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听着,眼泪不自觉的出来,她松开术姬,替她把眼泪擦干,道:“我不会离开了,我还活着,你摸摸,我还有下巴,我的心还在跳动,你摸摸!”说着将术姬的手拉到下巴,拉到心口。术姬含泪,摸着,果真摸到了下巴,果真能摸到心跳。术姬趴在黎青的胸口仔细聆听,道:“真的,真的!我真的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死掉,你答应过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我就知道!”
黎青抱紧术姬道:“嗯,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我可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的。”说着扶起术姬,在她的小鼻子上刮了刮。这风景耀眼,闪到了普长。普长对儿女私情又何尝不了解,那种生离,可比死别来的残酷的多!普长定定神儿,干咳一声儿道:“好了,也亲热够了,现在告诉我,你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还受了伤?”
术姬这才猛然想起来,拉着黎青道:“爹爹和娘亲,他们被一个好可怕的黑衣人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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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捕
“黑衣人?”黎青蹙眉,转向二当家的道,“术姬是在什么地方被发现的?”
二当家的道:“据两个属下说,是在北边的山谷里发现的。看那痕迹,应该是从上面滚下来的!”
术姬道:“如果离这里不远的话,那他们很快就会知道这里的!”术姬思考一下,继续道:“不过,娘亲和爹爹好像认识他,那个人对娘亲很好,娘亲说。。。。。。”术姬说着凑近黎青,“他是宣海的三王爷!我看那架势也的确像,那双眸子,好冷,跟传言的一样吓人!”
黎青一手将术姬拉入怀中安抚,心下寻思,却始终寻思不出是何人。不久之前,南方的一个村子被烧了,虽说距离还有些远,但这杀人放火的勾当不由得让人想起兵荒马乱的年代。而且这里距离宣海的边境只有十几里路,如今朝野动荡,敌军趁机来犯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如果再惊动四周米莱的军队,那这寨子要想平安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黎青想罢,转向二当家和普长道:“二当家的,请赶快告诉大当家的撤离,另外寻个安全的地方。这地方恐怕是保不住了!普长,麻烦你带十哥,就是博山寒离开,求你,一定要把他治好了,如果要保住米莱,保住这些无辜的百姓,一定救活博山寒!”说着拉起术姬,普长拦住道:“你现在要去哪?丫”
黎青道:“顺着术姬来的路,回去找爹爹和娘亲!记着,一定要救活博山寒!”黎青说着坚定的看着普长,普长也知道其中的寓意,这便点头答应了。于是黎青便拖着受伤不重的术姬,一路跑出了寨子。紧跟着二当家的便去寻大当家的,将黎青的话跟大当家的说了一遍,普长又将事情分析了一遍,这大当家的便也觉着迫在眉睫,下令立即撤离,按照放哨人给回的消息,悄悄从两军的空隙中溜走了。待到安全一点儿的区域,普长便要带着博山寒与大队伍分开。
“医神!”大当家的叫住普长道,“这个人真的能够救下米莱的百姓?媲”
普长看看昏迷的博山寒,道:“只要他活下来,就有希望!”大当家的道:“好,那有一日要我相助,万死不辞!记住,我叫龙城,保重!”
普长道:“保重!”说着,一跃身,飞上大树,再跃几次,来到树蜂。从这里,普长可以看清楚下面的世界。大当家的现在正合着隐蔽的山谷从两峰之间迷过敌人,慢慢的出了这危险的地方。黎青和术姬已经看不见了,而南方有几百人的军队正向这里进发,北方的小屋,隐隐有几个人出没,渐渐的,也看不见什么动静儿了。普长料想黎青应该差不多到了,这便带着博山寒从树峰上飞过,飞去了远离世俗的紫竹楼。
黎青带着术姬跑,却没想两个人都是路痴。这树林就跟迷宫一样,左右上下都是一个样的,进入树林已经转了好几圈,发现自己还在原地打转。术姬本就有些受伤,这跑来跑去,再加上废去武功之后并未好好调理,力气大不如从前。
黎青见了,蹲下道:“到我背上来,这样会快点儿!”术姬摇摇头道:“黎青!”黎青听着这话就怪怪的,以前术姬都叫她相公的,这次见面怎么都直呼她的姓名。黎青转回头,却见术姬满眼泪水。“怎么了?”黎青道。“到了那边,我还能叫你相公么?”术姬看向黎青,期待着。
“傻瓜,想什么呢?八抬大轿把你抬进了乐正府,你就是我的妻子!”术姬捂着嘴,尽量不让哭泣声音传出,哽咽了好一阵儿,道:“你走,不要管我了,我这样会拖累你的,有你那句话就够了!”
