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倒众人推,那青衣红的时候,不少人眼红她,包括那个新人,新人认为是青衣的缘故才害得她无法早日登台。后来新人找人打断了青衣的腿,毁了青衣的容,老板没有为青衣做主,反而骂她误事,之后的日子里,青衣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只为能在戏班子里混得一口冷饭。日子的落差太大,曾经的醉纸金迷早已不复,那青衣受不得苦,上吊自杀了。
当时的梅景楼年纪还小,却在戏班子里脱颖而出,老板用心栽培,他早晚会是撑起整个戏班的当家花旦。可那青衣的死亡让梅景楼的心里蒙上一层阴影,使得他开始怀疑自己以后的生活,他发现自己早晚有一日会落得同那青衣一样的下场。
梅景楼不认命,他不想那样所以渐渐的,他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他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留意那里的大官,他希望可以搭上一条线,摆脱自己以后悲惨的命运。可是当官之人哪儿有那么好搭的,梅景楼接触了好几个,他们都是贪图自己美色,想偷偷摸摸占便宜的人,这都不是梅景楼想要的,直到后来他搭上了林淼,那看得出林淼对自己是真心喜欢,很纯碎的感情。
梅景楼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值得托付的人,可他稍打听之下,得知这林淼除了家世外,就是个不学无术之徒,名声臭得要死。无奈之下,梅景楼只好先吊着他,不料这一吊居然吊到了陈远陌这条大鱼。
这几日接触下来,梅景楼认为陈远陌并非池中之物,他野心庞大,心思缜密,在他的掌控下有一套及其隐秘的关系网,这样的陈远陌让他佩服,让他心甘情愿施以帮助,所以他才会在陈远陌的授意下,“偶遇”林淼。
陈远陌对林淼的执着让梅景楼感到很违和,这两人他都有接触过,不认为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共同话题与爱好,林淼太幼稚,声誉太差,不会是陈远陌喜欢的类型。可陈远陌对林淼的用情不假,这让梅景楼颇为不值,他认为陈远陌应该拥有更好的。
所以梅景楼并没有离开,而是突然发问:“你说若是林公子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他会怎么想呢”
陈远陌平淡的道:“他不会知道的,除非你出卖我。”
梅景楼看得出对面少年的心情有些不爽,他连忙道:“我不是想出卖你,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他配不上你。”梅景楼照实说出。是的,他打从心里认为,林淼配不上陈远陌。
陈远陌先是一愣,接着嘴角翘起一个弧度,只是这个弧度没有丁点温度。陈远陌反问道:“那你觉得,谁配得上我”
“”梅景楼没再吭声,其实当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因为他没有资格和身份对陈远陌的感情付出评头论足。
梅景楼微微低头,他以为陈远陌会生气,他顺眼一瞧,却见对方依旧云淡清风,没有被自己突兀的询问而恼火。陈远陌开口道:“淼淼是真心把你当朋友对待,你不该这么说他。”
陈远陌的话让梅景楼满脸通红,窘迫不已,“我”
“淼淼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我不会伤害他,也不允许有其他人伤害他。”陈远陌轻声道:“你有求于我,想借我之手脱离困境,可我并不是非你不可,有大把的人向我靠拢呢,比如你那个小师妹。才十二岁就是个美人坯子了,昨儿个你出门办事时,她就在老板的引领下,给我唱了一曲,的确唱得不错”
梅景楼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那个小师妹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被老板栽培,是代替自己的下任花旦。梅景楼此刻心里恨不得将老板和小师妹撕个粉碎他才刚刚起步,还可以唱至少七八年,他们就已经这么迫不及待的等自己下台了吗
