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萱冷笑道:“自然是为了替二嫂赔罪去的,我好端端地跟娘出一趟门,回来屋里头一个的大丫鬟没了,这当家的二嫂不与我说说清楚,倒是劳烦二哥哥来了,我还当这是二嫂的主意呢。”
“你!”陈氏一听林芷萱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急了,“你!”
她一个闺阁女儿替哥哥养姨娘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她不仅做得出来,竟然还敢这样光明正大地说,陈氏真恨不得嚷出来,可是这里毕竟是毕春堂,是王夫人的地界。
这件事情陈氏已经不顾林芷萱的脸面处置,又把人送去了窑子,这行径不可谓不下作,陈氏也不好意思与王夫人说。
况且这里面还有当初锦帕的事情,若是被王夫人知道,陈氏更是丢人丢到爪哇国去,她更是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到明面上,如今林芷萱理直气壮地说了,她竟然只能忍了。
林芷萱却不看她,只是道:“我已经派人去把夏兰从家里接回来了,在府里养伤,还望嫂嫂别忘了以后每个月发她的月钱。”
里头王夫人已经更衣完毕,林芷萱也不看面色铁青的陈氏,兀自进了里屋。
陈氏回头狠狠地瞪了林嘉宏一眼,冷哼一声也跟了进去。
林芷萱正在问王夫人林鹏海在济州的信有没有回来。
王夫人心里自然比林芷萱更担忧,却只安慰着林芷萱道:“咱们这儿的信你哥哥早就送去了,想来那边也该收着了,只是济州的消息还没收着,你不要急,如今路上难走,快到了快到了。”
林芷萱和林嘉宏来扶着王夫人出来吃饭,林芷萱又提了给楚楠芦烟他们送点衣裳去的事,王夫人倒是没怎么反对,不过送点衣裳过去,况且她也担心着王淑珍,她也受伤了,不能那么快回去,便答应了,只让林嘉宏去安排。
林芷萱将秋菊一同安排着去了,林嘉宏没有说什么,只让闫四一路上好生照顾着秋菊。
林芷萱又再三嘱咐了秋菊几遍那信件的重要,才送着她走了。
吃了晌午饭,芦烟便来跟王夫人和林芷萱告辞,知道了芦烟回来,辅国公府也来了人接芦烟回去。
林芷萱和芦烟依依惜别,终究送着她回去了。
刚送了芦烟回来,便看见顾妈妈领着夏兰回来了。
林芷萱看着那个瘦得不成样子的孩子,面色蜡黄,腿还瘸着,便知道身上的伤还没好。
夏兰看见了林芷萱便一个劲儿的落泪,林芷萱被她哭得也是红了眼圈,轻声安慰着:“别哭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有什么委屈都跟我说,我给你讨回公道。”
听了林芷萱的话,夏兰哭得更凶了。
林芷萱没有让她在这里多呆,只让冬梅先服侍这夏兰去沐浴更衣,先回屋歇着。林芷萱才细细问了顾妈妈常家的情形。
顾妈妈只先道:“夏兰还是完璧之身,当时被打了板子,常远便知道了,送夏兰去窑子的小厮跟常远还有几分交情,人还没进去,常远便拿银子给了那小厮,把夏兰赎了出来,送回了家里养伤……”(未完待续。)
………………………………
第二百零二章 猝死
顾妈妈只先道:“夏兰还是完璧之身,当时被打了板子,常远便知道了,送夏兰去窑子的小厮跟常远还有几分交情,人还没进去,常远便拿银子给了那小厮,把夏兰赎了出来,送回了家里养伤。
常婆子照顾得夏兰很好,只是地震里,夏兰她爹被砸死了。得知了常远家的没了,我瞧着常远和常婆子也是伤心,好在姑娘送了些银子过去,又把夏兰接进了府里。
常婆子原本拦着不想让夏兰再进来了,我好说歹说是姑娘的意思,常婆子才松了手。”
林芷萱听着也是心安,此番倒是多亏了常婆子和常远。
林芷萱请了大夫来细看了夏兰的伤,道是不碍事,只要再养半个月就没有大碍了,只是不能下地,免得落下残疾。大夫却再三嘱咐林芷萱也要卧床休养些时日,她脚上的伤还没好全,不能再这么四处行走了。
王夫人听了也是逼着林芷萱卧床休息,晨昏定省也免了。
林芷萱和王夫人回家三天,才终于收到了济州林鹏海的家书。
与前世一样,林鹏海不曾伤着,好在地震时在白天,济州府衙又才新整修过,林鹏海逃过一劫,可是济州府却是伤亡惨重,尸横遍野。
六月十七,秋菊从金陵回来,只说这次回去金陵一切井井有条,比他们离开时好了许多,雪安也醒了,只是收到林芷萱的信的时候诧异了许久,看了林芷萱给她的信更是变了脸色,捧着信发了好久的呆。
林芷萱急忙问着:“雪安可问过你什么?可有回信?”
