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不知道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还是她因着上回景山的事与他赌气,肃羽有些泄气,可还是叮嘱了草儿,让她帮着递一句话就好。
草儿应了,肃羽多给了她银子,算是恩谢。
草儿虽然年纪小,懂得却不少,早已经瞧出了肃羽的心思,受了肃羽的银子,才促狭地打趣了一句:“若是以后你成了我姐夫,可要记我这个媒人一功。”
肃羽却笑着拦住了她,道:“就你机灵,只是这样的话不要随处乱说,否则与你姐姐的清誉有损。”
说着又给了草儿一小块碎银子。
虽说草儿出身也并不贫寒,但是见肃羽出手这么大方,心中也是欢喜。更有甚者,她也想着若是能帮肃羽和夏兰促成这庄亲事,夏兰日后定然记着自己的恩情,说不定就将自己收为心腹,接了她的班。
这是最好不过的。
心中打着这个如意算盘,草儿并没有二次收肃羽的银子,反而辞了,又对肃羽保证了绝不会乱说,还玩笑着道:“我才不稀罕这点子散碎银子,等大人和姐姐的事成了,我可要个大红包呢。”
肃羽见她机灵,便也许了她的恩情,说若是能成,她想要什么,他都会尽力许她。
草儿高兴,辞了肃羽回去见了夏兰,将肃羽的话语夏兰说了:“肃大人说他今日想见你,也没有旁的事,只说在景山上时,他猪油蒙了心,有些言语举动,让姐姐不悦,今日醒悟过来,特寻了机会来给姐姐陪个不是。既然姐姐身子不好不方便见他,他只望着姐姐好生保重身子,他托我替他好生跟姐姐陪个不是。”
夏兰听了这话心旌摇曳,竟然呆坐在炕上,像是痴了。
草儿又赶紧上去好言哄着,说起了肃羽的千般好。就是方才道歉的言语,她也机灵的着意加了许多。
只是见夏兰总是默然不语,草儿自说自话了好半晌,才终于停了,正要唤夏兰两句,外头闹哄哄地说林芷萱和魏明煦回府了。
林芷萱和魏明煦说着话,想托魏明煦派人去查查道真此人的为人。
魏明煦只道难办,毕竟他也是在庄亲王府才有缘见了道真一面,从前林芷萱就让魏明煦去寻过道真,但是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林芷萱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傅为格呢?他不是与道真险些做了师徒,问问他会不会知道得多些。”
林芷萱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许久都不曾见过傅为格了,也不知道他在太医院混得怎么样。今日忽然提起来,魏明煦的面色有几分尴尬,道:“他医术不精,给宫里的太妃误了诊,已经让我先发派到底下的济世堂跟着大夫学医术去了,等他当真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再让他回宫。”
林芷萱诧异魏明煦从前怎么没跟她说,可是又一想这样的小事许是魏明煦忘了,林芷萱只叮嘱了一句:“毕竟他是当初平天花的功臣,王爷也不要太苛待了他。”
魏明煦听了这话,心中有几分不太舒坦,只点头应了一声,没有再多话。
二人才回了锡晋斋,九姐儿哭得厉害,歆姐儿竟然也一同在哭着。
林芷萱和魏明煦都吓了一跳,进来问是怎么了。
歆姐儿哭得越发得厉害。
一旁的冬梅小心翼翼地回着:“就方才不多时候,歆姐儿非要抱一抱九姐儿在炕上玩,结果抱不动,摔了九姐儿一下。”
林芷萱和魏明煦听了大惊,赶紧上前去先看九姐儿有没有伤到哪里,林芷萱喝问着乳娘:“九姐儿掉下来摔倒哪儿了?你们都是瞎的!歆姐儿才多大,都不知道好生看着九姐儿,怎么能让歆姐儿去抱九姐儿!”
乳娘婆子跪了一地,赶紧应着:“是歆姐儿非要抱的,奴才拗不过,才许了。又想着我们在一旁瞧着,也伤不到九姐儿。却不想歆姐儿抱着九姐儿在炕上走了两步被床桌搬到了,竟然将九姐儿抛了出去,奴才一时没接住,九姐儿才摔了出去,只是落在了炕上的软垫上,那软垫厚的很,想来不碍事。”
林芷萱心疼地瞧着九姐儿,魏明煦早已经怒道:“不碍事?!那九姐儿为什么哭成这样?”
