻烦,不过我猜测去的那人多半就是靖文公那位了。”

    “这倒很有趣呢!那老六有什么动静吗?”

    “六皇子没有什么动静,倒是四皇子,最近在皇都搜寻什么古书医书的,像是在查什么事情。”

    “查古书医书?有什么疑难杂症能难倒他这个皇都圣手的,这倒是很奇怪。他最近有为谁看过病吗?”

    “这我不知道,不过我想,能麻烦四皇子亲自去查的病,那犯病的人并非普通人,会不会是六皇子?”云起道出自己的疑惑。

    “老六患病,怎么会如此明显,让人查到。要说可能的人,前两天楼姑娘受伤,不会是……云起呀,你赶紧去查查,务必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患了何病,还有,寒雪阁,你还是要重点关注。”北沉夜吩咐。

    “好的,我马上去办。”

    “等等,”北沉夜叫住云起:“如果人手不够,就把方山叫来,让他暂缓调查狩猎场来协助你。”

    云起点点头,就退出了房间。
………………………………

第四十章:靖文公府之行

    夏日闷热难耐,楼晚歌向来畏热,虽然房间中已放了冰块散热,但还是挡不住热气,索性她打开了七楼所有窗户,让微风自然涌入,倒觉得凉快了不少,又搬了把椅子坐在窗边,单手支着头看着寒雪阁外的车水马龙,静心思考这些天来发生的事,可越是努力去思考,就越觉得错综复杂,迷离扑朔。

    不由扶额叹息:许多事情就现在来看根本无从琢磨,只有先着重着眼在皇帝的事上,毕竟皇帝的病拖不了多久了……思及此,眼中就流露出无尽的悲伤,皇帝是她在这世上除了母亲和师父外最亲近的人,可是皇帝的身体,她也确是无奈,只有完成好皇帝的心愿才会有一丝的慰藉。要想处理皇帝的事,接下来就要抓紧时间瓦解朝间势力,思及住在寒雪阁的东方秀,眸中闪过一缕精光……

    日暮时分,楼晚歌换了一身夜行服从寒雪阁七楼飞身而出,将轻功发挥到极致,躲过寒雪阁外的眼睛,几个呼吸间,楼晚歌就来到了靖文公府外。望着靖文公府的外墙,楼晚歌露出一抹莫测的笑容。

    在靖文公府内转了一圈,她终于在祠堂内发现了年迈的靖文公东方德,他正跪在祠堂的蒲团上,双目饱含深情,隐隐可见眼角藏着点点泪光:“阮芳啊,我又来看你了,你和女儿在那边还好吗?都怪我,要不是我当年疏忽,你们也不会……”说着几滴浑浊的泪就从眼中淌了出来,本就年老,皱纹爬上了脸庞,加上这般,更显得无助可怜,半点不像杀人凶手的样子。

    楼晚歌见此情景也是疑惑:东方德这般愧疚痛苦,日日来这祠堂纪念,应该不会是当年失火案的主导者呀,可为何红笙一直坚持说是他呢?难道是大夫人?可她失踪了多年,又怎么去确定呢?不行,她还得试试这东方德。

    她将自己的完全隐匿于黑暗中,捂着嘴扮着沧桑的女声:“老爷。”

    东方德一听见这声音,立马站起来环顾着四周:“谁,是谁?”

    “我是阮芳啊,老爷,我是阮芳,您不记得我了吗?”

    东方德眼睛一亮,可能是因为思念过度,还真的相信了她:“阮芳,真的是你,你在哪儿,你出来,出来好不好?”

    见他如此深情,她的心中有了些些犹豫,也不知这样做究竟对与不对,但仍继续问到:“老爷,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一缕残魂而已。这么多年我在人间兜转不愿离去投胎,只是想再问您,当年您为何忍心放火烧了我和我们的女儿。”

    “放、放火,阮芳,我没有,我没有,我怎么会放火害你们?当年我在书房,是下人们告诉我你院中走水了,可等我到你院子时,就已经是一片废墟了。我好恨,我好恨我自己,要是我当年注意些你们,你们也不会……”

    听至此,她皱起眉头:东方德的反应真情流露,不像是撒谎。看来凶手还真不是他。可不是他,红笙又怎么会那么笃定看到听到了?还有大夫人,为何一直不见踪影?

    “老爷,您别这样,我从未怨过您,只是这么多年这郁结一直缠绕着我,如今误会解开,我想,我该离开了。只是离开前,我想再见见姐姐,不知老爷可否叫姐姐来,我有几句话告诉她。”她继续试探着东方德。

    东方德摇摇头:“阮芳,你姐姐因为这事,痛苦不已,早去弥陀山吃斋念佛了,一年只回来一次。又不许我去看她,对不起,我没办法把她带来见你,阮芳,你姐姐也觉得对不住你,你走了,家里就全变样了……”

    楼晚歌奇怪:据调查阮芳和她姐姐同时嫁进靖文公府,姐妹间从来就不和,怎么阮玲会为她妹妹去世就去吃斋念佛,难道是良心发现?

