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山寒收回手,道:“本王放过你,你走!”
术姬抬眼看向博山寒,博山寒继续道,“不要带着那种感激,你的感激对我一文不值,我放过你也不是因为跟你的主仆情分,而是因为她爱你,我不想她恨我!我会把她找回来的!”刀锋闻声,将术姬放下,在她耳边轻语:“崖下没有黎青的尸首,她很可能活着,所以,别坐傻事!”术姬含着泪,看向刀锋。刀锋将她慢慢放到地上,摇摇头。术姬低头,忍不住泪流,最后叩别博山寒,拖着满身的伤,几乎是爬着出了寒王府。
一出寒王府,这大街上来往的人声,冗杂的叫卖声就刺入了术姬的耳朵。术姬晕头转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在原地打了几个转之后才微微站定。她微弱的睁开眼,刚要走出一步,就又倚靠着墙滑了下去,这一滑,她的世界几乎也变得清静了。
等到术姬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整洁的房间里,绸缎的被子,真丝的落账,一看就知道这地方不是一个等闲之辈能呆的。术姬机警的从床上爬起来。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醒了?”
术姬闻声寻人,只见一个穿白衣的人背对着自己坐着,手里还捻着一茶杯。术姬从床上下来,问:“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谁?”那人依旧背对着她,道:“你在路边昏倒了,我本是大夫,也不能见死不救。你只是些皮外伤,擦两次药就会好的,这两日就在这里休息,房费我已经付过了。”说着就将一小瓶药放在桌面上,又品了一口茶,站起身来要走。术姬叫住他,道:“等等,谢谢公子相救,只是请问公子大名,来日若有机会,小女子一定回报!”那人笑道:“不必了!”说着又要走。“公子”术姬突然跪下了,道:“若是公子不留姓名,小女子又怎么安心受这恩惠!”那人见术姬如此执着,便道:“我叫普长!我既留名,你也该起来了!”术姬这才打算起来,就一瞬间,等术姬站起身后,这人已经不见了。
普长便是那白衣人的名字,他飞出屋子,觉着这女子应该庆幸自己去寻了寒王府,否则就算不死也会落下残疾。
普长,不是姓普名长,而是贵族赐予仆人的名字。那既然是仆人怎么会这么逍遥,其实这还得归结到三十年前。
三十年前,他出生在宣海一个贵族家庭,但跟贵族的命运不同,他是由仆人所生,因为是世仆,贵族的大人便让他拜师学医,果不负众望,他不仅医术精湛,而且武功了得,因此深受重用。但是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久,他的父母在贵族获罪的时候全部被杀了,若不是因为去寻找珍贵的药材,他可能也被杀了。
其实,那贵族便是惨遭灭门的氏族大家--慕容家族。让他学医的贵族大人便是慕容灵慧的爹爹,而今日他在乐正府上错过的脸上有胎记的妇人,是宣海先皇的皇妃,慕容家的大小姐,黎青的娘亲---慕容灵慧;他也就是乐正绍青跟黎青提到的云游四海的师父!也因此他知道慕容灵慧堂妹,米莱先皇皇妃慕容菱儿的容貌,这才对黎青产生怀疑,可是黎青因为食毒,将家徽隐匿,这便又阴差阳错,不得相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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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山寒入狱
普长回到屋子,看了看七色花,七色花花蕊都散发着气晕。又看看黎青,也还睡着。普长便罢药材放下,从屋子的角落拖出几个圆形的竹筛,将药材分类倒进去,然后一个一个往外扔,只到第二层花圃的地方突然被一个个弹了回来,普长接住,仔细观察了一下,这药材上都铺了一层淡淡的薄烟。普长嘴角一扯,又将它们一个一个扔出去,只是这次扔得高一些,那些竹筛便一个跟着一个飞出去弹到了屋顶,说也奇怪,这竹筛落到屋顶就跟本胶水黏住了似的,一动不动了丫。
普长弄完,拍了拍风尘仆仆的衣衫,收拾了药材渣子,便出了门转到屋子旁边的一个小竹楼里,过了许久出来,手里端着一碗药和一些吃的。
普长将药和吃的放在桌子上,顺手拿了一个馒头,走到黎青的床边坐下,一边吃一边给黎青把脉。把完脉,脸上不知不觉浮出一丝笑容。吃完馒头,这便将黎青往里挪了挪,鞋子一拖,倒在黎青身边睡了。
也不知道两个人睡了多久,直到普长醒过来看见一双怒视他却又无可奈何的眼睛。
普长面色不改,将右手从黎青肩上挪开,将左手从黎青后脑抽出,慢慢的坐起身来。见黎青还是怒目相视,道:“别动气,你现在的样子还发什么脾气,我这里只有一张床,难道你要我睡地上么?我知道你的女子,可是我也不能委屈我自己,不过我半分未动你,只不过将你搂在怀里睡了一下,你若是觉得委屈,那我娶了你便是!”说着走向桌子,将那碗药端起,这样已经凉了。普长端着药,手掌中散出一股气,不一会儿那药便冒出了热气。普长走向黎青,道:“该喝药了!”
