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很浓,玉盘高挂在天上,只不似夏季的月给人凉爽,这苍白,倒显些苍凉。此刻,宇文文堂也已经回到了博山寒的府上,博山寒已经就寝。宇文文堂站在院子中,面对苍白的月亮,心里顿时有了一股无奈:算算日子,还有6日就要回宣海了,可这次来米莱的目的还是没有实现呐,这慕容家真的就销声匿迹了么?也对,端木崖四处派人打探,他们也得防着点儿才行。
宇文文堂想着,蹙起眉,抬头望向天空的明月默默念着:“慕容姑姑,现在你过得怎么样?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也不给堂儿一个消息?是不是还是当初跟堂儿在一起的时候一样快乐?”
宇文文堂想着,思绪不断的跳跃:那乐正绍青第一眼就觉着眼熟,似乎真的在哪里见过,可是思考了这么多天还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对了端木哲,他在乐正府上坐什么?
宇文文堂越思越深,突然一道冷风不明而来。“谁?”宇文文堂大惊!双手运力,准备大战一回。
“是我,七爷!”
宇文文堂转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只见一个黑影慢慢显现在眼前。来一袭黑衣,还蒙着面。这人来到宇文文堂面前,将面罩摘了下来,宇文文堂看清,他就是乐正绍青家那个喂马的家丁,宣海堂堂丞相的二儿子--端木哲。
“七爷吉祥!”端木哲来到宇文文堂面前,行礼。
“免了,你道米莱来做什么?”宇文文堂道。
“不满七爷,我奉家父之命来打探慕容家的消息!”端木哲直言不讳。
“你父亲还真是。。。。。。”其实宇文文堂想说心狠手辣的,只思量了片刻,道:“尽职尽责,这宣海十几年前的犯人,还在寻找呢!”
端木哲淡笑,道:“七爷过奖,其实我并不赞同父亲这一做法,但是为了我娘和妹妹,我又不得不听从父亲的意思!”
宇文文堂闻声,暗笑:“你父亲视你如己出,又怎么会为难你?为着你自己,也该听从你父亲的。”
端木哲:“七爷你真会开玩笑,这宣海谁人不知,我只是表面风光,说到底在端木家也不过是个外人。”
宇文文堂道:“你多虑了,我看这端木家的二公子就挺好,识时务,识大体!”
端木哲笑了,道:“七爷夸奖,对了,我深夜来访,其实是想告诉七爷,我只是依着父亲的意思,并不曾打探任何消息,不过七爷不要忘了,我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他表面上将我视为己出,但实际上七爷也该清楚,所以就算没有我的消息,他也能得到他想要的消息。”
宇文文堂听罢,上前一步,侧脸道端木哲的耳边,道:“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不怕我回去告诉你父亲?!”
端木哲淡笑,道:“七爷心知肚明,难道真的就跟三爷恩断义绝了么?”
宇文文堂顿时愣住了,端木哲继续道:“难道七爷不想为三爷报那断腿之仇?七爷可明白我今日的意思?”
宇文文堂道:“那仇人可是你的父亲!你居然要。。。。。。”
端木哲道:“七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在我的心里,他从来不是父亲。”
宇文文堂端视端木哲,道:“你为何不跟六哥说?”
端木哲道:“七爷,三爷跟六爷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十五年,也不见三爷的仇恨有任何消减,而六爷。。。。。。哎!”说着叹了口气。
宇文文堂听罢,翘起一端嘴角,从端木哲耳边移出来,道:“我知道了,以后可要好好努力,指不定就能坐上你父亲的位子!”
端木哲有一丝欣喜,但却不是宇文文堂想的那样。端木哲抱拳,道:“我不期待为官从政,只希望能让母亲和妹妹过上她们应该过的生活!七爷若能成全,端木哲便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宇文文堂拍拍端木哲的肩,道:“我记下了!这夜深了,你回,别叫人起了疑。”
“是!”端木哲领命,走了两步又退回来,道:“七爷,那乐正家里我总是觉得怪怪的,还有那黎青,行为也时常怪怪的,好像有意隐瞒什么!”