秋菊道:“安姑娘只瞪了我半晌,似是想问我什么,可是最后却什么都没问,只让我走了。我问雪安姑娘要不要给姑娘写封回信,雪安姑娘想了片刻点头了,可拿起笔来又犹豫了好半天,最终却一个字也没有写。与我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姑娘的信,只说让她想想,就让我走了。”
林芷萱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却是着实不知道雪安的心意。
秋菊回来没多久,地震也告一段落,杭州这次虽然守在不重,可是也死了不少人,譬如梁家的老太太。
各家料理好了自己的事,便开始了四处奔丧,送礼修房子。
家里房子的事林嘉宏一直在四处抢人来修,毕竟杭州如今修房子的工匠也成了抢手的。
王夫人在四处赴宴,林芷萱因着脚上的伤倒是闲了下来,成日里躺在床上,只有歆姐儿绕膝,林芷萱开始着手教歆姐儿认字了。
这些日子,就只有芦烟过来看过林芷萱,抱着她小小的雪丸,只说辅国公夫妇已经从京城动身回杭州,只是镇国公魏应祥却因着逢此变故京中缺人,被留下了。
交了七月底,果然济州传来了消息,济州出现了瘟疫,但是受灾最重的金陵却因着魏明煦在,而没有再发生瘟疫,没有进一步的伤亡。
只是……他还在金陵吗?
林芷萱听着林嘉宏打听来的消息,却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背着人压低了声音道:“二哥哥,梁家为什么这么着急着弄那场春日宴?是不是皇上……”
林芷萱拖长了声音,只看着林嘉宏,林嘉宏笑着道:“我和你嫂子当初也是这么想,后来还是二妹妹嫁过去之后,我和靖知有了几分交情才知道,不是皇上有事,是太后身子不爽,担心怕是就在这几年了。”
林芷萱如遭雷劈。
太后?!
怎么会是太后?
太后是先皇继后,年纪比皇上还要小上两岁,身强体健,皇帝死了之后她还活了十多年呢?怎么可能会身体有恙?
况且,太后是魏明煦的亲娘,若是太后有恙,他不可能不知道。
这只是梁家的已经引起了江南的怀疑,不得已的推脱之词故布疑阵?
可是林芷萱此时倒是真的开始怀疑,皇上到底有没有病。
以魏明煦的身份地位,他不可能不关注着宫里的一举一动,即便是他现在在金陵,可是他的哥哥十二爷和弟弟十五爷还在京城,不可能一丝一毫也察觉不到。
难道,皇上真的没有病危,那次不过是一次偶然风寒?
难道!
难道前世皇上的死也另有文章?
魏明煦不是病死的。
难道皇帝也不是病死的?
那是谁?
会是谁?
林芷萱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混沌,她什么也看不清看不见,她忽然觉得自己上一辈子简直是白活了。
她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却独独不知道,此刻,现在,这个最最重要最最关键的时候,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魏明煦的死并不是偶然。
如果皇帝的死也不是寿终正寝。
那么定然还有一个人,还有一双手,藏在看不见的角落里,在颠覆着朝局。
林芷萱忽然觉得窒息,会是谁?到底会是谁?
