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突然有些被艾钱的做法感动了,她看了看艾钱稚嫩的面庞,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们家公子的事情转告给我家小姐的!”
艾钱和香雪千恩万谢的别过了小丫头之后,才随着那两名唐兵乘着马车回衙门了。
……
长安城除去天子所在的皇城,共划分为东西两区。每一区都设立了一间地方性质的衙门,负责处理一般的民事、刑事案件。若是案子再大一些,这两座衙门就无权处理了,要将案子上交到大理寺了。不过,到了那一层级的官司,恐怕就很复杂了,就会涉及到很多皇室人物的纵横捭阖了。
好心成大盗的叶少缘,现在就暂时的被收监在长安城西区的衙门内。
衙门为了节省空间,所以将监狱设在了地下,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地牢。
现在正是寒冬时节,地上的温度都很低,就更不用说长年看不见阳光的地牢了。
据说,每年的冬天,都会有罪犯冻死在牢笼里。
地牢本身就很冷,叶少缘的衣服还都是破口,根本起不到保暖御寒的效果。其他早就过来的犯人还好,好歹有子床被子可盖。而叶少缘由于是新被关押到地牢里的,所以他现在不用说是被子,连个被单都没有。
好在叶少缘有神奇的无名功诀傍身,连身上的恶寒都不怕,又何惧这区区的湿寒呢?
叶少缘连续运行了无名功诀两周天后,只觉得浑身舒泰,从内而外的释放出了阵阵的暖意。
叶少缘运功时,头顶冒出了阵阵白烟,就宛如得道高人一般。
和叶少缘关在同一个牢笼的男子看的一惊一乍,越发的认定眼前的这位新狱友绝非是等闲之辈。
叶少缘功行圆满,不仅驱寒,连饥饿都一并除去了。叶少缘心中大喜,暗道:如此下去,我岂不是要修炼成了江湖中人人人向往的避谷了!
叶少缘睁开眼睛,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只感觉把全身的疲惫都挥发出去了。
和叶少缘同处一座牢笼的中年男子,见叶少缘终于行完了功法,赶紧涎着脸皮,凑了过去,想要和叶少缘套套近乎。
中年男子朝叶少缘讨好的笑了笑,伸出了一只手,说道:“杨顶天,不知道贤弟尊姓大名啊?”
叶少缘一愣,一直没察觉出来牢笼角落里居然还有一个男人存在。
叶少缘干笑了几声,伸出手,和杨顶天握了握手,说道:“这位大哥客气了,在下叶重!”
杨顶天笑了笑,说道:“好名字,叶落归根,重情重义!”
叶少缘“呵呵”的陪笑了几声,没想到他的这个假名字,还蕴含有这种深意。
杨顶天继续套近乎,说道:“贤弟啊,你是因何事惹下了这牢狱之灾呀?”
叶少缘现在想起来这件事情,就是一阵的窝火,不由的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说道:“我什么事情也没有,我是受了冤狱!”
杨顶天眨巴眨巴老鼠眼,疑惑的问道:“冤狱?”
叶少缘苦笑一声,将事情的梗概大致的和杨顶天诉说了一翻。叶少缘本身就是一肚子的委屈,杨顶天虽然和他素不相识,但是,叶少缘和他讲了出来之后,心里面依然好受多了。
杨顶天心里面直骂叶少缘是个憨货,嘴上却不住的夸赞叶少缘的高风亮节。杨顶天阴奉阳违的功夫,实在是已臻化境,表面上一点也没流露出来不自然之色!
就连叶少缘这种向来宠辱不惊的人,都被杨顶天夸的有些高兴了,不由的对他生出可几分好感。叶少缘问道:“老哥,你是怎么进的衙门呢?”
