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
她像是回忆起了那种无助的感觉，脸上露出了几分惊容。
“在车上的时候，那个男人就对我动手动脚，我也没办法反抗。到了那家夜场里，他们绑着我，给我看一个视频。视频里面，是一个长相酷似皮城女警凯特琳的女人，她轻易地杀了那个看起来强壮凶狠的男人，砍断了他的脖子。”
方蕊扭头面向许朗，脸上却浮现出了诡异莫名的笑：“你没有看到，那个妖媚的女人，一把不足手掌长的水果刀，在她的手里就像是什么神兵利刃似的，把人的脖子砍断啊，在她的手底下，看起来就像是用餐刀切黄油那么简单，一点都不费力。”
许朗望着方蕊诡异的笑容，心中有些发毛：“方蕊学姐，你别这样。”
方蕊完全不接许朗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说：“然后，他们就问我，是不是我杀了他们的大哥？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蕊歇斯底里地笑着，一脸荒唐的表情：“多好笑啊，就因为我的扮相和那女人有几分相似，就把我抓起来私自审问？我要是有那妖媚女人一半的本事，还能被他们轻易抓起来？”
方蕊环抱着自己，瑟瑟发抖：“其实根本都不需要解释，他们一看就知道我没有那个本事，我以为这样就没事儿了。可是，我错了，那个混蛋，那个混蛋，他想……”
方蕊再说不下去，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掉落。
“好了好了，学姐。”许朗长叹一声，他能想到方蕊遭到的对待，一个漂亮女孩儿，在那种情况下，会遇到怎能样的处置，他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
他在方蕊身旁坐下，轻轻揽过方蕊的肩膀，柔声宽慰道：“好了好了学姐，没事儿了，没事儿了，都过去了。”
方蕊的身体在许朗怀中轻轻颤抖，她低声啜泣：“我恨，我恨！”
“呃……”许朗僵了僵，讪讪说道：“方蕊学姐，我想，那个女人不是有意要拖累你的，她一定没想到，这世上会有扮相和她这么相像的人。”
这却是许朗想多了，他是身在其中，只想着自己拖累了方蕊，这才把方蕊怀恨在心的对象当成了自己伪装成的凯特琳。
“怎么会？”方蕊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许朗，“我不恨那个女人。我恨的是那些男人，我恨我自己！要是我有那位女侠一半的本事，也不至于遭到这种待遇。”
呃，女侠……许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不过，我也做到了和那女侠一样的事情，”方蕊望着自己的双手，她的手颤抖个不停，可是她的脸上浮起了诡异的笑容，“我也杀了一个人渣，亲手杀了一个！”
许朗默然。人第一次杀人之后，有千种姿态，许朗之前也想过许多，想着要怎么安慰开解方蕊，却没想到，方蕊竟然是这种状态。
方蕊不再言语，默然半晌，脸色终于恢复了平静。她这才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许朗，直盯地许朗有心发毛，才缓缓说道：“许朗，你为什么要替我承担罪名？”
“嗯？”许朗讶然，他万万没有想到，方蕊没有问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为什么会救她，为什么和槐门的人……
林林总总的问题，方蕊一概没问，只是问了这一句。
许朗沉默，半晌，他无所谓地耸耸肩，笑呵呵地说：“呵呵，不用放在心上，方蕊学姐，也不要觉得你欠了我多少，我并不是特意给你开脱的。只是，我呢，是债多不压身，有这一笔和没这一笔，没甚区别，所以，你就不要多想了，那些人今后也不会再缠着你的。”
许朗这话，信息量很大，只是，他心中已想了个通透，方蕊的手沾了槐门的血，其实就是和自己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不指望她帮自己什么，但是，绝对不会出卖自己就是了。
“哦？”方蕊望望许朗，意味深长地笑笑：“债多不压身啊……”
就在许朗讪讪笑着的这当口，方蕊突然跪在了许朗面前，郑而重之地说：“许朗，我想跟你学功夫！”
说完，也不等许朗回话，她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下头。
“呃……呃……啥？”许朗一脑门冷汗，这尼玛什么神转折啊，“方蕊学姐，你别这样，想学功夫你说就是了，用不着行跪拜礼的。”
“不，我懂规矩的！”方蕊的头埋在地上，任许朗怎么拉都不起身，“我不要学武馆里那些唬人的花架势，我想学真功夫，就是你刚才攥着小刀杀人的真功夫！”
那是杀人的招式啊！
“我知道，像许朗你这么年轻，一身功夫就这么靓，绝对是有师承的。三拜九叩不够的话，还有什么门道，说出来，我愿意遵守一切规矩，只要能跟着你学功夫。”
许朗汗然，他还真没有师承，所有的功夫，除了卡片赋予之外，就是在实战与杀人中磨练出来的。