黎青面色铁青加苍白,恨了一眼,转过头去。普长见了,道:“我好心救了你,你怎么不感恩啊!不就是搂着你睡了一会儿么,何必那么小气,你倒是喝不喝啊?”
黎青不语,本来是想发火的,可是奈何这全身疼痛得,没有半丝力气。普长一挑眉,道:“你若是不喝,我便灌下去了,你说我是要怎么灌好呢?这对男人,我经常是点了穴就往嘴里面倒,可是对女人,不能这么粗鲁是,要不我含在嘴里,一点一点的喂你,怎么样?”说着舀了一勺含在嘴里,掰过黎青的脸对着嘴喂上去。
黎青咬着牙,使上全身力气,一巴掌落在普长脸上,普长将药吞了,坏坏的笑着,道:“还想打人,你看你的手半分力气都没有,还是算了,刚刚是骗你的,自己喝,你若是还不喝,我就真的这么喂了!”说着舀了一勺。
黎青瞪着普长,普长眼里满是笑意,除了这张妖孽的脸以外,都是一种让人魂动的善意。黎青叹了口气,张开嘴喝了。
普长笑道:“这就对了,来接着喝!”说着一勺一勺将药送至黎青嘴边。
转眼已经过了半月,黎青已可以起床走动,不过都是普长在的时候。如果普长要外出,那黎青要么被点穴,要么被迷晕,等到醒来的时候普长已经回来了。这半月,黎青跟普长相处,倒不讨厌这男人了,虽然偶尔有些霸道,但是都是出于对她身体的关心,且在普长的身上还能找到了大男孩的影子,比如床只有一张要一起睡,碗只有一个,两个人一人一口,馒头他吃了,没饱,可怜巴巴的要你的粥,偶尔还一惊一乍的说地上有老鼠,厨房有蟑螂。黎青自是苦笑不得,不过对这些不太过分,又看在他是救命恩人的面上,都接受了媲。
只不过,普长每次让黎青转悠的地方都不超过第二层花圃。黎青自是觉着奇怪,但看这些花草奇异,便猜想那花草可能有毒,于是一次趁着普长不注意,扔了一朱草过去,只见那草立马就变成黑色了。黎青这便记下了,那第二层花圃是过不去的,可是黎青也奇怪既是过不去。普长又怎么能离开屋子。
黎青自然的在普长身上找原因,普长身上一股奇特的香气,发自腰间别了一个香囊。黎青心里盘算着,这腰间的香囊硬抢肯定是不行,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没出手就被人给逮住了,因此只能趁睡觉的时候,偷走。
黎青不是个做贼的材料,普长从他的眼睛就已经看出来了,只是不动声色,安静的等着。吃过晚饭,收拾完东西,又给黎青换了药,普长便道:“我困了,我们一起睡!”黎青不语,躺下睡了。这些日子她都习惯了,因为不管是她答应还是不答应,普长都会想办法让她睡觉的。与其被他迷晕,还不如乖乖就范,更何况,还可以趁机会偷了那香囊来看看。
普长躺下不一会儿便睡着了,黎青看着普长,轻声唤了几声儿,见没反应这便伸手去拿那香囊,这比黎青想的简单,一下子便到手了。黎青看看普长,没有反应,这便挪开他的手,想去屋外试一试。
黎青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又转身回来,对普长鞠了个躬道:“谢谢你救了我,我知道你是个霸道的好人,可是我已经离开家很久了,他们一定很担心,而且我还有大仇未报,若来日还有机会相见,我一定会报答你的!”说着出了屋子。
普长睁开眼睛,无谓的耸了耸眉,道:“不用谢,反正你的伤没好,我是不会放你走的,而且也不是我要救你,是大当家的要救你,那里可有一大群人等着娶你做媳妇儿呢,要离开,等他们同意!”说完只听外面一声尖叫。普长偷笑,闭上眼,不闻不问,继续睡觉。
半月时间里,博山寒将幽乐镇以及临近的村子都找了一遍,可是还是毫无线索。黎青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爷!”卜啸端着饭菜,只看桌子上上一顿的一动没动,“王爷,你也吃口饭!”