    “老爷,时间不多了,我真的要走了。您别难过,您要照顾好您的身体,您还有秀秀呢。”

    东方德一听她要走惊慌不已:“阮芳,你别走,别走好不好,我求你了。”

    楼晚歌不忍心:“老爷,我真的走了,忘了我吧。”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她实在是见不得靖文公痛苦,如果再待下去,她一定会忍不住把红笙的存在告诉他的,如果告诉了,在事实出来之前,对红笙,对靖文公都是打击,目前,还是维持现状吧。

    “阮芳,阮芳,你说话啊,你别走,别走,不要离开我……”东方德在祠堂中痛苦的呼唤寻找着,虽然他知道阮芳或许再也不会回来。

    此后的每天夜里,东方德都会来到祠堂呼唤着阮芳的名字,可阮芳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
………………………………

第四十一章:秘密

    楼晚歌正要离开靖文公府时,忽的想到了什么,马上掉头摸索到了一间房间外。

    将窗纸戳了一个洞观察一番确定屋里没有人后,她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进去,又轻轻地合上了门。巡视了一圈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便觉奇怪:她的直觉告诉她,一切并没有那没简单,东方秀的身份也不单单只是靖文公家的小女儿那么简单,她的房间中一定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她的其他身份。

    不甘心的重新寻找着,不放过房中的每一个细节。可无论如何搜寻,还是没有任何可靠的发现。

    楼晚歌泄气的坐在东方秀床上:怎么会没有呢?北流云不会让一个官家小姐孤身来寒雪阁学舞蹈,东方秀一定有其他身份其他目的。

    正想的入神的时候,她不经意的抚上了床上的玉瓷枕,眼前一亮,抱过瓷枕揭开底部的盖子,从里面抽出了一段红纱。她展开红纱细细观察着,缓缓皱起了眉头:赤烟绫,这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冷面杀手红拂女的武器,取纱杀人于十步之外。

    东方秀竟就是红拂女,这倒是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楼晚歌放回赤烟绫,又将房间中的一切还原成原样。找到了想要的答案,呼了口气便沿着夜色回寒雪阁了。一路上都在消化着刚才的信息,不知不觉竟晃到了靖忠公府不远处,抬头望向眼前灯火辉煌的靖忠公府,恍惚记起了皇帝的话:靖忠公是无心皇位的。

    这皇帝如何会知道靖忠公的心思呢?楼晚歌心下一沉:哼,看来这北景瑞有事瞒着自己呢?

    于是改变了折返的心意,转身朝皇宫奔去。

    皇宫隆月殿内,海公公正在服侍皇上用药,忽的药碗被打翻在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在了皇帝的脖子上,海公公正要叫人,可看清“刺客”真容后止住了口,只是一脸的惊恐。

    楼晚歌气愤不已:“死老头,说,你瞒我什么了?”

    皇帝看见来人,满脸不明所以,抬手抵住刀刃:“晚歌,瞒,我瞒你什么了?你犯得着拿刀,你,你先把刀拿开,我们有话好说行不行?”

    海公公也焦急的附和道:“是呀晚歌,你先把刀放下来吧。这,这要是伤到了……”

    楼晚歌一记冷眼扫过去,将手中的匕首又往前推了一分:“伤到又怎样?说,北沉夜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确定他对皇位没有兴趣?”

    皇帝用双指推开匕首:“晚歌,有事好说。怎么还动起刀来了。”

    楼晚歌哼了一声将刀放下:“别废话,快说。”

    海公公见她放下了刀,急忙颤巍巍的夺过她手中的匕首:“晚歌,这,你怎么能对皇上动刀呢?你看,这皇上都流血了。”说着就掏出手帕去擦皇帝脖子上的血迹。

    刚碰到皇上,皇帝就推开了海公公示意不用,走到矮桌旁给自己到了一杯茶,又倒了一杯茶推到旁边的位置上:“晚歌,来坐。”

    楼晚歌走至皇帝身旁坐下,抿了一口茶,盯着皇帝:“好了,你说吧。”

    皇帝叹了口气:“关于皇弟的事,我本来打算瞒着你的,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不过既然发现了,我也只有告诉你了。”
………………………………

第四十二章:神秘的靖忠公

    “皇弟当年本是太子,但后来被废了,晚歌,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是因为靖忠公的母亲失势了吗?”

    “失势?”皇帝笑着摇摇头:“皇弟的母亲连势都没有,怎么失?”

