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少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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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少年行-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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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书辛捋须一笑,道:“那就是了,叶都尉的上司已经全部战死,你按规矩所言,可顶替你的最高上司,暂代游骑将军一职。

    叶少缘一怔,旋即明白了常书辛的意思。他微微一笑,心中暗道:姜果然是老的辣,难怪人们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叶元等人也不是鲁钝之辈,也马上转过了弯来,连忙单膝着地,参拜道:“拜见游骑将军!”

    柳子戏的眸子光华流转,俯身一拜,道:“再下参见叶将军!”

    邺城的数千名守军见柳子戏如此,赶紧纷纷效仿,参拜道:“参见叶将军。。。。。。”

    ......

    叶少缘道:“大家快站起来吧!我为了避嫌,那就暂代游骑将军一职。待突围之后,我便自行自行官复原职。”

    叶少缘没有想到,自己在这十年后的大唐,刚经历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却已经他军队中建立起来了这么高的威望。他既然做了这些人的大头目,就一定要把他们安全的冲出突厥人的包围圈。

    叶少缘看了看材料良莠不齐的队伍,顿时感到肩膀上责任真是山大。

    叶少缘兀自失神了一会,被冷风一吹,终于回归了现实之中,说道:“诸位,既然以命相托,我自当竭尽全力,护住大家的周全。”

    叶少缘抬头看了看天空,远处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叶少缘当机立断,下令道:“现在天色已经快亮了,我们赶紧继续行路吧,再迟些恐怕就要被扎成刺猬了。你们中谁如果实在太累,走不动了,就去坐到粮车上,我绝对不会说什么的。能者多劳,我们不要放弃任何一个人。我们一定会冲出重围,逆袭突厥的!”

    叶少缘最后的简短话语,令在场的所有人的心中都生出了一种希望。这种希望能够像信仰一样,支撑他们战斗到最后。

    卫国公的兵败,侯君集的倒戈,可能会让唐太宗很长时间都食不甘味,但是对于叶少缘来说,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李靖大军的失利,令叶少缘南下的计划实施起来轻松多了。他再也不用去思考,怎么处理叶元等人发现他根本没有想把粮草运往前线后的状况了。

    于是,这一支两万多人的杂牌部队,改变了既定的路线,以龟爬的行军速度行走在了通往肥水的道路上。
………………………………

第一卷 瑞雪兆长安 少年心事,情系长安,一箭之仇…… 第一百零九章 武动长安状元郎(35)

    突厥的骑兵队伍并没有立刻追上来,他们估计还沉浸在兵不血刃的就能攻下颍州这座城池的巨大喜悦之中。

    不过,等这些突厥人冷静下来,仔细检查颍州城内的辎重粮饷后,就会发现颍州城的确是座名副其实的空城,不但没有人,连一点有利用价值的东西都没有了。

    小心能驶万年船,叶少缘在没有确认到达了安全的地界的时候,心中都不会产生松懈的情绪。

    叶少缘又以风鸽为首,派遣了几名头脑灵活的唐兵,临时充当起斥候的角色,继续打探前方最新的军情信息。

    队伍中不能行走的人们越来越多,那些重伤的唐兵、虚弱的老人、弱小的孩童都坐上了运粮的马车。

    先前担负运送粮食重担的战马已经筋疲力尽,有的马匹甚至因为超负荷的工作,已经开始口吐白沫。

    叶少缘无奈之下,只得命令手下的士兵将坐下的战马全部贡献出来,替换那些已经不能再负重的马匹,继续完成运粮运人的重任。

    一名五、六岁的稚童,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因为他刚刚从爷爷的口中得知了染病的母亲,已经在路途中死亡的噩耗。对于一名孩童来说,丧母之痛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残酷。本就失去父亲的孩子,又失去了母亲,成了一名可怜的孤儿。

    叶少缘也是一名孤儿,但却比他要幸运的多。他刚一生下的时候,父母就遗弃了他。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哪怕一丝一毫的父爱母爱,所以他对自己亲生父母的敢情很淡漠,没有记忆,何来思念?