宇文文堂带笑,道:“的确怪怪的,黎青我是知道原因了,其他的人还得好好观察观察!对了,六日之后我便要回宣海了,若是你还要留下,就多盯着点儿。人总是会百密一疏的。”
“是,敢问七爷,那黎青。。。。。。?”端木哲问。
宇文文堂道:“如我所想,是个女子,就是乐正雪千,所以这行径才怪异,多半是为了遮掩自己的身份。至于,乐正绍青为何要乐正雪千男扮女装,还没想通。”
“如此!”端木哲琢磨,想起黎青的容颜:真的是女子!想着,心扑通扑通的跳。
宇文文堂说完,想起黎青的女儿装,嘴里不自觉的念道:“你没见她女儿装的打扮,若是见了,定然心乱狂跳。只是,这丫头可不一般,骨子里可硬得很,硬娶了她,可是不给面子的!”说着,眼角满满笑意和幸福。
端木哲按住自己的胸膛,看向宇文文堂,心想:七爷这笑容是--爱意!?爱意!七爷怎么会对女子动心!
端木哲又想起了黎青,那张脸的确美的没法说,端木哲深呼吸了几口气,安奈自己,她是王爷的女人,是王爷的女人。如此反复,端木哲终于平静下来。再转向宇文文堂时,宇文文堂还是那副表情。
端木哲思考片刻,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笑意,暗暗下心:又多了一层筹码,七爷,这下还怕你不与我同船!想着眼角瞄了瞄宇文文堂,道:“七爷?七爷?”
宇文文堂回过神儿,道:“你怎么还没走?”
端木哲愣了一下,七爷果真被迷到了!黎青,你可真是颗好棋子,只是我该如何将你纳入棋局呢?
端木哲想罢,笑道:“七爷,那端木哲告退!”
宇文文堂摆摆手,端木哲就此退下。
夜空还是一样,月亮还是一样。宇文文堂看向月亮,想着黎青,脸上不时浮出笑容。而此时,在地球的另一端,另一个人,却对着月亮发愁。
这个人便是端木哲提到的父亲,端木崖。端木崖站在窗边,愁眉紧锁,自言自语道:“这么些天了,怎么探子还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刚刚说完这句话,从屋外就飞进来一个黑影。端木崖感觉到,转过身。那黑影站在书桌上,端木崖一看,是从自米莱回来的探子!
“参见丞相!”来人道。
“免了,有什么消息?”端木崖不多废话,直接问。
黑影道:“属下查的一个可疑人家,只是不敢确定,记得丞相说过,慕容家有先皇御赐玉佩三枚,唯独慕容冥斯的未曾找到,属下见那家有一人配的上好玉佩,故寻机印了模子,不知丞相所说第三枚玉佩可是此样?”说着,将一个模子盒递到端木崖面前。端木崖打开盒子,立马从书桌上锁着的盒子里取出收藏的慕容玉佩,一对比,果真是。
端木崖阴冷的道:“哼,你以为你逃得了么?慕容灵慧!对了,你刚刚说,这玉佩戴在谁的身上?”
黑影道:“是那家人府上的大公子!额,那家人姓乐正,跟米莱皇族关系颇近!”
端木崖听罢,眯起眼,开始思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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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气息
大公子?“那大公子什么年纪?”想着端木崖问道。
黑影道:“十二三岁的样子!听当地人说,因为长相颇似乐正府上的死去的大小姐,因此他是这乐正老爷于9年前收养的!”
收养?十二三岁?有慕容家的玉佩?难道是当初没有杀死的那个婴孩儿?长相颇似?怎么越想越不对劲儿?端木崖想着,又问:“那乐正家是什么来头?一直居住在米莱,还是十二年前突然出现?”
