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固高声笑道:“詹姆斯,冲着你今天这个篝火晚会,我也支持你追求步婵姑娘!不过你不会告诉我,除了邀请步婵姑娘来以外,你没有别的准备?”
马固个头和沈云差不多,只是比起之前被酒色掏空身体的沈云来说,马固显然更加健壮一些。
听见他问,詹姆斯笑道:“那当然不会,我已经跟渊让君商量妥当,等会会给步婵姑娘一个惊喜的!”
马固看了看沈云,轻笑一声,撇过头去和诸葛允道:“哼,詹姆斯什么时候跟沈渊让走的如此近?他们上个月不是刚打过一架,真是奇闻!”
诸葛允穿着板正的校服,头顶高冠,面容清秀,若有若无地瞟了一眼沈云,也道:“显钰君,话不可这么说。没准人家有什么锦囊妙计,既能哄的美人归,自然也能将男人伺候的舒舒服服!”
两人哄笑出声,鄙视讽刺意味明显不过。
他们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篝火边的众人都能听见。一时间,和沈云一起坐的方誊涨红了脸,怒视着马固和诸葛允,正要说话却被沈云一拉。
这些人看不起沈云是众所周知的。他们是公爵之子,但却不是世子身份,平时在帝大也算是文采风流,出类拔萃。可这个沈家世子却是纨绔成性,恶劣不堪。如此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个世子,这未免让他们有些怨气。更重要的是,这个纨绔世子现在竟然和帝大第一美女鄢如月走的如此之近,这就让人愤慨了。
马固其实已经暗中喜欢鄢如月很多年,甚至有毕业之后就央求母亲去鄢家提亲的念头。不过这件事只有与他亲近的诸葛允知道罢了。在得知鄢如月去探望沈云之后,最气愤莫过于他。甚至连出价要修理沈云的也是他。虽然此事畏惧着即将进京的渤海侯未能实现,但马固对沈云的厌恶已经无以加复。今晚的晚会,马固也没想到沈云会出现,他本以为詹姆斯和他交恶,本不会出现在这里,却没想沈云已经跟詹姆斯交好甚深,还一起商量怎么追步婵。所以马固才会忍不住出言讥讽。
对于他们的讥讽,沈云没有动怒,只是淡淡地看了马固一眼,道:“鄙人是有锦囊妙计,不但能抱得美人归,还能求的月老签,显钰君莫非是羡慕了不成?若是羡慕了,直说便是,沈某不才,传授你几招还是可以的!”
这些自视甚高的公爵之子,哪里受得了如此激。马固第一个跳起来,“呸,你沈渊让是什么东西,全校皆知。我们还用你来指点?!哼,顾好自己!小心再被人捅了一刀去,连命都不保!到时候可没人会去救你!”
诸葛允却笑眯眯地说:“显钰君不必生气,瓷器不跟瓦罐斗。看渊让君这段时间的勤奋刻苦,想必人家也是知道悔改了。我们又何必去指责一个有悔改之意的人呢?是,渊让君?”
诸葛允笑眯眯的神情让沈云直想那手中的肉串砸他,但脸上却还是笑眯眯地说:“南山君话里有话啊!不妨一次性说完!”
“痛快!”诸葛允一拍手掌,笑道:“今日帝大学子云集,盛况空前,我们不如即兴举行一场赛诗会,如何?”
“赛诗?”沈云一滞。话说来这里这么久,他还真没看过什么诗词。虽然他上辈子被填鸭式教育折腾的也能背上几首,但问题是在这个已经被改变的时代里,这些诗词有没有出现过,能不能符合大众的趣味呢?
看见沈云迟疑,马固指着沈云讥笑:“怎么,大名鼎鼎的渤海侯世子还畏惧了赛诗不成?”
“岂会岂会!”诸葛允道,“当初在大一时,渊让君还是做了一首佳作的嘛,大家岂能忘记?!”
