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叹了口气,而后起身走到轩辕痕跟前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哀家知道,皇上的决定是为难了你。不过你身为轩辕族的子孙,这便是你该担的责任。”
轩辕痕沉默不语。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宫女的声音传了进来道:“太后,冉夫人带到。”
太后看了眼紧闭的大门,而后侧头对着轩辕痕道:“你跟她好好聊聊,出了哀家这慈安宫,今日之事便不得再提了。”
说完,太后最后看了轩辕痕一眼,而后转身离开。
殿门拉开,太后走了出来。
候在殿门外的吕梓冉见太后微微福身,“妾身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安康。”
“起来吧。”
“谢太后娘娘。”
太后细瞧了吕梓冉一番,而后沉声道:“哀家见你这番姿色却也输不了那菡妃几许,但谋略却差多了。”
吕梓冉脸一白,低下手,捶在衣袖里的手紧紧地握弄,背后冒了些冷汗。
太后看着吕梓冉紧张的神情却装着淡定,但闪躲的眼神却出卖了其真实的内心。与那菡姑姑的淡然比却是差了许多。
太后凝视着吕梓冉道:“此番这事,哀家便当你是用人不当之罪。但此后,如若再横生枝节,哀家便不会再如此让你轻易而过了,明白没?”
吕梓冉额头渗了细汗,压低了身子道:“妾身紧记太后的话。”
“记住便好。”太后道,“老四在里面,你进去吧。”
吕梓冉心里一紧,四爷!
太后看了吕梓冉一眼道:“哀家在这后宫数十年,悟出一个道理,比起谋略,女子偶尔的示弱更是讨男子喜欢。既然技不如人,便藏其那些个小心思,简单些却是更好。”
说完太后转身离开,李嬷嬷跟了过去。
吕梓冉眼眸微沉,细想了一番太后的话。而后推门走了进去。
殿内,轩辕痕依旧坐是太师椅上。
吕梓冉缓缓地走到其跟前唤了声,“四爷。”
轩辕痕置若无闻。
吕梓冉低眼,一滴泪潸然而下。
吕梓冉缓缓俯身跪下,双手放在轩辕痕膝盖上哽咽道:“四爷,妾身错了。”
轩辕痕依旧寒着脸不语。
吕梓冉见状泪流得更凶,到最后却是泣不成声。
偌大的殿内静悄悄,除了吕梓冉哽咽抽泣的声音。
半响后,轩辕痕倏地起身,吕梓冉跌坐在地儿。
轩辕痕转身向殿门而去,吕梓冉突然大喊道:“四爷,小冉错了。小冉便错这一次,难道你便不能原谅吗?”
轩辕痕脚步停了下来。
吕梓冉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轩辕痕背后伸手抱住轩辕痕的腰哭诉道:“四爷,妾身知道妾身不该做如此之事。但是妾身不甘,四爷眼里便是没有妾身一丝的身影。四爷,妾身不在乎地位、身份。妾身唯一痴想的只是四爷分少许的关切给妾身,这难道真的是错吗?”
轩辕痕沉眼,不语。
吕梓冉趴在轩辕痕身后“呜呜”地哭着。
轩辕痕眉头压下,伸手扯开吕梓冉抱着他的手。
吕梓冉死死地咬着嘴唇看着他冰冷的背影。
“这是最后一次,本王只给你这一次的机会。”她听到他低冷的声音道。而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吕梓冉滑坐在地上,死死地咬着牙不让自个哭出声来。
他说给她最后的机会,他可知道,她宁愿他质问她为何要如此做,至少他心里还有她。而不是如此一句淡淡的话。
吕梓冉趴在地上落着泪,为何,他心里便容不下她了。她不甘!