黑影道:“听说,是十二年前突然来的,只是这乐正老爷在当地善举很多,深受老百姓爱戴。”
哼!端木崖冷笑一声,心想:老狐狸果真是老狐狸,狡猾至极!哼,别以为以龙易凤,遮掩了慕容族女子身份,逃走改了名换了姓,我就找不到了,无从知晓了!真是苍天助我,慕容家就此断后了!只,还是棋差一招,没想到你们跟米莱皇族混的如此近,哼,不过,别以为钻到那老皇帝的龙跑下躲着我就不能奈何你们媲!
端木崖想着,又问:“那米莱皇帝如何?他们与哪个皇族关系颇近?”
黑影道:“米莱皇帝现是博山伏,属下查得,乐正家与十王爷博山寒关系颇近,博山寒是博山伏的亲弟弟。属下还得知,这博山伏登基不久,羽翼未丰,常常受制于丞相科多善,而科多善阴险狡猾,诡计多端,因此博山伏也有意把兵符交给博山寒!丫”
端木崖闻声,眉蹙得紧:科多善,博山寒!这样说,那乐正家的靠山不是越来越大,要铲除可就难了!
端木崖想了一会儿,又问:“科多善可能纳为己用?”
黑影寻思一下,道:“属下多言,这科多善虽是阴险狡诈,只手遮天,可却是上朝元老,忠于米莱的。而且。。。。。。”
“而且什么?”端木崖问。
黑影有些为难,道:“而且,而且听在米莱的暗客说,私下,这科多善也曾经暗中帮助过这乐正老爷!因为科多善属意博山寒做皇帝,因此才。。。。。。才对博山伏诸多挑剔为难!”
端木崖听着,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这样,那便不能寻思合谋了。黑影见端木崖面色难看,道:“丞相,为何丞相不暗中解决了这乐正家?不是还有一个博山伏么?”
端木崖听着,盯着黑影,眯起的眼睛不时发出一道道寒光,黑影被这眼光扫得直发毛。端木崖这样盯着黑影片刻,道:“你知道十二年前为什么博山寒没死么?”
黑影道:“这个。。。。。。”对呀,去米莱并不曾见与他有怨结的。
“哼,就是博山伏和那慕容家的功劳!”端木崖的声音放高了些,吓得黑影有些哆嗦。
黑影道:“属下不知,丞相恕罪,不过,属下可以制造机会,让他们心生间隙!”端木崖闻声,气消了些,忽而转了话题问:“哲儿那儿,怎么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
黑影道:“属下不知,属下去到米莱也并未见过二少爷!”
端木崖一听,一掌落在桌子上,喝道:“这个白眼狼,真当是我儿子,白养着呢!”说着怒瞪了黑影一眼,道:“去查查,他这些日子都在干些什么?还有,你的那个机会,可得好好把握,若是除掉了,回来必定重赏!”
“是,丞相!”黑影应下,呼一声射出窗外。端木崖还余怒未消,立马对着门外唤了一个小厮,道:“今晚,二姨娘的房里不用点着暖炉了!让她好生冻冻!”
“是!”小厮唯唯诺诺的应下,低着头不敢看端木崖的脸。
“下去!”端木崖不淡不咸的道。
小厮应下,退着走到门边,出门,关上。没听见有其他的动静儿,才舒了一口气。可舒开的面容很快又担忧回来了:老爷又要惩罚二姨娘,难道二少爷在外又闯祸了?二少爷,你可得挺住了,小的相信,好人有好报的,早晚有一天,您和姨娘还有小姐一定会过上您想的生活的。
只是熄掉了暖炉,还好,可好像二姨娘上次被大夫人淋了冰水,伤寒还没好,这吃药看病的钱都快没了。这老爷也真不拿二姨娘当人!面上一套,背着一套,二少爷在的时候,也不见这么折腾人!哎,我这个下人看得都心疼,光鲜的位置有什么好,不进其中,怎么知道里面的辛酸苦辣!哎。。。。。。
小厮想着,叹了好长一口气,又转动了一下机灵的眼睛,然后匆忙踏着略带沉重的步子,朝着大少爷端木秦的院子去了。
咚咚咚!小厮有些心颤的敲着一个看上去庞大的门。
“谁?”从屋里传来一个不紧不慢的,带着强烈磁性的声音。
小厮毕恭毕敬,道:“大管家,是我,老爷书房今日当班的家丁--农力。”
屋里静了,没有回话,小厮有些担心,战战兢兢的等在门口。过了一会儿,门里又传来话:“何事?”