一说这个,全场皆笑。
沈云纳闷不解,直到方誊附耳过来低声说了几句,沈云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
原来在大一刚来时,有一场新生欢迎会。汉帝国以古典文化为基础,有与会必赛诗的传统。在这次欢迎会上,狂傲的沈大少当着众人面吟诗一首,一时被传位笑谈,全文是这样的:“破锅只有破锅盖,和尚只有尼姑爱。只要爱情深似海,麻子脸上放光彩。”
沈云听完不由大汗狂流,暗道:我这个前任也太能掰扯了?不会作诗就不要作嘛,搞的我现在很没面子?!
“我当初真这么糗?”沈云低声问。
方誊的下一句话让沈云更糗,他说的是道:“那是你第一次见到鄢如月,那首诗是你写给她的……”
活该被人拿脸盆砸,没砸死算你命大!
沈云又一次狠狠地骂自己。
马固看沈云那边交头接耳半天,笑道:“看来我们沈大少是不敢参加了。咱们来,咱们来。南山,你先来!”
在场的人里,诸葛允的书读的最好,又是专修《论语》《诗经》的,所以信口道:“我先开个对上对,长风展卷风云画。”
吟完,他笑嘻嘻地看了沈云这边一眼,道:“搏个彩头,谁能对上此对,我愿出银币十个!”
沈云还是第一次参加赛诗会,不由有些纳闷。不是赛诗么?怎么搞上对对子了?
直到方誊解释,沈云才明白过来。对联是诗文的一种变形体。也是诗文应用中最简单的一种。赛诗会一开始一般都是从简单的对对子开始,称对上对。一般一圈过后就会进行真正的赛诗。赛诗也分很多种,可以是上古诗体,也可以是五言绝句,七言律诗也成。
最近这几年在京都还兴起了一种全新的诗文方式,民间称之为词。帝大学子算是这个时代最引领潮流的一批人,所以在赛诗会的最后还会有最难的词文比赛。
一听到这,沈云就知道自己最拿手的应该就是最后一项了。奶奶的,原来这个时代词才刚刚出现,那就休怪我辣手无情了。
哼哼,东坡大大、弃疾大大附身,天下谁奈我何?不过这个圣祖前辈也是够慷慨的,光顾着当个好皇帝,做好本职工作之余也不知道充实一下民间的娱乐活动。像词这种高雅艺术应该早点搞出来嘛!幸好他没搞,不然我就没搞头了!
沈云顿时放宽心,只等最后自己一鸣惊人就是。笑吟吟地看着他们苦思冥想。
诸葛允逡巡一圈,发现无人对的上自己的对子,笑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再看众人,都是一副懊恼的表情。詹姆斯和方誊无奈地从怀里掏出五个银币递了过去。沈云一看吃惊:“怎么?对不上来还要给钱?”
方誊无奈道:“本就是这样。他出资十银币,如果有人对上,他就要给每个人十个银币。如果没人对上,其他人给他所出价格的一半。”
詹姆斯苦笑道:“每次参加这种赛诗会,我都是最惨的。你们汉人的诗文实在太难了,十有**都是赔钱!”
沈云看了他一眼:“那你上次还说要组织个赛诗会。”
詹姆斯这次低声说:“反正我们几个都不是什么诗文高手,聚在一起也输不了几个钱嘛!”
靠,敢情他是想聚一堆白丁蒙事装风雅呢!
当然,这种对上对也不是无限制的,每个人只能出一个对,如果对上了,就有对上的人出对。如果对不上,就按照座次下一个人进行。一般轮到三四个人左右就会直接进入赛诗。不然就一个人出对,如果碰上个对子王,其他人就只能输到光屁股回家了。
沈云也不甘不愿地掏出五个银币递了过去。诸葛允却嘿嘿笑道:“不急不急,还是等渊让君最后一起结算!听说每个月渤海侯都会给渊让君二十个金币作为费用,希望今晚过后,渊让君不会沦落到要再想家里伸手的地步!”