太后寝宫内――
太后坐在榻上看着书册。
李嬷嬷走了进来。
“老四他们走呢?”太后番了页,目光未离开书册稍许,状似随口一问道。
李嬷嬷拿下头上的簪子,挑了挑太后跟前的油灯的芯,顿时周围亮堂了许多。
“刚走。”李嬷嬷道。
太后眼眸微低沉思了稍许,目光又回到书册上。
李嬷嬷见状道:“太后的话四爷当是听进去了。未曾说责备的话。”
………………………………
第百六十一章 太后心疑
太后淡淡道:“以老四的个性,那些个出气的话是说不出的。但便是这样更让人心痛,仿若根本不在乎一般。那冉夫人必然难受得慌吧。”
李嬷嬷跪到太后身后,抬起手轻捶着太后的背道:“听候在外面的宫女说,那冉夫人哭得的确很悲切。最后险些哭得昏死过去。”
太后嘴角微扬,“她倒是学得快。”
李嬷嬷眉头微扬,“太后觉得她是哭给别人看的?”
太后放下手中的书册,李嬷嬷见状知心地端过一旁的茶杯递到太后手中。
太后接过茶杯道:“她难受倒是真,但却还不至于那般。”
太后抿了口茶,而后将茶杯放到跟前的矮桌上道:“比起谋略这冉夫人要和那菡姑姑比却是差远了。她如若能明白自己的短处,避其对方,倒还有得教。”
李嬷嬷讨好道:“她们也便是些个小打小闹的,难能逃得了太后您的法眼啊!”
太后看了李嬷嬷一眼,“你也别抬哀家。不过――”太后面容突然沉了下去道,“今日见那菡姑姑倒是让哀家惊讶。昔日见她毁容的模样,便想如若容貌俱全当是绝色。但今日见后,哀家不得不心里惊了几分。”
李嬷嬷继续给太后捶背道:“太后何以如此看重那菡妃的容颜?”
太后眼眸微眯,沉默稍许问道:“你觉得那菡姑姑和昔日顾家二小姐顾歆茗长得可有几分相似?”
李嬷嬷微愕,“原未细想,但太后如此一提,老奴倒觉得有九成的像。”
太后冷了脸道:“若无血清关系,你觉得能有如此相像的两人?”
李嬷嬷惊愕,“太后是怀疑,但是,今日太后押下那菡妃时,顾太君似乎未有任何表示。”
太后眼眸微眯,“便是如此哀家心里更疑惑。李嬷嬷,拿哀家的手谕下去,给哀家好好地查查,便是翻遍整个吴越,哀家要知道那菡姑姑祖上三辈。”
“是,太后。”李嬷嬷道。
太后眼一寒道:“如若有一丝的疑惑,杀!”便是宁愿错杀,亦不能放过一丝。
“太后,恭亲王求见。”此处,门帘外传来宫女的声音。
李嬷嬷眉头一蹙道:“恭亲王如此晚了来见太后不知是为何事?”
太后嗔骂道:“他还能有何事,心里揣不住,想‘趁火打劫’呗。”就十六那花花肠子,她做母后的能不知。
太后话刚落,便见轩辕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径自走到太后对面坐下,而后大嚷道:“母后,你说儿子冤不。这老四家女人打闹,却硬将儿臣给扯进去。”
太后白了轩辕墨一眼道:“便你那名声加一桩也不会让人意外。”
轩辕墨微愣,而后大喊道:“母后,这都说娘不嫌儿丑,儿臣便再不济,这男女上面的名声可还是不错的。”
“是呀,都快被人说是断袖了,能差吗!”太后讽刺道。
轩辕墨脸一僵,而后又一脸怨妇道:“母后,你说儿臣这好不容易让皇上赐了个婚。可你看那吕四小姐,知道的人说她单纯被人利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不满本王,想变得方儿地跟儿臣退婚。既然如此,儿臣索性便随了她的意,否则日后再出了什么幺蛾子,儿臣岂不死得冤枉。”
太后沉脸道:“这好好的一个中秋家宴让老四家的女人给毁了,你这到哀家跟前说这些死不死的不祥话,你是当哀家今儿触的霉头还不够。”
轩辕墨一怔,而后抬手轻打了自个两耳光道:“瞧儿臣这嘴,胡言了,胡言了。”
太后又给了轩辕墨一记白眼,“行了,你那点小心思哀家岂能不知。今儿哀家要拦着你,便是真的得被你弄出些幺蛾子来。”
轩辕墨讨好地一笑道:“儿臣便知母后明理。”
太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你也便少给哀家灌蜜糖了。不过记住,顾太君是哀家的朋友,事情做得漂亮些,不得污了顾家的颜面。”
“儿臣知道。”轩辕墨爽快地答应。
此时门外宫女又禀报道:“太后,南宫小姐求见。”
轩辕墨眉头微扬,“这丫头还没出宫?”