侯府?谢文佳?相府?沐家?
后宫?夺嫡?争宠?
魏明煦的死?报仇?太后?
十二爷?十五爷?
篡位?义亲王?
众所周知,当今的皇上是先皇第八子,非长,又非皇后所出,非嫡。
论军功,论威望,样样都比不过曾经被立为太子的义亲王。
义亲王是先孝仁佳皇后嫡子,是先皇嫡二子,嫡长子也是当初的太子魏明英被先皇下令斩首之后,义亲王曾因军功政要被立为太子,掌军国大权。
而后来,竟然因为传闻与当今太后****而被废黜,几乎遭受了灭顶之灾。
然而他身在储君之位多年,先皇骤然去世之时在朝中依然一呼百应。
是他拥护当今老皇帝上位,替他稳下了朝廷局势,坐稳了皇位。
但也是这位义亲王,辅佐当今皇帝上位之后,便要求太后给先皇陪葬。故而义亲王与魏明煦兄弟三人,可谓死敌。
然而当今皇帝显然不想做义亲王的傀儡,才救下了太后,那样多般扶持魏明煦兄弟三人,渐渐与义亲王旗鼓相当,甚至如今已经狠狠踩了义亲王一头。
义亲王如今已经年过花甲,垂垂老矣,可是,义亲王却有八个儿子。
他如今行将就木不想当皇帝了,但是他的儿子们呢?万一想借着父亲最后的力量拼死一搏……(未完待续。)
………………………………
说明
昨晚本来打算在发的那一章底下再加上说明了,可是昨晚太晚了,手一滑就发出去了,再发这个说明估计其他渠道的读者们也是看不见了。
首先祝大家儿童节快乐!
虽然我并不快乐。
果然宝宝的直觉一如既往的敏锐,昨天回了一趟公司,人事因为我摔倒的事怀疑我身体有问题,拿出了我的体检报告,说我心脏有问题,拒绝签约,暗示我主动离职。
今天跑了一天,医药费也没报出来。说牙齿和脸部的损伤都是自费项目,不给报销,只报了些块八毛的小钱,大头都要自费了。
也真是呵呵了,莫名其妙昏倒,摔了一跤碎了牙,伤了脸,失去了工作,生活总是比小说要有意思得多。
不过也有好消息,当时要求去最贵最好的医院,虽然不给报销,可是好在脸上的伤拆了线已经几乎看不出来了,这是最最万幸的!
还是七月一号复更,五更奉上。
这一个月与其写出些不好的东西来有一章没一章地强撑着,还不如赶紧把身体休养好了,再安心地写出能让大家满意的东西,这一个月也可能要尝试着去找新的工作(虽然现在很难),或者做进一步的打算,让生活节奏也安定下来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好多后续惹出来的麻烦事情要处理。
但是请大家放心的是这本书一定会写完,因为除了这件事情之外,宝宝还从来没有断更过,更新时间也一直很稳定,坑品也是有保证的,这本书构思了一年多,并为它查阅了巨多的资料,一定不会坑掉,只是这种天灾**也希望大家能体谅。
真的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爱你们么么哒,我们七月见……
………………………………
第二百零三章 喜讯
他如今行将就木不想当皇帝了,但是他的儿子们呢?万一想借着父亲最后的力量拼死一搏呢?
前世的这些云诡波谲,当时安守闺中的林芷萱并不知晓,只是如今想起来却是胆寒。
虽则新皇登基、臣强主弱、后宫摄政、夺权宫变一桩桩一件件惊心动魄,可是最最不安稳的,却是当今这个改朝换代的时候。
如果……如果一切变得不同,那么,魏延显依旧会是皇帝吗?