“梅公子现在有危机感了吗”陈远陌轻笑道。
梅景楼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几句:“不知陈公子是何用意”
“我没打算捧你的小师妹。”陈远陌毫不在意的道:“否则我也不会将此事告诉你。”说着,陈远陌站起身,来到梅景楼的面前,他看着这张绝美的脸,道:“放心好了,只要别波及到淼淼,哪怕你背叛我,我也不会与你计较,毕竟淼淼把你当朋友。”
两日之后,彩云班离开帝都,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各地巡演,只是偶尔有传闻,说在赶路的时候,一女学徒不小心从马车上摔下,惊动了马匹,命丧马蹄之下了。
最近几日,朝堂上风云涌起,之前先是二皇妃小产而亡,皇甫政流尽眼泪,夫妇情深,接着又曝出二皇子府有探子给皇甫政下药,让他元阳有损,那之前二皇妃小产是怎么回事孩子究竟是不是皇甫政的
给皇甫政下药的幕后使者是四皇子皇甫恒,皇甫恒对此否认到底,皇甫政又拿不出证据,一时间僵持不下,最终,皇甫恒为表清白,上奏皇帝,卸下所有职务,只愿当个清闲皇子,不在参与朝堂纷争。
皇甫恒这招以退为进很是巧妙,这不,立刻就有人站出来,指责皇甫政以兄长之名欺压弟弟,而这站出来维护皇甫恒之人,是太子的势力,他们想借此打击皇甫政,于是就这样,几位皇子吵成一片。
朝堂之上的事不再多说,帝都关于时间门的流言也传的轰轰烈烈。这其中最被人所,这其中传的最厉害的,当属世昌王府家的庶子林恩自作多情了。
流言之事,这中间少不了小侯爷刘本成的功劳,他本就看林恩不爽,第二天就添油加醋的给其他人说了一通,接着就在帝都的圈子里流传起来,居然把林恩说成一个不知礼义廉耻的放荡货色。
与林恩认识,交好的人自然知道传言不可信,没少出言理论一番,但效果都不怎么样。
林恩长这么大,第一次尝到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的滋味,他一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那些人嘴里不清不楚的说些难听的话,可谁让林恩家教好,脾气好,谦谦君子,不像林淼那样脾气差,肚量小,纨绔不堪,所以林恩只得忍着,没有大吵大闹。
既然不能出门,那他就呆在府中就好。可林恩发现,府里的丫鬟小厮们看他的眼神也变了,以前丫鬟们满眼都是爱慕与钦佩,可现在却是不屑与嘲讽,甚至有一次,林恩不小心听到了两个小丫鬟的偷偷谈话。
“原来林恩少爷是那种人啊,自作多情也就算了,是想把陈公子从世子身边抢走亏我以前觉得他是好人,真是瞎了眼。”
“可不是么,果然庶出就是庶出,登不得台面,”另一个年长的丫鬟悄声道:“我听嬷嬷们说,林恩少爷的生母柳姨娘,就是把王爷从王妃手中抢走的,当时王妃刚嫁给王爷,王爷跑去向皇上给柳姨娘请平妻之位,这简直是在打王妃的脸,现在想想看,林恩少爷跟他生母一个德行,就知道抢别人的”
林恩偷听到此,再也无法忍下,别人怎么说他都好,但不可以说他的母亲这些人懂什么他们根本不清楚当年之人,当年是自己的母亲先认识的父亲的,但是祖父和祖母觉得母亲出身寒微,才让父亲另娶新人,明明那个杨氏才是喜欢抢别人东西的贱人
“你们在背后嚼什么舌根”林恩跳了出来,冷着脸质问那两个丫鬟。
丫鬟们吓坏了,立刻跪在地上求饶。
林恩怎么可能饶恕她们他直接命人将这两丫鬟打板子,杖毙算了,他绝对不允许别人这么说自己的母亲
林恩一时气愤杖毙了两个丫鬟的事立刻在府中传开,下人们可都惊坏了,这林恩少爷平日里看着和颜悦色,秉性纯良的,怎么出手这么狠这相比起来,世子林淼虽然为人不咋地,没少惩罚过下人,但最多就是打了一顿卖出去,可从未杖毙过人。就此下人们不禁心里偷偷嘀咕,原来林恩少爷的好脾气都是装的啊。
这日,朝堂之上终于没了皇子之间的纷争,展开新的话题,出征南蛮。并且朝堂里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皇甫少燕。