月前南宫婉以落选的秀女出了宫,今儿是进宫赴宴的。
李嬷嬷微微一笑道:“南宫婉小姐和王爷一样,恐是有事求太后来的。”
太后叹了口气道:“哀家如今便剩你们这两个不省事的主了。”
须臾,南宫婉进屋。直接走到太后身旁坐下,挽起太后的手臂道:“外祖母,你答应了婉儿的事怎么可以不算数了。”
月前南宫婉离宫时曾来求太后让其给她和七爷轩辕昊赐婚。太后允诺会在今夜中秋家宴上提,但今夜的家宴却如此不欢而散。
太后伸手在南宫婉额头一弹道:“你这个性还真当和你娘一模一样,便是个女大不中留。”十七年前,她那唯一的女儿便是如此求自个允婚的。想起早逝的女儿,太后不禁一阵感触,露了几许的难过。
南宫婉见状知道太后又想起娘了,出声道:“太后可是说错了,婉儿曾听娘说起,婉儿和娘这个性是随的太后您。”
太后一听僵了脸,当是女儿小时候她说的枕边话给传给了南宫婉这丫头。
李嬷嬷在后面掩嘴一笑。
南宫婉大声道:“所以太后你老人家不能嫌弃婉儿,还得无条件地帮婉儿把七哥哥骗到手。”
“噗嗤!”李嬷嬷忍俊不住笑出了声。
太后哀叹,看着轩辕墨和南宫婉两人道:“哀家倒是做了什么孽,便摊上你们这两个小祖宗。该骗媳妇的不去骗,该矜持的天天嚷着骗夫婿。”
南宫婉嘟着嘴看着轩辕墨道:“十六叔,太后老人家这是在催你了。”
轩辕墨白了南宫婉一眼,“笨丫头,你当真丢我们的脸。”
太后看着这半斤八两的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但眼里的宠溺却是毫不掩饰。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失去一个儿子和女儿,便就剩这一个儿子和外孙女了。能给他们的,她自然不吝啬。但便是怕她已护不了他们多久!
………………………………
第百六十二章 吕梓冉投诚 1
四爷府――
顾梓菡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觉身后床榻微陷,而后淡淡的龙檀香传入鼻中,接着整个身体被人从后面抱住。
“四爷!”她睡意朦胧地唤了声。
“本王吵醒你呢?”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暖暖的气息灌入耳中。
“没。”她以为太后会留他在宫里过夜的。不过这个时辰,宫门也应该关了吧。没想到他会连夜赶回来。
圈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她眉头微蹙,而后转过身与他相对,淡淡的酒气迎面而来。
她眉头微蹙,“四爷喝酒呢?”
他伸手将她捶在脸上的发丝挽到耳后,“回来的路上小酌了几杯。”
她眼眸微沉,他喝酒可是为了吕梓冉,他与吕梓冉是旧识,虽未说关系如何,但从他上次的言谈里听得出对吕梓冉有几分情谊在。
而今日之事,虽是轩辕墨出的面,但他定然会猜到她是出谋者。她算计了吕梓冉,他会不悦吗?
