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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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福-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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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芷萱没等林姝萱说完,就打断了她道:“大姐,我才嫁过来没满一月,你怎么就惦记着这个了,况且如今国丧,两年之内也是不能同床的,这事儿我会自己留心着,以后再说。”

    林姝萱只当林芷萱是年纪小,脸皮儿薄,听不得这个,便也没有再说下去,只又细细碎碎地跟林芷萱说起了旁的,倒也不寂寞。

    王府的其他几位侧妃,在这大年夜里,却也是有人悲喜有人愁。

    蔡侧妃和府里的那些老人是过惯了这样的年的,或是与丫头婆子们说说笑笑,吃点酒打会儿牌,说几句吉利话,或是烧烧香拜拜佛早早就睡了。

    最受不住的,却都是王府的新人,李婧呆在自己的屋里,与林芷萱的正房比,她的屋里陈设就略显简陋寒酸了。

    她心中愤懑不平着,为什么她一个乡下女人,竟然能有朝一日摇身一变成为敬亲王妃,而自己竟然只能屈居一隅,连母亲派人来报个平安都要先请示林芷萱的意思,都要先给林芷萱备下厚礼拜访问候。

    曾经在家里的时候,自己虽然与她亲热,可是却从来都不曾真的把她放在眼里。她林芷萱算什么?

    李婧喋喋不休地在屋里抱怨着,一旁陪嫁的费嬷嬷实在听不下去,怕她说话这么不谨慎,惹出是非,却也知道她们这位姑娘是从来不听劝的,值得顺着说:“夫人也别生气,林家那三姐儿虽然是王妃,可是在这大年夜,她也不得独守空房,王爷根本都记不住她的模样。”

    听着费嬷嬷这样说着,李婧的心里才放宽了些。只瞧着灯影晃晃,想起从前在家的日子,一家人齐聚一堂,可以绕膝母亲与祖母身前,说些玩笑话逗趣,最是热闹欢喜。

    她其实还是喜欢过年的,那么多亲戚,那么多姐妹,她祖父位在尚书,是家族里头官位最高的,所有的姐妹兄弟都围着她,迎合着她,奉承着她,她骄傲的像只凤凰,众人都说她日后定能觅得贵胥,出人头地,可如今,她过得都是些什么样的日子。

    心中这么想着,李婧忍不住哭了起来。

    想家的,却也不止李婧一个,李侧妃独坐在灯影幢幢的桌前,屋里连个伺候的人都不留,只让她们自去玩乐,她累了,困了,早些睡下了。

    李侧妃眼前桌上有一封信,信上写的却并不是汉文。

    次日清晨,林芷萱起了个大早,与林姝萱、林若萱和三个孩子一起换上了新衣裳,林芷萱料定今儿会有不少的人来王府拜年。

    但是却不曾想竟然来了这么些人,怕是京城里数得着的皇亲贵戚今儿都来了。

    林芷萱只道山西的皇族不多,又多去宫中守孝,却不想,因着魏明煦如今炙手可热,即便是家里的王爷王妃进了宫,哪怕得了天花,也都派了家里的小辈过来,着实太远来不了的,也都送了礼来。

    林芷萱大婚之时因宫里出事,不曾进宫拜见帝后,也没行认亲礼,此番倒是来行认亲礼的了。

    蔡侧妃虽然有心帮着,可是她隐居多年,有些小辈她也不太认识,梦泽桂虽然认识,却称病不出。

    秋菊几个都担心林芷萱,怕她万一出了岔子,林芷萱求泰然自若,虽然今天来的人多,可是好在这些人自己前世大多都是认识的。到也能从容应对。

    只是不曾想,林芷萱又见到了魏柘怀,自从自己跟魏明煦的婚事定下来,魏柘怀便回了应王府,他和林芷萱之间虽然没有什么,可是毕竟都存过那样的猜测,如今林芷萱骤然成了魏柘怀的婶婶,林芷萱虽然觉着没什么,可魏柘怀见了林芷萱,还是觉得很是尴尬,脸上有些辣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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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 悲喜