黎青一把拉住术姬,道:“不许说傻话,若是你不走,你要死,那我便跟你一起,善月已经走了,你也要离开我么?相信我,善月的仇没有报,我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说着,替术姬擦擦眼泪,蹲下道:“上来,我背着你!”术姬犹豫了一下,这便趴在黎青的背上,黎青刚刚站起来,走上不到两步,突然被一支箭射中了小腿。因为疼痛,黎青本能的跪下去。
“相公!”术姬扶着黎青,看见她脚上那支箭,这便转向身后,只见一群军人拿着弓弩指着他们。
黎青将术姬护在身后,看向那从军队中慢慢走出来的人。
这个人桀骜不驯,一身都散发着噬血的味道。黎青不认得这个人,但从他的装束已经猜的七八分,这些军队是宣海的,他们便是那烧杀村民的人。
没等黎青想完,军队已经将她们包围了。端木秦骑着马上前几步,冷笑道:“真是有趣,都受伤了,还护着你的小娘子呢!这小娘子真是不错,长得水灵灵的,这皮肤不知道是不是如看上去那样光滑呢!”旁边的将士听着,出来两个将术姬拖走。
“相公!”术姬拉住黎青,不要离开。黎青站起来,推开那两个军人,将术姬护着。“嘿,你小子翅膀够硬的啊!”说着,这军人往黎青受伤的脚上一踢。
“啊~”黎青跪下,那将士在附带一脚,将黎青踢到在地,还不解气,在伤口上踩上一脚。
“啊~~~”黎青惨叫。
“相公!相公!”术姬趴在黎青身上,不妨也被踩了一脚。两个将士见了,拖了术姬,架着走,突然从术姬的腰间滑出一块碎成两半的玉佩。按照习惯,端木秦看了一眼,这一眼却惊住了,喝道:“住手!那是什么,拿给我看看!”
士兵闻声,将掉在地上的玉佩捡起,递给端木秦。术姬被放开,立马回到黎青身边。黎青满额头的冷汗,小腿不停的被染红。术姬哭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端木秦认真看了那块玉,抬起要杀人的眼睛问道:“这块玉是你的!”
术姬看看黎青,道:“是我的!”
端木秦下马,靠近,抓起术姬的头发道:“真的是你的?”黎青这瞄到那块玉佩,那块玉佩不是准备要做送嫁使者时术姬送过出来打坏的么?黎青知道这块玉佩有端倪,将术姬一览推到身后道:“这块玉不是她的,是我的!”
端木秦斜眼看向黎青,见着这俊俏的容貌,也有些诧异。若是这个男人出现在宣海的贵族,那我这个第一美男的称号可都要让贤了!端木秦不知不觉中多出一股敌意,可再看却又觉得似曾相识,只是突然想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再看看这玉佩,这玉佩可是价值不菲,再看看黎青和术姬现在穿的衣服,那只不过比街上要饭的好那么一点儿。
端木秦在看看黎青,起身看着术姬,道:“你既是这玉佩的主人,那你可知道,我是你氏族的仇人!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黎青闻声,道:“这是我的玉佩,不管她的事!”端木秦似笑非笑,慢慢靠近黎青的耳朵,道:“慕容家专出妖孽,你两个都是妖孽!真妖孽!”说着慢慢移开,对着众将士道:“将他两绑了,这么美艳俊俏的奴隶,相信那些贵族王爷们见了一定会非常喜欢的!”说着蔑视黎青,上了马。端木秦笑了,反正他现在是不相信这两个人是玉佩的主人,怕是偷了什么人的,急着销赃买点吃的呢!