见她眼帘低下,他便知她又钻了牛角尖。他叹了口气道:“本王不会怪你为自保而对他人用计,但如若有下次,本王希望你找的是本王,而不是皇叔。”
她微愕,抬眼望进他如深渊般的瞳孔,那里仿若漩涡一般紧紧地将她吸住。
“本王的女人,本王不喜欢经他人之手保护。”他低沉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而后是他炽热的温度将她包裹。
“唔――”她轻嗯了一声,身上衣衫缓缓被她退下,看来今夜她便又不能睡了。
四爷当夜回了四爷府,而吕梓冉却是在第二日清晨才被太后差人给送了回来。
晃眼一月过去。
顾梓菡从新开辟的王府后院出来,景帝命人在王府后院划的地儿已经开始修葺了。
四爷将一切事宜交给了她打理。今儿刚送了图纸过来。
她去细瞧了一番。
回屋途中,经过后花园。
“你听说没,那冉夫人似乎病了。”婢女的声音从一旁游廊处传来。
“早听说了,似乎前几日便病了。这几日越发地严重,连床都下不了了。”
“真的,可别是什么传染的病,太医如何说?”
“你不知道啊,她院里的婢女没将她病的事告知总管。哪来的太医去瞧。”
“不会吧!”
另一婢女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月前这冉夫人房里的婢女陷害菡妃被识破,虽说那婢女担了所有的罪责,但背后没主子的话,那婢女哪来的如此大胆。至那后四爷虽未说什么,但不闻不顾却也是极明白的表示。底下那些看主子眼色的奴婢何会给她好脸色看。”
“就是,我听说她此番会病,便是奴婢不尽心,端了馊掉的东西给那位吃。”
“不会吧,她虽不得宠,但娘家好歹是兵部尚书吕大人,那些个下人如此便不怕吕家说什么吗?”
“娘家好又如何,也不过是个庶出的女儿。我听说她刚病是让人带了话回吕府。但――”婢女压低了声音道,“我听带话的人说,吕府那传回了话说是,‘嫁出去的女儿,不便再和家里牵扯。’”
“不会吧,她入府时吕府那可没少送嫁妆。”
“人情便是这样。你我在宫里待了这些年还不知道,这女儿即便是大户人家,若不能给母家带来荣耀,便是嫡女也任由其在宫里自生自灭的都有,更何况是个庶出的女儿。”
众人唏嘘。
顾梓菡眉头微蹙,吕梓冉落得如此的下场在她意料外却又是情理中。
“菡妃!”见顾梓菡停驻不前,离愁轻唤了其一声。
顾梓菡微微侧头看了离愁一眼,问道:“冉夫人真的病呢?”
离愁微怔,而后点了点头,“她屋里的婢女是如此说的。”
顾梓菡微思,而后吩咐道:“去找总管传太医过去。”
离愁微愕,“菡妃,她那般待你,何必对她慈善?”
顾梓菡看了眼离愁,淡淡道:“中秋宴席上的事,已过去。她怎样也是四爷府的夫人,如此放着对四爷的名声亦不好。”
离愁微点头,“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
须臾二人离开。
二人离开稍许,黄总管从一旁拱门处走出。
方才议论的三名婢女一人走到总管跟前道:“黄总管,你让奴婢们做的事已经完成了。”
黄总管微微颔首,“嗯,很好。今日之事不得有第五人知道。”
“奴婢明白。”
黄总管看了眼顾梓菡离去的方向眼眸微眯,而后转身离开。
四爷屋里――
“菡妃,冉夫人求见。”屋外的婢女进屋道。
顾梓菡落子的手微停。
一旁伺候的离愁问道:“她来做什么?”
婢女微微摇头,“她未说。”
顾梓菡棋子落下,清冷的声音淡淡道:“让她进来吧。”
“是,菡妃。”
须臾,婢女带着吕梓冉进来。
吕梓冉上前微微欠身,“妾身给菡妃请安。”
顾梓菡微微颔首,吕梓冉起身。
一旁离愁冷嘲热讽道:“今儿倒是吹的什么风,能把我们从未来跟前请安的冉夫人给吹了过来。”
吕梓冉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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