    “此话怎讲?”楼晚歌不解。

    “其实当年皇弟被废太子,是因为他被查出不是皇室的血脉。所以……”皇帝叹着气,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些腥风血雨中:

    “父皇对皇弟的母妃宠爱之至,力排众议立皇弟为太子,父皇一意孤行,就在我们以为他会继续封皇弟母妃为皇后时,皇弟却自己在勤政殿外请愿,长跪了三天三夜请求废掉太子和他母妃,后来也是父皇告诉我皇弟当时还告诉他自己是非皇室血脉,就这样,父皇废掉了他太子之位而转封为靖忠公,先贵妃娘娘也就此失了宠,之后……”

    “之后怎么样?先皇又如何能确定靖忠公说的话是真的呢?”楼晚歌实在是不解。

    “准确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皇弟为何要亲自去告诉父皇他的身世,父皇为什么会相信,包括父皇为何要在那之后处死先贵妃却留着皇弟的命,父皇驾崩后又违反皇家祖制和先贵妃葬在一起,这些,都没人知道。父皇也没有告诉我,只是让我多注意皇弟,让他恪守他职分中的忠字。关于其他的,我也就不清楚了。”皇帝细细道来。

    “竟是如此,老头,那你又是如何确定靖忠公没有竞争皇位之心呢?他大权在握,支持者众多,还有兵权,想要皇位可谓之轻而易举。”

    “这个,这个……”皇帝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一直躲避着她的眼神。

    “老头,吞吞吐吐的干嘛,为什么呀?”楼晚歌有些不耐烦。

    “哎,皇弟曾经来找我谈过这个问题,他说他无意皇位,只要兵权,如若不给,他就……”皇帝说这话的时候面露难色,毕竟这受人威胁之事还是有些丢面子的。

    “这么说是靖忠公胁迫你了,他的胆子可真不小,连皇帝您都不放在眼里。”楼晚歌愤然。

    “不不不,”皇帝急忙摆手:“那军权本就是父皇留给他的,是我一直担心他太过强大没有交给他,他要回去也是正常的。”

    “老头,你可真好心。都快被别人骑到头上了。别人一威胁你你还就妥协了。对了,先贵妃到底是什么人,如果说靖忠公真的不是皇室血脉,那他是谁的孩子?当年的事究竟是因为什么,其中有什么因果?我还是让人去查查看吧。”

    “先贵妃娘娘叫襄青,是父皇去东琉时带回来的,好像是一家酒楼的歌女,具体身份也不清楚。虽然她没有身份背景,但她不是一个软角色,在朝中培养了自己的一方势力,当年我在西域遇刺,我就怀疑是她培养的党羽所为。至于后来之事,一直就是皇家机密,可能除了父皇和先贵妃娘娘,不然就是皇帝本人,就再也没人知道了,我也不甚清楚。”

    “这样啊,那我倒是要好好查查她了。”楼晚歌觉着有趣,她倒想要瞧瞧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事情发生。

    “晚——晚歌,”一旁的海公公忽然说:“襄青,襄青这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什么?在哪里听过?”楼晚歌激动的抓住海公公的手臂问道。

    “不记得了,但这名字我一定听过。”海公公确定的说。

    “唉,那你记起来告诉我吧,靖忠公既然无心皇位,要兵权做什么,又一直在掺和皇都这些事,可不好办呀。”

    “所以把你找来了呀。”皇帝有些幸灾乐祸。

    “老头你啊你,就知道给我出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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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皇帝的隐瞒

    一边埋怨着皇帝,一边取出袖中的绣帕帮皇帝把脖子上沁出的血珠擦净:“既然叫我帮忙,就应该知无不言,总是瞒着这瞒着那的,你看吧,自己伤着倒好。以后可不许瞒着我什么事来了啊。还有我问你,你心里,到底想要谁继承大统。”

    皇帝笑着摇摇头,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好好好,以后我什么事都不瞒着你,那我也瞒不住你啊!不过选谁继承大统这事嘛,我还真不知道,都是我的儿子,有能力者居之我都乐意,就怕他们——”一提到这件事,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化,眼光悠远,仿佛在回忆什么事情。

    楼晚歌看不懂那眼神,不过还有一事她一直很不解:“皇帝,按理说他们都是皇子,是你的亲生孩子,可我怎么觉着他们跟你都不亲近没有什么感情的样子?”

    皇帝略带忧伤的干咳了两声:“晚歌,有些事情,说了你也许不会懂。“愿得一心人,白头不分离”,可我是皇帝,有很多事也不是我所能左右的,包括爱情和亲情,为了国家为了利益,我不得不娶很多人,我会有很多的孩子,可皇家出生的孩子,哪一个又能得到真正的幸福?都是命不由己,我也不能太过宠爱谁,那样招致的非议会毁掉一个人。这就是皇家的命运,既享受了世上最好的尊贵荣华,也要享受最独孤的伤痛。”

    楼晚歌确实不太懂这些话,只是觉得皇家不好混,没有表面上的那么风光无限:“为何不简单点,反正都是利益关系的后宫,那干嘛不直接立你最看重的妃子的孩子为太子,我看你就比较看中六皇子北辰嘛,干脆直接立他为储,这样前朝后宫,也就没那么大争议,立储一事一定,心浮气躁之人也会收敛些。”

    “晚歌,你不知道,皇位继承,关系社稷,不能马虎,前朝**,民心军心,都得考虑到了,没有那么简单。要想坐上我这个位置,是有多么的艰辛,我是看中北辰,也有心扶他立他,可如今朝中几方势力鼎立,如果在此时立北辰为太子,其他几方必然不会同意,怕就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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