直欲先命人将这几个照看不利的乳娘和婆子都拖出去打死。
林芷萱却拦着他道:“不着急处置奴才,先宣太医来瞧瞧。”
魏明煦还没来得及应,冬梅就赶紧一边说着“我去”,一边跑了出去。
歆姐儿原本还嚎啕大哭,如今瞧着动怒的林芷萱和魏明煦,她已经吓得不敢哭了,只是站在炕延下的小角落里,一边抖着身子一边默默流泪,一点动静也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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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二章 招魂
林芷萱已经解开了九姐儿的襁褓,仔细地瞧着九姐儿的身子,从头到脚瞧了一遍,却并没有看见有什么淤青或是伤痕。
魏明煦指着屁股那一块道:“这是不是摔的?”
林芷萱摇了头,道:“孩子都这样,是娘胎里带的。只这样瞧着,倒是看不出什么伤来。”
林芷萱这才敢将九姐儿抱了起来,一边在屋里走着,一边哄着九姐儿。
一低头,正瞧见立在一旁茫然无措的歆姐儿,林芷萱也是心疼,又怕魏明煦一时心疼九姐儿,而迁怒歆姐儿,便让秋菊先领着歆姐儿出去,再好生安慰安慰她,别吓着孩子。
秋菊最是能知道林芷萱所想,便应着领着歆姐儿去了。
歆姐儿却自知犯了大错,不太敢挪步。想留在这里,跟林芷萱认错领罚。
林芷萱碍着魏明煦在这儿,也不太好跟歆姐儿多,只对歆姐儿点了点头,让她先乖乖的跟着秋菊回自己屋里去,不要怕,妹妹没事的。
歆姐儿见林芷萱不曾对她动怒,这才略略止住了眼泪,跟着秋菊去了。
林芷萱抱着九姐儿好生地哄着,可是九姐儿却始终一个劲儿地哭,嗓子都哭哑了。林芷萱怕她是饿了,赶紧有解了衣裳想喂喂她,可是九姐儿也不吃,只哭嚎不止。
魏明煦有些心烦,好容易太医过来瞧了,细细地查了身子,才对林芷萱道:“若不是有什么暗伤还没显出来,那就是吓着了。”
让林芷萱好生地哄哄九姐儿不定就好了。
乳娘忙道:“奴才也想着九姐儿怕是吓着了,不如请娘娘找两个黄道婆来给九姐儿叫叫魂。”
魏明煦闻言瞪了乳娘一眼,他最不信那些愚昧的鬼神之。
林芷萱瞧着这样子十有**怕也是吓着了,她虽也不很信那些尼姑道士,也不相信什么牛鬼蛇神的,只是如今若鬼神,她最不信的就是自己。
林芷萱一边抱着九姐儿在屋里来回地走着,一边轻轻地拍着九姐儿的背,嘴里还念念有词:“九姐儿不怕,娘在这儿呢,九姐儿不怕,娘抱着九姐儿,没事的没事的,九姐儿不怕,不怕,娘在这儿,一会儿就好了,姐姐不是故意的,她抱不动九姐儿呢,九姐儿长得这么快这么好,姐姐已经抱不动了呢。九姐儿不哭了,娘在这儿,我们家九姐儿可坚强了呢,不怕这个,九姐儿吓不着……”
可是却仿佛用处不大,九姐儿忽然跟睡着了似的不哭了,林芷萱才将九姐儿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九姐儿的身子就一颤抖,又开始哭了起来。
林芷萱瞧了也没法子,魏明煦只逼着太医开药方,可是如今九姐儿连奶都不喝,这药怕也是喝不下去的。
林芷萱试探着对魏明煦道:“不妨就找个道婆来瞧瞧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不管用再,万一有用呢,要我不能让九姐儿这么一直哭着。”
魏明煦鼻翼微翕,半晌才道:“我不知道哪里有什么道婆。”
林芷萱自然更不知道,只是忽然想起了道真,对魏明煦道:“那个道真不是什么求仙问道是什么真人么,想来做点这样的法难不住他,王爷不妨派人将他请过来试试。就是没有那些装神弄鬼的法子,不定以他的医术也能治了九姐儿的病。”