那表情摆明吃定沈云了。
第二个出对的是马固,他胸有成竹地道:“那我搏个彩头,一个金币!”
“哇,显钰君,你这也太狠了?!”叫出声的是小东尼,“谁都知道你跟南山君交好,他又是全校出名的对子王,你这样明显是为难我们嘛!”
马固笑道:“哈哈,娱乐娱乐而已。如果没有就算了,只是搏个彩头。沈渊让,如果你付不起可以明说,我可以允许你退出这个圈子……喏,你那两个室友不是在那边吗,去那边热闹也是可以的。”
说着冲何宽、窦冼他们所在的篝火堆努了努嘴。
能够坐在这堆篝火前的,无不是富家勋贵,说到底是不会在乎这点钱的。但他这么说明显就是针对沈云。还有嘲讽何窦两人的意思。
这个时候,沈云真有拂袖便走的冲动,但是等马固吟完他的对子时,沈云却不想走了。
马固出的对子是:“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
这个对子不论是从遣词的难度还是造句的工整度,绝对都是极品,一时间所有人更加乌云紧锁。那边马固却回头对诸葛允挑头一笑。诸葛允也满脸欣然,陶醉至极。
“我是不是可以加注?”沈云突兀地问道。
所有人看向他。
“什么加注?”马固奇道。
“就是我现在赌十个金币。你敢不敢?”沈云挑衅地看着马固。
方誊拉了一下沈云,低声道:“别乱来,对子不是随便凑字就可以的,这里都是帝大学子,工整与否一听便知,随便凑数可是不行的。”
马固看了一眼个诸葛允,后者轻轻点了点头。马固便道:“赌便赌,只要能对上,我给每人十个金币。”
“好。听真了。我的下联是:魑魅魍魉,四小鬼,鬼鬼在边。”
静默,沉默……除了其他篝火前的欢声笑语外,这里竟是绝对的安静。
诸葛允脸色大变,用颤抖的手指着沈云,半晌才道:“你,你……”
“我什么?呵呵,我只是恰好看过这个对子而已!显钰君,你不是失信小人?”沈云笑嘻嘻地对马固道。心里却对纪晓岚感谢了十万八千遍。看来多看电视还是有点用处的,这不,立即就为我赢了十个金币。
马固自然不会失信,他也不差这点钱,只是输了这一局觉得脸上无光罢了。
所有人接过钱的时候都是笑开了花,小东尼说:“我还以为又要掏五个金币呢,哈哈,没想到还有多余的收入。渊让君,明天我请你去鸿庆吃一顿!十个金币呢,连吃一个月都没问题!”
他的话让马固的脸色更加难看,等他要给沈云钱时,沈云却淡淡道:“不急不急,还是等显钰君最后一起结算!”
这下马固的脸色几乎变成铁青。
“那该我出对了?哈哈,我也小小意思一下,搏个彩头,十个金币!”
沈云一出口,刚拿着钱笑的小东尼顿时垮下脸,哭丧道:“渊让君,敢情你这是让我们做过路财神啊!”
沈云笑眯眯道:“哈哈,娱乐娱乐而已。如果没有就算了,只是搏个彩头。显钰君,如果你付不起可以明说,我可以允许你退出这个圈子的……”
一字不落,全还给马固了。
马固哼了一声,双目似要喷火,紧盯着沈云。他当然不会走。
“我的上联是:烟锁池塘柳。请对!”