博山寒无动于衷。看着博山寒一日不如一日,刀锋卜啸每日都劝,每日都说,可是博山寒仍旧听不进去。博山寒紧捏着黎青送他的那个香囊。因为日思夜念,寝食难安,渐渐消瘦,容颜已经不能只以枯槁来形容。突然他大叫一声,将博山伏的圣旨甩在一边,然后失声痛哭起来。
卜啸瞄到那圣旨,说是后日便要举行大婚。卜啸不语,望了望在门外偷看的刀锋,蹙起眉,不知如何是好。
这段时间,博山寒对于司空听雪不闻不问,司空洛虽有些怨言,但对于失去黎青,也深感痛心,在他的心里,这黎青是个好孩子,而且是比博山寒更好的孩子。虽然他反对黎青娶了卑贱的奴婢为妻,但是却对黎青对待妻子的态度非常佩服,因此也加紧人手帮忙寻找。突然有人来报,发现长亭崖下三里外有人曾经见着一群骑马的人路过,这便派人马不停蹄将消息传给博山寒,自己又跟着汇报人的描述,增派人手,一路寻去。
科莫姚在黎青消失5日后,便已经回了京城,只是临走时不放心,便安排了探子,从探子那听得博山寒的消息,跟父亲科多善商议,觉得应该做些事情,让博山寒从那种悲伤中醒过来。于是,科多善一封奏折,说博山寒多日未上朝,藐视皇上,越级调动兵权,利用朝廷压力,逼迫博山伏将博山寒收入监牢。
圣旨下达,传旨的竟然是科莫姚,听闻是科多善上奏的,刀锋和卜啸都不解。科莫姚读完圣旨,将它卷起,递给博山寒,道:“这下你不用烦心跟司空听雪的婚事了,而且我刚刚截获了司空洛派来传话人,他说,在黎青出事当日有人见了一群骑马的人曾经出现在三里之外,放心,我会帮你把他找回来的!”
刀锋和卜啸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才明白让博山寒受牢狱之灾的原因,只是他们的主子身为王爷,而且现在的身子骨,那牢狱怎经受得住。
博山寒接过圣旨,站起身,看向科莫姚,道:“是帮我,还是害我?若要害我,请记得今日你的承诺,一定要把黎青找回来,那我博山寒就算死了,也心甘情愿!”
科莫姚看着博山寒的眼睛,这样坚定的眼神他从未见过,是出于何种心理,是出于怎样的情感?科莫姚想不明白。虽不明白,但也点点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博山寒拱手,给科莫姚鞠了个躬,道:“谢谢!”科莫姚赶紧扶上。博山寒吐了一口气,跟着那些来押他的人走。刀锋和卜啸道:“王爷!”
博山寒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道:“本王不会有事的!”说着往前踏了一步,科莫姚突然拦住他道:“我和爹爹永远不会害你,你放心,我们,会保护好,慕容家!”
