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靖义也不管林嘉宏说什么,便一脚踹开了林芷萱的房门,正看见站在屏风后的林芷萱一脸惊慌的看着自己。
梁靖义对林芷萱冷笑,上前一把掀翻了屏风,屏风轰然落地,吓得一屋子的丫鬟抱头尖叫。
梁靖义这才瞧见屏风后同样吓傻了的大夫和顾妈妈,还有床幔后伸出的一只正在被大夫把脉的手。
梁靖义一步步朝着床走了过去,眼睛却在看着林芷萱,似笑非笑道:“不是说,小姐病了吗?那这个又是什么?”
说着便一把撤下了床上的帷幔,正看见病的面色煞白昏昏沉沉的夏兰。梁靖义一愣,倒是没想到床上竟然不是魏明煦,而是一个重病的女人。
林芷萱瞧着梁靖义错愕的神情,才终于稳住了几分心神,上前道:“大人,我身边头一个的大丫鬟病重,我为她请位大夫看看,又怕大夫得知只是个丫鬟不肯好好用药,故而谎称了是为小姐,不过是因为这丫头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我心怜悯她罢了,这犯了我朝哪一条哪一款了?要大人这样兴师动众地来捉拿?”
梁靖义死死瞪着林芷萱半晌,却并不退让,只对手下道了一声:“搜!都给我搜仔细了!”
“是!”
林嘉宏怒道:“昨天不是搜了一遍了,你们今天又来干什么?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梁靖义已经拔出了剑豁然横在了聒噪的林嘉宏颈上,林嘉宏闭了嘴。
梁靖义才冷冷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外头的闫四瞧着林嘉宏被擒,却早就怀疑这帮官兵定然有问题,便去叫了林府的小厮来助阵,打算反抗。
林芷萱却瞧着那些正在翻箱倒柜的血滴子的人,心忽然提了起来。
衣柜里忽然传出了震动之声,梁靖义的眼睛豁然盯上了正在咚咚咚响着的衣柜。
早已经有血滴子的人上前打开,正看见已经醒过来的,被绑着的林雅萱。林雅萱瞧见梁靖义眸中大喜,嗯嗯啊啊地挣扎着想让人来给她松绑,拿出嘴里堵着的棉布。
梁靖义拧着眉瞪了林芷萱一眼,林芷萱心中一紧,才道:“她昨夜那般欺辱于我,我这个做嫡姐的自然要教教她规矩,没想到她竟然像是得了失心疯似的胡言乱语,如今又要请大夫来,所以只得绑了她关起来,再做打算。”
这话又在将梁靖义往姐妹之争上引,林芷萱在梁靖义眼中越是个纠结于后宅琐事的张狂妇人,就越不可能跟私藏魏明煦这样的事扯上关系。
但是,梁靖义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他见过的鬼蜮伎俩比林芷萱要多得多,只听他脸上带着笑慢声细语地说着:“如果是这样,姑娘为何不把她藏在耳房,放在这里,任她这么咚、咚、咚、咚,难道不怕惹人怀疑吗?”
林芷萱想起魏明煦的话,如今看着梁靖义,听着他说话的声音只觉得恶心,挑眉道:“我自然是先把她打昏再装进柜子里的,谁知道她是怎么醒了。”
血滴子的人依旧在搜查着,不止林芷萱的闺房,还有耳房,院子,每一寸地方都不放过。
梁靖义对血滴子的人挥了挥手,瞧着林芷萱道:“哦,原来是这样。你说她失心疯了?胡言乱语?那可真好,我这个人最喜欢听疯子胡言乱语了,我既然听过了你的,也该听听她的了。”
林雅萱已经被血滴子的人拿出了嘴里塞的棉布,正在松绑,林雅萱已经开始朝着梁靖义喊叫般的哑着嗓子道:“她藏了人!她真的藏了人!昨天晚上,你在查浴桶的时候,他就在上面的横梁上!”