“那个……”许朗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方蕊学姐，这什么规矩的，你是在哪儿看来的啊？”
“哎？”方蕊愣愣抬头，疑惑问道：“难道不对吗，武侠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啊。”
“呃……”许朗直勾勾瞪着一脸无辜的方蕊，“好吧，我服了，我会教你功夫的。”
天知道许朗说这话有几分是真心，他自己就从来没有系统的学习过，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教别人。
方蕊却还兴冲冲的给许朗磕了三个头，腻声喊道：“师父！”
许朗也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总之复杂莫名。
这桩事了，血迹也已经清理干净，两个人就离开了河边。不过，方蕊看见许朗手心上那条血肉翻开的伤口，硬拉着许朗去了趟医院。
在医院里，只是包扎了伤口，她还不同意，非要让许朗做个全身检查。
这不检查还好，一检查还真出事儿了，CT镜下显示，许朗左胸的三根肋骨，有轻微骨裂，医生非让许朗住院不可。
这是硬挨了刘莽一拳的结果，许朗这个无奈呀，这样的伤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哪里需要住院这么大动干戈？可是，耐不住方蕊的温情攻势，许朗只得答应下来。
被她强行要求躺在病床上，许朗眼瞧着方蕊忙里忙坏，也有些感动。不过他没能捞着躺太久，一个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病房中。
吴法天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许朗，第一时间也有些发愣。这个年轻人，看照片的时候感觉还没那么强烈，面对真人他才惊觉，这看起来就是一个开朗活泼的大男孩儿啊。
不过，下一刻，吴法天就冷笑了一下。
越是外表上看起来善良正派的家伙，一旦做坏事，越是叫人难以防范。
想到这儿，他悄悄按下了衬衣口袋里录音笔的开关，推开了病房的门：“许朗同学，有些事需要跟你调查一下，希望你能配合。”
………………………………
第096章 心理战
“您是？”许朗看着眼前穿着警服，一脸严肃的中年人客气问道。
“吴法天，重案组组长。”一边说着，吴法天自顾自地抽过一把椅子，在许朗床边坐下。
方蕊的神色有些紧张，从这个警官进门的时候，她就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好在在华夏国，平常百姓被警方的人找上门的话，第一反应基本都是会有些紧张不安的，所以，吴法天也没有把方蕊的异常放在心上。
不过，继续在这儿的话，许朗怕方蕊露出马脚。
“方蕊学姐，我有点渴了，你去帮我买点饮料吧，我和这位警官大叔聊两句。”
“那……”方蕊迟疑了一下，她同样不傻，明白许朗的用意。所以最终还是点头应允，“好吧，那我就去了。”
眼见方蕊离开了病房，吴法天的脸色突然垮了下来，他突兀喝道：“许朗，你为什么要杀方愣言？”
什么？许朗愣了愣，他是怎么知道的？
许朗面色凝重，假装侧身去端水杯的同时，偷眼打量吴法天，却发现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意。
不好！许朗暗道糟糕，自己中计了。这个吴法天是在试探他！
“你在说什么啊，吴警官，”许朗端着纸杯，装糊涂，“那方愣言是什么样的人，我躲他还来不及呢，怎么敢找他的麻烦？更遑论是杀了他。”
“呵呵，”吴法天心下冷笑，“你不敢吗？”
当他看到许朗的资料之时，许朗就已经被他列入了嫌疑人的名单，而且是仅次于视频里那个鬼魅女人下首的第二嫌疑人。
许朗，陆家在绥州市的第二代言人，仅次于高博。但是和高博不同，这个许朗是突然冒出来的，本身并无背景，急需在绥州的本地势力面前证明自己。而他昨天晚上又刚刚和方愣言产生了矛盾。
紧接着，方愣言就死了。
真的就这么巧？
吴法天不信。办案多年的他一直相信一个道理，巧合不是不可能，可是过多的巧合凑在一起，那么，不论它们表面上看起来有多么正常，背后一定藏着猫腻。
他一开口，直接就质问许朗“你为什么要杀方愣言？”。
这也是他故意设计的。不是问“你有没有杀？”，而是“为什么要杀？”，其中隐藏的首要前提就是“确实是许朗杀了方愣言。”
这是吴法天设下的陷阱。而从许朗的表现看，吴法天断定自己推测的方向没有错，就算许朗不是直接杀害方愣言的人，他也一定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但是，一切都可以慢慢调查。反正这许朗是绥州大学的大一新生，将来或许还会在绥州扎根，时间还多的是。
吴法天不怕没有证据，他有的是耐心，他只怕没有头绪。
“许朗，昨天晚上八点到十点之间这段时间，你在哪儿？”试探过后，吴法天开始了例行公事的询问。
许朗也不知道这吴法天到底有没有看出什么，可是，在这样狡诈如狐的老警员面前，他实在是没有自信能不显露分毫，所以，他干脆揣着纸杯，装作谨小慎微的样子，不与吴法天对视。
“我在在水伊人的夜场里……嗯，和朋友玩。”