将士将术姬和黎青绑了,扔在马背上。又朝着北边进发。
宇文文睿听闻了黑衣人的述说,这便辞别惠娘道:“我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
惠娘点点头,想了想叫住宇文文睿道:“三爷!”
宇文文睿道:“怎么?还有事?”惠娘磨叽一阵儿道:“我和撒多还有个孩子,叫郎奇,因为避难,我把他托付给了一个做海上生意的商人,等安顿好,三爷可否帮忙打听一下?”
宇文文睿点点头,然后转身出去了!
宇文文睿出门,吩咐留下两个人,便消失了,紧接着其余的黑骑都跟着消失了。宇文文睿来到术姬消失的地方,这守候在此的人立马前来迎接道:“爷,我还发现了那个!”说着,指着山谷下不远处一个有几间小房子的地方。宇文文睿见了,立马吩咐探子再去看看,不一会儿这探子回来,道:“爷,那是个空土匪窝,不过看样子好像刚走不久!”宇文文睿想了想道:“去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说着带着一群人飞了下去。这一群黑骑在寨子里上上下下乱窜,然后集合到一块。个个搜查的人都摇摇头,并没有发现什么。
宇文文睿这便一挥手,黑骑便一个跟着一个从山寨消失,重新回到山谷,在从山谷回到山峰。宇文文睿脚落地,立马发现不对劲,黑骑,见马蹄印也觉着坏了。宇文文睿立马朝着马蹄的方向追去。这马蹄印直到小屋。宇文文睿放眼望去,那屋外守护的两个黑骑已经死了,血溅到门上,染一层颜色。宇文文睿跑进屋子,不愿意见到的一幕出现了。乐正绍青和惠娘都倒在血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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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之灾
宇文文睿抱起惠娘,摸了摸脉,这脉相已经没有跳动了。黑骑的领头则跑到乐正绍青身边,也摸了摸脉,这脉相还有,于是立马掏出续命的药,塞上一颗,在流血的地方撒上一些药,再扯上一些碎衣布裹了。
宇文文睿深呼吸一口气,看看惠娘的脸,幸亏那胎记,遮住了她的容颜,没让端木秦没认出,要不这颗头就真保不住了。
宇文文睿将惠娘抱起,道:“此地不宜久留,将外面的部下带回,送到他们家里,好好安葬,黎青稍后在寻,回府!”说着出了门,吹了一口口哨,那躲在暗处的马便飞奔而来。宇文文睿跃上马,脱下黑衣,将惠娘裹起来,放在马背。其他黑骑也一样,若是载着尸体或者有伤者,都用黑衣裹了,没有的,便将黑衣放在马背的袋子里。
宇文文睿回头看看那地上的马蹄印,再看看那留在小屋门口上的血,咬紧牙,默念:端木崖,这比帐,我迟早要讨回的!
念罢,一甩鞭子,喝道:“驾!”,这马被皮鞭抽了,奔出去。宇文文睿带着黑骑往宣海的地方去了。黑骑从北方门司马长卿驻守处入境,进了将军府,又乔装成断腿的样子,将惠娘、乐正绍青还有两个死去的黑骑藏在轿碾里,带入了皇城。
十几日之后,博山寒在紫竹楼养伤。普长这日为他施针,发现他的手有一些动,这便立马查看他的眼睛跟伤口,又把把脉,最终普长的脸上露出笑容。博山寒是活过来了,这手有动作,那不久便会醒过来了。普长有些激动,想告诉谁,可是转身却有没有人能听他述说,他别过头,又急忙换了些新药,看着博山寒安然入睡,这心里算是放下了一大块石头。
这些日子,术姬和黎青被关在端木秦驻扎地的地牢里,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端木秦竟然派了军医去给黎青看伤口。术姬身子骨变得好些,黎青的伤口也开始愈合。
黎青身体上的伤是开始好了,可是心里的伤、痛、恨,却是越来越浓。术姬这些日子都不敢对黎青多说些话,黎青也一直沉默,那眼睛里满是血丝,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入睡,整个人也都消瘦了好多。而为了防止黎青和术姬逃走,端木秦下令在地牢四周都多增派了军队把守。
此时送饭的士兵来了,看了看门口的饭。两个人都没吃,士兵看看黎青,又看看术姬,将上一顿的换走,留下这一顿的。
术姬看看那饭,转向黎青。黎青的嘴唇发干,开始有些血裂的痕迹,面色苍白,憔悴不堪。术姬虚弱的站起来,走向那饭,端起又走回来对黎青道:“相公,你吃点儿!在这么下去,你会死的!”