    魏柘怀来给林芷萱行了礼,林芷萱也含笑赏了他,又嘱咐了些话,问他父亲天花可好了?什么时候再回王府来住云云。

    魏柘怀一一答着,却总有几分不自在,魏明煦膝下无子,这样的年节里头,林芷萱虽然能顾及后宅,可是前头的爷们儿们却无人招呼,往年都是魏柘怀帮着魏明煦招呼的,此番魏柘怀原本不太想来,但是父亲应郡王逼着,他也只得来了。

    林芷萱早就听刘义与她说起过这个,从来知道魏柘怀会来,如今见他一大清早就来了,也见了礼就嘱咐他去外头。

    魏柘怀却说想先去给孟泽桂请安,因为往年也都是要去的。

    林芷萱心中有淡淡的诧异,这孩子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可面上也没有露出什么,只道:“难得你的孝心,孟侧妃正是最近身子不舒坦,不能出来见客,难为你还想着她,快去看看吧。”

    魏柘怀应着去了。

    林芷萱正跟着一众比自己年纪大十几二十岁的王妃夫人们笑呵呵地说着闲话,忽然外头传武英侯府的二奶奶过来了。

    林芷萱一听,竟然是楚楠大老远地来了,也是又惊又喜。

    王楚楠进来也是先给林芷萱拜了年,林芷萱上前去拉着她的手,只见楚楠衣着华丽,面上浓妆却有掩不住的疲惫。

    因见着各家王妃夫人都在,两人也不能姐妹相称,只能先从外理。王楚楠跟林芷萱赔了礼道:“先皇后辞世,老夫人就病倒了,我婆婆和大嫂都进宫守孝去了,家里也只余我一个来给王妃请安了,还请王妃不要怪罪。”

    林芷萱笑着揽过了王楚楠的胳膊道:“我的好姐姐,你还跟我说这个?我们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你能来就是最好,原也都是你们客气,这天寒露重的劳动你们过来,我心里本就过意不去。”

    众人见林芷萱这么一说,对王楚楠这个谢家的次子儿媳也高看一眼,况且以王楚楠的身份,在京中也颇多王妃夫人早就认识她这个领侍卫内大臣嫡长女的,也都上来有赞了王楚楠一番。

    外头又来来往往有客,林芷萱好容易找了个机会,说亲自出去迎一位公主,才给楚楠使了眼色出来说了两句话。

    “怎的脸色这么不好?可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楚楠眼圈微红叹了口气,只欲落泪,好容易忍住,才道:“玉哥儿染上了天花。爹只顾着宫里的事,竟然留下玉哥儿在府里,娘不在,白姨娘毕竟还只是个姨娘,没有爹发话,她也下不了令让出城避痘。玉哥儿一直在京城,即便是白姨娘再上心,终究也不是亲娘,玉哥儿还是染上了天花,爹连照看的时间都没有。白姨娘给我写了信,我赶着要回京照看玉哥儿,我们家那位爷死活不准。

    阿芷,也就是你,我跟你说句实话,要不是我婆婆和二爷贪生怕死,一听说出了天花就着急忙慌地只想着逃出京城,任着皇后病死宫中,太子染上天花而不顾。我爹是什么人?她们竟然只怕我爹有二心,觉着我才嫁过来,猜忌这个猜忌猜忌那个,犹犹豫豫不敢冒险,如今实怎样一番局面谁又说得清呢?”

    林芷萱听着楚楠的话也是心惊,若是谢家的人当时进宫,加上王景生的支持,现在怕就是王家和谢家独大,哪里有魏应祥和魏明煦的事呢?

