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翠月还不忘叮嘱道:“少爷还交代,小姐行动时务必小心,一切要在暗中进行,除了咱俩外,千万别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不用翠月说,陈玉兰也知道该怎么做,她将画像重新叠好,然后对翠月道:“把火炉点燃。”
“是。”翠月应答一声,从火炉旁的柜子里拿出火折子,将火炉里的碳点燃。
当火势逐渐加大时,陈玉兰起身,将手里的画像扔进了火炉里,毁尸灭迹。
陈玉兰就坐在火炉旁,看着纸张掉在煤炭上的那一刹那,开始燃烧,一眨眼的功夫化为灰烬。
就在这时,马车的车帘突然被掀开,皇不知何时甫少燕就站在马车门口,吓得翠月腿都软了,燕王不是在队伍前面么,怎么又拐回来了?!
皇甫少燕被翠月惊恐的面部表情搞得莫名其妙,他探身子进去,发现车内很是闷热,烧着火炉,皇甫少燕看向陈玉兰问道:“王妃很冷吗?”
陈玉兰不动声色的轻轻点头,“刚才是有一点。”
“恩,”皇甫少燕随口应了一声,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他道:“赶了一天的路你也累了,再过五里地就到驿站,到时候就可以休息了,我会让他们在你屋里放些火盆。”
“有劳王爷了。”
皇甫少燕该说的已经说完,刚要离开马车,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过身来,“对了,王妃,有样东西我得给你,我前几日在司制房里看到的,就讨了过来。”皇甫少燕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来,还不等陈玉兰看清那是什么,皇甫少燕已经伸手过去,亲自摆弄着陈玉兰的发髻,“恩,”皇甫少燕满意的笑道:“挺适合你的,以后别摘下来了。”
皇甫少燕离开后,陈玉兰就将头上的饰物取了下来,原来是一支做工精致的白金镶嵌白玉的发簪,白金是簪身,上面雕刻着藤蔓花纹,簪身的最顶头,镶嵌着一朵白玉雕刻的含苞待放的玉兰花。
翠月笑着道:“小姐,这发簪可真漂亮,不愧是宫里的东西。”
陈玉兰笑了笑,没有吭声,她所有所思的盯着发簪,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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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少燕离开后,帝都忽然变得冷清了,毕竟之前开了一场那么盛大的婚礼,婚礼过后,生活归于平静,可皇宫中却有个一点也不平静整日总闹腾的人,这个人正是皇甫云幽。
皇甫云幽是个识大体的人,她并不喜欢耍小性子,可是这次却魔障了一般,天天跟自己的兄长母妃闹,只为了心爱之人徐居鸣,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徐居鸣突然回金陵,再无消息,仿佛他们之前热烈的爱情只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境。
皇甫晋躲躲闪闪,怡淑妃唉声叹气,在皇甫云幽的逼问下,他们不得不据实相告,由于黄子染的事情,他们与陈远陌决裂了,那徐居鸣是陈远陌的小舅舅,这一连带关系下来,徐居鸣自然要与皇甫云幽划清界限。
皇甫云幽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孩,即使知道身为公主,她的婚姻也很有可能是两个家族结盟的牺牲品,可当她付出真心时,早就将感情放在了第一位,她甚至忘了,她与徐居鸣的结识一开始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为了兄长拉拢金陵徐家。
知道真相的皇甫云幽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接受这个答案,难道当初徐居鸣对自己的好,仅仅因为家族之间的结盟,之后决裂了就将自己弃之不顾?!皇甫云幽不相信徐居鸣是这等铁石心肠的人,更不相信他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
甚至一度的,皇甫云幽恨透了皇甫晋和黄家,瞧瞧他们都做了什么,想牵制住陈远陌却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得不忍痛让黄子染远嫁胡疆,还害得自己跟徐居鸣分离。
皇甫云幽总认为自己和徐居鸣还有挽回的可能,她甚至大着胆子,向父皇请求赐婚,但不巧被小皇叔皇甫少燕打断了,之后她再也无法鼓起勇气,毕竟女孩子主动可不是件光彩的事。
直到有一日清晨,皇甫云幽起身洗漱后正在用早膳,她的贴身宫女小茹匆匆前来,她面带喜色的给皇甫云幽带来一个好消息,“公主,公主,徐公子回来了,徐公子回来了!”