魏明煦觉着道真或许可信,便应了,让肃羽亲自去请。
林芷萱忍不住叮嘱了一句:“将人看好了。”
林芷萱生怕被魏应祥圈禁在庄亲王府的道真被自己接出来,然后弄没了。
肃羽应着去了。
等道真和王佩珍魏雪安一同过来的时候,九姐儿嗓子都已经哭哑了,又断断续续地睡着,只是总睡不安稳,一会儿就身子颤一下,然后醒过来再哭,也总不吃奶了,更别是药了。
林芷萱和魏明煦都很担忧,道真来瞧了一眼,倒是笑了,就是吓掉了魂,他给叫一叫就好了。
着吩咐人去预备米和白瓷碗,趁着九姐儿如今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让林芷萱将白瓷碗放在九姐儿脑袋旁边,然后慢慢地往里头洒米,一边洒一边轻声地唤九姐儿的名字。
又吩咐了屋里只留林芷萱一日即刻,旁人不许在这儿,包括底下的婆子丫头。
林芷萱听着他装神弄鬼的法,自己前世倒也是见过不少给孩子叫魂的,自己的瑾哥儿从也是胆子,很容易被吓着,却从来不曾用过这样的法子。
可是既然他这么了,林芷萱也只得试一试。
屋里屏退了众人,魏明煦和王佩珍母女两个等在偏殿喝茶。
锡晋斋正殿里只有林芷萱,连秋菊蹑手蹑脚地预备好米和碗之后,都心翼翼地出去了,还给林芷萱带上了门。
林芷萱按着道真的试了,才发觉要将这大瓷碗里都装满米,也要自己一把一把地抓好久。
一屋子寂静地只有窸窸窣窣的米落入瓷碗中微弱而柔和的声响,听了让人心中难得地静谧安宁。
林芷萱在九姐儿耳边,用柔和而慈爱的声音,一遍遍地唤着:“九姐儿,九姐儿……”
人儿紧绷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等这一碗米装满,人儿仿佛已经沉沉得睡了过去,身子再没有抽搐。
林芷萱不敢再惊动九姐儿,只也心翼翼地出去唤了秋菊,让秋菊去跟魏明煦他们传话,九姐儿好些了。
秋菊应着去了。
魏明煦正和王佩珍着话,道不过是孩子的事,怎么还劳烦嫂子亲自过来了。
又今日去庄亲王府本就麻烦了王佩珍半天,如今回来了,她还不得清闲,又乘了这么久的车往靖王府过来,也是劳累,留了晚上吃晚膳。
毕竟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了。
王佩珍母女两个却是推辞,实则是林芷萱才跟她完,不想让她跟道真走,靖王府就来人请人,雪安怕林芷萱要夺走道真,从此道真就再也不会回去了。所以才服了王佩珍,怕九姐儿有什么大事,王佩珍毕竟生养过三个孩子,过来也好给林芷萱出个主意,安慰安慰林芷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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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三章 拆解
却不想来瞧了,九姐儿竟然当真是病了。
只是对于道真说的这个法子,就连雪安都没听说过,不知道是不是他信口雌黄。
雪安原本秋菊想着林芷萱对道真的印象不好,若是道真再这样耍弄林芷萱,九姐儿的病情不见好转,雪安越发的怕林芷萱会阻止自己跟道真走。
好在里头传话过来,当真是好了。
魏明煦原本也不十分的信,对于道真的装神弄鬼也不十分满意,可是毕竟王佩珍和魏雪安在这里,他也不好十分的拂他们的面子,才姑且一试,却不想竟然真的好了。
魏明煦谢过了王佩珍和魏雪安,又给道真赐了赏,道真却拒辞不受,说:“王爷若是有善心,大可以此布施天下,此乃频道之幸。”