杨顶天也是叹息一声,说道:“贤弟,你说你冤,其实我比你也强不到哪里去。”杨顶天接着说道:“我家祖辈上都是风水堪與的大师,我杨顶天不才,也算是学得了先祖密术的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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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瑞雪兆长安 少年心事,情系长安,一箭之仇…… 第一百五十九章 武动长安状元郎(87)
杨顶天看了看叶少缘脸上并没有不耐之色,所以继续说道:“我也一直以此为生,替人消灾免难后,象征性的收取一些钱财。富裕的人家,就多给我些;没钱的人家,不给我银子,我也绝不去要!”
叶少缘信以为真的点了掉头,说道:“哥哥,原来你也是一位大师呀,而且如此平易近人,你才是真正的高风亮节呀!”
杨顶天不由的唏嘘一声,感慨万分的说道:“哎,奈何众人皆醉而我独醒!”
叶少缘问道:“大师,你何出此言啊?”叶少缘潜移默化之间,已经将对杨顶天的称呼,由大哥改成了大师!
杨顶天搓叹一声,说道:“小兄弟,实不相瞒,我也算得上是半个开了天眼的人,能隐约的看到一个人的气运走势。”
杨顶天便说便观察叶少缘的表情变化,他见叶少缘听的十分仔细认真,不由的心中暗喜,接着说道:“我那一日遇到了长安城的一位豪奢大户,当真是富可敌国之人!”
杨顶天见叶少缘的面部表情没什么变化,便补充了一句,尽量将他的思维代入到杨顶天的中去,说道:“王元宝,你知道的吧!”
叶少缘自从进入了长安城,身边所有的人几乎都和他提起过王元宝。
一个人是要有多么传奇的经历,才能成为这么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啊!
叶少缘点了点头,回应道:“那个公认的“大唐首富”王元宝么?”
杨顶天猛的一拍大腿,激动的说道:“没错,就是他!我就是因为王元宝才成为了此地的阶下囚。”
叶少缘“咦”了一声,想不出王元宝和杨顶天会有什么交集。
杨顶天接着说道:“我在长安城问卦解签了数日,无不灵验,所以在长安城的民间已经很有名气。于是,王元宝便把我请到了他的府上,替他算计一下他们王家未来的气运。我一进到王家的大门,姥姥,随便的一处别院,都比皇宫大内修葺的要豪华许多。你知道王家是有多奢侈吗,王元宝居然用铜钱铺路,黄金筑梁!”
叶少缘想起王子话那辆价值万金的豪奢马车,便觉得杨顶天所说的一点也不夸张。王家的确有这个实力这么做!
杨顶天说到天花乱坠处,却突然的叹了一口气,像是记起了什么伤心事。
叶少缘连忙问道:“大师,你为何会突然叹气呀!”
杨顶天叹息一声,说道:“我不是开了半个天眼么,我观王元宝气运由赤金转为酱紫,有晚景凄凉之像。若是,寻常的江湖骗子,他们肯定就会怎么好听就怎么跟王元宝说。可我,一向是铁口直断,有一说一,从不藏着掖着。”
叶少缘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大师,你对王元宝实话实说,激怒了他,所以,才被投进了这座地牢里。”
杨顶天一脸的苦相,拍了拍叶少缘的肩膀,说道:“小兄弟,要不然我怎么会说咱们是同病相怜呢?”
叶少缘和杨顶天正在唏嘘感叹之时,一名唐兵却走了过来,问道:“谁是叶重?”
叶少缘站起了身子,回应道:“我是!”
那名唐兵拿出了一串钥匙,找到了其中一把钥匙,打开了地牢的牢门。
地牢里长期潮湿、不见阳光,墙面和地面上早就已经布满了苔藓。
那名唐兵刚一钻入牢笼内,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发霉的味道。
那名唐兵赶紧掩住了口鼻,不耐烦的说道:“快跟我出来!”
叶少缘倒也听话,跟在那名唐兵的身后,走了出去。身正不怕影子斜,叶少缘就不信,自己真的就会成为冤假错案的牺牲品了?