黎青不语,发呆发得厉害,坐在那里就跟死去了一样。术姬心慌,呜呜发声。黎青听了,缓缓的抬起头,伸出一只像竹竿一样的手,擦去她的眼泪。术姬握着黎青的手,那样瘦弱,无力,心疼的要死。
术姬看黎青,一头扑进黎青怀里,却撞到黎青痛处。术姬慌神的缩出来,看着黎青什么话也不说,就是不停的哭,眼泪将视线渐渐模糊。
黎青抚着术姬,术姬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不停的哭,哭得撕心裂肺的。黎青抱着术姬的头,说:“为什么哭了?”术姬哽咽了半天,才断断续续的说:“你骗人,生死与共,为什么不带着我,你说不会离开的,我不许你离开,你不吃,我也不吃,我陪你一起死!”说着又哭了。黎青的心痛了,这是他第二次心痛,第一次是得知陆凌风不顾妈妈的生死,在外面玩女人;第二次是眼看着爹娘惨死,术姬跟着受罪媲。
黎青接过术姬手上的饭,咬了一口,在嘴里细细嚼着。术姬看了,终于不那么担忧。可是猛的黎青又吐了出来,然后眼前一暗,晕在术姬怀里,那手上的碗因为没有了托起的力气,顺着重力碎在地上。
“来人啦,救命啊,来人啦!救命!黎青,黎青!别睡,别睡!救命啊!来人啦!”术姬抱着黎青,向外面叫着,还不停的拍打黎青的脸,让她醒过来。
门外的侍卫听见呼声,又见黎青真的晕过去了,为了以防有诈,这便唤了三四个人一起前来。带钥匙的侍卫打开门,接着两个人在门口守着,另进来一个人,合着拿钥匙的人一起来看看究竟。
带钥匙的人见黎青晕了,对跟进来的人道:“去报告将军,问问将军如何处理!”那人掉头走了,带钥匙的人就守在一侧,低头看看这打碎的饭菜,蹙眉道:“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今儿将军不杀你们,还把你们关在大牢没发去奴隶营,可是大发慈悲了,这奴隶被贵族王爷们要去做了奴隶,那可比现在还惨呢!”
术姬含泪,抱着黎青,转头看向那拿着钥匙的人,道:“慈悲?当着他的面杀死他的爹娘这也叫慈悲?”
那带钥匙的人一脸迷惑,看似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突然低下头像是在想事情,然后抬起头什么也不说,出去将门锁了。术姬愤怒的瞪着那三个离开的人,等到那三个人离开之后,又转回头看着黎青,然后将黎青慢慢放在地上,取了另一碗饭回来,吃上一口,嚼碎了,含着泪咽下,又吃上一口嚼碎了,喂给黎青。喂着喂着,术姬再也忍不住了,道:“吞下去啊相公!你为什么不吞下去?”说着趴在黎青身上,哭诉“你是不是又想一个人离开?不要,我不许,我不许,听见了么?我不许!”门外看守的人也被术姬感动,这些人都是有娘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他们在外出生入死,当初离开的时候他们的妻子,娘亲都是如此不舍,这一幕,怎么能不唤起他们的思乡之情?
那些士兵相互看了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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