作为藩王的皇甫少燕并不得朝堂大臣的喜爱。这皇甫少燕来帝都,无非就是新年觐见,上个供。可现在都三月中下旬了,皇甫少燕还在帝都晃荡,根本没有会藩地的打算。
皇帝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之上,俯视群臣,轻咳两声道:“今日朕有一件事宣布,率兵攻打南蛮的人选,朕已有人选。朕打算派燕王出战,想必大家没什么异议吧”
朝堂上先是寂静一片,紧接着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记得去年年末时就有人提出,要燕王出战,当时皇帝不是拒绝了么,怎么突然又提了
让燕王攻打南蛮,总比让杨家去做的好,郭太师第一个站出位,道:“臣没有异议。”接着郭太师的当郁闷纷纷应和。
另一方,杨国公也表明态度,“臣也没有异议。”
两大势力都同意让皇甫少燕出战,其余站中立的大臣们也没什么好的人选,就没再发言。就此,由皇甫少燕领兵攻打南蛮之事,敲定下来。
皇甫少燕拱手道:“臣弟定不辱使命,一举拿下南蛮,不过臣弟需要一个军师。”
军师这是杨国公和郭太师心里都咯噔一声,心里大喊不妙,以为皇甫少燕与对方结盟了,想让对方参与南蛮战争。
“等一下,臣觉得不妥”
“这有待商量”
杨国公与郭太师异口同声的出列反对,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眼中的忌惮,难不成皇甫少燕口中的军师另有其人
皇帝的心里也很是诧异,军师这事皇甫少燕可没跟自己打过招呼。皇帝道:“你先说说那军师是谁”
皇甫少燕眼睛一转,道:“陈丞相的孙子,陈远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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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175军衔校尉
这几日陈远陌的日子过得相当惬意,太子,二皇子皇甫政,四皇子皇甫恒他们狗咬狗,在朝堂上闹成一团,不过这跟他没有关系,毕竟他无功名在身,也没入朝为官。
皇甫晋那边,几个哥哥坏事缠身,巴不得拉下一个做垫背,所以陈远陌建议他最近低调点,把自己手头的事情做好就成,别邀功也别请职,做好分内之事就好。
皇甫晋按照陈远陌所说,每天按部就班,一点事情都没惹。这不,立刻跟他的三位兄长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皇帝虽然表面不说,可心里对皇甫晋越发的喜欢了。
太子的愚笨,皇甫政的元阳有损,以及皇甫恒的深藏不漏,这几个皇子的弱点与致命的地方,在皇帝与群臣的面前暴露无遗。
太子能力太差,全靠身后的杨家扶持,倘若他继位,保不准以后外戚专权,兄弟造反。皇甫政被人下药,以后能不能有子嗣都说不准,无后之人决不会是皇位的继承人选。至于皇甫恒,他以前给人以碌碌无为的假象,如今被皇甫政一口咬定是下药的幕后主使,即使毫无证据,但皇甫政不可能平白无故的陷害他,这中间定有猫腻,任何一个帝王都不喜欢有人在他眼皮子低下玩小动作,即使这个人是他的儿子。与他们三个人想必,皇甫晋的立刻脱颖而出了,他年少有为,兄友弟恭,有责任心,能力强。
陈远陌对现在的形势非常满意,皇帝的疑虑,皇甫政的打压,相信之后皇甫恒摆脱这一切很难。现在皇甫恒的年纪还小,势力没那么大,只要再多加一把火,皇甫恒这辈子就翻不了身了。
一切都按照陈远陌的计划好好的进行着,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一个晴天霹雳当场给他砸下。
今日上午,陈远陌像往常一样,在书房里温书,为明年的秋闱做准备,这时陈瑾儒派小厮来寻他,说是有要事,去正厅谈话。
丞相府的正厅是接待贵宾,或者有大事要说的地方,一路上陈远陌还有点小心翼翼,以为是自己算计皇甫政,害死陈玉春的事被察觉了,陈瑾儒找自己兴师问罪呢。
当他走进正厅时,见陈瑾儒与陈季然的表情没有丝毫怒意,相反的还很微妙,可就是这种微妙,让陈远陌的后背感到一股莫名的凉意。
“祖父,您找我”陈远陌缓缓上前,向长辈们问安。