小厮屏住呼吸,道:“大管家,二少爷似乎又惹祸了!”
屋里静了片刻,道:“老爷罚了?”
“是!”小厮道。 又静了片刻,道:“听说,夫人的伤寒未好,那罚记下,若日后有功,就免了!”
小厮闻声,大喜,道:“谢谢大管家,谢谢大管家,那老爷那边?”
“老爷那儿,我自会说的!”又过了一会儿,屋里传来一阵儿声。小厮欢喜,应道:“是,是!那小的告辞了!”
“嗯!”小厮闻声,觉得这次倒答得挺快的,于是欢喜着要走。不过只踏出一步,便问一声合扇的声音,小厮一惊,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忽而闻得开门的声音,立马躲到一旁。
只见门开了,从屋里嗖的飞出来一个东西,那东西似被人扔出来的,飞行了十丈远,重重的落下,只这声音不是很大,小厮一看,是落在树上了。接着,那门又飞快的关上了。
小厮吓得双腿直抖,都尿裤子了。突然屋里又传出声音,道:“还不快滚,是不是也想跟她一样?”
小厮闻声,拖着发软的腿,连滚带爬,好不容易滚出了这院子。小厮回望这栋屋子,脊梁骨发凉,还一阵儿一阵儿的打寒颤。
刚刚那个飞出大管家房子,落了十丈远的黑影,若是外人见了,肯定要去探究一番,可这端木府上的见了,个个是骨头发寒。
小厮喘了几口气,忽溜的跑了,到二姨娘那传了话,又回端木崖的书房门外站着。
寒风瑟瑟,和他一起值班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跟他一般大小,一般身材,都是苦命流浪在外的孤儿,都是被二少爷从死人堆里勉强救下来的。但是,在这个院子里,没有人知道他们跟端木哲的关系。他们只是普通的家丁,经过了重重选拔,最终赢得了这个位置。
两个人精神的守着,忽而吹来一阵寒风。这寒风有些扭曲,转着弯四处逃窜。农力又想起了刚刚在大管家门前的那一幕,背心上不觉一阵儿寒。
这传说中的大管家杀人如麻,不管面对什么人,都是眼不眨一下。大管家名伦尧,四十多岁,却是风度翩翩的美少年的容貌;一身豪气,不管哪个动作都带不可抵挡的霸气;武功高深莫测,在宣海,除了没断腿前的三王爷宇文文睿,无情的六王爷宇文文彦和多情的七王爷宇文文堂,几乎无人能及,且端木崖三个儿子的武术全出自他手;府里上下对他不敢说闻风丧胆,但都不敢直视他,而且连端木崖本人都惧怕他三分。
若问来历,无人知道他从何而来,无人知他为何屈身与此,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十年前出现在宣海端木崖府中,替代了突然死亡的大管家。他每次宠幸完一个女人,便用扇面划破她们的咽喉,然后毫不留情的扔出房间。
端木崖也知道这些事儿,但对于伦尧杀死的人,他也不同情,因为这些本就是该死的人,那些他要他们死的人。换句话说,伦尧是他藏在府中,最冷酷的杀手,而他们的交换条件就是除了伤害端木崖的家人,他可以为所欲为。
农力回过神儿,一直冒着冷汗。隔壁的人见了,小声问了:“怎么了?”
农力道:“没事儿,见着不该见的了,你还是不问的好,免得连累了你!”
隔壁的小厮听了,闭上嘴,有些担心的看着农力。这个小伙子叫区佘,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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