    王楚楠继续道:“我只是与老夫人说了我心中所想,她们却无人肯听,反而不许我再言政,只在家里让我抄什么佛经静心,竟也不许我去照看玉哥儿。”

    林芷萱瞧着王楚楠越说越气愤,只赶紧先劝着道:“你说得虽然不无道理,可是终究不过是你的一番念想,当时沐华裳在宫中,还有众多势力云波诡谲,谢家侯爷世子都在西北还没有回来,谢文栋没有官职,争夺大权的事上,谢家毕竟没有军队在,也没有男人在,只靠咱们这些女人也未必就能成事,谢家老夫人所作所为只求自保,等谢侯爷战胜归来,无论如何,即便当不上皇帝,也可保家族无碍,也不失为当时混乱中一种保守的法子。”

    王楚楠听了林芷萱这样一说,气焰消了大半,可还是不甘心。

    林芷萱只先问到:“玉哥儿怎么样了?我这儿有大夫,也有极好的百草膏,要不你先带些回去,玉哥儿的病要紧。”

    王楚楠眼里含着泪道:“已经吃了两盒,见了好转了。我当时也是被他们气得发慌,命人栓了马车就独自回京了,也听说了你找来的神医,弄来的神药,我险些就来敲敬王府的门了,好在爹心里还是多少有玉哥儿的,宫里头配出来药,就先往家里送了两盒。

    我只是恨我婆婆,玉哥儿才好点,她竟然这样的时候还逼着我替二爷在京中替二爷各府奔走拜年。他安安稳稳地躲在外头,不敢进京城一步。”

    林芷萱叹了一句,才要安慰她些什么,外头秋菊来传说温庄公主已经进了院子了,林芷萱与众位夫人王妃说了去迎,这时候再不回去就不好了。

    林芷萱只能先止住了与王楚楠的话,先拍了拍她的手,拉着她往里院走,一边道:“你难不成这年还是在王家过的不成?”

    王楚楠道:“玉哥儿都这样了,我还顾着什么?我已经没了娘,就这样一个弟弟了。”

    “要不你先回去,等我得空再去看你和玉哥儿。”林芷萱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心里却很是为难,这来来往往走亲访友要闹到正月十五。今天还只是与魏明煦沾亲带故的王妃公主什么的来,等过了明天,大臣家的夫人太太也要来,林芷萱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有空闲。

    王楚楠也知道林芷萱心中怜惜她,这些话自己本不该跟人说,尤其最最不该跟敬王妃说,可是眼前这人是她不仅是敬王妃,还是她从小一起长大最亲密的姊妹,她没了娘,心中有多少苦水,如今终于遇到一个亲近的人,才终是忍不住说了。

    二人说着已经到了院门口,迎上了温庄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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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暴露 一

    “她藏了人!她真的藏了人!昨天晚上,你在查浴桶的时候,他就在上面的横梁上!”

    梁靖义听了林雅萱的话豁然抬起了头,看着自己头顶的横梁,双眸圆瞪!

    秋菊冬梅掩不住脸上的惊慌,林芷萱退了一步,却被顾妈妈紧紧扶住了。林芷萱稳了稳心神,只看如今血滴子的人还在里头外头的搜着,耳房里头只有两张床,若是魏明煦在,定然已经被搜出来了。

    林嘉宏那一挡,想来已经给了魏明煦足够的时间,从后窗逃了。

    林芷萱只能硬撑着,将这场戏演下去,便指着林雅萱道:“你还敢胡说八道!我看那凶犯不在我房里,倒是在你房里,一直藏在你房里!不信大人可以去搜!”

    林雅萱道:“你不要狡辩了,我都看见了,看得真真的!”

    林芷萱道:“你被大人掐得七荤八素,当时屋里那么暗,你看什么真真的?不过是觉得丢了颜面,你竟然想将我害死?!大人,在她的房里,我也看见了,看得真真的,不仅是我,我整个屋子的丫鬟都看见了,就在她屋里!”

    秋菊也跟着林芷萱嚷着:“大人我也看见了,就在四姑娘屋里,不在我们家姑娘屋里!”

    林雅萱对紧锁着眉头的梁靖义道:“大人,你要信我,我是真的看见了,他先藏在浴桶,然后躲上了横梁,大人后来进来只查了浴桶不是吗?他就在横梁上。”

    秋菊跟着道:“我也看见了,凶犯就在你房里,我们去抢回浴桶的时候就看见了,就在你房里,不止一个凶犯,很多凶犯,到处都是凶犯!”