说完,沈云施然坐下,自信满满。
不是他吹,这个对子绝对是千古绝对。它是宋朝的苏东坡做出的上联,结果直到清朝才被古今第一对子王纪晓岚给对上,隔了一千年。
在场的人里除非有像他一样的穿越者,否则是不可能有人对得上的。这五个字,分别蕴含了金木水火土五行偏旁,同时韵律工整,意境深远。就算纪晓岚对出的下联,他自己都承认只是韵律和平仄对称,至于意境是远远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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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乌江堤,为你写诗】
明亮清幽的月光下,篝火晚会还在继续。
在这个与众不同的大汉帝国,男女大防虽然还存在,但却远远不如明清那般严酷。
晚会前詹姆斯这些组织者已经购买了足够多的肉串和茶水点心,但依然供不应求。越来越多的学子围拢过来,事先准备的二十几堆篝火已经不够,后来的学子们自发的点起篝火,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烤肉畅谈。
他们之中有男有女,相谈甚欢。当然,酒是没有的。更没有人搂搂抱抱。
这里是帝大广场,圣祖皇帝的雕像就在正中。谁敢在圣祖皇帝像面前做蝇营狗苟之事呢?!
当然,欢声笑语跟沈云这堆篝火前是绝迹的。
一刻钟过去了。可马固和诸葛允依旧满面愁思。沈云出的这个千古绝对让他们想破头皮都想不到能够对仗工整的。
最苦恼间,马固还抬头望着一旁的吕振。吕振却回瞪一眼:“看俺作甚?俺是个老粗你又不是不晓。”
这个吕振的确是个老粗。粗眉粗眼,粗胳膊粗腿,脸上还长着络腮胡,袒露的结实胸脯上还长着粗黑的胸毛,在篝火光下闪着黝黑发亮的光泽。
若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武功吕布的嫡系子孙,仍谁都不会认为这么一个粗汉竟然是“人中吕布”的后代。当年武公吕布是“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端是威风凛凛,不可一世,弓箭随身,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征战沙场、所向披靡。现在可好,生个儿子跟人猿泰山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基因变异。
不过沈云还听说吕振的大哥,也就是这一代武公世子吕娴也是人中龙凤,英气逼人,不输先祖。不过他这个世子可没有在帝大求学,可是进了大汉帝**事学院。没办法,人家是武将世家嘛!
吕振的这番话让马固更加难堪。沈云也不催他,只是笑眯眯地品尝着手里的烤肉。诸葛允长叹一声,正要说话,忽听一声脆啼。
“好一个千古绝对!沈渊让,你什么时候这么博学了?”
众人齐齐扭头,却见端平公主周惠身穿裁剪合体的天蓝色校服,腰间青云拢纱丝带,云锦薄纱披肩,上绣云凤彩纹,端是飘渺欲仙。夜风吹拂下,丝带袅袅,堪称佳人。
在她身边,鄢如月似空灵明月般站在那里,没有过多的修饰,只是随意的对襟穗花披肩,加一条毫州薄纱外套,但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已经堪比一切美丽,略施粉黛的精致脸庞更是完美无瑕,晶莹剔透堪比灵珠的眼眸扫了一眼沈云,却快速地转了开去,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两人身后,步婵却是一身平素的打扮,长发盘起,衣服也还是白天上课的那一身,连丝带和披肩都没有换,就那么背着手随意地走了过来。迈开的**修长,简直夺人眼球。
三个美女,各有千秋。周惠娇蛮,如月温柔,步婵火辣,三人走来,顿时吸引了无数眼球。
马固赶紧站起,正要对端平公主作揖,周惠却一屁股坐在了诸葛允的身边,娇笑道:“南山哥哥,你也对不出沈渊让这家伙出的对子么?”
英公家族与智公家族可是世家交好,这一代智公之女诸葛颖嫁给了英公幼子周冲,周惠跟诸葛允算是表兄妹关系。两人自小就有来往,所以周惠喊他“南山哥哥”。
鄢如月和步婵也走了过来,詹姆斯已经拉着沈云站起来,有些紧张地搓着手说:“那个,学姐,步婵姑娘,你坐我这边!”那羞涩模样,就像第一次谈恋爱的初哥。
鄢如月见那位置就在詹姆斯和沈云边上,那股羞涩之意涌上心头,正要拒绝,步婵却无所谓地说了句:“好啊,谢谢!”迈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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