叶少缘刚一走出牢门,便走过来了两名唐兵,给他装上了手铐、脚镣。
叶少缘随着那名唐兵,穿过地牢通往上面的幽静小路,终于又重新沐浴到了阳光的美好。
那名唐兵将叶少缘领到了一间专门用来审问犯人的房间,房间内陈列着各种刑讯逼供时专用的神器。叶少缘随意扫了一眼,就赶紧挪开了视线。
这些东西如果招呼在了正常人的身上,不死也没了大半条命了。
卢统领就端坐在房间正中的椅子上,身前的文案上摆满了需要审阅的各类案件的文书。
卢统领看了一眼叶少缘,态度十分强硬的说道:“你也看到
了,我还有这么多的案子没结。我可没功夫在你的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你若是不想吃苦的话,就痛快的召供。”
叶少缘看着明显拿了张员外好处的卢统领,说道:“只要大人你保证公平、公正,我一定积极配合你的工作。”
卢统领冷哼一声,说道:“这里明镜高悬的衙门,难道你还怕讲不出来道理吗?”
叶少缘淡淡一笑,从容的说道:“我只希望大人你言而有信就好!”
卢统领重重的“哼”了一声,一点也不掩饰他心中对叶少缘的强烈不满。
卢统领心中暗道:我若不多给你罗织几条罪名,判你个重刑,当真是对你不起啊!
卢统领示意旁边的记录员,审问正式开始。
卢统领问道:“你的同伙呢?”
叶少缘摇了摇头,说道:“宝珠又不是我偷的,我哪来的什么同伙!”
卢统领眼光毒辣的看了看叶少缘,厉声说道:“宝珠不是你偷的,怎么会再你的身上。死到临头,你还嘴硬!看来不用大刑,松松你的皮骨,你断然是不会从实招来的!”
卢统领抛出一根令箭,高呼一声,说道:“来人啊,大刑伺候!”
叶少缘脑海中回想起屋子中陈列的那些刑具,就是一阵毛骨悚然。
叶少缘愤怒的质问卢统领,说道:“你要做什么?难道要曲打成招么?”
卢统领一下子拍桌子、站了起来,说道:“我在这里就是最大的官,你说屈打成招又能怎样?”
叶少缘目瞪口呆,没想到区区的一个九品芝麻官,竟然就敢猖狂到如此地步。
卢统领怒吼一声,说道:“来人,给我打,往死里打!”
叶少缘被左右两名壮汉压服在了地上,有一名手拿木棒的唐兵,抡圆了木棒,照着叶少缘的后背就是一棒。
叶少缘的后背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那感觉真的可以说是痛彻心扉。但是,叶少缘为了不让姓卢的狗官得意,硬是咬紧钢牙,一声也不吭!
卢统领没想到叶少缘的骨头居然这么硬,十几棍子下去,竟然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一会的功夫,叶少缘的后背便是血红一片,惨不忍睹。叶少缘的嘴唇已经被咬破,顺着嘴角淌血。
叶少缘的脸色蜡黄,意识也开始慢慢的模糊了起来……
卢统领将叶少缘的头提了起来,一脸狞笑的问道:“如何,这种滋味不好受吧!盗抢罪而已,顶多发配边疆,充军十年。怎么也好过你在这里活活的被打死吧?”
叶少缘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将一口混有血水的唾液吐在了卢统领的脸上,只还了一个字,滚!
卢统领抹如脸上的唾液,跳脚大骂,说道:“好,好,你想死不是?我成全你!”
卢统领抢过那名唐兵手中的木棒,拎起来就朝叶少缘的头部砸去。
这时,门外却传来了一道声音,高声喊叫,说道:“卢三泰,棒下留人!”