皇甫云幽不可置信的道:“真的吗?你没骗我吧?”
“奴婢怎么敢欺骗公主,”那小茹笑着脸,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知道:“奴婢刚刚经过金銮殿,恰巧看见刚下早朝的陈远陌陈大人在与他人交谈,陈大人说他小舅舅明日就回帝都。”
“明天?”得到这个消息,皇甫云幽高兴极了,“太好了,太好了!”
“可是公主,如果他不愿见你怎么办?”小茹担心的问道,之前为他俩之间传递消息书信太监突然不见了,据说是调去守皇陵了,怕是徐居鸣是铁了心的不想再与皇甫云幽联系,才做了这等安排。
“对啊,这该怎么办?”皇甫云幽只想见到徐居鸣,只要他们好好谈谈,定能让徐居鸣回心转意,于是她大胆提议道:“干脆我们偷偷溜出宫,去找他吧!”
小茹吓了一跳,“公主,这样不好吧,万一被发现,奴婢可是会掉脑袋的!”
“我不说,谁会发现?”皇甫云幽拉着小茹的袖子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时偷偷溜出宫去玩,一定知道溜出宫的方法,小茹,帮帮我吧,我跟徐公子能不能成,可就全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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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云软磨硬泡,小茹终于答应带着她偷偷溜出宫去找徐居鸣。小茹和守卫皇宫西边小门的守卫是同乡,西边的小门大都是内监出宫办事走的道,平时是要检查出宫令牌的,每次小茹出宫去玩,都是挑那老乡执勤的时候,他装作小茹有令牌偷偷将人放出宫,只要小茹在换岗前回来就行。
皇甫云幽乔装打扮之下,跟普通的小太监没有任何差别,她跟在小茹的身后,从西边小门溜出。
可这一出宫门口,皇甫云幽就傻了眼,即使知道徐居鸣来到帝都,但帝都这么大,人这么多,她上哪儿去找?
去陈远陌的府邸找吗?皇甫云幽立刻否决了这一想法,如今陈远陌跟兄长和黄家关系紧张,自己和徐居鸣闹到这地步,还不都是陈远陌从中作梗,若是去陈远陌的府邸找人,怕是人不仅没找到,还被对方抓住偷偷溜出宫额把柄。
正当皇甫云幽一筹莫展之时,她忽然想到,徐家为了避嫌,因此在帝都没有产业,可徐居鸣前几年在帝都开了一家戏园子,这是他在帝都唯一的产业。这么算下来说不好那戏园子是徐居鸣落脚之地,就算人不在戏园子,她也可以问问戏园子里的人徐居鸣在哪儿。想到这里,皇甫云幽立刻向路人打听那戏园子的所在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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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290双面情敌
从去年年末到今年初春,是远陌度过的最艰难的日子,这段时间林淼一直陪着他。
陈远陌因陈玉兰之事弄得十分憔悴,林淼就变着法的给他找好吃的,找厨子找厨子给他弄补品,给他补身子,可陈远陌根本吃不下,倒是林淼陪在旁边吃了不少,一个冬天下来,林淼又往圆滚滚的趋势发展了。
水墨园的账房内,林淼看着桌上放着的几个大大小小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抬头问站在桌前一脸笑意的安然,“这是……什么?”