    “你!”林雅萱指着秋菊气得说不出话来。

    梁靖义看着眼前纷乱的局面,厉喝一声:“够了!都给我住嘴!”

    林雅萱和秋菊被吓了一跳,终于停下了言语。

    林芷萱却稳了稳声上前道:“大人,我这间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小院子,您来来回回查了三遍,可查出了什么?您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怎能总是被一个小女子左右,来这样百般羞辱于我?”

    林雅萱听着林芷萱的话,心中一阵发寒,她这明明是想挑唆梁靖义杀了自己。

    林雅萱眸子转的飞快,忽然上前一步,颤着声音道:“我……我不是空口无凭,我有证据!”

    梁靖义转过身,看着林雅萱道:“什么证据?”

    林雅萱道:“那个凶犯昨天先泡了浴桶又躲上了横梁,他身上有水,昨天下了一夜的雨,天很潮湿,现在横梁上的水一定还没有干,大人若是想知道真相,只管派个人上去看看便知道我说没说谎。”

    林芷萱的心猛地提了起来。这一点,她和魏明煦都没有防备。

    “大人,您难道真的还要听这个泼妇胡说八道下去吗?若是真的有人,是什么人能在水里藏那么久……”

    梁靖义看着林雅萱,却朝着正在辩解的林芷萱伸出了手,制止了林芷萱的话,忽而转头对林芷萱一笑道:“我杀了她如何?”

    什么?

    林芷萱和林雅萱俱是一愣。

    梁靖义雪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又残忍的笑意:“你们姐妹两个看来是赖上我了,那好,我就替你们判个公道。若是横梁上没有水,就是她污蔑你,还屡次蒙蔽于我,我就替你杀了她,如何?”

    林雅萱的身子抖了起来:“大人……大人……”

    林芷萱的心也提了起来,却强撑着镇定转向林雅萱:“林雅萱,你还要继续胡搅蛮缠吗?”

    林雅萱瞧着林芷萱镇定的模样,却是怕了,摇着头道:“不!大人,我……我也不确定,可能,万一他们把水擦干了呢,大人,您不能这样……”

    林芷萱冷笑,道:“大人且看她自相矛盾,便知道她只是在满口胡言了。”

    梁靖义冷冷勾起嘴角,只看着林芷萱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旦将人跟丢,以他们的人力,要在曲阳找到魏明煦其实并不难。

    他们既然打着搜查杀人凶犯的旗号,魏明煦又受了重伤,即便是有人被魏明煦利诱,瞧见了他们血滴子的架势,定然也会畏惧害怕,将人乖乖交出来。

    而血滴子明中暗里搜查曲阳,除了敬王府在曲阳的一家医馆,今日来往曲阳的,再没有魏明煦的故旧,如今的曲阳根本就没有对魏明煦忠心耿耿又有能力将他藏起来的人在。

    血滴子的人不应该找不出来人来,甚至连一点破绽都找不出来。

    这些年,他统领血滴子,一方面是因为他嗜血的狠戾,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敏锐的直觉。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竹园有问题。

    他从来都不知道迂回婉转是怎么回事,只要他怀疑就去查,只要他想杀就去杀,只要他忠于皇上,皇上对他从来是纵容无度。他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也是皇帝手低最锋利的一把刀。

    这些年,没有人比他更知道,那个皇帝也是个疯子,跟他一样都是疯子!

    梁靖义抬头看了一眼横梁,血滴子的人还在搜,却遭到了闫四带来的小厮的阻拦,现在小厮已经被血滴子的人控制了起来,只是有来了这么多人,人多眼杂,搜起来倒是有些麻烦。

    梁靖义左脚踩了一脚横梁下圆桌旁的凳子,右脚又从圆桌借力,一跃而起上了横梁。

    林芷萱和林雅萱的心都提了起来。

    秋菊和冬梅都面如死灰。

    梁靖义站在横梁上,缓缓蹲下了身子,看了那横梁半晌,冷峻的面色没有一丝波动。

    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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