卢统领闻声,不由的停住了手,朝门外望去。衙门内,胆敢直呼他姓名的人可不多。
门外那人闯进了屋内,看了看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叶少缘,接连叹了三声气。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卢统领的顶头上司,西区衙门的最高官员,韩正。
卢三泰谄媚的笑了笑,对韩正说道:“韩大人,你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视察了呢?”
韩正指着卢三泰的鼻子,大骂说道:“我视察你奶奶个腿,你闯下大祸了知道吗?”
卢三泰看到韩正是动了真怒,知道事情肯定是非同小可了。卢三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赶紧问道:“韩大人,到底怎么了?”
韩正看了看地面上的叶少缘,痛心疾首的骂道:“卢三泰啊卢三泰,你平日里徇私枉法,屈打成招了不少冤假错案,好在,那些案子小,你捞些油水也不易,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是,你打狗也还要看主人吧?地上趴着的人,可是王元宝家的得力干将,你真是死到临头了!”
卢三泰“哇呀”,一声大叫,这才知道他无形之中惹下了一个大祸端。
韩正赶紧吩咐两旁的闲人带着叶少缘去下面疗伤,特意嘱咐一定要好生照料他。
偌大的刑讯房,只剩下了卢三泰和韩正两个人。
卢三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道:“韩大人,我也是有了充足的人证,才拿的人。失主张员外可以为下官作证!”
韩正冷笑了两声,说道:“你真是愚不可极,难怪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一个芝麻绿豆的统领。王元宝乃我大唐商界领袖,张员外会给你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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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瑞雪兆长安 少年心事,情系长安,一箭之仇…… 第一百六十章 武动长安状元郎(88)
卢三泰闻言如梦方醒,一屁股瘫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不过,地面再凉,还能有卢三泰的心凉?
叶少缘的案件已经基本尘埃落定,香雪和艾钱所搭载的马车才姗姗来迟。
香雪和艾钱两人被堂堂的衙门之主韩正恭恭敬敬的请进了大门,当然,进的不是刑讯室的大门,而是叶少缘所在的客房。
叶少缘已经被衙门中的仆役伺候的舒舒服服,换下了身上那套又破又脏的衣服,穿上了加急完成的藏青色棉袍。这衣服料子,叶少缘往上一摸就知道不是便宜货。
叶少缘后背的棍棒之伤,也被长安城里有名的外伤郎中,十分细致的处理过了。叶少缘本来就有无名功诀护体,加上药草的疗效,他后背伤势的恢复速度,简直不可以道理计。
韩正不愧是屹立官场多年不倒的玲珑剔透人物,紧急公关的能力实在是很强,用最短的时间,将事情后果的严重性,减少到了最低。
香雪心中还在纳闷,暗道:怎么衙门中当差的人态度都这么好了?简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啊!
以香雪单纯的性子,当然想不到韩正友善外表下暗藏的猫腻。
可是,“小人精”艾钱可就不一样,深谙人情世故的他已经大致猜到了韩正为何会如此的将他们两个奉为上宾。
艾钱眯眼看了看笑的十分谄媚的韩正,心中暗道:那个王子婳不愧是首富的女儿,办起事情来就是霸气、神速。哪乖她常说世间罕有金难求,真是没有银子多的不是呀!
这次事件,无疑更加深了艾钱心中的拜金程度。艾钱现在心中最大的梦想就是,将来他的财富能压过王元宝一头,将王元宝从大唐首富的宝座上拉下来!
艾钱心头长叹一声,小小年纪便吃苦不少的他,不由的暗暗感慨: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啊!
香雪和艾钱随着韩正穿过衙门内的一道连廊,一转弯便来到了叶少缘目前所在的客房。
韩正停下身子,无比和善的笑道:“二位小友,你家公子现在就在里面。你们先进去吧,我就不打扰了,有什么要求尽管向他们提!”
韩正说话间,看了看守在门外的唐兵。
香雪点了点头,感激的说道:“谢谢大人!”
韩正摆了摆手,厚脸皮的说道:“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说谢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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