林芷萱不知道,甚至本能地想逃避。
瞧着因为自己一句话就愣在原地的林芷萱,林嘉宏不禁唤了她一声:“阿芷?你不要怕,这些事情都是天高皇帝远,与我们无关,只是……”
林嘉宏顿住了嘴,只是国丧将近,也是时候给林芷萱好生说门亲事了。
只是他知道闺阁女儿忌讳说这个,便不在林芷萱面前多言,只又交代了她两句,便匆匆去看了春桃,然后离去。
林芷萱知道林嘉宏不便在她这里久留,每次来也是偷着,毕竟如今夏兰已经被林芷萱接了回来。
陈氏因着这事儿与林嘉宏和林芷萱都堵着气,一旦知道林嘉宏常往林芷萱这里来,陈氏那里定然是想着他来看夏兰。
到时候又少不了和林嘉宏吵。
好在有个柳香知道实情,也是个识趣儿的,这样的事情总是百般替林嘉宏瞒着,四处周全。
林芷萱见他去了,也不留,只是春桃这边肚子里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也是时候该想个法子了,要不然月份大了显出怀来就难办了。
林芷萱正坐在她屋里那张红木雕葡萄纹嵌理石圆桌旁,一手端着青瓷茶杯下的托碟,一手拿着茶杯盖拨弄着茶叶,眼神却是散的,正是走了神儿。
夏兰见林嘉宏走了,才复回来林芷萱屋里伺候。经过在林府里这一个月的精心调理,什么好吃好喝补身子的,春桃有的,夏兰都有。
林芷萱对屋里她们四个丫头一视同仁,并不以春桃有了身孕便对她如何优待,但凡好东西,都是她们四人均尝,便是有鱼翅燕窝这样金贵的,林芷萱也是先紧着夏兰来。
毕竟在外头,她们几个丫头得到这样的优待,打得也都是林芷萱给夏兰调理身子的幌子。
如此一来倒成了春桃沾了夏兰的光,林芷萱屋里甚至府里的丫鬟婆子,都只看着夏兰得势,以为林芷萱定然会扶了夏兰给林嘉宏当姨娘,反而对怀了身孕的春桃这位正主不屑一顾。
春桃正是心里窝火气愤难当,少不得和林嘉宏抱怨两句,可是林嘉宏一句:“三妹妹也是为了你好,她这是在护着你。若是当真把你闹了出来,你这腹中的孩子还要是不要?要多听三姑娘的,不要再闹这样的小孩子脾气。识大体一点。”
春桃被堵得哑口无言,偏偏还反驳不了什么,再闹,一旦让林嘉宏生了厌,她便什么都不剩了。
原本以为上了林嘉宏的床,怀了他的孩子,自己就能在这林府里横着走,就能一雪前耻,却不想如今倒是比当初还要不堪。
不仅林芷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就是林芷萱屋里的几个丫头也都对她嗤之以鼻,她如今落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不得不依仗林芷萱。
是死是活,不过林芷萱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她是怎么把自己逼入这个绝境中来的?
春桃躲在屋里不见人,也不来林芷萱身旁服侍,林芷萱也不理她。
只待夏兰越发的好,这里头一则是因为自己哥哥拿人家黄花闺女顶罪,差点害死夏兰的缘故,二则是常远家的用自己的命救了歆姐儿的缘故。
夏兰见林芷萱手里的茶早已凉了,本想给她换一杯,可是见林芷萱却有几分心不在焉,想来是在想事情,便只静静立在一旁,也不出声打扰。
一屋里寂静无声,秋菊却忽然兴冲冲地进来,看着林芷萱道:“姑娘,我听紫鸢说太太收到了京里二姑奶奶的信,说是二姑奶奶有了身孕!”
林芷萱一听,也是眸中乍喜:“二姐姐有了身孕?”
当真是苍天有眼,不辜负林芷萱那几个月百般替她筹谋周全。
前世林若萱三次有孕三次小产,无子而终,今世定然不会再有这样的惨剧发生,林若萱定然会多子多福。
秋菊大力点头应着,欣喜道:“正是呢,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