梁靖义听了林雅萱的话豁然抬起了头,看着自己头顶的横梁,双目圆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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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暴露(一)
“她藏了人!她真的藏了人!昨天晚上,你在查浴桶的时候,他就在上面的横梁上!”
梁靖义听了林雅萱的话豁然抬起了头,看着自己头顶的横梁,双眸圆瞪!
秋菊冬梅掩不住脸上的惊慌,林芷萱退了一步,却被顾妈妈紧紧扶住了。林芷萱稳了稳心神,只看如今血滴子的人还在里头外头的搜着,耳房里头只有两张床,若是魏明煦在,定然已经被搜出来了。
林嘉宏那一挡,想来已经给了魏明煦足够的时间,从后窗逃了。
林芷萱只能硬撑着,将这场戏演下去,便指着林雅萱道:“你还敢胡说八道!我看那凶犯不在我房里,倒是在你房里,一直藏在你房里!不信大人可以去搜!”
林雅萱道:“你不要狡辩了,我都看见了,看得真真的!”
林芷萱道:“你被大人掐得七荤八素,当时屋里那么暗,你看什么真真的?不过是觉得丢了颜面,你竟然想将我害死?!大人,在她的房里,我也看见了,看得真真的,不仅是我,我整个屋子的丫鬟都看见了,就在她屋里!”
秋菊也跟着林芷萱嚷着:“大人我也看见了,就在四姑娘屋里,不在我们家姑娘屋里!”
林雅萱对紧锁着眉头的梁靖义道:“大人,你要信我,我是真的看见了,他先藏在浴桶,然后躲上了横梁,大人后来进来只查了浴桶不是吗?他就在横梁上。”
秋菊跟着道:“我也看见了,凶犯就在你房里,我们去抢回浴桶的时候就看见了,就在你房里,不止一个凶犯,很多凶犯,到处都是凶犯!”
“你!”林雅萱指着秋菊气得说不出话来。
梁靖义看着眼前纷乱的局面,厉喝一声:“够了!都给我住嘴!”
林雅萱和秋菊被吓了一跳,终于停下了言语。
林芷萱却稳了稳声上前道:“大人,我这间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小院子,您来来回回查了三遍,可查出了什么?您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怎能总是被一个小女子左右,来这样百般羞辱于我?”
林雅萱听着林芷萱的话,心中一阵发寒,她这明明是想挑唆梁靖义杀了自己。
林雅萱眸子转的飞快,忽然上前一步,颤着声音道:“我……我不是空口无凭,我有证据!”
梁靖义转过身,看着林雅萱道:“什么证据?”
林雅萱道:“那个凶犯昨天先泡了浴桶又躲上了横梁,他身上有水,昨天下了一夜的雨,天很潮湿,现在横梁上的水一定还没有干,大人若是想知道真相,只管派个人上去看看便知道我说没说谎。”
林芷萱的心猛地提了起来。这一点,她和魏明煦都没有防备。
“大人,您难道真的还要听这个泼妇胡说八道下去吗?若是真的有人,是什么人能在水里藏那么久……”
梁靖义看着林雅萱,却朝着正在辩解的林芷萱伸出了手,制止了林芷萱的话,忽而转头对林芷萱一笑道:“我杀了她如何?”
什么?
林芷萱和林雅萱俱是一愣。
梁靖义雪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又残忍的笑意:“你们姐妹两个看来是赖上我了,那好,我就替你们判个公道。若是横梁上没有水,就是她污蔑你,还屡次蒙蔽于我,我就替你杀了她,如何?”
林雅萱的身子抖了起来:“大人……大人……”
林芷萱的心也提了起来,却强撑着镇定转向林雅萱:“林雅萱,你还要继续胡搅蛮缠吗?”