慕容家!这三个字让博山寒眼前一亮,这是除了先皇和他,没有人知道的秘密。博山寒看向科莫姚,科莫姚点点头,道:“先皇的吩咐,家父从不敢忘!”博山寒脑海里开始不断闪现一些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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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为人知的秘密
小时候,他跟雪千一起摘樱桃,雪千不小心从树上跌了下来,巧的被一个大人接住。雪千被人欺负了,他要出头,可对方是个大块头,巧的又有一个小人儿冒出来,那小人儿身后跟着的家丁帮他们把事情摆平了。偷了升皇后的步摇送给雪千,被升皇后当成是贼,又有一个小孩儿站出来,说是看见雪千捡到了,不知送还给谁。。。。。。博山寒现在想起来,这些人出现似乎都是巧合,可是也太巧了,那接住雪千的大人,是科莫姚的随从,当初那个小孩儿虽不识得,却也跟科莫姚几分相似,而那救雪千出升皇后虎口的,便是科莫姚。
博山寒再次看向科莫姚,眼睛里充满了惊讶和疑惑,嘴唇蠕动了许久,但最终没有问出来。
“王爷!”刀锋和卜啸再次唤道,博山寒没说话,跟着押他的人走了。
“老夫人,老夫人!少夫人回来了!”丫鬟惊呼,冲进了乐正绍青的房间。惠娘将药挪给在旁伺候的丫鬟,让她帮忙扶着乐正绍青,这便起身出门媲。
“娘!儿媳不孝!”术姬说着,噗通一声跪下。惠娘本是生气,可见术姬如此憔悴,心生疑惑。惠娘将术姬扶起,道:“发生什么事了?”术姬听了,只哭!惠娘拉起术姬,手指搭在脉上,这脉紊乱,虚弱无力,若不是被事先救治过,这人都废了。惠娘惊讶,屏退左右,道:“你会武功?!你去找青儿了!是那劫走青儿的人废了你的武功吗?”
术姬抬起头,有些吃惊的看着,道:“娘,不,老夫人,术姬有罪,术姬该死,不该欺瞒老夫人,术姬本身皇上派到王爷身边保护王爷。。。。。。”
“我都知道了,青儿一早就告诉我了!你还是叫我娘!快起来,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劫走了青儿?”惠娘说着,将术姬扶起。
术姬起身,道:“不是,相公跌落山崖,音讯全无,而我。。。。。。丫”
“说呀!”惠娘看的焦急,催促道。
“是王爷,娘,王爷知道相公的身份了!”术姬道。
“什么!”惠娘心颤,不知如何是好。
“娘,娘,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若是我早些告诉王爷,那王爷便能娶相公为妃,王爷也会因此而登上皇位,相公本该是皇后的,都是我的错!”术姬自责道。
惠娘看向术姬,震惊道:“胡说,这些话怎么可以胡说!”
“儿媳没有胡说,是王爷亲口说的,若不是我将事情隐瞒了,相公就不会。。。。。。就不会。。。。。”术姬说着,哽咽。
“不要说了!”惠娘制止了术姬,道,“你如此为青儿想,娘很高兴,只是青儿恢复女儿装,青儿如何自处,你和善月如何自处?再说现在的皇上是王爷的兄长,你若真是为了青儿,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惠娘说着,心里有大半明白:青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定是躲起来了,这次博山伏刺杀科莫姚虽然失败,可伤了青儿,这大好机会,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那搜救的人里边就有刺客暗藏着。青儿聪明,自是不会上当。
“你身子还很虚弱,进去见见爹爹,然后回屋休息!”惠娘拉着术姬,往屋里走。
乐正绍青坐着,可还昏迷着。术姬问道:“爹爹一直这样么?”惠娘道:“是啊,半个月了,一直没醒过来!不过你不用担心,他只是中了攻心散,这已经吃了半个月的药了,相信很快那药力就会散了。”
术姬蹙眉:“攻心散?”
“是,一种能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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