“哦？”吴法天笑笑，“和谁玩？方愣言吗？”
“好吧，我承认，”许朗适时地露出了一点紧张不安的表情，“我昨晚确实和方愣言有些矛盾，吴警官你们肯定也已经调查到了，可是，我真的没有杀他啊！”
“之后呢？”吴法天不搭理，只是兀自问话，“根据我们调查到的资料来看，九点钟的时候你就离开了在水伊人，之后的一个小时，你在哪儿？”
“我……”许朗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听店里的员工说了那方愣言的事儿，他们说那方愣言睚眦必报，一定不会放过我，我心里有些害怕，也没心思回宿舍，就沿着小河边一路瞎溜达，到了十点多的时候才回去睡觉。”
“就你自己一个人？”
“嗯，就我自己。”
“那有人能给你作证吗？”
“没有。”
“没有啊……”吴法天意味深长的笑笑，“那你的嫌疑可就大了，你没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许朗特意被拍下的那段监控视频，此时就成了许朗的保护伞，他明白这吴法天就算有怀疑，暂时也没有证据可以拿自己怎么样，所以，他干脆说道：“没有了，随便吴警官你想说什么，怀疑什么，反正我许朗，行得正做的直，没有做过的事儿就是没有做过，也不怕别人查！”
“呵呵，行得正做得直啊……”吴法天不置可否地笑笑，“感谢你的配合，许朗同学，就到这里吧。”
主要的试探目的已经达成，没有证据，再怎么问也是白搭，吴法天也不啰嗦，起身就走。
“吴警官慢走。”
不过，就在吴法天即将离开病房的时候，他突然转身，对着许朗说道：“许朗，明人不说不说暗话，我今天在这儿，给你把话挑明了，你的身份、背景资料，我们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别以为我真的相信你。没做过？呵呵，这话也就能唬唬别人了，你自己小心吧，别露出一丝马脚，不然的话……”
言尽于此，吴法天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给许朗答复的机会，转身离开了病房。
这同样是吴法天的陷阱。
就目前这种情况来说，除非是能抓到那个酷似皮城女警凯特琳的女人，不然的话，警方实在是没有证据拿许朗怎么样。
如果许朗确实跟方愣言的死有关系，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吴法天不怕他暗中活动，反而怕他蛰伏不动。
只要许朗受了吴法天这番话的刺激，暗中再有任何活动，警方就能有追查的方向。
现在，就看许朗是不是会受吴法天的刺激了。
“怎么会？”许朗蹙眉沉思，“自己哪里露了马脚了吗？”
方蕊拿着两瓶果汁回来了，她关心询问道：“师父，警官找你有什么事儿吗？”
“哦……”许朗想了想，没有说方愣言的事情，“没什么，就是例行公事调查一下，没什么大事。”
许朗最终没有任何行动，想不到纰漏的话，那就以不变应万变，这是许朗的一贯作风。
许朗就这样在医院里住了下来。晚上他自己也有些郁闷，他这是跟医院结缘的节奏啊。
许朗也没有告诉别人他住院的事儿，只是跟同宿舍的几个哥们儿说是有事儿出去几天。也没人怀疑。
而这几天里在学校里，兰巧儿却是抓狂了。过佳霖的那篇采访报道在论坛里一出，特别是还有录音下载，一时间，许朗和兰巧儿的事件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兰巧儿有心想找许朗，可许朗就像凭空蒸发了似的。她无处撒气，甚至是买了个巫毒娃娃，天天晚上扎娃娃玩。
至于娃娃上写了谁的名字……呵呵。
这几天，都是方蕊每天来医院照顾许朗，给他带饭送换洗衣物之类的，一口一个师父叫着，后来许朗也就习惯了。
当然，有一个家伙是一定回来的。
高博兴冲冲地走进病房，看着许朗跟个大爷似的享受着美女喂食，怪笑一声，上去就给许朗当胸一拳：“好啊，许朗，你小子在这儿享福呢，我这两天可是让付青缠死了，你没见他那副疑神疑鬼的样子，真是好笑。”
“我了个大槽！”许朗捂着胸口骂了一句，“高大少，我好歹也是个病号啊，你就这么对待我？再说了，咱能低调点行不？”
………………………………
第097章 军训
“得了吧，许朗。”高博撇撇嘴，“就这么点小伤你还住医院来了，这也太夸张了吧？还是说……”
高博斜眼打量着方蕊，目光暧昧：“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滚蛋！”许朗笑骂道：“我可不是那种人。”
“你谁呀？”方蕊一脸不善地望着高博，从他进来对许朗动手动脚开始，方蕊就看高博不顺眼了，“你干嘛，想欺负我师父吗？”
“师父？”高博俩眼珠子瞪得跟铜铃儿似的，“许朗，你这闷不作声的咋就有了徒弟了啊？”
“呃咳咳，说来话长，就不说了吧……”
高博闹了一会儿，许朗还是没说，他见许朗表情，心中了然，便也没有继续催问。
付青缠着他的事儿也没有继续说。
反正这两天付青总是疑神疑鬼，心中对许朗的本事有了几分揣度。偏偏还找不到人证实，所以一直在跟高博试探。
刚刚惹了方愣言，方愣言紧接着就死于非命。要说跟许朗没关系，付青是万万不信。
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