林雅萱瞧着林芷萱镇定的模样,却是怕了,摇着头道:“不!大人,我……我也不确定,可能,万一他们把水擦干了呢,大人,您不能这样……”
林芷萱冷笑,道:“大人且看她自相矛盾,便知道她只是在满口胡言了。”
梁靖义冷冷勾起嘴角,只看着林芷萱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旦将人跟丢,以他们的人力,要在曲阳找到魏明煦其实并不难。
他们既然打着搜查杀人凶犯的旗号,魏明煦又受了重伤,即便是有人被魏明煦利诱,瞧见了他们血滴子的架势,定然也会畏惧害怕,将人乖乖交出来。
而血滴子明中暗里搜查曲阳,除了敬王府在曲阳的一家医馆,今日来往曲阳的,再没有魏明煦的故旧,如今的曲阳根本就没有对魏明煦忠心耿耿又有能力将他藏起来的人在。
血滴子的人不应该找不出来人来,甚至连一点破绽都找不出来。
这些年,他统领血滴子,一方面是因为他嗜血的狠戾,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敏锐的直觉。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竹园有问题。
他从来都不知道迂回婉转是怎么回事,只要他怀疑就去查,只要他想杀就去杀,只要他忠于皇上,皇上对他从来是纵容无度。他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也是皇帝手低最锋利的一把刀。
这些年,没有人比他更知道,那个皇帝也是个疯子,跟他一样都是疯子!
梁靖义抬头看了一眼横梁,血滴子的人还在搜,却遭到了闫四带来的小厮的阻拦,现在小厮已经被血滴子的人控制了起来,只是有来了这么多人,人多眼杂,搜起来倒是有些麻烦。
梁靖义左脚踩了一脚横梁下圆桌旁的凳子,右脚又从圆桌借力,一跃而起上了横梁。
林芷萱和林雅萱的心都提了起来。
秋菊和冬梅都面如死灰。
梁靖义站在横梁上,缓缓蹲下了身子,看了那横梁半晌,冷峻的面色没有一丝波动。
豁然又从横梁上越了下来。
林芷萱默然看着梁靖义,林雅萱也是紧张地两只手都搅在了一起。
血滴子的人已经细细搜查完,纷纷过来对梁靖义回禀:“大人,没有人。”
“耳房也查过了,没人。”
“院子里没有异常。”
“屋里的东西器具都没有异常,没有血迹。”
“大人,外面也查过了,没人。”
林嘉宏听了这话,也是忍不住挣开了血滴子的控制,道:“你听见了没有,这里根本就没有人!”
梁靖义听了林嘉宏的话,却豁然抬起了手里的剑,指着林雅萱,冷声道:“横梁上根本就没有水渍,你在这里胡言乱语,现在总该付出点代价了。”
说着脚下已动一剑朝着林雅萱的胸口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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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暴露(二)
梁靖义一剑朝着林雅萱的胸口刺去,林嘉宏大惊失色,也已经跟了上去,眼看着梁靖义的剑要没入林雅萱胸口,林嘉宏眼疾手快推了梁靖义的手一把,那剑刺偏,狠戾之劲却没有减,直直洞穿了林雅萱的肩胛骨。
只听着林雅萱的一声惨叫,林嘉宏已经上前去扶住了林雅萱,怒视着梁靖义道:“你要干什么?堂堂朝廷命官竟然敢草菅人命吗?”
梁靖义却只冷眼凝着面色煞白、颤抖不止倒在林嘉宏怀里的林雅萱,冷声对身后的血滴子道:“再搜!整个官驿再搜一遍!”
“是!”血滴子的人纷纷领命而去。
梁靖义说着,又豁然从林雅萱肩上抽出了自己的剑,林雅萱已经疼晕了过去。
梁靖义的剑上滴着血,林家的小厮们哪里见过这样阴诡狠绝之人,虽则血滴子的人都走了,但是他们看着梁靖义却都是吓得不敢再上前。
梁靖义提着剑,缓缓走到了林芷萱面前。
林嘉宏瞧着害怕,可不能让这个疯子伤了林芷萱,好在玉蕊和邱妈妈听了这边的动静早就赶了过来,已经上前去护住了昏倒的林雅萱。
林嘉宏放下林雅萱,已经一个箭步闪了过去,挡在了林芷萱身前:“你要干什么?”