陈瑾儒点点头,“宫里派人来找你。”
宫里难道是徐妃娘娘陈远陌这才发现,正厅之内还有其他人,那人穿着高等太监服饰,手握拂尘,他身材高挑,却弯腰驼背,有种很阴郁的感觉。陈远陌对这位太监还算熟悉,他们前世打过交道,这位太监名为安孔,在安寿阮的干儿子中排行老二,官职是司礼监的秉笔。他写得一手好字,深得皇帝信任,为皇帝草拟圣旨,标注奏着,朝堂之事,比他干爹安寿阮都拿捏得准。
安孔面无表情的对陈远陌道:“杂家司礼监安孔,奉皇上之名,前来宣读圣旨的。”
圣旨皇帝给自己写圣旨饶是陈远陌再聪明,也没闹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与陈瑾儒等人跪在地上接旨。
接着安孔打开圣旨,照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陈家之子陈远陌,聪明伶俐,博学多才,乃国家栋梁之才,今授予六品校尉之职,命辅佐燕王,领命攻打南蛮,钦此。”
“”陈远陌久久没站起身,双眼直愣愣的望着安孔,他刚才没听错吧六品校尉那是军衔啊,就自己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得严重点,肺病痨病什么的,根据军规,一个身患传染病的人是不允许随军,到时候他就不用去南蛮了。
陈远陌回到荷陌院,刚走进院子就见小厮元宝迎面而来。
“少爷,您回来了,您有”
陈远陌现在没空听其他事,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生病,陈远陌打断元宝的话,边向里走边嘱咐道:“去给我一浴盆的凉水来,再给我找些冰块”
就在此刻,一道冷冽的声音发出,“要凉水和冰块做什么难道你想装病吗”
陈远陌顿时全身汗毛竖起,闻声望去,只见一名身材壮硕的男子站在自己的厢房门口,这一脸凶相,满身戾气的人,不正是皇甫少燕么
陈远陌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他陪着笑脸走上前去,生硬的问道:“燕王殿下,您来陈府怎么不事先打声招呼”
“我没那个习惯,翻墙就进来了。”燕王大大咧咧的道。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陈远陌早就装作不认识,把人当做小偷,打出府了。但是对象是皇甫少燕,他还真没那胆子。陈远陌问道:“让您站在门口不是个事,请您随我进屋,我让元宝泡壶好茶。”
“不必了,我只是想来提醒你一声,你必须跟我去南蛮,别在中间给我搞什么小动作,你若是有什么伤风感冒的,五日之后我直接送你归西。”皇甫少燕冷着脸发出警告。
“”好么,后路全被切断了,陈远陌咬了咬牙,问道:“燕王殿下,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让我辅佐您打仗当军师可我一点带兵打仗的经验都没有。”陈远陌说的不是假话,他前世什么都做过,就是没打过仗。
“你没经验,我有啊。”皇甫少燕自负的道。
“”陈远陌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依旧保持微笑:“您有经验,那还要我这个军师做什么”
皇甫少燕看着陈远陌,十分认真的道:“不为别的,因为你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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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176谋反之心
“那真是让燕王殿下您错爱了,”陈远陌十分谦虚的道:“天下聪明之人何其多,我也就多读了两本书罢了。我不会武,跑得也慢,跟您去南蛮怕是会拖后腿的。”
“陈远陌你何必妄自菲薄呢,”皇甫少燕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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