“湖广特产,都是些好吃的点心,小吃什么的,专门给你带的,你肯定喜欢。”安然微微一笑,那娇美的面容十分令人心醉。
跟林淼接触久了,安然也就摸清楚他的喜好,林淼平日里的爱好无非就是两个,一个是听戏,还有一个就是爱吃,喜欢吃天下美食。如今安然为皇帝做事,经常满大楚国的跑,每次回来都会为林淼带些地方特产。
从世子贬为庶人,这的确给了林淼不小的打击,可这回因为陈远陌的守护,林淼没有像前世那般因生活上的困苦而磨去棱角,他该是什么还是什么,虽然掌管水墨园后,他在为人处世上开始变得圆滑,可更多时候还是容易得罪人,但好在身后有陈远陌这个大靠山,平日里闯祸了,都是陈远陌为他滴水不漏的处理好。
即使林淼依旧是那纨绔的易得罪人的性子,但安然还是很喜欢与他相处,安然发现,越与林淼深入接触,越觉得他是个非常不错的人,林淼虽然做事的方法和与人相处上略欠妥当,但他做人很有原则,心地不是一般的善良。
“小吃啊?太让你破费了,”林淼的双眼蹭的一亮,嘿嘿一笑,“估计我又要长胖了。”
安然眉毛一挑,问道:“怎么?陈远陌嫌弃你了?”
“没,他觉得我胖了好。”要是嫌弃就好了,他还能以此为激励少吃点,可陈远陌似乎很喜欢他变胖的少年时期的样子,现在陈远陌最大的爱好,就是摸摸他的肚子,或者摸摸他的大腿,嘴上嘟囔着说不如以前软了,没有以前肉多了。
听陈远陌这么说,林淼差点没吐血,现在能跟以前比吗?那时候年纪小,吃得多自然胖了,如今长大了,长个儿了,当然就要瘦下来了。可陈远陌不这么想,林淼刚瘦下来那会,陈远陌天天以一种复杂的,仿若隔世的目光看着他,那是林淼看不懂的目光,当陈远陌发现林淼有变胖回去的趋势后,就天天盯着林淼多吃。
这点上安然的想法与陈远陌一致,他笑着点点头道:“恩,胖着挺好,我也喜欢你胖。”
突然冒出“喜欢”二字,让林淼微微一愣,他刚好看见安然那美艳的面庞,安然嘴角翘起的弧度刚刚好,若是换上女装,绝对是天上仙子一般的人物,他的双眼里充满了宠溺。
林淼不像陈远陌,对感情的事情慢半拍,别人怎么暗示都看不出来,屋中的气氛有些暧昧,又有些尴尬,安然也发现自己刚才说话有欠妥当,他连忙道:“我可没有想撬陈远陌墙角的意思。”
林淼面颊微红,觉得自己想岔了,有些难为情,他随口笑道:“安然有没有中意的人?我可以帮你参谋。”
安然想也不想的摇摇头,回答道:“我们这种人,身有残缺,命都不是自己的,哪儿有资格去喜欢别人。”其实安然能感受得到,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有着丝丝疼痛,只是他不知,这种疼痛是因为林淼还是因为陈远陌。
“安然,你也太妄自菲薄了,你那么漂亮,不可能没人喜欢,我就觉得你很好。”林淼这话说得真诚,他真的是这么觉得的,在这个世界上,他觉得最完美的人就是陈远陌,都说两人在一起后,成为最亲近的人,火热的感情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淡化,人会变得理性,会在伴侣身上看到之前没发现的缺点,不过这种情况没有在林淼的身上发生,陈远陌在他心目中完美之人排行绝对第一,而排在第二位的就是安然。
除去身体上的缺陷外,安然也是完美的,他的外貌比陈远陌出色得多,倒不是陈远陌长得不好,而是他跟安然站在一起,绝大部分人会第一瞬间被安然吸引而去。
安然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被外面的喧嚣声吸引了注意,他好奇的问道:“今儿个园子里怎么这么热闹?感觉买票看戏的人比以往多出好多倍。”
“怎么安然有兴趣吗?我帮你腾出个包厢来吧,”林淼兴奋的与他介绍道:“前几日远陌托金陵的人从邻国请来的杂技班子,他们表演杂技,比唱戏好玩多了,帝都人都没见过,这不都来瞧个新鲜嘛。”
“呃……不用那么麻烦。”安然婉言谢绝道。他不怎么喜欢看这些东西,之所以接触的多,是因为宫里的人喜欢,他只是投其所好宫里张罗为罢了。安然听着外面的喧嚣声越来越大,倒不像是为杂技班子喝彩,像是出了什么事,“林淼,外面有些不对劲……”
还不等安然把话说完,一个小厮急匆匆的冲进账房,苍白着脸对林淼道:“老板,老板,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落水?!”林淼立刻站起身,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小厮期期艾艾的道:“最近这段时间咱们戏园子生意好,人特别多,今儿个也是,咱们园子里风景也不错,杂技开始之前,宾客们没入座,先在园子里欣赏风景,就突然的,有个小姐在园子里落水了,怕是……怕是她站在池子旁突然脚滑掉下去的。”
“这可糟了,”林淼闻言,心里大叫不好,那水池深着呢,能没过一个成年男子的头,一个女儿家掉下去,不及时捞上来怕是会香消玉殒的,“快带我过去看看!”园子里可千万别出人命啊!