又说了他是世外之人,不受世俗恩赏,便要告辞,魏明煦留了王佩珍母女用晚膳,王佩珍却辞了,说九姐儿还病着,最经不得闹腾,况且晌午魏应祥高兴还喝多了酒,王佩珍也要回去照看,又让魏明煦也好生歇着。
魏明煦没有多留,只派人好生送着他们出去了。
这边闹腾着,梧桐院的柳溪听了动静过来,她是老人家,也见过不少宫里的孩子,知道得多些。
她吩咐了冬梅,只她自己进去伺候林芷萱便好,不要那么些丫鬟婆子围在屋里。
林芷萱和魏明煦见了柳溪进来,柳溪给二人行了礼,林芷萱忙让她起来,道:“这儿不是宫里,嬷嬷不必那么多礼。”
林芷萱这才想起来,方才倒是忘了柳溪在府里,否则也该让她来瞧瞧。
柳溪说:“我方才累了,睡了一会儿,竟然没听到这边的动静。”
告了罪,又问九姐儿如何了。
林芷萱道起初是吓着了,又将道真方才说的法子与柳溪说了一遍,道:“如此我瞧着九姐儿倒是好了许多,只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柳溪闻言却笑了,对林芷萱和魏明煦解释道:“姐儿一则是被摔了一下吓着了,二则是姐儿吓着之后,乳娘婆子都慌了,围了一屋子的人,更是闹腾,他不过是将人都清了出去,屋里只留王妃一个,如今才清净下来。
小米落入瓷碗之声细碎安静,也能安抚睡眠,就是太皇太后有时候心里乱糟糟地睡不着,听听风声雨声窸窸窣窣的,或是听个安稳浑厚些的曲子,也就睡着了。再加上娘娘是姐儿的亲娘,姐儿如今最然不大,却也早已经能认人了,跟娘娘又是最亲的。
娘娘在一旁唤着她的名儿,轻轻拍着姐儿,姐儿也就不害怕了,自然渐渐就好了。”
林芷萱听了柳溪如此说,这才了然,也明白了当初雪安说道真喜欢装神弄鬼之说。不过好在他也是有些才学的。
柳溪与林芷萱说了,孩子三个月前不要让她见人,丫鬟婆子也最好不要太多太闹腾。
林芷萱点头,道:“我从前也是这么想的,百岁之前不见人,可是后来见过几次,也没有如何,以为这孩子胆子大,就渐渐放了这些防备之心。”
实则也是魏明煦觉着林芷萱太小心了,只说没事,让多见见人,以后孩子胆子也大些,却不想如今这样。
柳溪瞧着这初为人父母的小两口,也是含笑道:“九姐儿毕竟是七个月早产的,虽则乳娘喂得不错,可毕竟从小底子就弱,更要千万小心些,可马虎不得。”
林芷萱应下了。
柳溪说她已经吃过了晚膳,让林芷萱和魏明煦先去用膳,她看着九姐儿。又说今夜不太好挪腾九姐儿,毕竟好容易才睡着的,不妨就将九姐儿放在炕上睡,她在炕上给林芷萱和魏明煦守夜,一边守着九姐儿。
林芷萱应下了,又小声地说着辛苦了她。
他们在屋里说话,声音大了,九姐儿都会轻轻皱眉。
林芷萱忙放低了声音,叫了乳娘进来帮着柳溪,毕竟柳溪不太知道九姐儿的一些习性。
林芷萱这才跟魏明煦去了偏殿用膳,二人说了两句闲言碎语,魏明煦喝了酒,有些困倦,况且明日还要早起,林芷萱服侍着他早些睡了。
林芷萱却道了不太困,有些事要吩咐奴才,就先出去了,不扰了九姐儿,魏明煦点了头,让她加件衣裳,外头冷得很。
林芷萱应着,去了歆姐儿屋里,小人儿眼睛哭得通红,晚上任秋菊怎么哄,也不肯吃饭,如今瞧见林芷萱来了,才红着眼又哭了起来。
林芷萱瞧着心疼,哄了歆姐儿好半晌,歆姐儿终于不哭了,林芷萱才命人传膳,一边喂着歆姐儿稀粥,一边对歆姐儿叮嘱道:“姑姑虽然这次原谅了歆姐儿,可是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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