    叶少缘很同情那个命运坎坷的小男孩。他迈步走了过去,将痛哭流涕的男孩抱了起来。

    叶少缘伸手指着夜空中最亮的一颗星星,道:“你别哭啦,你看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那是你母亲的化身哦,她一直会在天空中守望着你的。你长大了,变高了,就能上天摘星辰,与母亲重逢……”

    叶少缘漏洞百出的善意谎言,骗不过成年人,对一个孩童却十分有效。

    那名男孩停止了啜泣,兴许是苦的太累了,他竟然闭上了眼睛,安静的在叶少缘的怀里睡着了。

    叶少缘长叹了一口气,这一声叹息,包含了太多的无奈。

    此生若得幸福安稳,谁有愿颠沛流离。

    叶少缘看了一眼卧在自己怀中熟睡的小男孩,心中满是感概,心中暗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止战之殇呢?残酷的战争已经粉碎了太多像小男孩一家这样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了。愿你父母所在的天国,没有战乱之苦。”

    叶少缘带领着两万多人的队伍,在并不宽阔的小路上走走停停,速度敢和蚂蚁相提并论了。

    又奔波了一整天后,夜色又悄然的降临了。

    叶少缘观望了一下疲惫不堪的队伍,只得下令让所有人都原地休息一会。

    望山跑死马,叶少缘不知道还需要走多长的路,才能到达终点。等到达终点时,这两万人中,又还能剩下多少人。

    叶少缘将在自己怀中熟睡着的小男孩交给了他的爷爷,然后,再次回到了队伍的最后端。他依然没有放松警惕,留下了很大一部分兵力,时刻准备着迎击可能追来的敌军。

    叶少缘走到了他的嫡系部队所停留的地方,他观察了一下他们的情绪,发现他们的神色又变得沮丧起来,战败的情绪看来真不是几句话就能吹散的。

    平常龙精虎猛的龙骑军士兵都似枯萎的花朵一般,没有一点的精气神。

    叶少缘作为领导者,必须帮助这些得力干将早些摆脱那些负面情绪的干扰。

    叶少缘弯下身子,坐在了叶元的身边,看到他的眼中依稀有泪光显现。

    叶少缘轻快一笑,伸出了手,拍了拍叶元的肩膀,不无安慰意味的说道:“叶元,怎么被沙子迷了眼睛?眼睛里怎么出汗了呢?打起精神来,失败乃是成功之母,千万不能这样萎靡不振的。是男人,就要即能赢得天大的荣耀,又能承受的起荣耀失去之后的落寞。我们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呢,可没太多时间伤怀啊!”

    叶元依旧是沉默不语,只是把头埋的更低,就安静的坐在原地。

    道理谁都明白,可是心中的那道坎,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迈过的。

    叶少缘见叶元无动于衷,又转过头看了看其他的唐兵。他们无一例外的又陷入了消极的情绪之中。每个人都垂头丧气的,毫无生气可言。

    叶少缘有些发怒了,他们是军人,可不是经不起打击、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子。

    叶少缘猛然站起身,高声喝道:“你们如果还对得起军人二字,就全部给我打起精神来!不要叫我和突厥人瞧不起咱们!我们和突厥人的战争还远没有结束,战争还将长期的持续下去,你们不要再纠结于一时的胜负了,这很不男人!。”

    失去了一只眼睛的叶宝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看着叶少缘,他看到了叶少缘眼中的愤怒,那种愤怒来源于他们这些人的萎靡不振。

    叶宝也站了起来,走到了失落的叶元的身边,伸出双手,用力将他拉了起来。

    叶宝的双手搭在了叶元的肩膀上,面对面的大声喊道:“大哥!叶将军说的没错,我们的战争还远没有结束,我们还有大把的机会去翻盘。你不是常常说做人要拿得起,放得下吗?现在就需要我们放下失败的苦楚,赶紧打起精神来,以便迎接未来的挑战。”