林淼跟着小厮朝院子走去,安然放心不下也跟着一起,很快的三人来到了水墨园院子里,这里属于园子的后花园,林淼赚了银子后,又将戏园子里好生整修了一番,花花草草,假山水池,应有尽有,水池还是林淼找风水师看的,那风水师说在院子西南角开一个水池,水池要深一些会让生意更红火,可谁知水池才修好不到半年,就出现有人溺水,那以后水墨园的生意就难做了。
水池附近,围着好些个看热闹的人,林淼挤过人群看到池子边的情景,这才松了口气,还好人已经救上来了。
只见水池旁边,一个全身湿哒哒的女子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肩膀,直发抖,而站在女子的不远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那男子正在拧自己衣服上的水,看来是一场英雄救美。
林淼赶紧招呼园子里的婢女,拿干净的毯子给落水的女子披上,以免她着凉生病,可谁知对方不领情,婢女刚走过去,只见落水女子身边的一个穿着丫鬟服饰但布料价格不菲的女孩一把将女婢推开,嫌恶的道:“走开走开!我家小姐岂是你们这种下等人碰的!”
女孩的口不择言立刻让在场的所有人皱起眉头,人家好心好意递毯子,不感谢就算了,还这么恶言相向!
对此林淼绝对护短,见自家婢女被欺负了,他第一个不愿意,立刻跳出来道:“哎呦,这是谁家的小姐这般富贵,怎么看着眼生啊?不是我们戏园的常客吧?既然觉得我们这个地方是下等人呆的,怎么还一头扎进来了?”
“你……你……”那丫鬟打扮的女孩脸色一阵青一阵绿的:“你放肆!你知道我们家小姐是谁吗?!只要我家小姐一声令下,你这小破戏园子就会被踏平,你的脑袋也会搬家!”
林淼本来还挺担心那落水女子的,可谁让那女子的丫鬟说话太难听,三言两语的就把林淼那担忧的心思磨没了。想他林淼从小纨绔到大,说话难听易得罪人他称第二,没人敢当第一,只见林淼冷哼一声,轻蔑的冲着丫鬟道:“你少在那里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让我家婢女帮你们,也是看在你们是女子的份上。”
“帮我?”那落水女子终于开口说话了,她瑟瑟的抬起头,似乎还沉浸在刚才落水的恐惧中,她颤抖得道:“是有人推我下水!我用余光看到了,”说着他指着那个手拿毯子的戏园子婢女道:“就是她!就是她推的我!”
那婢女闻言,吓得脸色大变,连忙向林淼解释道:“老板,我没有推她!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我刚才不在池子附近,当时有个宾客说口渴,我帮她去倒茶来着。”
婢女的话刚说完,就有一个妇人打扮的宾客为她作证道:“没错没错,我让她帮我倒茶来着,”妇人对落水女子道:“她不可能推你,你落水的时候,她就站在我身边,离你好几丈远呢。”
落水女子被驳了话,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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