梁靖义冷着脸看了林嘉宏一眼,才缓缓将眸子转向了林芷萱,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忽而朝着林芷萱咧嘴笑了一下,那一笑却让林芷萱的心跌入冰窟。
梁靖义笑着看了林芷萱半晌,才环顾四周,看了一眼今日在场的所有人,然后脸上依旧是他那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笑意,大步走了出去。
林芷萱的腿一软,扶着她的秋菊和冬梅都是一惊,急忙扶住了林芷萱,焦急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林嘉宏也是担忧的赶紧扶住了林芷萱,道:“阿芷,你怎么了?”
林芷萱忽然握住了林嘉宏的手,道:“哥哥,告诉所有的小厮下人,这几日之事,从今往后不得对任何人提起,否则,林家亡矣。”
林嘉宏听了林芷萱的话却也是下了个半死,一把抓住了林芷萱的手,却极力压低着声音:“难道你……难道你真的藏了凶犯?”
林芷萱凝视着林嘉宏道:“我没有。哥哥,你要记住,我没有,我们林家的人,谁都没有。”
林嘉宏听了林芷萱别有深意的话,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那就是说,其实她有了。
如今小厮都在,林嘉宏不敢再多问什么,只是对着林芷萱郑重点头,才呵斥着小厮都退出了林芷萱的院子。
林芷萱不知道林嘉宏有没有本事能控制住这一张张的嘴,但是,她知道,梁靖义是有法子的。
“姑娘,那个大人为什么要帮咱们?”秋菊低声在林芷萱耳边问着。
林芷萱看了秋菊一眼,却是满面苦笑:“帮咱们?他帮的才不是咱们……”
林芷萱的话还没说完,玉蕊和邱妈妈已经闹了起来,去撕扯着已经吓坏了的大夫,让他先赶紧给林雅萱治伤。
林芷萱瞧见了那大夫,只看了顾妈妈一眼,顾妈妈赶紧过来,林芷萱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银子如常。”
顾妈妈也是跟着稳了心神,对林芷萱点了点头。
大夫已经给林雅萱诊了脉,开了药。
林芷萱才对玉蕊和邱妈妈道:“抬她回你们自己屋里去收拾。”
邱妈妈和玉蕊敢怒不敢言,只得赶紧抬着昏迷不醒的林雅萱去了。
林芷萱的屋里才终于清净下来,就只剩下顾妈妈和四个丫头。
顾妈妈正在和大夫说着话,将手里的一整锭银子交到了大夫手里:“今日连累您跟着担惊受怕了,这银子算是我们家姑娘的一点心意。”
说着顾妈妈将银子塞进了大夫手中,又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那大夫惶恐地看着顾妈妈,顾妈妈压低声音在大夫耳边道:“王爷安危,系于先生之身。”
原本瞧着这一切就心中不安的大夫,如今听见了王爷二字这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虽然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手里握着的这银子的重量不对,心中思绪翻涌,赶紧好生收了。
林芷萱瞧着那大夫离去,她不知道经过方才一闹,梁靖义还会不会放这个大夫离开,会不会名命人搜身,会不会直接将他灭口。可是,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希望梁靖义怕打草惊蛇,希望哪怕银子被搜了去却还能带一两句话回去。林芷萱想着才一阵无力地扶着桌子,缓缓坐了下来。
“姑娘,姑娘您怎么了?”秋菊和冬梅都是十分担忧地看着林芷萱。
林芷萱却只对秋菊道:“秋菊,你去看着林雅萱,若是她醒了,过来告诉我一声。”
秋菊虽然担心林芷萱,却还是应着赶紧去了。
林芷萱这才看了春桃一眼,春桃早已经被吓傻了,瞧见林芷萱看她,赶紧道:“姑娘,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芷萱再看躺的床上的夏兰,夏兰身子虚弱,却对林芷萱道:“姑娘,夏兰也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林芷萱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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