    叶宝话音刚落,便用力的晃动了叶元麻木的身体。

    叶元的麻木被身体的晃动打破,他挣脱开了叶宝的双手,抬起了头,仰望着近几日罕见的繁星当空的景象。他更是想仰起头,将眼眶中的泪水逆流回去。

    李三四费力的站了起来,手上依旧拄着木棍。

    李三四一路蹒跚的走到了叶元的身边,,用满是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叶元,似是要看穿他一般。

    叶元不知为何,赶紧别过了头,不敢去触碰李三四滚烫的视线。

    “叶元,你怕什么?为什么不敢看我!?”李三四多次遭受重创,腿上瘸了,身体也变得远没有以前壮实。所以,就算是竭尽全力的去呐喊,声音也未见多么洪亮。

    叶元听到了李三四声嘶力竭却十分微弱的声音,心中一痛,转过了头,正视着他的眼睛,流着泪笑道:“李三四,你都这幅样子了,不好好养伤,还溜达什么?看你干什么?你又不是好看的娘们,我可提不起兴致!”

    李三四艰难的扬起了手中的木棍,作势要打“出言不逊”的叶元,费力的吐出了一句话,道:“你奶奶的还欠老子不少银子呢,我不看着你,哪天你想不开了,自挂东南枝了,我找谁评理去?”

    叶少缘看到两人终于一扫心中的阴霾,开起了轻松的玩笑,心中宽慰了不少。

    叶少缘走到两人的近前,两只手各自搭在了李三四和叶元的两边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下,以示心中的欣赏和鼓励。

    叶少缘微微的一笑,“这种气氛才对嘛,这样多好!看见你们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生气,我的心里很高兴。从此以后,我们弟兄齐心,其力断金,一定能够打败突厥人!”

    叶元深情的望着叶少缘,眼神中写满了感激。他伸出了右手,紧紧的和叶少缘的手握在了一起。他用的力气很大,代表着绝对的信任。

    李三四依旧不老实,拄着木棍,走到了叶元的身后。

    李三四趁着叶元和叶少缘握手的当口,抬起了木棍,在叶元的后腿上敲了一下。

    叶元吃疼,转过了头,见又是李三四捣的乱。

    谁也不是泥菩萨,哪能没点火气的。

    叶元有些发怒,大声的喊道:“李三四,你要干什么?我揍你了啊,把你的第三条腿也打瘸!”

    李三四哈哈怪笑,脸上的皱纹变得十分明显,刀疤也似乎更深了。

    李三四道:“老子,除了打仗,就白花花的女人这一个爱好了。你敢打断我的第三条腿,老子还指望它提枪上马,多鼓捣几个小闺女呢!再说,我打你一下又不会死。谁让你欠我的银子呢,你快还了,我就不打你了,哈哈!”

    周围的唐兵听到李三四有些下流的话后,都会心的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开始互相讨论起了曾经祸害过的女人们。

    这群人可比正常男人的精力旺盛多了,他们已经许多日子没沾过女人的边了。这要是被他们看到一个大姑娘,还不得一夜弄好几次啊!

    虽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但是,如果被这些饥渴过度的男人们使一晚上,那这个女人也够呛能受的住!

    女人,永远是点燃男人气氛的催化剂!

    过了不一会,原本萎靡不振的龙骑军将士们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气氛,这一潭死水,总算是活了过来。

    叶少缘的心情好了许多,对于他来说,这支伤兵满营的队伍,是他日后崛起的根本。没有他们,就绝对没有未来。这支队伍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值得敬佩的铁血汉子,他们之间的敢情很纯粹,没有那些阴暗的尔虞我诈,只有深深的战友、同袍之情。这情谊,非经历过生死,不能成也。

    说起女人,叶少缘白白的来到了十年之后的大唐,这中间不知道失去了多少的乐趣呢?尤其是,他现在在某种意义来说,还是个没有进过洞的处男哎!

    叶少缘想到此节,不由的也开怀打笑了起来。

    叶少缘手下的王牌伤兵部队终于走出了战败的阴影,周围又笼罩起了平常轻松、快乐的氛围。

    “叶将军!”

    叶少缘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他转过了身子,见是柳子戏快步的赶了过来。

    叶少缘看到柳子戏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郁,便问道:“柳大人,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需要我帮忙?”

    柳子戏也不客套,诚实的点了点头。

    柳子戏叹了口气,轻声的说道:“叶将军,实不相瞒,我确实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我……我想……”

    叶少缘看到柳子戏不知为何话说到一半,却张不开嘴了。

    叶少缘扫了一眼周围,却是有不少人。

    柳子戏可能是觉得这里人多口杂,才没有将后半句话说出口。

    叶少缘是个心思活分的人,轻笑了一声,拍了拍柳子戏的肩膀,笑道:“柳大人,跟我来吧!”

    柳子戏见叶少缘如此体谅自己心中的苦衷,心中一阵感激。

    柳子戏一脸惆怅,跟着叶少缘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安静地方。

    叶少缘停住脚步,转身望着柳子戏,道:“柳大人,这里四下无人,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说无妨!”

    柳子戏驻足望着叶少缘,不禁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轻轻说道:“叶将军,我怕是不能追随你左右来建功立业了!”

    叶少缘心中一沉,柳子戏对于他掌控颍州的数千守军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他若离开,情况就可能生变。

    叶少缘心思百转,忽然想起了柳子戏的本家在邺城。他曾经提醒过柳子戏,让他通知本家的亲戚今早离开将变的邺城。

    叶少缘情知柳子戏突然提出离开,必定与此事相关。

    叶少缘神色平静,问道:“柳大人,你此行是否是要去那邺城?”

    “嗯,叶将军果然是慧眼如炬,一下子便看破了我的心思。实不相瞒,我自从听了叶将军那夜说的事情后,一直是寝食不安。如今颍州被破,邺城已经是唇亡齿寒,我每天更是难以安眠了。倘若邺城真应了叶将军的预测而发生战祸,那我弃宗族于不顾,岂不是成了不忠不孝之徒吗?所以,我再三考虑,还是决定暂时离开队伍,先去邺城,通知我的本家宗族,一赶紧撤离邺城,尽早去避难。”柳子戏也不掩饰内心的真实想法,十分坦诚的说道。

    叶少缘点了点头,柳子戏为家人而暂时脱离队伍,实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纵然是担忧柳子戏出走以后,仍在队伍之中的颍州守军会生变,也实在是没有理由阻止柳子戏回乡。

    叶少缘无可奈何的苦笑一声,道:“恩,自古忠孝两难全。我本来也想到此节,正准备派遣得力兵将去邺城游说大家赶紧撤离出内城呢。我也希望能够多解救一些平民百姓出来,尽量减少他们在战祸之中的损失。现在,你既然想回邺城,我纵然是再不舍,又怎么能够不同意呢?但是,为了万无一失,我决定让一个人与你结伴而行。”

    柳子戏一怔,随即问道:“叶将军,不知道你安排的这个是?”

    叶少缘看了看不远处,道:“常书辛!”

    柳子戏苦笑一声,道:“常大人浸淫官场多年,他如果去了邺城,的确有些分量,足够去劝说邺城的总兵暂时接受咱们撤军的计划。但是,说实话,此行只凶险堪比在悬崖上走钢丝,我实在没有信心保证常大人的安全。”

    叶少缘笑了笑,道:“放心吧!我暗中会派遣得力的干将,一定护住你们的周全的。”

    柳子戏见叶少缘一再坚持,也不好推脱,只得答应道:“那就有劳叶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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